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和二宝昨日虽然全力与蛇侯斗法,但他靠近它们,给它们喂药,他身上的味道,它们是闻到的。
这时又闻到昨天闻到的那个味道。
齐齐歪了头看他,这张脸明明不对,可是他的风华,他的味道却却实实又是昨晚的那个人,“你是主人吗?”
肖华搁下药碗,微微一笑,“你们说的主人是谁?”
大宝想想道:“我们没见过,只是在母亲肚子里时听母亲说过,说我们的主人是紫薇大帝的侄儿,应龙太子。”
肖华长指轻抚小蛟儿,他可以瞒下世间凡人,却瞒不过天生灵异的小蛟儿,何况它们的母亲是由他抚养长大,“我以前确实是应龙太子,但现在只是被贬下凡间的凡人。”
大小宝满心欢喜,二宝奇怪道:“我娘亲说,主人和娘亲是夫妻,可是主人为什么要杀娘亲?”
肖华哑然失笑,“我那不是杀她,是疼她。”
二宝想不明白,用那么粗,那长的棒子捅到娘亲的身子里是疼她?觉得人类真是奇怪。
肖华手指轻抚小蛟儿身体,问道:“先不说我与你们娘亲的事了,说说看,你们身上的毒,和你们体内的波动是怎么回事?”
蛟龙对毒的抗性极好,四方阵里的那毒,按理毒不上它。
而且,他昨晚就发现小蛟儿体内有些异样,但到底怎么回事,却不是他现在这被封了仙魂的凡体之身能知道的。
大宝和二宝对看了一眼,苦巴了小脸,“我们身子里住了一个蛇妖,那蛇妖总想把我们吃掉。前天他吸了好多毒气,突然变得好厉害。如果不是主人给我们解毒,我们差点被他吃掉了。”
肖华凝了神,神色依然淡然从容,“什么样的蛇妖?”
大宝道:“是个紫头发,紫尾巴,长得比娘亲还漂亮的蛇妖。”
蛇侯无故失踪,原来是被蛟儿束进了她孩儿的体内,肖华眸色一凌,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温文,用哄孩子的声调问道:“你们想不想把蛇妖揪出来?”
大小宝立刻一起点头。
肖华道:“如果你们能为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你们娘亲我是谁,我会设法为你们把蛇妖弄出来,可好?”
大小宝被蛇侯折磨得好不辛苦,听肖华说想办法解救它们,欢喜得连连点头。
再说娘亲也不喜欢它们再提主人,既然娘亲不让提,它们也不能把主人是谁告诉她。
主人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难办到。
肖华看着身边药碗,想着昨晚与青衣的缠绵,嘴角浮上一抹温柔浅笑。
她被他那般反复地索要,醒来身上岂能全无感觉。
但这种事,只要他装聋作哑,她又能找谁问去?
想着她苦羞窘的样子,嘴边笑意浓了几分。
她曾在他身上胡来,将他扮作污了人家姑娘身子的模样。
现在让她窘一回,郁闷一回,也算是小小地报复一下她当年的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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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粽子晒太阳
青衣唯恐肖华随后出来,不理会来往下人古怪的眼神,闷着头冲出房间,不敢稍做停顿。
直奔出了院子,才发现衣裳还攥在手中,身上只得褥衣褥裤。
褥衣褥裤把她从头包到脚,脖子以下的肌肤露不出半点。
这对在死士训练场中滚出来的她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但这毕竟是楚国公府,人多口杂,她可以不要脸面,但不能让她母亲丢脸,又落下个教女无方的话柄被老太太责骂,惩罚。
正抖开外袍,往身上套。
彩衣款款过来,见肖华没有在附近,板着的脸才缓和了下来,把青衣从上看到下,讥讽道:‘妹妹真是越来越有规矩了,居然穿着这身衣裳到处走动,装出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是要给谁看啊?‘
青衣正窘得难受,被彩衣一刺,自然没有口气,反击道:‘当然是给肖华看的。‘彩衣喜欢肖华,就偏拿肖华气她,虽然青衣现在最不愿见的就是肖华。
彩衣果然青了脸,‘你……肖华是君子,岂能喜欢看你没脸没有皮的样子。‘
‘喜欢不喜欢,不是你说了算。‘青衣怕肖华出来,无心与她鬼扯,从她身边绕过,不理会身后彩衣的鬼叫,一溜烟地去了,到了无人处,慌乱把外袍套上。
心慌意乱中却又有一些欣慰,虽然弄不明白昨晚是谁,但好歹不是蛇侯那yin秽不堪的妖人。
青衣一路走下来,渐渐冷静。
四方阵里的所见所闻,一暮暮在脑海飞过。
燕皇是假的,母亲还和那假皇帝有染?
荒谬!
但正因为荒谬,反而可以解释母亲为什么要离开父亲,即便是落入蛇国,忍受非人的劣境,也不向父亲求救。
以前以为母亲是忍受不了老太太和香芹,但父亲对母亲百依百顺,以这个理由来逃离楚国公府,实在太过牵强。
有这荒谬的理由,反而顺理成章了。
但这种抵毁母亲名誉的事,青衣哪敢胡乱下结论。
深吸了口气,看向前方,已经到了小十七的住处。
刚迈了一条腿过院子,迟疑地停下。
万一昨晚的混蛋是小十七,该怎么办?
念头刚过,就自行打消。
小蛟儿叫小十七是爹爹,不是主人,那么那个人自然不应该是小十七。
再说在确认那混蛋是不是小十七之前,先得确认小十七是生是死。
进了院子,意外地发现,小十七被人裹得象个粽子地搁在院子里的一张竹榻上晒太阳。
小十七已经被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连手脚都包得严严实实,不露出半根手指,身下还垫着五六层绵褥子,身子还直哆嗦,脸上鸡皮起了一层又一层。
青衣迷惑道:‘打摆子了?‘
小十七听到身后动静,艰难回头,见是她,本来挺高兴,听了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见过打摆子打得这么帅的?‘
青衣看着面前,只露出个脑袋的球。
光看这张脸,还是帅的,但看完整个身体,就只剩下滑稽二字。
青衣即使是心里压着块石头,也忍不住脸上露出笑。
昨晚再迷糊,也不会跟个球滚床单,昨晚自然不会是小十七。
排除了蛇侯妖人和小十七,肖华的可疑程度就更大。
一团红云又滚上面颊,直漫过耳根,烫得灼人,又暗骂了声伪君子。
小十七随着青衣的视线在自己裹得圆滚滚的身子上转了一圈,亮如碎星的眼里露出青衣熟悉的玩味笑意,‘喂,丫头,你该不会口味特别,对我这模样感兴趣吧?‘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口气,让青衣恍如回到蛇国与他一起的日子,一时间竟呆住了。
小十七手脚不能动,口上却不肯肖停,眼里的玩味转为戏谑,道:‘喂,丫头,你就算好这一口,这习好也得改一改,我这模样,不管我们谁压谁,都是办不了事的。‘
昨晚的事让青衣想想就脸红,但小十七没遮没有拦的胡说八道,反而让她心里的那点不自在瞬间化去,撇着嘴角,哧了一声,狠声道:‘你再胡说八道,我阄了你。‘
小十七在厚厚地被子里扭来扭去,‘阄吧阄吧,裹着这么厚,你也能阄得了我,我跟你姓。‘
寒光一闪,青衣拨出赤水剑,在他面前一晃。
小十七裹着被子翻滚开去,口中叫道:‘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来真的?‘
青衣笑笑着向他欺近,‘我想你跟我姓啊。‘
小十七的身手,要避开青衣太容易不过,但他被子里没着一物,哪敢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子抖开,身子跟个球形僵尸一样弹起,险险避开挥来的剑光寒芒,苦着脸,‘就该知道你这丫头是没有心肺的。‘
‘原来能动。‘青衣笑嘻嘻地吹了吹赤水剑刃,既然能动,说明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但这裹得圆滚滚的是怎么回事?
“死人才不会动。”小十七离了铺得厚厚的竹榻,冷得直打哆嗦。
青衣这才发现竹榻下还笼着火,越加奇怪,“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十七蹦回竹榻,裹着被子,拱出个服侍的姿势,郁闷地哼哼道:“那蛇瘴太过霸道,我用绿豆水泡了一天一夜,才把毒去得干净,毒是去了,却不知何故,浑身上下冷得厉害。问肖华那混蛋,他却只叫我裹着,也不知要裹到什么时候。我看是他故意整我的。”
青衣心里虽骂着肖华,但对他的信任却丝毫不受影响,既然肖华让裹着,那就自有他的道理。
肖华和小十七有交易关系,不可能让小十七有什么意外的。
拍拍他圆滚滚的身子,笑笑道:“那你就裹着吧。”
拖了根板凳,在榻前坐下,“王文端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十七脸上嘻笑一扫而空,嘴角轻撇,半眯的眸子里闪着怒意,“王家欺我太甚,我姜国虽小,却岂是容他一个小小官吏欺杀的?”
他是姜国太子,他出使北燕,王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他,就是欺姜国。
打杀他,就是打杀姜国。
“你打算怎么办?”青衣了解以前的小十七,以前的小十七虽然能忍,但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受得欺负的人,就算当时忍下,事后也定会加倍讨回来。
“楚国公今日上朝,定会把我这事上报燕皇,不论楚国公带回什么结果,等我行动方便些,我也要去揪着北燕的皇帝老2,给个说法。如果给不了我满意的答复,我就与北燕一拍两散,战场上见。”、
青衣微皱了皱眉头,王文端明明说燕皇是假的,为什么他还一口一个北燕皇帝,难道他对王文端的话,半点不信?
小十七看了看她, “随我回姜国。”
青衣怔了一下,“啊?”
小十七浓眉也是慢慢拧紧,“王氏百般害我,如果燕帝还要包庇王氏,就不是明君,燕帝难以服众,早晚帝位难保,而楚国公又是力保燕帝,定会陷入这潭浑水。你不如随我离开,避开这场是非。”
青衣惊看向小十七,这话在这也能说得?
环视左右,只得小十七的亲随远远守在院角,压低声音道:“那天,你没有听见王文端的地些话?”
那天小十七悬在坑里,全力抑制入体的毒瘴,确实没有听见王文端的那些话,“那天,我被蛇瘴熏得头昏,听不见他说什么,他说了什么?”
难怪,青衣轻嘘了口气,不知反而好。
好在那天王文端死在那里,那件事无人知道,要不然,如果王文端所说是真,假燕帝岂能不杀人灭口?
她,母亲和小十七一个也别想活。
小十七没听见那事,自然不会有不小心漏嘴的可能,也免了杀身之祸。
青衣省掉燕皇身份,以及母亲的那些事,道:“他们就是想你与北燕反目,断了平阳侯的外缓支柱。”
小十七冷笑,就知道他们打的是这个算盘,可惜他们只会坐在燕京瞎折腾,却不知平阳侯在外有多得人心,平阳侯唯一不涉足的只是燕京,出了燕京,只要平阳侯一句话,谁理会坐在金殿上的皇帝老儿?
平阳侯在意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否则的话,带兵杀进京城,燕皇老儿哪还能坐在那上头指手划脚?
小十七不知那事,青衣完全放下心来,站起身,“你好好歇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小十七见她转身就走,急了,“喂,丫头,你去给我问问肖华,这到底玩的哪一出?”他生性好动,这么裹上几天,非把他裹出霉来不可。
青衣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肖华,叫她去问肖华,不如杀了她,装作没听见,加快步子飞快跑走。
“喂,喂……”小十七急得蹦下竹榻要追,身子离了火笼,冷得打了个寒战,骂了声,“见鬼。”只得缩了回去,继续裹着挺尸。
药童端了汤药进来。
那味,小十七闻着就想吐,把头拧了开去。
药童道:“我家公子说了,这药太子可以不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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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肖华可恶
小十七一听说可以不喝,不等药童说完,就开始赶人,‘那还不端走。‘这药味古怪得很,就是多闻一下,都能多倒一天的胃口。
药童行了个礼,端了药就走。
小十七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这药不喝,会怎么样?‘
药童站住,回转身,恭敬道:‘公子说,不喝也没有关系,横竖少喝一碗,就多裹七天的被子。裹够七七四十九天,应该就不用再裹了。‘
四十九天?
小十七顿时蔫了,叫道:‘过来。‘
药童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小十七看着那碗药,脸比药还苦,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被卷里伸出手臂,从药童手上夺了药碗,捏着鼻子,把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那药入口,嘴里滑滑腻腻地,越加觉得恶心,把碗丢回给药童,皱脸道:‘肖华是不是在药里加了鸡屎故意整我,这么个味。‘
药童一本正经道:‘公子还有交待。‘
‘什么?‘
‘这药里确实加了鸡屎。‘
小十七怔了一下,胃里顿时翻江捣海,捂了嘴,‘你怎么早不说?‘
药童道:‘公子说,要等太子喝了药再说,如果太子不喝,也就不用说了。‘
小十七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裹着被子跌滚下榻,蹲到一边吐得死去活来,只差点没有把肠肠肚肚给吐出来。
边吐,边把肖华连带祖宗地骂了个遍。
身后传来肖华温和的噪音,‘麻草的效果果然不错。‘
麻草?小十七愣了一下,不是鸡屎?
赫然想起,山里的人,如果吃下什么不该吃的,便会用麻草捣烂了服下催吐,麻草捣烂确实便有些鸡屎的味道。
回头瞪向身后那张如温玉般的秀儒面庞,‘既然是麻草,为什么说是鸡屎?‘
‘不这么说,你怎么能吐得这么干净?‘肖华神色从容。
‘你……‘小十七如果不是吐得手脚都软得没了力气,定一拳挥过去,打烂他那张永远温和,却叫人想想就恨得咬牙的好好先生脸。
肖华好象看不见小十七脸上的怒容,若无其事地问道:‘不冷了?‘
小十七愣了一下,身上果然没再发冷,咦了一声,再看地上墨黑的污物,恍然大悟,原来他体内的毒虽然排在了绿豆水里,但被肠道吸收了的毒气,却排不出去,所以肖华才用这样的方法给他催吐,将肠道里残留的毒物尽数吐出来。
毒去了,也就不再发冷。
想通了这点,怒容转成喜色,肖华被人称作天下第一医,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现在这个天下第一医正坐到石桌边,打开药箱,开始一样一样地往外拿药瓶,口中淡淡道:‘绿瓶里药丸一日三次,一次一丸,白瓷瓶药丸早晚第一丸。‘
说完,也不问小十七是否听明白了,洒然离去。
小十七望了一回天,哼了一声道:‘摆什么臭脸,好象我抢你的媳妇一样。‘
说完想起肖华见青衣中毒时的紧张神情,难道他们……
眉头一皱,阳光般的面庞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青衣在月夫人门外徘徊良久,毅然转身离开楚国公府。
京城第一赌坊依然门庭若市,里头不时传来丹红娇媚的吆喝声。
青衣摸了一锭碎银搁上赌桌,‘买大。‘
丹红媚眸瞥来,不为人察觉地微微一蹙秀眉,这丫头还真是阴魂不散。
开了这局,招手唤来副手,令他顶下自己的庄位,下台离去。
丹红一走,赌客们兴致大减,不少冲着丹红来的赌客陆续走开。
青衣不露声色地跟在后头,从赌坊侧门出去。
直走到前头无人的一丛松林边,才见丹红依着树杆等在那里,脸色不多好看。
丹红冷冷瞧着青衣走近,眉头越蹙越紧。
等她走到面前,抢先开口,‘如果你是来找夜,或者是为了小十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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