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钟鸣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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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钟鸣鼎食-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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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着歉意抬头一看却是贺颢之,后者挑眉,身子堪堪挡住了她的去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这不是三小姐。”

    重宁没有心思理会他,客气道,“贺公子请让让,小女还有事要办。”

    “是么?”他眉眼笑的风流,一副不信的样子,却是让开了身子,重宁离去上了马车,坐上后便对马车夫吩咐,“去长宁酒楼。”去和桃儿汇合,顺便也是想看看某人了。

    马车咕噜缓缓行驶起来,直到感到路面颠簸,重宁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连忙掀开车窗帘子,周围青木错落有致,显然是刚出了城,来了近郊,重宁心中忐忑,就听外面有一道诡异低沉的声音,“老实待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重宁心下蓦然一紧,难道是……

第75章() 
马车里,重宁惨白着一张脸,手紧紧攥着胸前的核桃,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想到前些时日萧长珩说的要派人保护自己一事,不由暗恼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犹豫呢!

    道路宽阔,马车行的快,风声呼啸而过,重宁经过最初的慌乱懊恼过后,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能自乱了阵脚,那人将自己带出城,定然是不想在城里惹上麻烦,她身上还带着元师父给的防身用的药粉,这是她自救的唯一倚仗了……重宁戒备地盯着门帘,一手攥紧了那一纸包的药粉,只等那人掀帘的时候撒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重宁只觉得手里的药包快被自己手心里的汗给浸湿时,马车终于悠悠停了下来。重宁一下绷紧了身子,挨近门帘,屏息凝神,只求一举击中。

    马车外一点声响都没有,让重宁的心提得更高,门帘陡地被掀开,重宁想也未想将手里的药粉一股脑地撒向来人,随后一脚踹了过去。

    “还不下……噗……啊!”接连响起的声音有些耳熟,重宁仓惶出了马车就看到一人四脚朝天地倒在马旁,一手捂着脸,叨叨着毁容了,俊脸什么的。

    重宁仔细一看,好么,这衣着打扮,不正是之前在四喜楼撞到的贺颢之么!那些紧张后怕全给憋成了一口恶气,走到他身旁,没好气道,“好好的做什么装神弄鬼,自食恶果了罢,别揉了,只是软筋粉,暂时失了力气罢。”

    后者闻言顿了一顿,改捂住胸口,哎哟了起来,“我胸口疼。”

    “……活该。”方才以为是坏人,那一脚踹出去的力道十成十的,只是看他装得这样浮夸,就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重宁环视了下四周环境,竹林葱葱,一间小木屋孤零零的掩映在浓密的竹叶间,贺颢之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踉跄走到她身旁,自以为风流一笑,却忘了他脸上被扑着的白色粉末,这一笑的粉末跟着扑簌簌地往下掉,画面颇为滑稽。

    刚巧回过头去的重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一扫方才的郁闷,随后正了神色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还有事,快送我回城。”

    “回不了了。”贺颢之掏帕子抹脸,只是怎么都提不起力气,“你这什么东西,有解药没,赶紧给我解了。”

    重宁呵呵一笑,“回城才有解药。”要解药也得找元师父要去,她只管下毒,可不管解,也没料到有人上赶着作死……

    贺颢之回头瞧了一眼被自己故意折腾坏了的车轱辘,一阵沉默。重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同样看到不成样子的轱辘皱起了眉头,随后看向了马匹,也不知是贺颢之忘了还是持续作死的结果,系着马匹的绳儿松了,马儿一声嘶鸣哒哒哒地就跑远了。

    “……”重宁回头看向贺颢之,双目喷火。

    “这真是意外!”贺颢之忙说道。

    只是重宁不会再信他了,正打算走去官道,贺颢之又出声唤住了人,“走不到的,这儿离宛城有三十里呢,路上什么都没有,夜里说不准还有野兽出没,还不如在这儿歇一夜,到了第二天我没回去,侍卫会找过来的。”

    “……”重宁有些后悔方才撒的只是软筋粉,怎么不是哑药呢!一想到自己不见了,桃儿萧大哥他们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可看着一望无际的空阔道路,以及马车一路奔来的光景,要想走回去的确成问题。

    贺颢之看着她蔫蔫地站住了,嘴角咧了笑,撑着水缸边沿的手一滑,乐极生悲,一脸扎进了水缸里,咕噜噜的冒水泡。

    重宁听着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他半个身子都扎在水缸里,连忙跑过去把人拉扯了出来,“你不要命了?”

    “咳咳,我就……我就是想洗把脸。”说罢,贺颢之还是觉得脸上黏糊糊的,再一看水里的倒影,自己的一张俊脸大半都被面粉似的糊住了,当即抽了抽嘴角,心里没底道,“姑娘,真的没有事么?”

    重宁无语地拿了帕子给他擦脸,随后扶着他往小木屋所在的地方走过去,正要开口询问,就被贺颢之打断了,“里头没人,进去罢。”

    重宁心里疑惑,却还是依言扶着贺颢之进了木屋,木屋内陈设简单,应有的家具却是一样不少,瞧了一眼边上连出去的小屋子居然还是个厨房,只是大概是许久没人,屋里屋外都积了不少灰尘。

    “左边那屋子的衣柜里有衣裳,你拿那套灰色的,我这身湿了不能穿。厨子后头那间屋子是柴房,有柴火,烧点水,厨房里炊具都有,吃的我昨个也命人也带了,搁在外头了,你做点能吃的,我饿了。”贺颢之扶着椅子坐下,一通指挥道。

    昨个就带了食材?早有预谋?

    重宁从他第一句出口就感觉到不对劲,待他一口气说完,一双圆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把我带这儿来有什么目的?”这会儿更是庆幸用软筋粉药倒了人,不然还不知局面可怕成什么样。

    二人对峙,空气里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氛围,重宁巡视着四周想找着把称手的武器,就听着贺颢之淡着声音道,“……这里是我家。”

    “嗯?”这个小木屋,不该是国公府么?重宁愣了愣,随后是明显不信的神色。

    贺颢之没看重宁,反而有些怀念地扫视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低声开口道,“这木屋是我爹搭的,我六岁那年我娘生了很严重的病,爹把我和我娘安置在这儿养病,直到我娘离世。”

    重宁想到之前有听过的传闻,贺颢之的父亲是国公府长子,按理该继承家业,却总是变故频生,后来就又了娶的那位夫人是扫把星的传闻,克老人克孩子越传越烈,后来病死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传闻的缘故在。

    “今儿其实是我生辰,以往娘在的时候,总会给我下一碗长寿面,等爹带着菜来,再做上满满一桌子的菜肴,一家三口吃饭。”贺颢之幽幽道。

    重宁看着那张小饭桌,随之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与现在的萧瑟比较,忽然觉得贺颢之也是可怜,或许把自己从四喜楼掳过来,只是想找个厨娘,过个生辰罢。于是闷不吭声地去了左边的屋子给他找了衣裳出来,任他慢悠悠的换衣服,自己去了外头取食材,去了厨房。

    光是把厨房洗刷干净就费了不少光景,重宁算是动作快的,听着那边时不时响起的询问声,忍不住有撂下走人的冲动。贺颢之带来的食材可一点不含糊,都快凑一桌满汉全席了,重宁听他催的,索性放弃了和鱼的搏斗。

    杏鲍菇、青椒、笋片,还有嫩滑的里脊肉,统统切成方块丁,起油锅,笋丁焯水后和青椒一起入油锅煸炒,待青椒飘出香味,下杏鲍菇丁,大火翻炒,盛起。往锅里再放入少许油,放大蒜头和干辣椒爆香,再倒入之前炒过的料,下肉丁,继续大火翻炒,调入盐、糖等少许,最后调入薄薄的野菜浆水勾芡,使菜色更亮泽,剪入葱花,起锅,小碟子盛上,颜色喜人,便是锦绣四喜丁。

    想到那人爱吃鸡,果不其然看到食盒里还有只去了毛的鸡死不瞑目地半坐着,拎了出来,鸡肉去除内脏和过多的油脂,抹干水分。沙姜洗干净,拍扁剁碎备用,在锅里放入一小勺盐,两大勺生抽,用木棍削尖洗净的一头在鸡肉上戳洞,方便入味,加入剁碎的沙姜搅拌,随后加入一点水,上锅蒸。

    约莫一刻多的功夫后,用筷子试了试,筷子穿过鸡肉,就可以装盘了,筷子轻轻一挑,鸡肉便能和骨架分离,一丝丝的,最后将锅里的混入鸡油的肉汁淋到盘中少许,撒上葱花即成。

    余下的鸡汤,重宁给做了一碗长寿面,既有鸡汤的鲜美,伴着劲道的面条,一端上桌,贺颢之就下了筷子夹着面条呼噜了起来,只是手上没什么力道,老是抓不紧筷子,自然也就尝不了几口面,可把贺颢之可急得。

    重宁自己盛了一碗,吹凉了慢慢吃着,就听着旁边的动静小了,再一看,贺颢之眨巴着眼盯着自己看,那眼神直把重宁看得自己是个罪人般,无奈搁下了碗,只得喂他吃点儿。

    后者又恢复了欢快模样,吃得开心,反倒是主动做这事儿的重宁觉得有丝不好意思,这般亲密举动,她和萧大哥都不曾有过,算了,只当照顾大龄婴孩了。

    待两碗面条下肚,重宁就不再喂了,给了他勺子,让他自给自足,贺颢之也不得寸进尺,动作缓慢地吃着,一时无话。

    饭毕,重宁收拾桌子,贺颢之因着药效过不去,仍是摊在椅子上,闭着眼的只一脸满足。感觉有黑影在晃动,贺颢之睁开了一丝缝隙,颇为闲适地看着重宁忙活着,与过往温馨的那一幕幕重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有种抑制不住的情绪呼之欲出,却又被硬生生压制住。

    重宁闻声回头,却看到贺颢之极快地别开了脸,摆出了大爷相道,“我困了,扶我去里头睡觉。”

    重宁一顿,对他方才那一瞬的颓然心有所感,于是难得地顺了他的意思扶着他往左边的屋子走去。

    “喂,你不是在可怜我罢?”搭在重宁肩膀上的贺颢之有些不习惯,略有些别扭道。

    重宁没吭声。

    贺颢之敛了眸子,随后勾了唇角,贴近她耳畔道,“果然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呐,我说什么都信,这儿是我以前贪玩叫我爹罚面壁思过的地儿,我带你来不过也是想让你的萧大哥急一急,唉,谁让他老是躲着不见我呢。”

    重宁被他陡然转换的语调惊着,片刻的愕然后,想到这人又把自己耍的团团转,一把将人摔到了床榻上,气急道,“你这人怎么……”

    贺颢之邪气地挑了挑眉,似乎很乐意见她这副模样,重宁不愿再看那人一眼,气冲冲地出了屋子,自然也就没看到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贺颢之黯下来的眸子,映着女子纤细的身影,沉默良久。

    半晌一声叹息没入风中,几不可闻。“萧长珩,为什么你每次都比我好运呢?”

第76章() 
卯时不到,外头还一片漆黑,另一侧屋子里浅眠的重宁蓦然感觉有人靠近,当即攥紧了一直握在手里的药粉,出声道,“别过来,没有软筋粉,只剩下毒药了。”

    “阿宁,是我。”

    重宁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鼻尖蓦地一酸,扑进了来人怀里,顺势把手里的纸包丢了,里头装的实际是面粉,早在贺颢之掀帘子的时候她就把药粉用光了,又怕他半夜偷袭,换了面粉装里头作威吓用,也不敢睡沉,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就醒过来,整晚都提心吊胆的。

    这会儿被萧长珩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令她倍感安心的熟悉气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人也有些脱力,幸好萧长珩牢牢托着。

    半晌,重宁缓过了劲儿,埋在萧长珩的胸前,闷声道,“萧大哥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去四喜楼找你,刚好他那群狐朋狗友也在找他,钟芙那边有人监视并无动作,我就猜是他捣的鬼。”萧长珩淡然道,略过了获取这些讯息的暴力手段,当然还有隔壁那人加重的伤势。

    “我以为是钟芙的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许是在马车上受到的惊吓,重宁一反之前的羞涩主动地环住了萧长珩,小声道,对于差点失去捡回来的命这件事,重宁仍有些后怕。

    萧长珩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底的寒意有一瞬盛起,就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挣脱了出来,紧张问道,“我不见了一天一夜,钟府那边是不是在找我,要知道是和贺颢之那名声……”

    “不必担心这点,知道你被人带走,我就让桃儿先回去钟府报信,说你在寺庙碰着大师讲禅,要住一宿。”萧长珩危险地眯了眯眼,觉得方才和贺颢之的‘谈话’还是太过仁慈了。

    “走罢,马车在外头,我们回去。”

    “嗯。”重宁由着萧长珩牵着出了木屋,衬着外头的微弱月光,看到木屋外头候着几人,看到萧长珩出来纷纷往后退了些,其中一名随侍打扮的咬着牙一下往木屋里头冲了进去,一边喊着主子。

    萧长珩抱着重宁上了马车,随后也不理会那些人,着了坛九驾车而去。马车里重宁忍不住困倦,伏在了他的腿上沉沉睡去,萧长珩黑眸微沉,仔仔细细盯着那熟睡的小脸,着了毯子为她轻轻盖在身上。

    马车扬尘而去的刹那,木屋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杯盏落地声音,伴随着贺颢之不满的呵斥,一下又归于平静。不多时,贺颢之在随侍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头上还戴着装了面帘的帽子,再怎么遮掩还是显出一丝狼狈来。

    临上马车前,贺颢之扫过在场的手下,微眯起眼,冷声道,“今天的事若传出去半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回梅居。”

    语落,带出一丝急迫来,两名随侍搭手将贺颢之送上了马车,后者沉着脸倚着马车软垫,陷入了沉思。

    魏项彦被自己所擒的消息被萧长珩走漏给弈剑山庄,宛城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人究竟是怕自己查下去,还是因为昨儿的事真恼了,贺颢之不好说。只要一想到弈剑山庄那几个疯子重聚,而魏项彦在自己手里,他的麻烦……大了。

    “不出三天,弈剑山庄的那几人定然会找上门,到时候只怕你没现下这般悠闲了,若我是你,这会儿该在回京的路上,毕竟到了京城,有那人庇佑,你的命才能活得久些。”

    “你才是我来宛城的目的,这样回去,你让我如何交差?”

    “萧某只是个做买卖的,有房有田,能养活自己与心爱之人就别无所求了。”

    “哦,心爱之人?我可听说你爱慕的是钟家大小姐,怎么,现在移情那丫头了?”

    “不关你事。”

    “你说那丫头知道会不会伤心呢?”

    风从小窗子灌进马车里,撩起面帘一角,露出贺颢之肿起的脸来,贺颢之伸手去抓,一不小心碰到了脸,登时倒抽了口凉气,不禁牙痒痒,萧长珩故意挑着脸揍,一定是嫉妒自己比他俊美,要不是他中了什么软筋粉……等等,好像就算没有软筋粉,他也……打不过罢。

    贺颢之抑郁不已。

    重宁让萧长珩送回了家,当然也只是送到钟府不远,重宁在马车上补了觉,气色看上去没那么糟糕了。萧长珩随她下了马车,走着送了她一会儿,等到了钟府门口,重宁便不再让他送了。

    “真不需要我陪你进去么?”萧长珩笑了笑开口道。

    重宁闻言一顿,最后还是咬着唇摇了摇头,颇为愧疚道,“还是得委屈萧大哥再等一段时间……”

    萧长珩自然不会勉强她,看着她略有主意的样子,又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宠溺道,“那我就等阿宁给我个名分了。”

    重宁红了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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