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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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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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突然间觉得前所未有的冷,抱着胳膊,不住哆嗦,不敢抬头再看面前这出尘脱俗的身影一眼。

肖华到门边,看了凌云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但只是一瞬,便归于平日如同暖玉般的温文儒雅,抱过小龙儿,“你怎么来了?”

小龙儿仍瞅着缩坐在地上的彩衣。一脸迷惑,对父亲的问话,但是规矩回道:“诺诺想娘亲,便求着师傅带诺诺来寻爹爹。”

肖华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强忍着内心强涌上来得酸楚,轻抚了抚他的小脑袋,一言不发地走出密屋。

小龙儿使劲地瞅了彩衣几眼,直到看不见彩衣,才问道:“娘亲呢?”

肖华喉头一哽。却神色温柔地道:“你娘亲正在哪个旮旯里打小怪。”

“……”

小龙儿歪着头,又向那间院子望了一眼,“是不是爹爹有了新欢,把娘亲气走了?”

肖华微微一怔,还没有回答,从后头追上来的凌云抢着道:“你爹为了你娘连昏君都做了,怎么可能有新欢?”

肖华:“……”

小龙儿在燕京呆了一些日子。已经知道什么是帝王,也听说书人说过昏君,知道昏君就是很坏的皇帝,想不明白坏皇帝和新欢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很不认同师傅的话,不认同父亲是昏君,是坏皇帝。

但刚才爹爹和那个女子站得很近很近,他却是看见的,揪住不放。“可是爹爹刚才明明抱着那个女人。”

肖华神色微僵,不自在地睨了身后三步外一个望天,一个看地的凌云和丹红,轻咳了一声道:“爹爹不是抱着她,是跟她打架。”

小龙儿回想,方才父亲的手确实是卡在那女子脖子上。和抱着娘亲的模样不同,终于觉得父亲和那女人确实在打架,“爹爹为什么要打她?”

“因为她以前经常欺负你娘亲,爹爹是代你娘亲讨个公道。”

“那我们回去,把她再打过一遍?”

“儿子,做人要厚道。”

“最不厚道的人,难道不是爹爹么?”

“……”肖华飞快地睨了小龙儿一眼,那女人是怎么教儿子的,念头刚动,心头又是绞心拧肺地痛。

这一日,肖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陪着儿子,直到入夜,哄睡了小龙儿,才走出屋子,看了一眼在院中备了酒水,侯在石桌边的凌云,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在桌边坐下。

凌云为他斟满一杯酒,“你体内的盅已经解了,难道还不肯死心?”

肖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如今并无他想,只是想在这里把莫忘养大。”

凌云暗叹了口气,这孩子有娘的时候没有爹,如今有爹了,却又没了娘,委实可怜,“你那破理由,能哄得了他多久?”

在旮旯里打小怪,除了三岁孩童,谁信?

“哄得了多久,是多久。”这破理由是青衣想出来的,他不打算另外寻理由哄骗小龙儿。

凌云看了看肖华,终究没能再说出什么,默默地为他又再把酒斟满。

“陛下再无封皇纳妃之心,他要立莫忘为太子。”

肖华握住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才又将杯中酒一饮尽,“也好。”青衣这一死,伤透心的并非他一个。

二哥执意终身不娶,他又岂能不知原由?

对这个兄长,他可以倾其所有,什么都可以让,但独她不能让。

二哥这辈子算是错爱了,二哥对他也是凡事不争,包括她,他虽不争,心里却只蓄了她一个,再容不下其他。

强迫自己与不爱的女子交付终身,倒不如一个人来得自在。

凌云暗叹了口气,他们兄弟二人都情寄一个女人,当真是场情孽,“我和丹红会留在这里教导莫忘一些日子。”

“嗯。”肖华声音淡淡,论能最看淡世间百态的人不是他,而是凌云。

若论胸襟最为宽阔,最能隐忍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丹红。

有凌云和丹红教导莫忘,他可以放心。

“等天下太平了,我和丹红来此间陪你养老。”

肖华终于抬眼睨了凌云一眼,他虽然不能肯定丹红对夜是否真的死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丹红对凌云打心眼里好。

不管凌云在丹红心里占了几分重量,但凌云终究得了他想要的。

“好。”

*******

软骨散对青衣毫无用处,留在这里扮柔弱,一来是等天星子离开,二来是想静心地渡过这八十一天,等肖华体内的朔月解去。

彩衣每每来拿语言刺激她的时候,她就装死,好在彩衣吃过一次亏,虽然见她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却不敢太过靠近她。

横竖有人管饭,有人倒马桶,她也就乐得在这里清修疗养。

彩衣不来骚扰她的时候,她就从暗格里取出赤水剑和凤雪绫练功。

除了常想起小龙儿和肖华,心里有些难受,日子倒也不难过。

等小鳗和她当真完全融于一体,行动恢复正常,已经是小鳗吞噬雌盅第八十一天上头。

第八十一天,也是肖华体内的盅完全解去的日子。

她扳着手指算了又算,越算越坐不住,他体内的盅解了,对她的心也就该死了。

但一想到他的那倔脾性,不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心头就象住进了千百只蚂蚁,搔得她心烦意燥,无论如何,也得去看一看他,亲眼看见他安然无事,才能放心。

好在那时母亲不愿等她死了,只有彩衣知道这里的秘密,所以能告诉她的,都尽数告诉了她。

这间密室机关虽然巧妙,但对她而言,实在不是难处。

乘婆子取了饭碗出去,瞅着外头无人,溜出密屋。

肖华派来的‘点子’已经苦守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没有半点收获,看守难免略有为松懈,被她瞅到机会,翻出宅院。

一路上也不见天星子,只觉得天都开了,以后可以我行我素,寻一个时常能看见肖华和小龙儿出入的地方住下,在暗中陪他们渡过这一世。

找了个地方,换了衣衫,戴上慕离帽,大摇大摆地朝城外走去。

刚出城门,一股强大的威压向她兜头兜脸的压来,压得她身上的气血翻江倒海地往上涌,青衣忙将涌到口中的血水强行咽下。

好在有慕离遮面,门口官兵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

不露痕迹地略略退开,稳住心神,慢慢前移,只往前移得前步,就觉得胸口中闷痛,难以呼吸,忙重新不着痕迹地退了回来。

暗骂了声:“该死。”返身回城。

除了天星子,不会有人能布得下如此强大的天网。

就算蛇鳗与她完全融合,她也只是半人半妖,还是个离开娘胎不久的幼鳗,岂能与七星子之一的天星子相斗?

青衣郁闷得想撞墙,后悔煽动那些人骂他色狼,毁他名声,把他激恼,现在这个天星子真跟她耗上了。

天星子在城门口布下天网,那么其他地方也同样无法通行。

她除非会地遁,否则,天星子一日不离开增城,她就得在增城陪他玩一日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329 意外相见

青衣返回城里才发现,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天星子不自己跟她耗,还弄了一堆的道士分散在增城各处蹲点跟她耗。

看样子,不把她就地正法,誓不罢休。

默默地把天星子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一遍,站到街边一个小摊前,佯装看一支银钗子避开身边蹲点的两个道人巡视的目光。

好不容易等那两人看去别处,放下钗子准备闪人,却一头撞上一人,藏青色的道袍立刻跃入眼中。

那人礼貌地扶了她一把,助她站稳,“姑娘有没有撞到哪里?”声音朗脆,极是好听。

但声音的主人却是青衣最怕见到的天星子。

青衣眼皮跳了一下,顾不得被撞得发酸的鼻子,捏着噪子道:“没伤到哪里。”说完转身就走。

天星子忽然闻到一丝淡淡地幽香,极是好闻,但这味道······天星子眸子蓦地睁圆,温和的面庞顿时沉了下来,“姑娘留步。”

青衣郁闷得想哭,天星子,我上辈子挖了你家祖坟么?

加快步子,三窜两跃地挤进人群。

明明狼狈逃窜的形容,却是别样的妖娆,这等姿容即便是在九重天上,也难有人可以媲美,天星子望着隐在人群中的妙-曼身影,脸黑了下去,喝道:“妖孽,哪里走。”

青衣头皮发麻,抹了一把辛酸泪,跑得更快,做妖果然是惨了些。

天星子虽然为仙,但仙有仙规,不可扰乱凡间次序,他不能露出仙人迹象,惊吓到凡人,这时候,又正是街上人多的时候,他被挤在人群里,转眼不见了青衣身影·急得两眼瞪成了灯泡。

青衣挤出人群,眼见前头来往的人只剩下三几人,等天星子追了出来,她可真是无处藏身了。

一辆马车缓缓过来·青衣回头望了一眼,已经隐约看见天星子头顶道冠,将脚一跺,跃上马车,一揭车帘,看见男子一袭白色袍角,道:“麻烦先生让我躲一躲。”

也不等他答应·径直进入车内,回头见天星子正扒开人群出来,向这边望来。

青衣吓了一跳,忙把车帘放下,转过身来。

风拂开脸上面纱,与车中人对了个面对面,都不竟怔了。

车里端坐着的白衣男子竟是身为平阳侯的肖华。

青衣忙收了纷乱的心神,不着痕迹地垂下头·面纱落下,再次将她的容颜掩去。

肖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面纱,眼前仿佛还是刚才一瞬间所见的那张绝色秀丽的面庞。

但她明明巳死·怎么可能是她?

青衣强忍着内心的不平,侧身轻揭车帘,看向车外,见天星子已经被抛得老远,渐渐失去人影,回身朝肖华点了点头,“谢谢先生,先生之恩,来日再报。”

说完,不理飞扬的马车·脚尖轻点,跃下车。

肖华直到这时,才回神过来,紧跟着跃下马车,拦住青衣的去路。

“青青,是你是么?”

“先生认错人了。”青衣转身急走·用不了多久天星子就会追来,她虽然不知道肖华如果知道她现在成了妖,会怎么样,但她可以肯定,他不会允许天星子在当着他的面将她打杀,他以凡人之身对抗天星子,后果不堪设想。

青衣心里焦急,只想尽快脱身离开。

肖华失而复得,哪里还肯再放了她走,向她又走近些,眼里是平时绝对看不见的淡淡痛楚,“青青,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又不肯再理我?”声音极轻,温柔得象是怕语气重气一点便会吓跑她。

这温文的模样,温柔的嗓音,是这八十几天来,几乎每一夜都出现在她梦中的,每次醒来,枕边都泪打湿,真希望能有机会再看看,再听听,这里看见了,听见了,心里却说不出酸楚。

她忍着心痛,淡淡道:“先生真认错人了。”斜睨了一眼来路,唯恐天星子就此追了上来。

肖华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嘴角却仍攒着温柔的笑意,“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想见我,也没有关系,可诺诺想你得厉害,他就在增城,你不看一看他么?”

青衣的心脏象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痛得透不过气,她隔着慕离面纱,深看了肖华一眼,闭上眼睛,不让涌上来的泪水流下来,当然想看,做梦都在想他们父子,可是她现在是在被追杀啊,难道要让诺诺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人当妖除去?

深吸了口气,道:“这个先生好生莫名其妙-,小女子未嫁,哪来的儿子。”说着绕开肖华,向林子方向走去。

肖华不再说话,仲手向她手臂抓去。

青衣闪身避开,帽上面纱却留在了他的手中,随着她后退的力道面纱滑落,她略为苍白,却清雅秀丽的绝色面庞。

他眸子微微一黯,“青青……”

风吹起她额上发缕,露出额角的艳丽的蛇鳗花图纹。

他视线落在那朵蛇鳗花上,忽地见那柔弱的花瓣动了一下,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眼里是无法掩饰地诧异。

青衣心头一阵紧痛,飞快抢回他手中面纱,重新遮去脸庞,同时也遮去额角的那朵妖娆的蛇鳗花。

逼出冷淡愤怒的声音,“增城难道被燕国拿下就没了法度,光天化日下,也敢公然调戏民女?”

青衣虽然已经重新戴上慕离,遮去脸容,但肖华的视线仍停驻在她额角的位置,心头象被猫儿抓过的线团,乱得理不出一点头绪,“你别怕,我不会碰你。”

远处一群飞鸟突然飞起,青衣脸色一变。

肖华见她神色有异,顺着她的目光方向看去,看见被风扬起的一截藏青发带,那发带,他不陌生。

青衣乘这个机会,突然猛地将肖华一推。

别说肖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就算想到,也不会抵抗,被她推开两步,青衣闪电般闪身进了身边丛林。

肖华刚想追,只见人影一晃,被天星子拦在身前,往前望去,只得树叶随风起伏,哪时还有人影。

天星子望向马车,急急问道:“那妖孽在哪儿?”

肖华急着追赶青衣,本不愿与天星子纠缠,但听到‘妖孽,二字,微微一怔,心里一动,看向天星子,“你在追妖?”

天星子在增城蹲了近三个月,好不容易才见着这小妖现身,结果又追丢了,心里正急,听了肖华的问话,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世子转世转傻了?

他是道士,不捉妖,还捉贼不成?

“当然。”

“什么样的妖?”

雾竹林出了丧尸事件,瘴气十足,引来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也属正常,要不然上头何需派人来清理残局?

所以肖华对天星子清除瘴气外带除妖的事,懒得过问,也没有心思过问。

刚才那女子分明就是青衣,天星子却口口声声说她是妖,而体内的朔月又清得渣都不剩,说明青衣已经不在人世,但方才那张脸容,他就是死也不会忘记,可是她额角的妖纹……

青衣又如何能是妖?

“一条初生的蛇鳗,就是那个抵毁我的名誉,说我是······是……”天星子想到那天的臭事,气得面皮发青,‘色狼,二字终究说不出口,哼了一声,“如果我料的不错,一定是雾竹林那些妖孽吸食了大量元阳,生出的孽种。”

“我看见她上了你的车。”

“她早下车了。”肖华从容上车。

车帘揭起,果然没有了那小妖的踪影,天星子骂了声,“见鬼。”向来路急跃而去。

青衣怎么可能是蛇鳗?

但以天星子的修为,不可能连只妖都看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华眉心微蹙,忽地蹙紧的眉心完全舒展开来,吩咐车夫不要停车,径直回府,而他则轻飘飘地离了马车,向青衣离开的方向追寻下去。

增城最美的地方除了雾竹林,还有一处一望无际的荷塘。

肖华在荷塘边寻到正抱膝坐在青石上的青衣,慕离帽被丢在一边,她仰望着头望着天边,额角的蛇鳗花在阳光下,不时地动一动,妖娆地勾人心魂。

她轻叹了口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噙着一丝无奈。

肖华不由地停下,站在离她三步之处,静静地看着。

他们还在乌山时,每次他离开乌山去执行任务,她总会这样坐在湖边望着天,等着他回来。

除了多了额角那朵妖娆的蛇鳗花,那眉那眼,那神情过去无一不同。

肖华眼角微微湿润,说她不是青衣,他死也不会相信。

青衣听见身后轻响,回头,却见是肖华站在身后,漆黑的眸子里涌着难辩的神色,微微一惊,忙把起身,伸手去摸身边的慕离。

她刚刚动弹,腰间一紧,被他揽住,猛地把拽入他的怀中,被紧紧抱住。

青衣脸色微变,抬头看向他,“先生。”后悔看见这片湖想起与他的往事,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他那么了解她,自然会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

肖华热且痛的眼紧锁住她的眼,她这一世失去记忆后第一次见她,就唤他‘先生,。

ps:虐了这么久,明天煮一锅好肉喂姑娘们,大家不要错过。

邪皇阁 330我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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