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一向安分,没和道上的人来往。我看,你是认错了吧?”张震涛不明白,却是他平时也安分,除了喜欢把妹就没有其他的不良嗜好,和黑道人物是八杆子也扯不上的。我认为今天可能是认错了。但是怎么会在这里等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而不事先搞搞清楚,再说这么多人,好像不是小事了。我看着小个子身后的十几号人,感觉很不好。
“你是不是张震涛?”小个子又问。
“我是,您是?”张震涛语气谦卑,放低身段,尽量给这帮家伙好感,不让他有暴起伤人的机会,可是如果他们想暴起伤人的话,这几句软话显然什么用也不管。
“我姓吴,吴仲藜,你知道?”小个子双眼看天,一幅大宗师大高手的气派。我们给唬的一愣一愣的。天知道吴仲藜是哪颗葱?
“吴仲藜!”张震涛感叹起来,仿佛一条蛇钻进了被窝。“你就是失重堂堂主,吴仲藜?”
“是。”吴仲藜话语简洁,莫测高深。
“吴堂主,你真的找错人了。我和道上没什么关系的。”张震涛极力解释。我在一边想:名闻天下的失重堂堂主吴仲藜,没想到竟然是个死矮子。
“我知道你和道上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找的就是你。”吴仲藜双手倒负,右眼看向缥缈的远方。我和张震涛感觉到一股气势迎面而来,是杀气!我退后了四分之三步,让张震涛面对这股凛冽的杀气。张震涛不甘心自己顶着,抓着我的胳膊拽了半步。
“我怎么了?”张震涛只能冒出这么一句来。
“你怎么了?你不错!”吴仲藜堂主对天长叹,不是对我们说的,似乎是对着不知名的某人说的。语气中有深厚的恨意,我的脊椎骨下透过了一丝凉意。
我不知道张震涛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但是劳动失重堂的堂主出马,近年来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自从失重堂打下了江山,堂主吴仲藜近年来关心的是和大人物们的交往。这些暗地里的事,听说都让手下的人办了,最近的一次出手是两个月前,据说一个小混混不小心撞了吴老大,嘴上不干不净说了点话,在三分钟之后就变成了一堆烂泥。这是别人找他,可是他找别人寻仇,我就不知道最近是什么时候了。说是两年前吧,他带着百十号人平了对手狼威会的老巢,之后就不见他主动出手。今次我们两个有幸,成了吴仲藜老大的一个祭品。
“吴老大,我真的没做过什么。要是有什么不小心冒犯的地方,您就看我不懂事,放我一马。”张震涛还在哀求,希望能放过一马。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吴仲藜悠然见南山,问得不温不火。
“吴老大,我就是不知道哪冒犯了。”张震涛说了实话。“您老指点一下,我下次不敢了。”
“哈哈。”吴仲藜打个哈哈,“你还有下次?这次我就很没面子了,你还想有下次?你说好不好笑?”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后的弟兄们说的。那些人硬是没出一点声。
我了解到今天的事情不简单,貌似仇杀的性质,不是单纯的拦路打劫。打劫也不用吴仲藜动手出面的。
张震涛知道刚才一句话说错了,但是依旧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看了看我,看了看吴仲藜。
“洪雪你认识吧?”吴仲藜淡淡地说。
“认识。”张震涛回答。
“她是我老婆。”吴仲藜一句话石破天惊。
我和张震涛震惊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该怎么办?”吴仲藜问得痛心疾首。
“这个……我……不知道啊。”张震涛语无伦次,上了人家老婆让人家知道原本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如果人家是黑社会的;黑社会的也不算什么大不了,但是人家是老大;老大也没什么,小头目多的是,可是人家是本市首屈一指黑白两道无人不惧的老大,问题就很大条。
“我知道你不知道,知道了借你个胆子你也不敢。可是事情出来了,你想我怎么办?”吴仲藜小心翼翼地说,怕是捻死了一只蚂蚁的神情。
我和张震涛很害怕,真的害怕。他越这样,我们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说的话,就是今天我们走,那个洪雪还给你,日后见面去七夜楼喝个茶,搓一桌麻将。不过用屁股想就知道不可能。
“我们在野鸡林等了很长时间了,你到现在才来,我很失望。今天洪雪没有家访,昨天我才知道这件事。”在吴仲藜的眼里,我见到了痛。
我不知道张震涛怎么想的,我听到了这句话的感觉就是吴仲藜起了杀心。张震涛思索三秒钟,回答:“吴老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我做错了。不知者不罪,你看?”言下之意,仍有下次见面喝杯茶的雅兴。
“我也很想不知者不罪,那样我得面子往哪放?”吴仲藜从开始到现在,说话一直不温不火。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是个斯文的知识分子,没想到居然是手上的人命数不清的恶棍。
吴仲藜说过这句话,身后的十来个人往前围过来。我在心中模拟了一下打斗场景,结论为:一战不能,规避为上。
“这个……”张震涛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你和洪雪出去了十三次,开了七次房,对不对?”吴仲藜说道,仿佛事情不是他的,他只是旁观者。说着话,他走到了路灯下。我看到一个中年人的脸,很平静,但是在路灯的灯光下,照出了一脸的戾气。
“对。”张震涛只能这么回答,吴仲藜身后的小弟又往前来了。
“我要了你的命,你介意吗?”吴仲藜这句话有气魄。
“介……意。”张震涛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的手抓住我的手,我感到他的手上一阵冰凉。
“你介意有用吗?”吴仲藜微笑。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圆圆的。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看月亮?吴仲藜要杀的人,还没有活下来的。
“没用。”张震涛的话突然流利起来,“可是,能不能放过我的朋友?”想不到生死关头张震涛还为我着想。
“你看我会放过他吗?”吴仲藜这回是嘲笑,笑我们无知。
“那么,你身后的这些兄弟事后也要灭口吧?”张震涛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吴仲藜愣了一下,又笑了笑。他身后的人走到了月光下,一片杀机。
“这些兄弟都是和我过命的交情,我就是怕人知道才只找了这么几个人。不过,你很好,知道瓦解我的士气。如果没有洪雪的事,我会考虑把你招到我手下,给你个位置干干。”吴仲藜还在惜才,知道张震涛还有优点。
“吴老大,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既然也是他们灭了的对象,害不害怕都是一样,死得像个男人还好一点。
“现在没什么话了,你还有遗言吗?说出来,我会让我的兄弟记住。”吴仲藜的眼中透露出残酷的信息,昭示着我们的下场可能比生卸八块还惨。
“想不到我们今天就要死,可惜罗莉豆腐我还没吃够。阿涛,你呢?”我笑了笑,对张震涛说。
“我还好,就是不能见小雪了,太可惜。哎呀!上次我们忘记安全措施了!”张震涛似乎刚想到了什么。吴仲藜的嘴角一抽,又恢复到以前的古井无波。
“没关系,有了后遗症也有失重堂的吴老大顶着。你儿子有个逆天便宜老豆,你还不高兴吗?”我打趣张震涛。吴仲藜的手攥紧,手指在灯光下反射出了一点一点的惨白。
“说得我好像过不了今天似的,你有没有信心过去?”张震涛的脸上居然能笑出来,不错。
“你送给吴老大一个绿油油的大帽子,你说咱们过得去过不去,我是让你给害惨了。”我看一下自己的双手,属于手无缚鸡之力型,估计在一会的战斗中起不了任何作用。
“吴老大是什么人?怎么能就戴绿帽子?我送给吴老大的是珍珠翡翠大绿帽子。”张震涛旁若无人。
吴仲藜身后的小弟作势要冲过来,吴仲藜摆了摆手。
“你们的遗言很没有营养,不过交待完了没有?”吴仲藜问得温文尔雅。
“还差一点,你能不能等等?”张震涛说道。
“我等不及了,好久没有杀人了。”吴仲藜伸出了手,自己仔细打量,“我手上的血腥气越来越少了。”
“好的,那我们就来拼个鱼死网破。”我突然说道。
“嗯?”吴仲藜不清楚。
“娘西皮!老子先毙了你!”我大吼一声,准备上前先把那丫的吴仲藜给殴一顿。
吴仲藜一愣神,就只能让自己防守的时间,于是站在原地不动。身后的小混混们上前围住老大,打算抢先截杀。
我向前冲了一下,立刻向后转,同时招呼张震涛:
“快跑!”
张震涛和我配合默契,我转过身的同时,也转身就跑。于是留下吴仲藜愣在当场七秒钟。我们打的是时间差,就是留给我们一段逃跑的时间。今天跑得掉跑不掉很难说,但是只有今天逃了才会有明天。我们两个大概马上就要换个城市了。
“阿涛,你怎么搞的?你家那个小雪是吴仲藜他老婆,你害死我了。”我在逃命的时候不忘问张震涛一嘴。
“你以为我想?小雪又没说她嫁人了。不过能给吴仲藜一个绿油油珍珠翡翠大绿帽子,爽!”张震涛猛喝一声,继续逃命。
“你爽到了,我被你害到了。”我也趁此呼出一口浊气。
“如果推到罗莉的感觉是美妙的,那么勾搭人妻就是一种享受。”张震涛振振有词。
“又是杨孟害人,你怎么把他的话什么都信?”我在一边不平。我再往前跑一段时间就能到派出所了,要加油的。
“站住!丫的你别跑!”后面的追兵大喊。别跑?我是白痴吗?不跑就成肉酱了。明天早上七夜楼的包子说不定就是拿我们两个做的。
“丫的,你听到没有?不让你跑还跑?”听到了才跑得更快,他们不知道吗?
我和张震涛转入了一个小巷,我记得这不是死胡同。但是在跑到了出口的时候,一个小个子挡在了前面,身后有四个人。而身后的五个追兵也赶来了。于是在这个胡同里我们进退两难,只能在一边喘着粗气。
“好久没有这么抓过人了,你们跑得爽不爽?”吴仲藜悠然问道。
“还好,比戴珍珠翡翠大绿帽子差点。”张震套回了一句。
“把这两个人给我拆了,我不想让他们见到明天的太阳!”吴仲藜气急败坏,手下十余人围上前来,我们两个摆好架势,准备轰轰烈烈一战。
数据分析:我方战力一千五,敌方战力五万,胜利不能,准备后事。
这似乎是背水一战,最后的辉煌。
“我也不想让他们见到明天的太阳,尤其是张震涛那个王八蛋。不过明天阴天。”一把靓丽的女声带给了我们希望。
起 十九 林玲琪大发威
十九
我和张震涛看到吴仲藜气急败坏想要杀我们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要吓得趴下了。不过大家都清楚,今天的事情遇上了是我倒霉,如果某一天只碰到了张震涛,那么张震涛也就尸骨无存,我也就把他当作走失人口处理。可是今天居然我也在场,那么走失人口就是两个。
我惶惶然的准备背水一战,打算死后在黑道留一个好名声,好在这个愿望不能达成,幸好如此。林玲琪来了。
我和张震涛都不知道林玲琪在老乞丐的手中学到了什么,但是能将写字台丢出去砸到墙里面,想必也是有一点真才实学的。今天的自保似乎不成问题。
张震涛站在我前面半步的地方,在我的耳边说:“一会动手,你快跑!”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可是我已经感动了。我想:如果今天我跑了,改日在他坟前一定烧几柱高香。但是林玲琪来了,我买香的钱也省了下来。
“你是谁?”吴仲藜看到突然出现的林玲琪,有一点困惑。对于忽如其来的那句话,正常人都有一点迟疑。吴仲藜是正常人,所以顿了一顿才说出了这句话。
“他表妹!表哥,你怎么又给我惹祸了?”林玲琪巧笑盈盈,问张震涛。
张震涛确认今夜无恙,于是可以用很平和的话说:
“这些人是黑道上找我寻仇的。”
“干你娘亲!你是他哪门子表妹?你们两个是他娘的情哥哥情妹妹吧?哈哈!”吴仲藜故作豪爽。
“你的嘴放干净一点。”林玲琪很平和地说,没有反驳。我很奇怪,可是命悬一线的时候这种想法一闪而过,我虽然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抓到。
“张震涛,你***是个知识分子?”吴仲藜和张震涛说,吴仲藜好整以暇,就像猫在玩老鼠。可是谁是猫?谁是老鼠?
“我和我妈都算是知识分子,他妈不算。”张震涛指我母亲不是知识分子,因为家母是没有传说中的高中毕业证,只是初中生就辍学了。不过这是题外话,张震涛他妈也就是高中混了一年,也成知识分子。这叫做为长者讳。
“我记得有一本书上写着:我淫人妻笑呵呵,人淫我妻意奈何?你知道不?”想不到吴仲藜这个混黑道的家伙也是学富五车,随口就能引用经典诗句。
“这是《玉蒲团》的开篇诗,在下熟记于心,吴先生有何指教?”大约是林玲琪来了,所以张震涛也有恃无恐。我看真的要在七夜楼喝一杯茶,两个人吟风弄月了。
“什么什么指教?”吴仲藜一句话漏出了他的古文底子,看来也是那两句话太经典才能记住。
“这妞样子不赖啊!”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睛的小混混插了一句话。
“噢,长得好看?是挺好看。”吴仲藜确认了一下,继续说道,“本来如果长得难看就让你们去把她给干了,既然长得好看,回去给我留着。”
听着吴仲藜下了这么无耻的命令,他手下的人居然面无表情,齐声说道:“是,老大!”看来这种事情做得多了,手下都见怪不怪了。只有我们才惊讶这种小事情。
但是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吴仲藜说:“小妞,你刚才报警了吧?哈哈,你以为报警有用吗?”吴仲藜面色一变,恶狠狠地说:
“今天老子放出话了,有点小事,让条子别***插手。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报警是没用的,你们要玩完了。”
吴仲藜的话听得我心里一凉,我也以为警察马上就到,所以我们三个撑一会就可以了,想不到吴仲藜已经打通关节,今天非要把我们给做了。牵扯上我是我倒霉,谁让我择友不慎?可是把林玲琪也扯了进来,这就不地道了。林玲琪虽然能一个打八个,可是我看了一下,除了刚才的十一个人,前面又来了三个,后面围上了六个。就算真的能一个打八个,我和张震涛也应付不了剩下的人。现在只能希望林玲琪还有隐藏实力,能够让我们逃脱。
“我也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忘了报警了。”林玲琪说了让我和张震涛晕倒的话。如果报警的话,某个愣头青说不好敢于面对邪恶,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但是现在,只能许愿天上掉下一颗流星,砸死了吴仲藜一干人等,就是没有砸到我们一根寒毛。不过天上是不会平白落流星,落下了流星也一定把我们都砸死。
“但是,你们这几个人,不用找人也能对付了。”林玲琪说出了豪气干云的话,可是在敌我双方的威慑力显然都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吴仲藜哈哈大笑,我和张震涛随时准备落跑。
“小妞,你等着,我马上就来称称你几斤几两。嘿嘿!”吴仲藜淫笑着,双眼冒出了绿光,似乎能见到了把眼前的女人丢上床的样子。
“寻仇的事情还用得着说‘预备’吗?”林玲琪的话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说的话更冷了,爆出了传统的血轮眼。我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好!好!弟兄们,谁先把张震涛打死,这妞我玩过了就给谁。”吴仲藜不愧是黑道枭雄,用过的女人都可以当作打赏。
而失重堂的打手不愧为小弟,听到吴仲藜的话以后意气高昂。他们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和张震涛,却有一种淫秽的感觉。我暗想: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要是一会不幸被俘,张震涛的身材不错的。
十几个人围着我和张震涛,却没有一个人往林玲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