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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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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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2:正一品,大明顶级勋爵

    。。。

第三章 麻烦事儿(二更)() 
直到吃完饭,孙承宗跟那个姑娘都不见回转,这让陈默忍不住有些担心,更有些遗憾,若非待罪之身,加之不良于行,非得出去找找两人不可。

    那感觉有点像买彩票,涨的时候挺高兴,盘算着等着再涨涨就卖,可还没等你盘算完,再看盘,跌停,第二天开始,继续跌停——孙承宗啊孙承宗,今日一别,再见面不知什么时候啦!

    打开春桃留给他的包袱,发现当初他留给思琪的一万八千两银票一分没少,还多了些散碎的银两,有个二三十两的样子,这让他心里涩涩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将其中的一万七千两银票小心的揣入怀里,陈默招呼庞海龙过来,将剩下的那一千两银票递给对方:“二档头,此去一路劳苦,这点小意思您收着,回城请弟兄们乐呵乐呵,等平安到了昭陵,咱还有重谢!”

    庞海龙本来满脸不耐,一见银票顿时眼前一亮,探手抓了过来,嘴里却道:“你是春桃姑娘亲自相送的人,咱怎么好意思要您的银子呢?”

    后宫中瞧惯了这样的嘴脸,陈默一笑说道:“劳您辛苦相送,也是咱每的缘分,拿着吧,咱这伤,路上还指着二档头照顾呢!”

    “既然这么说,那咱可就却之不恭了。”庞海龙将银票揣进怀里,瞥了眼陈默的包袱,若非顾忌春桃,还真想连包袱都抢过来窃为己有,不过再想想太后,他便又觉得一千两也不少了,不但能将小桃红赎身,还能买套宅子安置,也算解了这些日子的烦恼。

    他装模作样的看了眼陈默的屁股,说道:“其实陈公公的为人兄弟每还是挺佩服的,只是上峰有令,咱也不好太过出格你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今日太晚,明天从镇子里先找个先生给你看看,换换药咱每再上路。”

    “有劳二档头了。”陈默点点头,望了眼大方桌那边酒令行的正酣的众番子:“弟兄们吃完怕还得会儿,咱是在这儿等着,还是?”

    “他们吃起酒来没完,你跟冯公公先去歇息便是,”庞海龙匆忙接住陈默的话,招呼伙计过来吩咐安排地方,末了回望陈默:“你跟冯公公都是明白人,去了昭陵,没准儿还有起复的时候,要是畏罪”

    “二档头放心,”陈默打断庞海龙:“咱每知道分寸,不会让您为难的。”

    “那感情好!”庞海龙点点头,重返大方桌拼酒去了。

    赵记老店规模不小,不但有二层,后边占地也很广,分割成一个个小小的跨院儿,本来都已注满了人,不过惹不起东厂,临时腾出了一个。

    跨院儿不大,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冯保选了东边的厢房,抬门板的杂役便要将陈默往西边抬,却被他止住了:“你俩住那边吧,咱跟冯公公住一间。”

    冯保一路上都没跟陈默说过话,此刻尚未进屋,闻言回身看了陈默一眼,见其微笑着望过来,忍不住点点头:“随你吧!”

    东厢房内两间打通,一条大炕横贯南北,本来是为成队客商中下人准备的地方,如今只睡陈默跟冯保就显得特别宽敞起来。

    杂役每得了春桃的赏,适才又吃了陈默的席,伺候十分周到,又是擦脚又是端尿壶,直到一切都妥当,才退了出去。

    冯保到底了得,习惯了人伺候,如今自己洗脚自己铺床,面上居然一点失落之色都看不到。

    “睡吧!”躺到炕上,冯保噗的吹灭了搁在窗台上的蜡烛,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两个人都不说话,厢房内静的呼吸可闻,甚至隐隐能够听到前边传来的猜拳声。

    伤口嘶嘶的痛,陈默根本就毫无困意,趴在木板上,瞪大眼睛瞅着地面,无奈什么都看不见,时间久了,有种趴在深渊的错觉,好像下边深不见底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番子们酒散归来,吵嚷喧天。又过甚久,番子们也都睡了下去,鼾声如雷,透过窗户纸传了过来。

    直到这时,陈默方才咬牙忍痛用力向上撅屁股,从身下取出一件已经湿透的棉布中衣,伸长胳膊,将其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这件衣服是他临出延祺宫时冲郑淑嫔的宫娥要的,在那之前,已经用过了一件。

    宦官下体残疾,不欲外人得见,宫娥不已为异,却不知道,陈默所怕的,根本就与其他宦官不同。

    陈默一共被廷杖了三十九杖,皮开肉绽,骨头也受到了创伤,据郑淑嫔后来找的御医所说,尾椎骨轻微开裂,腿骨骨折,再历次受过廷杖的人当中,伤势算不得最重,却也不轻。复位之后,起码也得两三个月才能痊愈。

    两三个月啊,想想这么长时间不能动,陈默就是一阵气苦,深恨创造廷杖之人残酷,别的不说,这么长时间,大小便就够让人头疼了。他的秘密,又不能让别人得知,想找个人伺候都不敢,更是麻烦透顶。

    幸好这两天上火便秘,不然他不想往下琢磨了,叹口气,小心翼翼的将下体往门板上落,不知怎么不对付,猛听咔的一声轻响,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直顶他的脑门儿,让他忍不住啊的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一直没动静的冯保突然出了声,随着声音,陈默只觉眼前一亮,原来是冯保吹燃了火折子。

    他的火折子乃是军用,由专用的纸,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制造而成,点燃装在细竹筒内,可以保存七八天,用的时候只需要拿出来,一吹就着,十分好使,是临出城前以前的手下孝敬给他的,算是预个方便。

    “没事没事”陈默呲牙咧嘴,却怕冯保过来看,连忙摆手,不想冯保虽然老迈,动作居然十分迅速,不等他反应,已经举着点燃的蜡烛靠了过来,吓的他连忙扯住被子:“老祖宗别”可惜晚了,“看”字没出口,他便感觉背上一凉,手中一空,被子已经被对方掀了开去。

    完了完了,陈默一闭眼,暗中祈祷,千万别发现什么——趴的太久,裤裆内那团东西压的有点麻木,他也说不清现在是个什么姿势。那家伙个头不小,万一要是头冲了下

    “咦,这是怎么回事?”怕什么来什么,冯保乍然出声,一下子就让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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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章 杞人忧天(首更)() 
“你的伤口怎么好的这么快?”冯保紧接着又道。

    不是看到那啥了啊?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陈默一颗心落回了肚子,腹诽不止,嘴上却问:“好的快?老祖宗什么意思?”

    冯保一手举着蜡烛,一手轻轻触摸陈默的屁股,啧啧两声说道:“真是奇了,廷杖之人咱家不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好的利索的咱家可是头一次见,瞧瞧,打烂的地方都开始长新肉了,裂开的地方也结了痂”

    “应该是郑友德的棒疮药效果好吧,跟华富贵的金疮药效果差不多,前次让潞王打了个窟窿,这才几天,胳膊都能动了。”陈默插口说道。

    “不对,”冯保摇了摇脑袋:“再好的金疮药棒疮药都没你说的这效果,你看对你看不到,你大腿这儿,最下边被震裂的地方,属于廷杖之后最轻的创伤,别人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好,你这儿都长死收口了,还有这里,这里”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点,突然语气一变:“这是什么?”说着便将蜡烛凑近,低头仔细打量,发现陈默两条大腿中间,多出一截儿东西,瞧那样子,居然有点像“宝贝?”

    从冯保问出“这是什么”之后,陈默便身子一僵,“宝贝”二字入耳,脑子里更是轰的一声,只觉双耳轰鸣,心跳如鼓,眼前发黑,连忙闭上眼睛,好一会子才算恢复了过来,心念电转,涩声说道:“不错,这是晚辈的秘密,谁都没告诉过,不想今日被老祖宗发现了,晚辈罪该万死,还请老祖宗”反正也被识破了,还不如坦荡点,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冯保打断:

    “你的宝贝真的又长出来了?”

    “嗯,最近几年的事儿。”陈默顺着冯保的话说道,最初的惊吓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心说大不了跑路就是,当务之急,先安抚住冯保,不让他告密才是正经。又想,他这么大的人物,虽然如今成了奉御,不过也不至于为了贪图这点功劳去告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冯保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仔细分辨,不像怒极而笑,反倒像十分开心。

    他在开心什么?陈默被笑懵了。

    “长的好,长的好,难怪第一回见你的时候咱家就觉得你跟别人不太一样,当时咱家还真往这上边想来着,想不到还真让咱家给蒙对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老祖宗还笑,晚辈为此都快愁死了,要不是怕疼,早就一剪子”

    “愁什么,别人求之不得的际遇,你小子还愁个屁?”冯保难得吐了句粗口,笑眯眯的盯着陈默的宝贝看,嘴里说道:“咱家知道你怕什么,这种事儿,身份低了,传出去就是死,自然要怕。不过,你现在不用怕了,安心养伤,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咱家准保再把你送回宫里去。”

    陈默恍然明白了冯保的意图,有些意动,又有些迟疑,良久,摇了摇头:“实不相瞒老祖宗,晚辈是真心不想再回宫了,朝不保夕的,反正当了几天掌印,也弄了不少银子,晚辈现在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呸,”冯保打断陈默,抹开面子,恨恨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为了救咱家跟朱翊钧那小子对着干的时候不是挺硬气么?告诉你,人生一世,就得活出个样子来你小子赶紧给咱家振作起来,咱家老了,也风光够了,不想再争了,往后还得看你你别看咱家败了,扶你一程还是没问题的。”

    陈默相信冯保不是吹牛,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家伙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朱翊钧想要一时半会儿消除他的影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从他的本心来说,也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那样的话,历史又会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大明

    想到再过几十年,华夏最后一个汉家王朝就要遗恨落幕,陈默的心像被人猛的揪了一把,热血一阵沸腾,苟安的思想顿时不翼而飞,被朱翊钧打击的七七八八的斗志重新又凝聚了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振作了,脑子也转的快了起来。陈默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冯保对自己的浓浓期盼,顿觉奇货可居,假意迟疑说道:“老祖宗的话晚辈自然是信的,可晚辈下身多了那么个玩意儿,心里总是不踏实,实在是有点不敢再回宫了您不知道,据晚辈义父说,太后之所以封晚辈做那惜薪司掌印,就是因为看上了晚辈,想让晚辈当她的‘上床太监’,再入宫,万一太后娘娘可不比别人,让她知道晚辈宝贝重生,有了**后宫的能力,就算不杖毙晚辈,也得一剪子剪了晚辈的宝贝。”

    “杞人忧天,”冯保不客气的说道,许是举着蜡烛太累,放回了窗台,披着被子坐到陈默旁边,拉被子给陈默小心盖上,这才继续说道:“你才认识太后多久,又怎知她怎么想?咱家认识她二十多年了,她的事儿,就没咱家不知道的,哼,女人都一样,别看她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缺了男人,照样受不得把心放回肚子里,就算真有一日她发现了你的秘密,咱家也敢保证她只有欣喜的份儿,决无声张的可能。”

    “您怎么保证?”事关性命,陈默问的并不客气。

    “怎么保证?”冯保重复一句,一声冷笑:“咱家怀疑,她跟太算了,日后接触久了,你自然会知晓太后是个什么人,倒是咱家,依你看,该怎么做?”

    “太”什么?会是“太岳”么?陈默隐隐猜到了冯保未尽的语意,马上就明白了他为何突然转换话题,不好再追着不放,只好先将这个疑惑藏到心里,留着日后查证。

    “怎么不说话了?当初你曾劝咱家效仿萧何,咱家没听你的,以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境地现在,咱家想听听你有什么见解,散尽家财?”

    “晚了,”陈默摇摇头,肯定的说道:“现在非但不能如数上缴,还要想办法将您的家产尽量藏起来。”

    冯保一皱眉:“为何?”

    ps:今日九一八,三更纪念,愿吾辈勿忘国耻,振我中华!

    。。。

第五章 转变的契机(二更)() 
“敢问老祖宗,您被贬为奉御,罪名是什么?”一旦恢复了信心,陈默整个人都不一样起来,眸子里透着自信的光芒,根本就不等冯保回答,便继续说道:

    “大罪当死者十二条(关于冯保的罪名,咱会抽时间发到作品相关内,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除用人不当,僭越以外,大多与贪贿有关。其实贪贿这事,大有商榷之处。切以为,由于内臣身体残缺,既无法享受男女之爱,又大多无后,除金银财宝,再无它物让人平衡,是以内臣多贪,世人皆知,英雄如您,也难例外,这本就算不得多大的罪名。不过,”

    陈默话锋一转,见冯保面色平静,认真倾听,这才继续说道:“万岁知道您贪是一回事,证明您贪又是一回事。当初晚辈劝您散尽家财,那是主动上交,现在万岁抄家,属于被动承认,岂可同日而语?”

    冯保不傻,马上就明白了陈默的意思,微微额首:“说的有理,就只一样,”说着挑眉斜觑陈默:“敢当着咱家的面儿说咱家贪的,你小子是头一份儿。”

    “晚辈失礼了!”

    冯保摆摆手,微微一叹:“你说的有道理,咱每这些去了势的人,随着那宝贝被一刀割下,不但身体残缺不全,就是精神,也像被削去了一大块儿。”

    冯保好像突然陷入了回忆之中,不但眼神儿,就连声音都变的飘渺起来:“咱入宫不算早,跟你差不多。五十来年了,每次做梦梦见那阴暗的小黑屋,梦见那寒光闪闪的小镰刀,都会从噩梦中吓醒。你是从小火者做起,咱也一样,伺候师傅,睡昏暗拥挤的通铺房,吃师傅的残羹剩饭,跪冰冷的地面,挨打受骂,肾虚遗尿,裤子里揣尿布,看宫里各色人等脸色这一切都是为了啥,还不家里穷,吃不饱肚子么?但凡稍微有条活路,谁愿意让自家的孩子遭这份罪?”

    说到这里冯保用力握紧了拳头:“没错,咱家是贪。就像你说的,哪个宦官不贪?惜薪司掌印上,你也没少贪吧?皇帝以天下为家,对咱每这些人予取予夺,终于有机会了,贪他些银子又算得什么?”

    陈默见冯保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知道他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有心附和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太监是可恶,可造成这种境况的封建王朝家天下制度不是更可恶么?

    他突然想起清初一位叫唐甄的描写太监的一段话,忍不住悠然背了出来:“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听之不似人声,察之不近人情”,背罢一叹,望向冯保:“咱每这些寺人(宦官),何其可悲,难道就永远也不能被世人尊敬么?”

    冯保先琢磨了会子陈默背出来的那几句话,喟然长叹了一声,这才一挑眼眉说道:“说到这里,咱家最佩服成祖(朱棣)时的三宝太监,七下西洋,通商万国,宣威于海外,富民于宇内,才是人生巅峰,给个王侯都不过的伟大功绩你以为咱家为什么支持太岳公?因为他张太岳心怀天下,是比起郑公公毫不逊色的人物,咱家希望有朝一日实现太岳的愿望,天下大治,百姓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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