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听到这里,已经不耐烦,茶盖‘当’地一声磕拢在茶杯上,他好不容易将能办的事办了,能推的推了,过来看看她,却遇上这担子事,而且这女子满嘴胡话,就没几句真言,如何能不烦?
如果不是这事交给了青衣,以他的性子,差人给些银子给她,直接丢出宫去,爱要不要。
青衣眼角余光瞧见他不悦的神色,心情突然大好,这些天事事被他算计,能给他添点堵也不错。
之前想的是,问明来龙去脉,让人将她送出宫去,如果她不愿接受安置,就只给她银子,让她爱干嘛干嘛去。
但这时,却改变了主意。
问道:“你不肯接受银两安置,那想要什么?”
美秀道:“我除了会服侍人,什么也不会,又不敢去外头,只求娘娘把奴婢留在身边,服侍娘娘和皇上。”
青衣睨了肖华一眼,怎么服侍,在床上么?见肖华眉头不经意地蹙了蹙。
道:“那你就留在长寿宫。”肖华越是不待见美秀,她就越是将美秀搁在他眼皮底下恶心他。
另外,她还有一个想法就是,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不妥,到底怎么不妥,又说不上来,留在近处反而容易观察。
美秀喜得连边磕头谢恩。
青衣扬手,示意巧云领了美秀下去。
打发了美秀,青衣挑衅地睨了肖华一眼,肖华有些无奈地轻摇了摇头。
他直觉这个美秀有太多秘密,但他没兴趣知道,因为对他而言,灭了蛮人族,解决了太太上皇,太太皇太后交了大权,这事就到此为主,甚至其他人,再怎么兴风作浪,也抛不起浪花,不必浪费精神。
至于青衣想恶心他,就恶心着吧。
他与青衣初初合好,她要玩,他也不愿拂她的意,陪她玩这场游戏便是。
反正他恶心着,青衣也未必不会恶心,只要她忍得了恶心,他自然也是无所谓的。
虽然青衣和肖华你去我来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木泽自动归为皇上和皇后新婚调情,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青衣哼了一声,木泽溜得更快。
肖华将她瞧了一眼,又一眼。
青衣被他看得浑身发麻,不自觉得往旁边挪了挪,再挪了挪,半边屁股挪出了凳子,再挪就坐到地上去了,对面那位仍没转开视线的意思,终于憋不住,狠狠地瞪了回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肖华面无表情,眉头却拧在了一起,“丹心要见你,如果你不想见,我马上帮你打发他滚回姜国去。”那神情哪象是帮她打发,分明是他很想将小十七一脚踹出燕京。
青衣怔了一下,脸上的狠劲顿时有些松散,这几天发生的变故太多,几乎忘了小十七的存在,而且小十七之前就说过,等她三天,三天内她不去寻他,他就放弃的,按理这时候,他早该离开燕国。
“他在哪里?”起身就走。
肖华轻飘飘地道:“如今你是有夫之妇,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去会别的男人,怎么也该表现得矜持些,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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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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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影一晃,凑到肖华面前,“肖狐狸,你醋了?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肖华微微抬眼,“我就醋了,如何?”
青衣瞪看着他,男人不都是好面子的,这种时候不是醋了都该装作大方吗?
肖华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道:“我醋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去见他?”
青衣哭笑不得,“你能再无耻些吗?”
肖华单手支额,从容地看着她,“身为夫君不喜欢自己妻子去约会其他男人,不是无耻,是痴爱。”
青衣站直身,从高处俯视他,“是自私。”
肖华笑了,“那你是去见他,还是不见?”
青衣道:“见。”
肖华起身,她的鼻子几乎擦上他的面颊。
青衣忙向后退开,警惕地望着他,“你又要做什么?”
肖华道:“给你带路而已。”
青衣被噎得说不出话,皇宫里有多少宫人,还用得着他这个当皇帝的巴巴带路?
肖华从她身边走过,见她不动,漫不经心地问,“是不见了么?”话落,也不等她回答,立刻一屁股地坐了回去,又端起他喝了半杯的茶。
青衣瞪了他半晌,却见他自己给自己又斟满了茶,当真没有走的意思,胸口一团火气慢慢升起,深吸了口气。道:“我记得我前世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与他比起来,委实差了太多。”
肖华刚好含了一口茶在口中,听了这话。险些喷了出去,手中的茶杯一歪,茶水撒出。衣襟湿了不是一点两点。
慢慢半眯了眼,看了她好一会儿,赫然起身,向屋外走去,从她身边走过,不忘携了她的手。
青衣将他的手摔开,“又不是小孩子。拉拉扯扯地做什么?”
肖华道:“这皇宫虽然算不得大,但不小心丢失个把人还是容易的。”仍将她的小手携了回去。
青衣哼了一声,道:“你军营数万营帐,我也没砍错脑袋,还能在这破地方走丢?”
肖华淡瞥了她一眼。“那是我故意放你进去。”
那时蛇国常派青衣刺杀燕京来的督军将领,企图激怒燕皇,将肖华担回京去问审,最好能问他一个蔑视君王,砍了他的脑袋。
越姬万万没想到,蛇国第一号死士夜,竟是平阳侯的亲哥哥南阳侯。
夜表面上是听令于越姬派死士去刺杀燕国督军,暗里却是帮肖华灭去眼线,在派人刺杀的同时。又故意放出风声传往燕国,让那边知道督军被蛇国死士所杀,激得满朝文武对蛇国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能早些灭了蛇国。
越姬坐在蛇国还做着自己的美梦,浑然不知她搬了石头是砸自己的脚。
青衣好几次去刺杀,都太过容易。早已经起了疑心,不过她只是听令行事,人杀了,任务也就完了,至于其他,她不关心,灭了蛇国,她求之不得。
所以就算发现了异样,也不往上报,于是越姬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干着这桩蠢事。
这会儿听肖华这样说,毫不犹豫地相信。
她辛辛苦苦完成的任务后,被人告知她被人利用,仍是可气。
但这时,实在不是与他算旧账的时候。
见他方才磨磨蹭蹭不肯走,这会儿却风风火火地,象是恨不得立刻到约见小十七的地方,不禁起疑,道:“你只消说他在哪里,我自己去就好。”
肖华撇脸过来,冷飕飕地道:“我不去,怎么能让你看看什么叫男子汉。”
青衣更觉得不妙,紧张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肖华嘴角微扬,轻笑道:“让你看看为夫如何灭了想跟我扮女人的人,连自己女人都守不好的男人,自然称不上男子汉。”
青衣瞪了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是要灭小十七……
反应过来他把她气他的话听进去了,不过把这个男子汉用在了不是地方的地方,悔恨得渗了一脑门子的汗。
先不说小十七不是肖华的对手,就算能敌得上肖华,在燕国的地盘上,用车轮战也能把小十七给轮死。
把肖华拽住,“人家只得几丁人,你去欺负人家好意思吗?”
肖华回头过来,傲然道:“我还需以多欺少不成?他就算带上能带的所有人,我也自己一个对付。”
青衣轻咳了一声,“那他能带上我吗?我和他两个人打你一个,你觉得如何?”
肖华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青衣打了个哆嗦,“不如何。”
肖华拉着他又走快几步,“你不是很想见他么,怎么现在不急了?”
青衣干巴巴地笑道:“其实也不怎么急的。”
二人拉扯中,远远见槐花树下站着一个落寞的人影,他手扶着树杆低头看着脚边的一片落叶,听见声音,抬头起来,看见被肖华拖拽着的青衣,蒙着忧伤的眼里闪过一抹喜色,往前急走两步,视线落在她与肖华紧拽在一起的手上,猛地刹住脚。
青衣默默地把手从肖华手中抽出来,望向已经黑了许多,瘦了许多的小十七,心里一阵难受,但纠结下去,对小十七只有更深的伤害,“丹心太子。”
生疏的称呼象一把重锤重重地击在小十七的胸口,往后踉跄一步,松披在身上的披风滑落在地。
一丝冷风吹过,肖华脱下外袍,披在青衣身上,“我去前面等你。”
青衣轻点了点头。
小十七心里狠狠地一痛,心里升起一抹绝望,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青衣,连肖华什么时候走开也不知道。
青衣上前,拾起地上的披风,抖开来披向他的肩膀,“你怎么还没走?”
小十七原本极阳光的面庞多了些以前不曾有的怅然,“他是不是用你父亲来威胁你做的皇后,并利用你来剿灭蛮人族?”
青衣笑着摇头,“他不曾威胁我,剿灭蛮人族是我许久以前的愿望。”
“真的?”
“真的。”
小十七微仰了头,喉间滑动,咽下涌上的泪意,再看向她时,眼里又再是青衣熟悉的阳光般的笑容,但他眼底掩着的那抹痛楚,却让青衣心里沉甸甸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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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尽是他被鲜血糊满的面颊,仿佛耳边响起小十七那没心没肺的无赖声音,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一刀结果了你,可以少遭些罪。”
“哟,小妞子还挺沉得住气,啧啧,长得可真漂亮,就是不知是靠真本事进来的,还是……青衣的眼慢慢模糊,甩了甩头,好象要把那些往事尽数从脑海里甩出去。
这些小十七已经忘了,他留下的只是对过去的执着意念,既然忘了,就该彻底的丢开。
就拿她自己来说,她没起记前世的那些事以前,只是有一些朦胧的梦境。
她会因为那些梦境迷茫,会对梦境中相似的人好奇,也会想去亲近,但真正闯进她心坎的,仍是肖华今生今世对她的所做所为,起码在她完全记起前世之前是。
如果小十七遇上一个心仪的姑娘,对之前的执念就会淡去。
上前将他的手握住,“丹心,你是姜国太子,姜皇年事巳高,你不久就会执掌天下,将来会后宫三千。如果我随你回去,只能是你后宫一角。”
“不会。”小十七将她的手反握住,“我就娶一人。”
青衣笑了,小十七回姜国的时日还短,要靠着各种关系网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娶妻纳妃便是重要的手段之一,表面上纳的是妃,其实睡的是女方的娘家,得的是女主的势力的支持,“别傻了。你在皇家这些日子,难道还看不透?”
自从小十七回姜国,老皇帝急切地希望他能尽快适应宫廷,早将所有常用的手段灌输给他,他哪能不知。
但他不肯任着皇家摆布,一指闲站在一旁看花的肖华,“那他呢?难道他现在不是一国之君?”
青衣随着小十七指着方向看去,眼里化开一抹温柔浅笑。“他这个一国之君,不过是暂时的。”夜虽然摆了他一道,将这摊子撂给了他,但他是狐狸,等夜在朝中的威信恢复了,他自然有办法算计回去,她相信天底下没有人能算计得过他。
小十七将为一国之君,对临国的事。岂能不打听?
自然也知道南阳王的事,而且他与肖华打交道也非一天两天,知道肖华虽然心有千窍,但确实如同闲云野鹤,无坐天之心。
所以青衣的话,他由不得不信。
“我也可以不为帝。”
青衣微微笑。“他尚有一个哥哥可以算计,可是姜皇只有你一个孙子,你能算计谁去?”
小十七默然,他确实不在乎天下,但家族岂能不维护?
如果他完全不顾,那真是不忠不孝之辈,他独自一人倒也罢了,但他还有家人,岂能弃家人于不顾?
“我即便为帝。也会独对你好。”
青衣笑了。“后宫本是一台最难演的戏,你要维护你的皇权,哪能独娶我一人,如若纳了妃子。你对她们不理不顾,她们岂能不心生怨恨?她们生了怨,先不说她们岂会不向娘家报怨,也会争对于我,我无权无势,空有一双拳手,可这拳手打不了软刀子,到时你顾我,还是顾天下?”
小十七怔了,紧接着摇头道:“他可以做到,我也能做到。”
青衣摇头,肖华与他不同。
肖华另外有一重身份——平阳侯,身为平阳侯的他战功累累,于朝中势力如老腾盘根,而小十七在蛇国长大,在姜国皇朝中根基太浅,“我已经与他大婚。”
小十七脸色煞白,她已经与肖华大婚,言下之意,她已经是肖华的人,他还有什么可争,痛苦得凝看了她半晌,慢慢后退,离她五步之远,毅然转身,顿了顿,道:“我会一直等,如果他等你不好,只消捎信给我,我定来接你。”
青衣笑着应道:“好,我记下了。”
小十七闭上眼,将心里的痛和失意尽数收敛,一刻不停地大步离去。
青衣眼底微涩,回头却见肖华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吸了口中气,让起伏的心绪平静下来,向肖华走去。
肖华等她走近,才抬头起来,深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陪你去见国公。”
青衣心头猛地一紧,她一直盼着能亲眼看着父亲的情形,但这时听说可以见了,心里却灰蒙蒙一片,不知见着父亲到底该说什么。
“走吧。”肖华垂手下来,握了她的手,牵着她默默前行。
出了御花园,坐上马车,他如同平时一般,脸上淡淡地,只是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放开。
一直到了大牢前,他才放开她的手,接过木泽递上来的六角食盒,塞到她手中,轻道:“去吧。”
青衣见他没有一同进入大牢的意思,“你不一起么?”
肖华眸子幽深,“不了。”
青衣笑笑,他就不怕父亲再指着她做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转身随着牢头进了大牢。
更朝换代,向来是大牢最热闹的时候,反对新主执意不肯臣服的自然都被‘请’到了这里。
骂声,哭声,自语声不绝于耳,到了这里简直比到了闹市还要嘲杂。
人多了,味道也极是难闻。
青衣虽然一身简单的服饰,但她终究是一国之后,而且还是由皇上亲自送来的。
牢头有些担心地偷偷睨了青衣一眼,真怕这臭味熏了她。
但见她神色自若,并没因为这股难闻的味道皱一皱眉,才略放心下来,引着青衣快走几步,只盼能尽快走出犯人最多的地方,这味道也能淡些。
楚国公被关在大牢的最里头,即便是大牢已经人满为患,挨着楚国公的三间牢房仍是空着的。
牢房中收拾得也还算干净,铺着枯草的地铺上堆放着被褥,虽然不是富家人惯用的锦棉丝被,但这在大牢中已经是难得的待遇。
楚国公身上只穿着中衣,面色憔悴,象是老了十岁不止,披头散发地坐在地铺上,闭着眼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觉着的,身边摆着的饭食一动没动。
青衣心里一阵难过,不再理会引路的牢头,飞扑上前,手扶了木栏,定定地看着里头静坐着的老人。
唇哆嗦了好几下,才出得声,低唤了声,“爹。”
牢头忙上前开锁。
楚国公听见动静,慢慢睁眼,目光微微呆滞,已然失了往日的神彩,昏暗中看清外头的青衣,一双无神的眼,才微微一亮。
青衣在见着楚国公的瞬间,只想扑到他面前,可是这时牢门打开,脚步却变得沉重,提着食盒,一步一步地走到父亲面前,依他腿边蹲下,伸手去摸他瘦得凹进去的脸。
楚国公定定地看了她一阵,眼终于慢慢湿润,他以为这次刺杀失败,全家老小都将会在这里相见,然后一起被送上断头台,但这些天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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