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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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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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言,现在架子算是弄好了,你让人缝的那个大布袋子也做的差不多了,还有菜籽儿油,大陶罐儿,粗火绳,全都准备就绪只是,你真的肯定这些东西能像孔明灯那样飞起来吗?”

    这个时代的人其实并不傻,除了当初几天人们搞不清陈默的打算外,日子久了,随着准备工作日趋完善,已经有人猜到了陈默的意图。众人的看法由此改变,从不屑,到质疑,到现在的期待——当然,最担忧失望的莫过于阴尚德,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可有朱翊鏐盯着,他却根本就使不出小动作破坏陈默的计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默默求菩萨保佑陈默试验失败。

    至于朱翊鏐对陈默态度的变化,却并不仅仅因为陈默放飞巨大“孔明灯”的想法,还有他身旁一个木头做的风扇的功劳。

    那是个高可六七尺的家伙,三个风翼固定在铁制的轴上,由木制的大大小小的齿轮跟一个大圆盘连接在一起。圆盘两侧安着同样木头做的踏板,固定在一个类似长条凳子形状的架子上,人坐在架子凸起的座位上,用力踩动踏板,做圆周运动,大圆盘便会带动齿轮转动,使得三个风翼呼呼的高速旋转,扇出比扇子所扇之风强烈百倍的劲风。

    这是一个让包括朱翊鏐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杰作,冯保更是夸赞如此巧夺天工之物,即使墨子重生,鲁班再世也未必做的出来,让陈默十分汗颜。

    “说真的殿下,咱也不敢肯定这个大孔明灯能不能飞起来,”陈默回答的十分小心,虽然他已经命令那些会做女红的妇女们用浆糊将那些结实的麻布粘做好几层以尽量减少透气,不过没有石油,对于菜籽儿油燃烧产生的热力能不能够带动热气球飞起来,他还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殿下你得承认,咱的这个思路应该对吧?前几天咱每放飞的那个孔明灯上放了个小石子儿,结果如何?越飞越高,并无任何影响同样的道理,假如孔明灯做的足够大,火力足够猛,为什么就不能把人也带到天上去呢?”

    “说的没错!”朱翊鏐用力将拳头砸在自己的手掌上,三角眼兴奋的直冒光:“你放心,就算这一次败了本王也不怪你,败了咱每就再重来,就按你的思路,迟早有一天咱们做出个能把人带上天的大孔明灯!”

    陈默诧异的望着朱翊鏐,朱翊鏐说的兴奋,猛瞧见陈默眼神有异,不禁摸了摸鼻子:“你看什么?本王脸上有东西?”

    “没有,”陈默摇了摇头,由衷的说道:“殿下这些话让咱刮目相看了胜不骄,败不馁,想要世人刮目相看,就是得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迎接失败”

    “去,本王才不稀罕让你刮目相看。”朱翊鏐打断陈默,语气虽不客气,脸也板了起来,不过眸子中的光彩却仍旧将他此刻的心情暴露了出来。不知不觉中,对于陈默最初的那种厌恶怨恨早就烟消云散,他突然之间发现,抛开那些负面的情绪之后,眼前这个小宦官其实挺招人喜欢。

    与此相反,远处的阴尚德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他十分后悔,当初在潞王没来之前,怎么就不想办法结果了陈默呢?现在好,眼见得潞王跟陈默走的越来越近,万一那大孔明灯真的做成了,想要报仇,恐怕就越来越难了。

    他突然有些焦躁起来,招手叫来同样看热闹的杨清,附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示意他回京一趟,尽快将此处的情况汇报给张鲸知晓,这才略微心安。

    由于妇女们所做的球囊还差最后的收尾,所以当老赵老刘检查完木架子汇报没有问题之后,陈默便早早的回了陵监住处。

    冯保还要放马,回来的晚,进门就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杨清骑了一匹马走,咱家怀疑他是回京报信儿去了,最近潞王跟你走的近,阴尚德那老小子估计坐不住了。”

    这是陈默早就料到的事情,闻言并不惊讶,笑道:“老祖宗莫担心,咱每做的这个大孔明灯有潞王罩着,就算张鲸明知道能成功,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不敢使小动作的。”

    “这倒是,张鲸那人心狠手辣却又深思熟虑,缺少必要的果断,不然的话,也容不得你当上惜薪司掌印了有朱翊鏐在,投鼠忌器之下,在你那大孔明灯失败之前,他是断不会拿你如何的。咱家只是担心”

    “您也用不着担心,就算真的失败了,冲潞王如今那兴致,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就恶了咱。”

    “潞王少年心性,一时的新鲜劲儿罢了。”冯保仍旧有些不安:“咱每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王恭妃的管事牌子王艳昌当年受过咱家的恩惠,王恭妃咱家也多有照顾,咱家已派人去跟他每联系,让他每多在朱翊钧和太后面前多进美言,王恭妃生了皇长子,起码在李太后那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王恭妃?不就是光宗朱常洛的母亲么?母子俩终万历一生也不得待见,就算肯为自己说好话,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求他们,还不如求郑淑嫔呢。

    陈默暗自苦笑,心说可惜因为思琪气到了郑淑嫔,就她那嫉恶如仇的脾气,恐怕巴不得老子在这昭陵多受几年罪才解恨,又怎么肯替自己说话?

    ps:“旁观者”同学,首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注,再回答你那个关于推倒李天佑的问题——依然是没有那样的恶趣味的,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寻秦记,里边有个龙阳君嗯,就是那个意思。另外,其实就算你想看到那样的情节也看不到了,网站净网,暧昧程度最上限是拉手依然最近一直在发愁,后文许多需要靠推倒推动的情节该怎么顺下去,让男主孤独终老?恐怕大家的吐沫能把依然淹死吧?唉——

    另外,本周没推荐,下周也未必有推荐,不过,每天两更,保质保量,希望大家多支持依然,谢谢!

    。。。

第十八章 朱翊钧的宏愿(二更)() 
夕阳西坠,东华门外护城河东岸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酉时已末,沿岸各府菜香飘荡,甜香腻人。

    “寒雾笼郊村,厨娘烹素荤;今夕小年夜,备糖呈灶君。”(注)身穿黑色团龙常服的朱翊钧悠然吟诵,旁边的陈矩不禁挑起了大拇指:“万岁爷好诗,今日小年儿送灶,各府熬糖(麦芽儿糖),这诗浅显易懂,偏又合情合景,内臣佩服。”

    朱翊钧淡淡一笑,夕阳背光,瞧不出他阴暗的脸上到底是何神情:“小年儿送灶,天下人从之已久,你可知道这习俗由何而来么?”

    陈矩是宦官当中少数知识渊博之人,知道朱翊钧此问的答案定非民间所熟知的那些什么灶王爷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之类的神话故事,而是那段汉人惨痛的亡国史。他自然不会扫了朱翊钧的兴致,摇摇头说道:“内臣才疏学浅,只知道民间传说这一天灶王爷上天,世人担心他在玉皇大帝面前说坏话,便好吃好喝的恭送,末了还要用糖糊住他的嘴莫非还有别的说法不成?”

    “有!”朱翊钧的语气十分肯定,也很低沉,仿佛就要向人倾诉什么惨烈的事情一般:“万化熟读经史,定然知道崖山会战之后,宋末三杰之一,左丞相陆秀夫背着年仅八岁的南宋皇帝赵昺(音柄)跳海,随行十多万军民亦相继跳海追随,南宋灭亡之事吧?”

    听到朱翊钧果然提到了那段对于华夏来说十分惨痛的往事,陈矩点点头:“自然是听说过的,莫非,这跟小年夜送灶神有关?”

    朱翊钧沉重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有关的,南宋灭亡,元朝将我华夏分作四等人管治,蒙古人地位最高,色目人其次,汉人地位最低。为防止汉人作乱,规定五户人家共用一把菜刀,不准集会结社,并在汉人管治区域,每个大的乡图保甲,都派一名蒙古人或色目人进行督导管治。这些管治者大都不认同咱每汉人文化,胡作非为,滥杀无辜。汉人为求安稳,不得不把好吃好用的东西拿去贿赂。更有甚者,汉人嫁娶,新娘子必须先陪当地管治者三天,然后才许回家完婚,我汉家二郎上至富家大户,下至贩夫走卒,对此敢怒不敢言。在整个元朝,汉家都有摔死自家第一个孩子的习俗,其原因就是为了保持我汉人血统的纯洁(可叹史家将元史也列入华夏史书,思之何其悲哉?)”

    说到这里朱翊钧长长的吁了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吐出似的,良久,才继续说道:“那些管治者每年的腊月二十三都会回去,准备第二天向上一级禀报管治区域的民情,然后于当晚返回。为了怕管治着说坏话,咱每那些汉人便会拿出钱财吃食等物贿赂,而在二十四晚上,同样准备美美食迎接其归来。这本是我汉家儿郎最惨痛的一段历史,时日久了,民间将其附会成灶神爷回天廷向玉皇大帝禀报何其悲哉?何其痛哉?”

    “幸好有太祖爷,驱逐鞑虏,复我中华”

    “是啊,太祖爷天纵英姿,没有他,又哪里有我今日之大明?”朱翊钧十分认同陈矩的话,精神忽然振作了起来,用力握拳,挥动了一下右臂说道:“朕德才不及太祖万一,却也愿效仿先人,开万世不灭之基业,让我大明,永不出赵昺那样的亡国君,陆秀夫那样的忠烈臣!”

    “万岁爷有此宏愿,天必佑之,内臣不才,唯祝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陈矩噗通跪倒在朱翊钧旁边说道,说话时热血沸腾,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起来吧!”朱翊钧很满意陈矩的表现,亲自伸手将其搀了起来,瞥眼见刚好路过冯府后宅,便道:“万化有此心,朕甚慰之,冯宅查抄之后,一直空着,如今你已是乾清宫管事牌子,位登太监,便将冯府赏了给你吧!”

    “谢主隆恩!”陈矩大喜过望,慌忙再次跪倒叩头,却听朱翊钧道:“不必多礼了对了,冯保去昭陵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陈矩起身答道,心说你想问陈默就明说得了,不然的话,大冷天闲的没事儿干跑护城河来干什么?

    “他在昭陵还老实么?没听到什么信儿吧?”途径凉亭,朱翊钧忍不住向凉亭内望了一眼,见其空荡荡的,忍不住皱了皱眉。

    见此情形,陈矩真的是有些嫉妒起陈默来了,这才走了几天,朱翊钧就开始惦记起来,瞧这架势,日后回京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到那个时候,恐怕他这个义父,也要避其锋芒了吧?

    他晃了晃脑袋,希望将不安甩出脑海,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冯保去了昭陵之后就被打发去喂马了,每日出门放马,早出晚归,十分老实,倒是犬子少言,最近撺掇着潞王殿下在做什么大孔明灯,说什么可以把人带上天”

    “什么?”朱翊钧噗的一笑,又突然止住,板起脸来斥道:“胡闹,人怎么可以飞呢?潞王年幼无知,他陈默也年幼无知么?屁股打烂了还这么不老实,看来还是打的他轻!”

    “万岁爷教训的是,都怪内臣教导无方,回头内臣就给他写信骂他一顿。”陈矩赔笑说道,说着迟疑一下,小心瞥了朱翊钧一眼,说道:“不过,据底下人议论,倒有那么一部分人觉得他那大孔明灯的计划可行,万岁爷您想啊,孔明灯带着蜡烛能升天,若是做的足够大,没准儿还真能把人也带上天”

    “唔!”朱翊钧不置可否,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若真是如此,那倒是件天大的功劳。你想啊,真能把人带上天,那打仗攻城的时候可就用处大了”

    “是啊,”陈矩忍不住开言打断了朱翊钧:“所以内臣的意思,还是让少言试一试,万一要是成了,于我大明来说,可是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是这么个理儿,回头你派人去知会昭陵的阴尚德一声,让他少搞小动作,全力支持此事哼,张鲸是他的义兄,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心思!”

    注:本诗乃是网络上偶然看到,却查不到原作者是谁,现在拿来用,特此声明一下。

    。。。

第十九章 人力,又怎可胜天呢?(首更)() 
陈默的热气球试验连续失败了两次,头一次是因为突然刮起了风,火焰燃烧不稳定,差点烧断栓吊篮的绳子。这算天公不作美,众人还没说什么,等到第二次,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陶罐中直径近一尺的火绳被点燃,火焰熊熊而起,巨大的球囊很快就鼓起来时,人们还以为能成功呢。

    结果球囊鼓是鼓起来了,栓吊篮的绳子也缓缓绷直,却直到陶罐里的菜籽儿油被烧完,火焰渐渐熄灭,仍旧没有半分离地的迹象。这下不光是冯保李天佑魏朝等人,所有人都大失所望,望向陈默的眼神满满都是怀疑。

    “陈默啊陈默,不是咱家说你,都被万岁爷贬到昭陵当小火者了,不好好的静思己过,非要弄这什么劳什子大孔明灯,劳民伤财不说,连累的潞王殿下也跟着跑前跑后殿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你再瞧瞧殿下现在不是说这次一定能成功么?不是说那玩意儿可以把人带上天么?飞啊,你怎么不让它飞呢?”

    阴尚德阴阳怪气的凑到陈默旁边奚落,言语间暗点阴火,不时瞥一眼朱翊鏐,直盼望他能勃然大怒,杀了陈默,也算了了他和张鲸的一桩心事。

    朱翊鏐远远望着火焰越来越小的陶罐儿,脸色铁青,却未像阴尚德预料般的发怒,只是咬着牙关,双拳紧握,眯着眼睛不说话。

    陈默无言以对,自然也无法安慰旁边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冯保和魏朝,他一时间想不通,明明连这个时候没有鼓风机往球囊内充气都考虑到了,做了四个柱子支撑,火焰瞧着也挺猛,充满气的球囊飘飘欲飞,为啥偏偏最终却飞不起来呢?球囊的收口太大漏气?还是菜籽儿油火焰虽猛,热力不够?

    他有些恼恨自己,早知道会穿越,来前好好查查这方面的资料多好,最好拿个手机,不光热气球,把所有能用到的资料都存起来

    “殿下您别生气,这事儿原本就不靠谱,您想啊,孔明灯是能飞,平常的孔明灯才多重?陈默弄的这些呢,光那些布就好几百斤了吧?加上绳子,陶罐儿,菜籽儿油,还有李天佑那个大活人,这得多大分量,能带的起来才怪呢”

    见朱翊鏐不发作,阴尚德冲杨清使了个眼色,杨清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上前继续拱火。

    “就是就是,”阴尚德赞许的望了杨清一眼,附和说道:“奴才活了半辈子,除了听说神仙鬼怪能飞,还没听说过人能飞呢殿下急着回京的心情奴才理解,不过,依着奴才的,抄经书可比跟着这个狂妄无知的小子瞎”

    “他狂妄无知,你这意思本王也狂妄无知呗?”阴尚德“混”字还没来的及出口,就被朱翊鏐转身打断,猛然意识到说错了话,吓的一哆嗦,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不是那意思,奴才”

    “滚开!”朱翊鏐像头发怒的小雄狮,一脚将阴尚德踢开,指着吓的面色苍白的他破口大骂:“王八蛋,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本王今日还把话放在这里,陈默弄这大孔明灯是孤首肯了的,现在就连皇兄都知道了这事儿,还特命陈公公派人来传过话,表达了他支持的态度,所以这事必须做下去,再敢胡言乱语,本王豁出去爵位不要,也先摘了你颈上人头再说!”

    阴尚德以头杵地,并不知道他方才的话误打误撞之下让朱翊鏐生出了与陈默同仇敌忾之心,浑身哆嗦着,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最应该生气的,怎么偏偏还向着陈默说话,只能暗恨陈默好运,默默期盼,但愿陈默永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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