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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彩玉的梦()
“算了,你二人也辛苦了,还是咱家跟彩玉睡配房吧!”陈默知道两人害怕自己问她们为什么会武功,并不追问,拽住杏儿的袖子将其抻了回来,自己则迈步走下台阶,往配房走去。
“老爷,配房冷!”杏儿追了一步,却被李九妹拽住,附耳低语了几句,不禁面色一红,不再强求。
“听老爷的意思,猜出了那些人的身份,话里也点了出来,估计他每不会去而复返了。彩玉姑娘,你还是跟奴家每一起睡吧,配房也没烧火,怪冷的。”李九妹眼见陈默进了东配房,彩玉有些犹豫,不禁笑着劝道。
适才她之所以阻止杏儿,不过是出于女儿家的羞涩,感觉自己睡过的被窝再让男人睡十分别扭,虽然那男人也算不上真正的男人。彩玉就无妨了,同为漂亮女人,几天相处,她又感觉彩玉挺有才情,是以挺愿意跟其亲近。
“这”彩玉迟疑了。方才有杨清在她还无所谓,现在就剩她跟陈默,若是再同处一室的话,她还真是心跳加速,羞不可耐。
不过她很快又想道:“反正别人都以为他是宦官,再说了,李九妹跟杏儿武功这么高,显然也隐藏着许多秘密,还有那些杀手,如今只有他跟自己是一条心,总得找机会商议商议。”
如此想着,很快就下定了决心:“算了,咱还是跟陈默睡一个屋吧,冷就冷点,待会让掌柜的送过几个火盆来,反正还剩半宿,忍忍也就过去了,万一再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一顿,又道:“两位有功夫傍身,夜里睡觉警醒着些,若那些杀手万一回来,咱再叫你每。”
“好的!”李九妹点点头,杏儿干脆说道:“不若奴家也过去陪你每吧,九姑娘的功夫比奴家厉害的多,一个人也没事的。”
这其实是最稳妥的安排,彩玉当即心动,正要答应,瞥眼见杏儿满脸关切,显然对象不是自己,顿时涌上一股酸意,肯定的摇了摇头:“算了,九姑娘不也说了么,那些杀手去而复返的可能性很小,你还是陪着你家九姑娘吧。早些休息,咱去睡了。”说罢生怕杏儿再纠缠,快步下台阶往东配房走去。
“她到底是怕不怕那些番子再杀回来啊?奴家一片好意,怎么瞧她还不领情似的?”目送彩玉进了东配房,杏儿忍不住小声抱怨,言语间竟然知道那些杀手的身份。
“傻丫头,还没看出来么?吃醋了呗!”李九妹浅笑一声说道:“看来咱俩都看走眼了,这彩玉根本就不是朱翊鏐的相好,瞧这意思,姑娘家芳心系在这陈公公身上呢宫里头有个思琪,有个春桃,据说慈庆宫李娘娘也挺稀罕他。这出宫才几天,就又招惹了彩玉,还有那俏寡妇王嫂,哦,对了,还有那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宦官李天佑,一个个的都想往他身上贴”
“说明人家招人稀罕呗,”杏儿只觉一阵脸热,幸而提灯笼的伙计们都在里屋,廊子里光线昏暗,倒不怕被李九妹看到,反问道:“难道你就不稀罕他么?”
李九妹十分坦诚,说道:“是招人稀罕,年轻英俊,有身份,有地位,前途光明,就只一样,可惜是个宦官,不然的话,咱还真的要动心了呢。”说着听屋内传来动静,回头看是伙计们抬了尸体出来,急忙让到一旁,等众人过去,这才一拽杏儿:“好久不动手,都生疏了,乏了,回屋吧,别替他操心了,有这工夫,还是想个好说辞,等着应付他明天的疑问吧都是你,非要逞英雄”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杏儿咕哝道。
李九妹一怔,叹了口气:“也是,当官儿全都编着方方压榨百姓,如他这般的还真是少见,若眼见他送死而不救,咱心里头也有些不安。”摇摇螓首:“算了,反正救也救了,不想了。”迈步进屋,直奔西间而去。
杏儿望了眼东配房,见赵掌柜的从里边出来,吩咐伙计去拿火盆,陈默却未出来,叹一口气,转身回屋不提。
赵掌柜一口气让伙计们转来四个燃烧正旺的火盆,东配房内温度很快就升了上来。
屋里本来有现成的被褥,不过由于配房都是为身份低微之人所准备,被褥虽也干净,到底不如正房蓬松。赵掌柜又派人抱来崭新的被褥,铺设停当,这才躬身离开。
见彩玉盘膝坐在火盆旁边用铁筷子拨弄通红的木炭,一捋头发垂了下来,遮住半边红彤彤的脸蛋儿。俏目低垂,眼帘扇子似的盖住漆黑的瞳孔,琼鼻高挺,素手如酥,陈默的心忍不住扑腾扑腾狂跳了起来,干咳一声:“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早点睡吧!”和衣躺到炕上,面朝炕围子,不敢再看彩玉。
“让那些杀手一惊动,咱倒不困了,你先睡吧!”彩玉抬眼皮看陈默一眼,见到他紧贴着炕围子,离自己足有三四尺,一副生恐自己吃了他的模样,知道他是怕自己尴尬,不禁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益发觉得他是个正直的君子。
陈默没说话,屋子里登时安静了下来。
彩玉有些失望,又不知道自己失望什么,望着通红的木炭渐渐变暗,渐渐的熬不住,终于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她做了一个梦,锣鼓喧天的场景似曾相识,她身披霞帔,手被一个男子牵着,重又走进张红挂绿的洞房,这回倒没有花姑姑出来捣乱,只是当红盖头被秤杆挑起,出现在她面前的,却不是陈默,而是虽然没见过几面,但印象十分深刻的梁邦瑞。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她忍不住问。
梁邦瑞原还笑意盈盈,突然间面目却狰狞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高喝:“你巴不得老子死了,好改嫁陈默那个假太监是吧?告诉你,想都别想,老子这就掐死你,让你下来跟咱做夫妻。”说着话就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顿觉呼吸困难,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忽听一声:“彩玉,你怎么了?又做噩梦?别怕,咱在这儿呢。”脑子顿时一阵清明,是啊,咱现在是彩玉,根本就不是大明公主朱尧瑛嘛。
幻象顿时消失,只觉旁边有人在推自己肩膀,想起梁邦瑞不但身患绝症后花银子贿赂冯保祸害自己,如今死了还入梦吓人,不由又是恼怒又是自怜,感受着身边浓烈的男子气息,也不知如何想的,突然用力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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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见驾(首更)()
陈默喜欢彩玉么?自然是喜欢的,美女嘛,哪个男人不喜欢?那陈默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然更不是。他只是反感强迫女人,讨厌上了女人之后又不负责任的男人,厌恶那些以睡过多少多少女人而沾沾自喜的行为但这不代表他是禁欲主义者,真要那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在彩玉已经知道其秘密,仍旧主动与他同处一室的情况下,反而如避蛇蝎般远远躲着了。
事实上,静室幽香,他早已情动,不过努力克制罢了。
但当彩玉扑到他怀里,纤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柔软摩擦胸腹时,所有的克制一下就显得那么多余。
他突然间明白了彩玉扑到自己怀里这行为背后隐藏的心意,禁锢已久的小野兽猛然爆发,翻身将其压在了身下(创造省略号那人真够可恶)
良久,剧烈的喘0息终于渐渐平复下来,素手轻轻抚摸着陈默汗津津的胸膛,彩玉柔声问道:“你会保护奴家一辈子么?”
“让自己的女人幸福,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陈默坚定的说道。堂堂大明公主自称“奴家”,让他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是这满足背后,总是有些淡淡的遗憾,他知道这遗憾源自慈庆宫的主人,但又能如何呢?
“为什么叹气?”彩玉问道:“是因为思琪么?”
陈默没说话,彩玉还以为猜中了陈默的心思,也学陈默一般叹了口气,说道:“奴与思琪情同姐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跟她抢男人,嗯,而且这男人竟然还是个宦官奴家也真是没羞,可自从那天咱二人掉进地洞,你奴家就总是想着你,白天也想,晚上也想,吃饭也想,睡觉也想,刚才终于忍不住你不会因此瞧”
“说什么呢?”陈默伸手捂住了彩玉的嘴,将其后边的话堵了回去:“咱也喜欢你,当初之所以悬崖勒马,就是怕”
“奴家知道,”彩玉拿开陈默的手打断他,翻身将脸贴到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的心跳,梦呓般说道:“奴家知道你是个好男人,现在能这样,真好!奴家乏透了,眼皮都睁不开了”
一旦心思得逞,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着的心顿时松懈了下来,再也不用患得患失,再也不用左右两难,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了没两句,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梁邦瑞,不过这次梁邦瑞再不像上次那般嚣张,而是可怜兮兮的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求她原谅。
“本来你身患绝症,却花重金贿赂冯保,骗得本公主下嫁,本宫最恨的人就是你。不过,若非你,本宫也发现不了陈默,如今更是得偿所愿,说起来倒是你之功劳,看来一饮一啄,自有定数。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罢,但愿有来世,你我永不相见,也就是了!”
彩玉心情很好,对梁邦瑞说道,说完那梁邦瑞便千恩万谢的消失不见。正自感慨幸福果然只能靠自己争取,蓦听一声怒叱:“逆子,你身为大明皇族,本已婚配,却思云英再嫁之事,我皇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正是慈圣李太后的声音。
彩玉心下一突,尚来不及解释,便又听朱翊钧恼怒的声音仿佛由天边传来:“来人,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朕拖下去!”声音方落,便觉双臂被人用力抓住,猛的一挣,眼前一亮,原来天已大亮,身旁空落落的,已经没了陈默的身影,登时一惊,噌的坐起,撩开被子打量床单,见上边落红点点,艳若梅花开放,悬着的心才刷的落地,重又躺了回去。
“原来不是梦,原来真的发生了”她喃喃自语道,想起适才梦中情景,不由皱了皱黛眉,眸间隐隐浮上一丝忧虑。
今日是新年第一次日讲,由于强留着王家屏用了晚膳,所以当朱翊钧回到乾清宫时,天已过午。
“万岁总算回来了,张公公跟阴公公等您半天了。”陈矩迎出大殿,一边帮朱翊钧解披风一边说道。
“是么?他俩倒挺积极,怕是猜到朕叫他俩干什么了吧?”朱翊钧笑着说道,看着心情不错。
“内臣可猜不准!”陈矩低头说道,狭长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眯了眯。
“你那义子的胆子可比你大的多!”朱翊钧笑道,又道:“他俩呢?配殿么?叫进来吧!”大步进了正殿,往东暖阁走去。
陈矩皱了皱眉,示意陈友去叫,趋步跟着进了大殿,追进暖阁,吩咐宫娥沏茶,亲自倒一杯递给朱翊钧:“估摸着万岁要回来,早就凉好的,不烫,正好!”
朱翊钧接过来就唇轻沾,果然不烫不凉正合适,正好口渴,一饮而尽,恰张鲸与阴尚德进来行礼,将杯子递给陈矩,一边示意二人起身,一边吩咐陈友:“给他俩搬俩杌子,上年岁的人了,坐着说话。”
待二人千恩万谢的斜签着坐了,他反倒站了起来,走到二人对面,笑问阴尚德:“京城比大屿山住着如何?”
阴尚德忙站起来回道:“回皇爷,京城自比大屿山条件好的多,不过老奴许是在昭陵待久了,乍一回来,反倒不习惯,辗转了多半宿,直到四更天才睡着”
“昭陵辛苦你了,”朱翊钧打断阴尚德,说道:“自打万历三年你去昭陵之后,陵里再没出过岔子,朕与母后每常论起,都夸你差事办的好呢不用跪,起来,这是你应得的。今日让你二人来见朕,是有个差事交给你去办。”
“皇爷吩咐,老奴每自当为皇爷分忧!”这下非但阴尚德跪地没起,旁边张鲸也从杌子上起来跪了下去。
“起来算了,愿意跪就跪着吧,是这么回事,奉先殿被烧至今已近月余,此乃祖宗家庙,却被孙秀那恶贼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幸而查抄他的府邸时抄出了不少财物,朕跟两宫太后商量了一下,就用那些查抄的财物,再将奉先殿建起来。这事儿用不着外廷出银子,量他每也不敢胡吣。你是内宫监掌印,此事就着落在你身上。还有你,张宏上了岁数,平日司礼监的差事大半由你掌总,用到哪个衙门时,督促着他每配合,早日修好奉先殿,朕跟两宫太后也早一日安心。”
“是!”张鲸与阴尚德同时伏下身子,起身见朱翊钧背着手往炕边走,不禁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万岁爷,陈默在宫外求见!”陈友叫了张鲸与阴尚德以后,本来指挥众都人擦拭丹陛廊柱,此刻突然入内通禀。
“他不是刚去了昭陵么?怎么突然回来了?”朱翊钧诧异问道。陈矩也很奇怪,望向陈友。
陈友低着头回道:“小人也问了,他说有要事回禀,万岁爷,叫进么?”
“叫进吧!”朱翊钧坐到炕沿儿上,吩咐张鲸与阴尚德:“你俩下去吧,好好办差,别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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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蛰伏的太久了(二更)()
张鲸跟阴尚德叩头起身,躬身退了下去,出暖阁恰逢陈默。见其未穿绯袍,只着青色贴里,脚踏黑色皂皮靴,白袜轻尘,周身上下纤土不沾,嘴角微翘,饶是对立阵营,仍旧令人心折,暗赞一声,好一个英俊潇洒小太监!
“厂公,阴公公,晚辈这厢有礼了!”陈默满面笑容,躬身行礼,甚是恭敬。
阴尚德心怀鬼胎,寻思:“这小子还真是命大,昨夜出其不备,都没能杀死他,现在好,人没杀成,听于鹏飞说,好像还认出了他的声音,现在急匆匆的入宫,除了那账目之事,怕是还要连昨日的事也一并告上一状吧?可惜皇爷一听这小子来就将咱每打发了出来,连个折辩的机会都没有,万一要是?”想到此节神色已变,拱拱手并不说话,有些后悔,昨日听闻昭陵报信杨清背叛了他之后,不该去找张鲸商议。
“几日不见,陈公公愈发精神了!”张鲸神情不变,微笑着说道,说着将身让到一旁,冲暖阁内一努嘴,含笑说道:“快去吧,皇爷等着你呢!”陈默躬身进阁,张鲸这才一拉脸,瞪阴尚德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沉住气,就算他认出了于鹏飞的声音,没证据,怕他作甚?”
“死的那两个”阴尚德担忧的说道,却被张鲸狠瞪一眼,将后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俩人是东厂的番子不假,不过,东厂那么多人,咱家总不能时刻掌控吧,万一要是因为那李九妹跟他争风吃醋,起了歹心,也很正常嘛!”张鲸若无其事的说道,一边向外走,一边皱起了眉头:“倒是那李九妹主仆,居然武功高强,倒是挺让咱家诧异。派人去查,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是啊,不过她每隐藏了这么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时间怕查不出个所以然,不若双管齐下,每日派人去月仙楼捣乱,逼二人暴露身份。”
“你小子在昭陵待傻了吧?”张鲸毫不隐藏,看傻瓜似的扫阴尚德一眼:“那李九妹后边有定国公徐文壁和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朱希孝撑着,那两个人是好相与的么?这种事只能悄悄的查,万一打草惊蛇,指不定咱家还得吃挂落。”
阴尚德缩了缩脖子:“怪不得那李九妹架子那么大,闹半天”
“废话,没人撑着,京城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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