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蛟儿从小龙儿手中挣扎出来,大宝道:“二宝,小家伙不认爹,可是我们不能不认主人,我们随主人去吧。”
二宝偷睨了小龙儿一眼,“好。”
小蛟儿作势要走。
小龙儿这才急了,把小蛟儿攥回手中,“你们不要诺诺和娘亲了吗?”
大宝哼哼道:“你可以无情无义,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小龙儿虽然转世,但终究是仙胎,各方面感知都高于常人,特别是嗅觉极好,他不会闻不出父亲的味道,而且这两年来,小龙儿不断地问小蛟儿,他父亲长得什么模样,它们给他描述了一遍又一遍。
它们敢说,小龙儿在看见肖华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个爹。
但他装疯卖傻不肯认。
大小宝当时没多想,回来后才慢慢品出味来,觉得小龙儿被青衣带坏了,对主人无情无义,越想越为主人愤愤不平。
于是跳出来打抱不平。
小龙儿自打出生便与小蛟儿一起,把小蛟儿看成自己的一部分。
见小蛟儿要走,急得一脑门的汗,把小蛟儿攥紧。生怕一放手,小蛟儿当真甩手而去,“我哪有无情无义?”
二宝一本正经地道:“你明明知道他是你爹,你却故意说他死了。是想气走他么?”
小龙儿急巴巴地道:“是我见娘亲想爹,想得太辛苦,想我爹去见我娘,才那么说的。”
小蛟儿没想到小龙儿才这点点大,就有这么七弯八转的花花肠子,怔了一下,不再挣扎,“你是想娘亲和主人和好?”
小龙儿叹气道:“怕是不会和好的,只是见见。其实。我也不想我娘和我爹一起。”
小蛟儿亲眼见证了青衣和肖华这些年的纠葛,也知道让他们夫妻二人好好处一堆,委实艰难,但未必就不能处好,二宝奇怪道:“为什么不想?”
小龙儿小脸苦恼地小脸皱成了一堆,“有一回,我睡着了。娘亲以为我不会听见,跟阿依姑姑说爹爹的事,可是……可是……我全听见了。”
两宝立刻竖起耳朵,“说了什么?”
小龙儿苦着脸道:“爹爹中了盅毒,如果娘亲和爹爹一起,爹爹的盅毒就会发作,就会死……”
小蛟儿怔了,大宝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龙儿点头。“不和爹爹一起,见不着他,虽然会想他,但知道爹爹好好的在那里,也能心安。但如果在一起,害死了爹爹。诺诺就没爹爹了……娘亲也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娘亲不会和爹爹一起。”
小蛟儿背上的小翅膀耷拉下去,二宝叹气道:“真是愁人。”
小龙儿托着腮,把玩着小蛟儿的小翅膀,“阿乌大夫那里的草药,我全认完了,阿乌大夫说等我再大些,识得多些字了,就能看医书,等我学会了,给爹爹解盅毒。”
大宝道:“主人的医术比阿乌好一百,一千倍,你跟阿乌学,倒不如跟主人学。”
二宝却抓到了重点,“会医,未必会盅……主人中的是盅毒?”
小龙儿点头,“娘亲是这么说的,说是叫什么‘朔月’的盅毒。”
二宝沉思道:“要懂盅术的人,才解得了盅毒,光是会医,恐怕没有用。
小龙儿歪头想了想,“难道说,我要学盅术?”
二宝点头,“应该是。”
小龙儿更愁了,扳着手指点人头,“阿狼叔叔,阿依姑姑,贾亮叔叔,初八叔叔,二月姑姑,黑鹰叔叔……可是……可是他们都不会盅术,我去跟谁学?”
二宝搔了搔头上的小独角,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宝却突然眼睛一亮,“我们被蛇侯捉去的时候,听说凌云懂盅术。”
大龙儿皱着的小脸立刻舒展开来,“凌云是谁?”
大宝道:“是主人的好友,也是个大夫,想必应该在京里。”
小龙儿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我们进京寻凌云去。”
大宝道:“你刚才不是说,娘亲不会跟主人走。”
小龙儿单着一只眼眨了眨,“娘亲不去,我们自己去。”
二宝吓得倒抽了口冷气,“你想离家出走?”
小龙儿慎重道:“不是我,是我们。而且,我不是离家出走,是去拜师学艺。”
大宝见小龙儿当了真,也吓了一跳,“你一个小娃娃走出这片草原,就能被人拐了卖去给别人当儿子。”
小龙儿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谁敢拐我,我打得谁满地找牙。”
二宝赶紧提醒,“你还是个小娃娃,打不过大人。”
小龙儿问道:“侯爷打得过大人不?”
侯爷被点名,立刻站起,抖了抖身上毛发,足有一头牛大小,威风八面。
二宝看着侯爷道:“寻常人,侯爷一个打八个都不成问题。可是遇上雪狼这样的,一个都难。”
小龙儿道:“有阿狼叔叔这样的本事,还要去拐孩子为生?”
大宝道:“多半不会。”
小龙儿正色道:“这就成了,我可以带上侯爷。”
大小二宝也觉得小龙儿说的甚有道理。但问题是,既然凌云是主人的朋友,凌云现在都解不了主人身上的盅毒,小龙儿跟他学了又有什么用?
它们这么想了,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小龙儿人小鬼大,认真道:“娘亲说,人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解不了,我未必就解不了。”
二宝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防试试,可是大宝却不认同,说如果小龙儿自己出去。娘亲会担心,二宝却认为短暂地担心,换来一家人的团聚,也是值得的。
大小宝争执不下,小龙儿却自个去寻了些肉脯米饼,翻着衣柜寻了两套衣裳,打成小包袱背在背上,又令侯爷从储藏室叼了两大块肉干出来。
这地方冬天大雪覆盖,少有猎物。而喂食侯爷需要大量的肉类。
所以青衣会提前猎杀一些野狼野猪,风干了存着,等到冬天捕猎时喂食侯爷。
小龙儿把两块肉干的绳子结在一块,挂在侯爷脖子上。
又去摸了青衣搁在枕头下的匕首别在腰间。
抖开被子,把枕头塞进被窝。
冲侯爷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探头出去。
见阿依在厨房熬药,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瞅着外公进屋寻东西的功夫,招呼着侯爷,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大宝虽然觉得小龙儿独自离家不妥,但它与二宝共用一个身子,再是反对,也不可能甩开二宝独自跑开,被小龙儿塞进荷包,得个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楚国公在屋里取让阿依带回去给贾亮闲时穿穿的草鞋,听见动静,急赶出来,然他眼睛不好,只能隐约地看见侯爷的跑远的身影,正想叫唤。阿依从厨房端了药出来。
阿依随着楚国公所看的方向望了望,侯爷和小龙儿已经绕过前头帐篷,她没能看见什么,问道:“老爹,怎么了?”
楚国公道:“我看见侯爷出去,莫忘是不是也出去了?”平时小龙儿出去,都会跟他打个招呼,今天一声不哼地,令他有些不安。
阿依揭了青衣母子所住的帐篷门帘,见榻上拱着个小小的身影,压低声音:“莫忘睡了,侯爷确实不在,怕是一个人呆着无聊,去寻十一了。”
自打青衣和肖华离开,小龙儿的神情就有些悻悻的,楚国公听说他这会儿睡了,反而安下心来,放轻脚步走开,唯恐吵醒了小龙儿。
阿依怕药凉了,放下门帘,将药递给楚国公,又去看楚国公给丈夫编的草鞋,很是欢喜。
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小龙儿这时带着侯爷和小蛟儿离家出走,根本不在家中。
小龙儿曾见过几次燕京商人来交换货物,知道他们来去的方向,认明方向,便带着侯爷朝那方向而去。
雪狼族的孩童是在草原上放养的,没有人会把孩子牢牢地看管在家中,有人看见小龙儿带着侯爷穿行,虽然奇怪他背着的小包袱,却也只当是孩童想出来的新玩意,并不多想,只问他去哪里玩耍。
小龙儿说去京里拜师学艺。
那些人哪里会信,一笑而过。
小龙儿带着侯爷顺利离开雪狼族管辖的范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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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心相连
青衣急匆匆地奔进木栏院子,见父亲如平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编草鞋,而阿依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理着亚麻草,二人神色都没有异样,松了口气。
阿依抬头起来,见青衣一头的汗,身上又粘了些落叶渣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紧跟在青衣身后的肖华,眼睛一眯,笑得就有些别样的暧昧。
青衣瞪了她一眼,问道:“莫忘呢?”
楚国公打好手中的结,“在屋里睡觉呢,急急忙忙地是出了什么事么?”他眼睛不好,听力和直感反而比过去更灵敏些。
青衣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没什么,我去看看莫忘。”
肖华方才见青衣神色焦虑,猜到与小龙儿有关,路上青衣急着赶路,没时间跟他解释,他只能跟着着急。
到了地方,虽然听说小龙儿无恙,仍想亲眼看看,他和楚国公之前虽然是你存我亡的战争,但那些事已经过去,而楚国公却始终是他的老丈人,他与青衣又刚亲昵了一下,这会儿见着楚国公,望了一眼向他看来的楚国公,难免有些拘束,反而不好再跟在青衣后头,一头扎进她的寝室。
阿依乘机挤到青衣身边,挤眉弄眼得问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们就在外面把事办了?”
她自认声音很小,但肖华是耳力极好的人物,怎么可能听不见?
肖华虽然事没办成,但终究是亲热了一下的,听了这话,飞快地向青衣睨来,眼里不由得多了些暧昧不清的味道。
青衣窘得满面通红,忙用力拧了阿依一把,让她住口,“你胡说什么?”同时狠狠地向肖华瞪去,如果他不跟着来。也不必被人误会看笑话。
这眉来眼去的,阿依更深信自己猜测不错,不怕死地‘啧啧’两声,“你们手脚可真快,可是才这一会儿功夫,难道他……不行?”她嘴里这么说,一双眼也没空着,将肖华从头看到脚。“长得可真好,比我家贾亮强了不知多少,可是我家贾亮办一回事,少说也得个把时辰。难道你相公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怪不得你一个人寡着,也能过得挺好。”在她看来,遇上个不中用的男人,比一个人寡着,更加郁闷。
肖华被冷风呛得一阵咳,男人最忌被人说那方便不行,何况还是在他娘子面前。
但人家女人家私下交流,他总不能跳上去反驳说,“你家贾亮不行。都轮不到我不行。”眼角噙笑似有意又无意地挑向阿依,他得去敲打敲打贾亮,好好地管管他的女人,省得出来带坏了青衣。
阿依对上肖华的目光,那目光明明看似温文无害,却让她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意,直窜上脑门顶。她算是见识了一回,什么是笑里藏刀,忙把头扭回来,快走两步,跟上青衣,低声问道:“他该不会听见了我们的话?”
青衣好气又好笑,轻飘飘地道:“你说呢?”
阿依突然想起贾亮说过,他们皇上。还是平阳侯的时候,就能蒙着眼,百步听风穿杨。
人家站在一步百外,靠着听风声,就能百步穿杨,这得多好的听力?
这样的耳力怎么可能听不见她的话。阿依打了个寒战,僵着脖子,眼角都不敢再向肖华瞄上一眼。
她跟青衣再熟,可是青衣的这个夫君也是当今的皇上,一句话就能判人生死的皇上。
再说,这丫头黑心的很,肖华要砍她脑袋的时候,这丫头说不定还会推她一把,让她死得快些。
缩了缩脖子,跑到前头打帘子。
青衣迈步进去,一眼便看见榻上拱着的小小人儿的身影,这心总算是平了,长透出口气,扫了眼榻边,总觉得少了什么,又看了看四周。
阿依才数落了人家夫君,怕这丫头秋后算账,忙讨好问道:“你寻什么?”
青衣飞快地睨了外头肖华一眼,清咳了一声,“侯爷呢?”
肖华的脸黑了黑。
阿依这才发现侯爷没跟着青衣回来,奇怪道:“它出去了,我以为去寻你了。”
侯爷跟小龙儿是秤不离砣,除非有事,绝不会随便离开小龙儿十步,心里顿时团上一团阴影。
再看榻上小小身影,就有些不对劲,快步上前,将被子一掀,被窝里哪里有什么小龙儿。
阿依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莫忘跑去了哪里?”
青衣只觉得两腿发软,天都要塌下来了,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爹,莫忘出去,没有告诉你么?”
肖华脸色一变,“莫忘不见了?”
楚国公整个人呆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缓过神来,摇了摇头,起身向外急走,要去寻小龙儿。
小龙儿是放养惯了的,但从来不会说谎,想去哪里,都会如实地说。
虽然难保中途转道去跟小朋友打架,但终究是有所交待的。
今天小龙儿竟偷偷摸摸地出去,说明小龙儿不想别人知道他去哪里。
青衣忽地想到什么,飞扑回屋,打开衣柜,见里头少了两身衣裳,又奔去储藏室,发现才风干的那两条狼腿肉不见了。
脑门子一阵发昏。
照这情形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小家伙离家跑路了。
平日里,青衣是极有主见的,但小龙儿跑了,而蛇侯的人可能就潜伏在附近,她一想到小龙儿离开雪狼族的保护范围,就可能落入蛇侯的手中,如果小龙儿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该怎么办,要怎么活下去,仿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唤了马就要出去找人。
肖华心头也是急得象是有千只猫在挠,但他是见办惯了大事的,把急得象没头苍蝇一样的青衣拽进怀里,紧紧抱住,拦下半瞎眼的楚国公,道:“莫忘人小,跑不快,我们现在得尽可能的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走了有多久,这样才可以判断他最远可能跑多远,又或者可以想到他可能去了什么地方。”
青衣和楚国公被他一点,冷静下来。
细细问明楚国公看见侯爷的时间,算下来,小龙儿离开不过两柱香时间。
阿依道:“两柱香的时间,莫忘的那小短腿,跑不远,我这就去叫贾亮派人去追。”
青衣头痛在揉了揉额头,“侯爷可以驮着他走。”
阿依怔了。
肖华吸了口气,“那就照侯……咳……”看了青衣一眼,“昭侯爷的速度计算,你想想,他曾经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青衣白了肖华一眼,都什么时候,他还在意这个称呼,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平时就爱打架,来来去去都在这附近与人打架玩,只偶尔会问草原外头是什么样的。”
青衣苦笑,草原外头……草原四通八达,这样的线索太大。
肖华也有些头痛,照着獒狗的奔跑速度,两柱香时间已经能跑不远的路程。
如果认定一个方向,快马加鞭的追赶,倒是不难追上,但毫无目的,四面八方的包抄搜寻,就会难上许多,最关键的是离天黑不远,天一黑,狼群就会出没,在这样的环境下,要确保小龙儿的安全下寻到他,就困难重重。
青衣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望望天色,拽了马缰,“不能再等下去。”
一直沉默着的楚国公突然道:“他可能去了燕京方向。”
肖华心里一动,“岳父何出此言?”
楚国公道:“你们离开后,莫忘问了我一句,问你是不是从燕京来的。”
青衣身子一僵,是了,小龙儿虽然顽皮,但人小鬼大,说话向来有分寸,从来不会把外人往家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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