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抓住鞭尾,就能把她拽过来,远攻他奈何不了她,但近搏,他自认少有对手。
他如愿地将鞭尾抓住,正暗暗欢喜,那鞭子忽地一抖,竟从他指间滑出,紧接着落下,又快又狠,顿时将他的虎口抽裂,血肉模糊,痛得他浑身一抽搐。
如果对方再这么来一下,他这只手只怕就此废了。
那鞭子没有接着抽下,反而回到青衣手中。
青衣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你输了。”
整个过程黑鹰连手都没还上一招,他几时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却不知,青衣手中只是一条寻常的长鞭,如果换成她的凤雪绫,他这时早没了半条命,又急又怒,瞪向青衣:“你偷袭。”
青衣不以为然地道:“都说开打这许久了,也算得偷袭?手快些罢了。难道说,你要去杀人,还要对人家先喊一声,我要杀你了,等对方拿刀子向你砍过来了,再动手?”
黑鹰语塞,但这般打法,实在太过憋屈,“你不服。”
青衣‘哦,了一声,“不服吗?那再来。这回你就让你一回,让你先动手,如何?”
要一个女人让,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刚才虽然青衣是先下手,让他避无所避,就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这小姑娘绝对是不能让人小看。
不敢逞强,翻身跃起,扯动身上鞭伤,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气,拨了刀向青衣劈来。
青衣站着不动,眼看黑鹰的刀要劈上她的面门,黑鹰要收手已经来不及,开始后悔,不该高看了这小姑娘,现在一好端端地一个姑娘要被劈死在刀下。
突然眼前一花,眼前失了青衣的身影,接着见鞭影一闪,虎口剧痛,长刀脱手而出。
黑鹰脸色大变,赤手向青衣攻来,但他快,青衣比他更快,喉咙一紧,竟被鞭子牢牢卷住,呼吸顿时困难。
两招之间已经分出胜负,黑鹰知道自己相差太远,不敢再乱动,否则对方只要一用力,就能勒脆他的喉骨。
青衣笑笑:“你又输了。”
黑鹰平时虽然嚣张,却是个说一不二的,这回彻底地服了输,“不错,我输了,以后我就是姑娘的奴隶。”
青衣手推了推帽沿,露出一张秀雅绝伦的笑脸。
黑鹰看着那张清纯脱俗脸,呆了,他不敢相信出手如此狠辣的姑娘,竟长成这般模样,又只得十六七岁。
也难怪她敢说,她的夫君必是人中龙凤。
青衣手一抖,鞭子离了黑鹰脖子,“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奴隶,以后不要再为难阿依。”
说完将手中鞭子抛回给怔在那里,还不能回神的阿依。
黑鹰不直接回答,向青衣行了一礼,递上一个竹筒,“黑鹰永远是姑娘的奴,即便是姑娘不要黑鹰在身边服侍,但有什么需要,只要叫人传个信,黑鹰一定尽快赶到。”
青衣不需要什么奴隶,但见黑鹰目光炙炙,大有不收下竹筒就有看不起他的模样,也就接过,见竹筒上刻着一个三角形的记号。
黑鹰见青衣接下竹筒,改了称呼,道:“主人只要看见这记号,就是我们的分坛,主人只需用取出竹筒里的信物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会联系上我。”
青衣睨了黑鹰两眼,这小子刚才张狂得很,倒是个直性子的,笑着道:“好,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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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捡来的奴隶
黑鹰遥看了阿依一眼,翻身上马,带着属下离去。
阿依飞跑过来,拉了青衣的手,“谢谢你。”
青衣笑笑,返身上了车,扶父亲坐下。
阿依也扶了骨打上车,满心欢喜地坐在青衣身边,“你救了我,要我怎么谢你?”
青衣道:“我不过是手痒想打架,恰好看黑鹰不顺眼,就打他过过手瘾,不是有心救你,你不必谢我。”
阿依不在意青衣的故意疏远,仍亲密地道:“你虽然叫我妹子,但我看得出来,你比我还小,我十八了,你呢?”
青衣摸了摸脸,“面相小点而已。”
她对阿依有恩,阿依见她执意不肯认小,却也不肯叫青衣姐姐,问道:“我叫阿依,她叫骨打,是我们部落长老的女儿,你叫什么?”
青衣道:“十一。”
楚国公见她竟用回在蛇国时做死士的名字,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一个字。
阿依却开心道:“那我就叫你十一。”
接下来,也不管青衣愿不愿听,跟只黄莺一样,嘁嘁喳喳说个没完。
青衣喜静,但瞧着她纯真的模样也不觉得厌烦,一路上反而没那么无聊。
从阿依口中,青衣知道她是一个游牧部落族长的女儿,他父亲老了,现在由他的哥哥雪狼领导部落。
而黑鹰是另一个部落的族长,他们两个部落住在一片草原上,彼此有自己的地盘,平时互不侵犯。
&文&但前不久一场天火把他们的草原烧了个精光。
&人&他们的马儿羊儿没草可吃就会饿死,所以他们只能迁居。
&书&可是往南的地方都有人游民住着。
&屋&黑鹰希望他们两家联合起来把那些游民赶走。
她哥哥雪狼不同意,说自己族人要生存,但人家的族人同样需要生存。
黑鹰认为哥哥是懦夫,自己带了人马去驱赶那些游民,结果那些游民受燕国和姜国保护着。黑鹰不但没有赶走他们,反而被燕军打得落荒而逃。
哥哥很佩服燕皇,便带了她和骨打前往燕京,向燕皇讨要一片草原安居。
那燕皇是极好的,得知他们的草原被天火烧尽,但将北边那片无人的草原划给了他们。
她哥哥赶着去把消息告诉族人,以便让族人尽快移居向那片草原,而骨打怀了孩子。不能骑马快行,她只好陪着骨打坐驿站的马车,等哥哥安置好了族人,前来接她们。
阿依介绍完自己,又问青衣,“十一是要去哪里?”
青衣听她夸肖华,心里暗暗欢喜。
望向窗外,看向远方,“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到哪儿。算哪儿。”
阿依听了,忙位住青衣。“既然你没地方可去,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草原,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一定有你和伯伯的一口吃的。”
一直没出声的骨打悄悄拉了拉阿依。
阿依会意,瞪眼道:“十一是我的恩人,我哥哥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希望十一与我们一起生活。用我们最好的牛羊来报答她。”
骨打飞快地看了青衣一眼,神色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反对的话。却没说出口。
就在这时,马车又再停下,外头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青衣皱眉,“难道是黑鹰言而无信,又转了回来?”
阿依摇头道:“黑鹰虽然霸道,但答应的事,从来不会食言,不会是黑鹰。”伸头出窗外,向前往过,望了一会儿,突然高兴地叫道:“是哥哥来了。”
骨打脸色瞬间发白,头垂了下去,青衣看见她放在身侧的手,攥皱了身侧衣角。
眨眼间,马车便被十几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壮汉转住,车把式之前被黑鹰吓了一回,现在见又来了一批人,吓得直哆嗦,后悔没选好时辰上路。
阿依跃下马车。
来人带头的一个年轻男子看见阿依,跃下马背,接住扑进他怀中的阿依。
青衣听见阿依叫来人阿狼哥哥,知道来人就是阿依的哥哥雪狼。
阿依抱着雪狼的胳膊,三言两语地把遇上黑鹰,黑鹰抢亲,青衣出手相救,打跑黑鹰的事说了一遍。
雪狼听见,放开妹妹,踏步上车。
他长得极高,而车厢又矮,不能容他站直身子,他单膝着地,半跪着向青衣行了个大礼,“谢谢十一姑娘救了我的妹妹。”
青衣虽然戏说是手痒才出手教训黑鹰,但人家行了大礼,她也不好生硬,回礼道:“雪狼族长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雪狼抬头,朝青衣一笑。
他一头不算长的发,用麻布随意地束成一个马尾,厚密的留海碎碎地半掩着浓黑的眉毛,露出一双有神的大眼,鼻挺口阔,虽然不似中土男子那般俊秀,却另有一番爽朗豪迈之气。
“阿依说十一姑娘暂时无处可去,何不与我们同去,我们有最好的马匹,最肥的牛羊,还有最团结的兄弟,可以生活得很好,也不会受人欺负。”
青衣从来没怕过被欺负,一来确实一时间,不知去哪里安身,二来也挺喜欢这些人的直爽性子,道:“我这个人好动,在一个地方住不久。”
雪狼笑道:“十一姑娘愿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不耐烦与我们一起了,我们会送姑娘离去,等姑娘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们随时欢迎。”
这性子,青衣喜欢,看向父亲,“爹爹,你认为呢?”
楚国公已经知道青衣有了身孕,实在不便一种劳累奔波,道:“那我们就去打扰族长一阵子,但老夫有一个条件。”
雪狼忙问道:“什么条件?”
楚国公道:“我女儿救阿依的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青衣会心地笑了,父亲是想与人平等地共处,而不想凭着对人家的那点恩情,便将自己当作神一般接受人家的贡奉。
雪狼道:“那怎么成,十一姑娘对我们的恩情,一定要让所有的族人知道,你们父女二人应该得到所有族人的尊敬和拜恩。”
楚国公道:“我们父女二人。只想寻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如果照着族长所说,我们就难有安静的生活。”
雪狼虽然没见过青衣的功夫,但对黑鹰的本事却是再了解不过,青衣可以两招之内打败黑鹰,那身功夫厉害得不可思议,有这样好本事的人。想寻个地方隐居下来,一定有他们的原因。
应道:“狼遵照老人家人的吩咐。”
楚国公满意点头。
雪狼见他们答应,开心地下车,从头到尾不曾看骨打一眼。
青衣不由地看了骨打一眼,见骨打脸色越加惨白无色。
骨打对上青衣的眼,不悦地别开脸。
阿依开开心心地上来助青衣扶楚国公下车。
雪狼来接阿依和骨打,本来只带了一辆马车供骨打乘坐,但见楚国公身体虚弱,便命人去附近村舍买了辆车,配上马。请楚国公乘车。
青衣暗赞,当真是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男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族长。
本来给阿依骑的马用作了拉车,阿依和青衣身子骨轻,便坐在了车辕上充当车把式。
骨打钻进马车就再不露面,而雪狼自始至终不曾看骨打一眼。
阿依从骨头所乘的马车上收回视线,难道得满怀心事的样子,叹了口气。“黑鹰也不肯要她,如果哥哥不肯娶她,她可能会被赶出部落了。长老一定会伤心死了。”
“骨打和你哥哥本有婚约?”青衣记得黑鹰说过,他对雪狼的女人不感兴趣。
阿依点头,“我们部落族长的长子按理都会娶长老的女儿为妻,我哥哥自出生,就注定是要娶长老的女儿的。可是哥哥是个武痴,除了练武就是打理族中事务,从来不把婚事放在心上,骨打恼了,约了我骑马出去游玩,结果陷进了沼泽,被打猎路过的黑鹰所救,从此就爱上了黑鹰,便向我哥哥提出解除婚约。”
“你哥哥同意了?”
“自然是同意的。骨打和我哥哥的婚约解除后,本想让她父亲向黑鹰提成,不料黑鹰却早一步下了婚书到我族中,要娶的人竟是我。”草原女子开放,说起婚事,不会象中土女子那样不好意思。
“你爹同意了?”
阿依摇头,“黑鹰性格暴躁霸道,虽然没有妻子,但身边却有许多女人,我爹拒绝了他,黑鹰反面离去,恰好这时遇上天火,天火把我们两族人逼到一处。骨打偷偷去寻黑鹰,想问他为何要娶的是我,而不是她。不料正好遇上黑鹰喝醉了酒……那晚骨打没有回来……”
青衣听到这时已经明白骨打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也明白为什么骨打看见雪狼时会是那样的神情。
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肖狐狸如果知道他们有了这个孩子,会不会很开心?
雪狼带马凑了过来,小声道:“十一姑娘,你有那么好的本事,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青衣从阿依口中已经得知雪狼好武,好武的人,听说十一把他的对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哪能不心痒?
扬了脸,微微笑道:“我不过是抢了先机,哪有有阿依说那样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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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我有丈夫
雪狼对黑鹰是了解的,抢个先机就能把他打得无还手之手?何况阿依明明说了,后来那局是黑鹰先出的手,结果两招就被制住。
对青衣的话自然是不信,死缠烂打。
青衣被缠得头痛,只得说了些自己熟知的搏击之法。
她随夜所学的搏击之法,目的只有一个,最快的速度命中对方,完全没有花样招式,与常人所学自然有所不同。
但这些东西是夜花了许多年才悟出来的东西,而青衣跟着夜,在生与死的搏杀中得以领悟。
他光这么听,哪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悟出其中道理。
雪狼边听边比划, 虽然不能明白这里面的精髓,却也感觉到这里头的奥妙。
等青衣说完,不再纠缠青衣,仍回到队伍最前方,满脑子都是青衣说的东西,一个人在马上就比划起来,阿依瞧着笑道:“十一妹子,你把我哥哥调教成马戏团的猴子了。”
青衣往前看去,只见雪狼在马上抖臂踢腿,不时还在马上翻滚,果然活脱脱一个大马猴。
不过任他如何动作,那马却行得稳稳当当,丝毫不会跑偏或者减速,却又不由得佩服他精湛的骑术。
接下来三天,雪狼连吃饭都在琢磨招式,青衣自然落得耳根清静。
然雪狼从小就随父亲担当着保护族人的重担,从小在为守护属于他们族人的草原而打拼厮杀,虽然不似青衣在生死门时那样生活残酷,却也是实打实地打出来的。
与人搏杀,不比比武,所以也是用最直接的方法杀死或者击退对方,与青衣所走的路子,也大同小异。
这样一来,他对青衣所说,也就更容易理解。只用了三天找到了其中的技巧,一试之下,果然觉得奇妙,这样一来,青衣在他眼中更不同起来。
青衣之前所说的那点东西,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学习激情,又凑上来向青衣讨教其他,起初他从青衣口中得了新东西。还会走开自己行去琢磨,到了后来,连马都不骑了,干脆挤到青衣车上,随学随练,青衣他们吃饭,他就跟着吃,困了就打个盹,一刻也不肯离开。
完全意识不到青衣和阿依是女子,需要一些女子的空间。
直到阿依忍无可忍地开口赶他。他才反应过来,羞红着脸跳下车。逃之夭夭,逃开后远远瞄着,见楚国公返回车中,他立刻涎着脸皮贴了回来。
虽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青衣学的那些一针见血的奇妙东西,自然把那些不好意思全贴在了屁股上。
他与青衣同车一路,也发现楚国公身体虚弱是武功被废所至。
心里暗惊。青衣一个小姑娘的功夫已经高得让她不透,她的父亲那不是得有多高强的武功,这么高的武功居然被人废了。对方那得是多可怕的对手?
他只是照着常人的心思猜测,一般儿女的功夫都是由老子教的。
当然如果他知道青衣是蛇国的死士,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虽然心惊青衣父女有这样强大的对手,但并没有因此畏惧,反而暗中吩咐同行的兄弟,对青衣父女的事一律保密,绝不外传。
这样一来,青衣和楚国公的行踪越加隐秘。
一路行来,雪狼兄妹以及同行的族人与青衣父女已经极为熟悉。
雪狼他们本是随着草原生长流动的部落,平时所住的屋舍都是方便装卸的,搭建起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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