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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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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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公定定地看了她一阵,眼终于慢慢湿润,他以为这次刺杀失败,全家老小都将会在这里相见,然后一起被送上断头台,但这些天来,没有向他问一句话,而上官家的人也一个不见。

他这几天,做了各种猜想,或许上官家已经被就地处决。

这年代杀满门,有的会送上断头台,有的直接将府门一关,官兵就在府中屠杀……

他没想到,第一个见着的却是青衣,而且衣襟齐整,绝不是以一个犯人的身份进来。

老眼慢慢露出诧意,“他们没要杀你?”

青衣摇了摇头,她身在长寿宫,好象平静得什么事也没有,但她并不会笨到真以为没有事,她能猜到前头大臣头如何地弹劾她,然听见父亲相问,仍是微微一怔,早该想到那些朝臣恨不得她死。

深吸了口气,肖华撑得委实辛苦。

轻摇了摇头,“他不曾废后。”

楚国公怔了一下,肖华从小对青衣有心,他是知道的,但做为一个弄权者,情之一字,就显得太过薄弱,他无法相信。

看了青衣良久,忽有所悟,看向她身边的食盒,问道:“是到时间了,是么?”

牢中的规矩,在处死之前,是可以见家人,可以由家人送来好饭好菜。

就算没有家人,牢中也会特意备下一顿有足够份量的红烧肉,再配上酒,让死囚不饿着肚子上路。

青衣怔了一下,也有些恍惚,看向身边食盒,难道肖华真有这个意思?

她的失神落在楚国公眼中,更信以为真,吸了吸鼻子,忽地笑了,“好,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派人刺杀失败,紧接着被擒,就没想过能再活下去,不过他一生强势,绝不肯自杀,免得落下个畏罪自杀的懦夫之名,他不肯进食是想逼肖华来见他,迫肖华杀他,可是肖华硬是任他饿着,不见人影。

等来等去,竟等来了以为已经被自己所累的女儿,一时间不知是何种滋味。

青衣不知肖华是什么意思,然不管肖华让她送来的是不是父亲最后一顿饭,她都不想父亲再绝食下去,默默地打开食盒,里头装的竟是清淡粥食和一盅上好的参汤,并非想象中的大鱼大肉,怔了。

怔过之后,眼渐渐湿润,他不想父亲死。

吸了吸鼻子,强忍下泪,盛了一碗熬得极黏稠的粥,递给父亲,“吃吧。”

楚国公呆怔地望着食盒中的粥以及参汤,也迷惑了。

他真的看不懂肖华……昨天吊针,上新药时,药物反应,差点完蛋,所以今天吊针就输得极慢,六个多小时才输完,紧赶慢赶,总算在十二点前赶出来了,不算失信,庆幸庆幸。RS

234 揭开遮羞布

楚国公见着青衣,却不见肖华,知道肖华是铁了心不见他。

他虽然觉得绝望,但并不是想将自己饿死,再说饭食是女儿送来的,他欠女儿太多,如果再连她送来的东西也不吃的话,可真要让她寒透了心了。

接过粥碗,慢慢吞食下去。

青衣等楚国公吃完,问牢头要来热水,从怀里取出随身带着的小发梳,为父亲清洗那一头脏乱的头发。

她记得父亲只得两鬓有白发,如今整头的发都变成为灰白。

暗叹了口气。

青衣不问,楚国公心里越是难过,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不怪为父?”

青衣为他梳理着洗净的头,道:“父亲认为我该不该怪?“

楚国公哑然,他以前确实是有野心的,但自从月娘死了,他更多的是想肖华死,因为不是肖华执意要娶青衣,夫人也不会傻傻地走了这样一条绝路。

过了许久,青衣才开口问道:“如果抛开私心,父亲觉得您与肖华,谁为帝,更能造福百姓?”

楚国公怔了一下,之前,他一心为先皇扶持太子,可是太子实在是扶不上墙,他就开始觉得太子为帝的话,那么燕国也就到头了。

所以才起了自己称帝之心,因为他一心维护着先皇,所以打心里排斥平阳侯。

因为排斥,自然不会去想他和肖华谁更能造福百姓。

被青衣一问,答案立刻闪了出来,平阳侯强势,有能力保护国家不受侵犯,而且他对百姓极好,有百姓受灾,朝廷顾不上的,全是他开仓放粮,而且从来不会标榜上自己的名号。知道的也就知道,不知道的也从来不会宣扬。

这些多年来,朝廷习惯了他出钱出资,有时故意放缓赈灾步伐。让平阳侯忍不住解囊。

而这种时候,平阳侯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因此不加理睬,仍是慷慨施救。

因为在他看来,赌一口气,拖上一天,就会让百姓受更多的苦。甚至死更多的人。

正因为这样,平阳侯在民间是极得人心的,而他兵对他也更是忠心。

楚国公一直觉得这样很不妥,几次让假燕皇抢先放粮,抢夺人心,可是先皇怕假燕皇挥霍掉国库存的银两,开放国库的大权交给了皇太后。

皇太后老了后又一心求佛,长年住在山中。一来一去地请命,怎么也得三两天,而假燕皇又懒理会灾区的人。每每遇上这事,总是慢条斯理,三两天的路程往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有结果。

楚国公急得恨不得自己开库放粮,但他虽然有野心,却不是贪官,哪来这么多粮食和银子?

所以是有这心,无这力。

这些年他一直想不明白平阳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

如今知道平阳侯就是肖华,不由得苦笑。

肖华的钱只怕比国库有多无少,而肖华的兵领的又是国家的俸禄,赈灾的钱对他而言。自然不是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肖华确实是极爱百姓的。

国富才有国强,肖华富可敌国。

而他为君,就算迫皇太后交出物资大权,也只是守着那点国库,他与最会钱生钱的肖华如何能比?

因此答案是。平阳侯比他更适合为君。

然这样的答案让他自尊心狠狠地受到打击,怒道:“难道真是女心向外,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了肖华,便处处为他说话?”

青衣道:“其实到底如何,父亲心里比女儿明白。”

楚国公默然,谁适合又怎么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败了……

青衣将已经让肖华中毒的香包取出来,香包里能让肖华中毒的香料已经除去,递到父亲面前,“母亲可真是用心良苦。”

楚国公脸色大变,女儿竟然知道了问题出在这香囊上。

“是为父的意思,你要恨就恨为父吧。”

青衣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母亲巳经死了,难道女儿还会去憎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父亲何必将所有一切揽在身上?”

楚国公急道:“真是为父。”

青衣脸色冰冷,“父亲可知,为什么这香囊能让肖华真气闭塞?”

“是因为……”楚国公语塞。

青衣冷笑,“父亲连原因都不知道,如何能使用这香囊?不如由女儿来告诉父亲原因。”

楚国公对夫人的这做法,确实很好奇,但任他怎么问,月娘只叫他照着她所说的话做便是。

这时月娘虽然没了,但他仍是极想知道原因,不由地问道:“什么原因?”

青衣道:“当年平阳侯潜入蛇国,被我所伤,我的剑上被母亲涂抹上蛇皇之毒。”

楚国公倒抽了口冷气,“原来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因为你和你娘?”

青衣眸子里闪过一抹痛楚,“不是,他被蛇皇之毒所伤,后来服过蛇皇的胆,将蛇皇之毒反噬掉,从此寻常的毒对他全无用处,但独怕乌蒙山的青檀……”青衣将香囊捏了捏,“而这香囊里便放了乌蒙山的青檀。”

楚国公眼露迷惑,乌蒙山只是在书中曾见过,但无人知道在什么地方,“你娘怎么会有乌蒙山的青檀?”

前世的事,青衣不能告诉父亲,道:“母亲固然不能有,但有一个人却可以。”

楚国公急问,“谁?”

青衣直视向父亲,樱唇轻碰,冷冷地迸出两个字,“蛇侯。”

楚国公身子一晃,一颗心如同掉进了冰窟,浑身上下冷得烁烁发抖。

一直想利用蛇侯成就自己的大业,不料,他才是人家手中的一颗棋子,而他深爱着的夫人明知蛇侯当他是棋,却在他身后推上一把,将他推入蛇侯布下的棋局。

神色颓废,捧了手,用力地摇,“我不信,你娘不会这么对我。”

青衣突然间极可怜这一世的这个父亲,母亲她虽然感动于楚国公对她的好,但她终究是仙界来的人,深知这一世,不过是一场轮回,凡间漫漫一世,不过是天上短短数日,又能投入多少情?更多的却是利用身边的人,达到她来这一世的目的。

叹了一口气,将父亲的手拉下,紧紧握在手中,“父亲不要再自欺欺人。”

青衣的话象一柄锥子,直接刺穿他蒙在心里的那层不容人触摸的隔层,挑出隔层下藏着的,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

这些年,他一直认定夫人是极爱他,极依恋他的。

但自从夫人重返楚国公府,他的信念就开始动摇,如果夫人当真信他,爱他,依恋他,如何能宁肯身陷蛇国,也不肯向他求救。

如果他得知她的下落,就是拼着去求平阳侯,也会设法将她们母女救出。

可是她完全没有向发出一点信息。

但他自欺欺人地相信了妻子的解释,将心底的阴影紧紧捂着。

可是连女儿都看得出来,他还能怎么捂?

月娘死了,他拼着家破人亡,也要肖华死。

可是这块遮羞布揭开,一切全是他一厢情愿。

楚国公突然间万念俱灰。

耳中‘嗡嗡’作响,眼前突然浮上许多黑点,那些黑点越来越多,多得渐渐看不见身边事物,猛地将青衣推开,“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娘不曾对我有心?”

青衣轻咬了咬唇,“女儿不曾说过母亲对父亲无心,只是不想父亲再为了那点执念蒙了眼,关了心,再一条黑路走下去。”

楚公国抬头看向青衣,却已经看不清女儿的脸,突然仰头大笑,声音苍凉悲痛,他笑得直到声音变得沙哑,才渐渐止笑,“原来是来给肖华小狗当说客的。”

青衣蹲身收拾碗筷,“父亲认为手中这点东西,还能被肖华所用?我今天来,一是想看看父亲,二来是想问问父亲,可知如何与蛇侯联系?”

母亲与蛇侯联手,不可能没有联系方法,不管母亲如何利用父亲,但父亲终究是母亲枕边人,与她最亲近的人,如果父亲都不知道,那么当真没有人知道了。

楚国公身子一震,他如今败得一无所有,“是肖华叫你来问的?”

蛇侯虽败,但他终究是北疆的亲王,而北疆的强大对肖华绝对是极大的威胁。

青衣摇头,“肖华与蛇侯斗了这许多年,对蛇侯的神出鬼没,从来不会惧怕。是我自己要寻蛇侯。”

之前她死活不肯嫁蛇侯,如今已经成为了肖华的皇后,却要寻蛇侯?楚国公突然紧张得抓住青衣的手,“是不是肖华中的毒,解不了,所以你才私自寻蛇侯要解药?”

“父亲还是低看了肖华,那点毒,也不过是让他暂时受因。我寻蛇侯,是因为他可能掳去了我的宝贝蛟儿。”青衣见父亲仍然执迷不悟,认定她是被肖华指使,那么她就不可能在父亲这里得到任何答案。

父亲见过了,该说的也说了,至于父亲怎么想,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她能做的就是设法保住父亲的性命。

起身提了食盒向外走去。

楚国公望着女儿朦胧的背影,仿佛觉得从此再见不着她,突然很害怕就此失去她,从地铺上爬起,追上两步,“自那日蛇侯失踪后,就再没有消息,我也不知如何联系他。”

****

ps:好困好困,睡觉去。

235 小蛟儿的下落(一)

青衣回头过来,朝着父亲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并不轻松,出了大牢,见肖华仍静静地等在那里,不由得快走两步,到他面前停下,“你们到底要怎么处置我父亲,是生是死,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句话。”

肖华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道:“上官家要被发配去陈州,你要不要去送送?”

青衣抬头望向楚国公府的方向,冷漠道:“不去了。”

上官家如今让她牵挂的只有父亲,至于其他,给她的只有薄凉。

负责遣送上官家前往陈州的官员贾亮匆匆而来,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史太君执意要见皇上和娘娘,说如果不见着皇上和娘娘,她宁肯死在上官府,也不去陈州。”

肖华转头看向青衣,“你去不去见?”

青衣淡道:“那就让她死在楚国公府。”说完撇下众人,自行走开。

贾亮目瞪口呆,他们的皇后竟如此冷性薄凉?

再说皇上还在这儿,她竟就这么走了?

她真是胆大包天,还是破罐子破摔,早把生死看淡?

贾亮不敢再开口问皇上去不去见吏太君。

肖华知道青衣现在心情不好,也不追她,给她时间独处,对贾亮道:“下去吧。”

贾亮接着这活,也是头痛,皇上力保楚国公,那么楚国公的家人也就成了烫手的山芋,没有人知道肖华到底是怎么想,是不是也如保楚国公一样,保着上官家的人。

如果吏太君这时候死了。就算是自杀,他也难撇关系,额头上渗出汗珠,但又不敢再说。然他这次进宫,还受了一人之托,壮着胆道:“另外有一个叫小桃的丫头。偷偷传话,说有样东西要亲自交给娘娘。”

“小桃?”青衣停下,转身过来,“什么东西?”

贾亮道:“说是什么小蛟儿。”

青衣快步回来,“小桃在哪儿?”

贾亮摇头道:“不知道她在哪里。”

青衣蹙眉,“既然可以传话,为什么却不知她人在哪里?”

贾亮道:“她是在我闪搜府时偷偷塞的纸条给微臣副官。副官见是寻娘娘的,急忙上报给微臣,可是等微臣回带人回头去寻,却不见了那姑娘,只在花丛时寻到她戴的钗子。微臣觉得事情有异,派人在府中搜索,却不曾寻到这么个人。”

青衣直视着贾亮,“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从府里飞了不成?”

贾亮道:“活人自然是飞不出府,微臣寻想娘娘是上官府出来的,对上官府也该是熟悉的,如果娘娘想见这个丫头,或许能寻到。”

青衣倒抽了口冷气。飞快地看向肖华,要论对上官府的熟悉,肖华比她更加熟悉,后者正低头陷入沉思。

“楚国公府可是暗道?”

肖华道:“暗道没有,但暗墙未必没有。”

青衣深吸了口气,小桃不可信。但有关小蛟儿的消息,哪怕有诈,她也得去,“去楚国公府。”

肖华正要说同她一起前往,木泽匆匆上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肖华脸色一变。

青衣的心跟着一沉,肖华是不轻易变脸色的主,他能如此,可见又遇上大麻烦了。

“有事?”

肖华轻点了点头,“我让凌风护你前去楚国公府。”

有凌风护着,上官家翻不出什么浪来。

青衣不需要谁护,但有个可用的人在身边,以防万一也好。

毕竟凌风虽然不待见她,却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应了下来,随贾亮出宫。

到了宫外,凌风已经心不甘,情不愿地骑着马侯在宫外。

见青衣出来,勉强点了点头,便别开脸,懒得看她。

青衣坐上辇车,揭帘问道:“凌将军,你把嗜嗜藏哪儿了?我等着吃它的肉呢。”

凌风身子一僵,一张胡子拉渣的脸忽地转过来,恶狠狠地向她瞪去,“你别这么忘恩负义,不是嗜嗜,你老子现在早被一刀砍了。”

他怒起来,连娘娘也不叫了。

青衣不以为然地道:“我爹可不是嗜嗜救下的,是我杀蛮人保下来的。”

“你……”凌风气得快炸了,“如果不是嗜嗜,你就得饿死在那迷宫里,还谈什么杀蛮人。”

谁让当年他把她“请”去的平阳侯府?青衣不能把他怎么着,但气气他,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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