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还受得住,若是累了再去休息也可以。”说到这里,子书长离也不再给白玉瑄还口的机会,转过头冲着身边的银杏轻声说道:“你们三个先去简单吃点吧,吃完了轮着休息一会,左右白天我们也没什么事情。还有,五小姐还用不用服药?”
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问落雪的,而落雪反应也算快,不等子书长离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就已经主动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同时轻声说道:“一会就将药熬上,退了烧就没什么危险的了。不过一会还要再给背后换药倒是真的,不然我怕出了一晚上汗,再将伤口弄感染了。”
“现在就换吧,换完之后你们再做其它的。”听了落雪的话后,子书长了略一沉思,觉得还是将白玉瑄先安顿好了,他才能放下心来,所以带着几分强势地看了旁边的银杏一眼,淡淡说道。
“好,奴婢这就先给小姐换上。”其实在外面的时候,银杏完全可以放开了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考虑到子书长离到底是敌是友,银杏还判断不了,所以该作的戏她半分也不少了。
而且本身银杏也有些担心白玉瑄,若是不将她安顿好了,银杏还真不太放心将她晾到一边呢。
想到这里,银杏上前一步,将之前落松放在那里的衣服抓到手里,带着几分为难地看了看子书长离。到底还是个大男人。若是在这里看着,那白玉瑄的名节还要不要了呢?
子书长离自然明白银杏的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虽然心下带着几分不舍,却还是强迫自己缓缓起身,冲着落松小声说了一句:“咱们先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外面的环境吧。”
落松当然也是明白银杏意思的。其实就算是银杏不说,落松也是会老实退出去的。不过考虑到自家公子还在这里呢。落松也没敢自作主张,先一步离开。
如今听子书长离如此说,他忙将身子侧了侧,将路给子书长离让了出来,直到子书长离慢慢走了过去,他这才在后面跟了上去。
看着两个人出了山洞,银杏的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拿着衣服带着几分为难地看了看白玉瑄,之后在白玉瑄探询地目光下。才轻声问道:“可是现在为小姐换衣服?”
听银杏这样问,白玉瑄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昨天她自晕倒之后再次醒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换过一次了,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换的,若是这样。子书长离还算是个君子,至少没在她的名节上做任何可以做的文章。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带着几分不确定,白玉瑄犹豫了一瞬之后,这才用眼神示意银杏向她靠近一点,待银杏贴到她身边,白玉瑄这才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昨天的衣服也是这样换的吗?”
银杏一听白玉瑄这样问,就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了。也没敢大声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这样的子书长离让白玉瑄不自觉的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莫不是他只对自己手里的东西感兴趣,而对她这个人并没有多少兴趣。
白玉瑄心里乱糟遭的,一时也想不太明白,稳了稳心神之后,这才又淡淡说了一句:“那就换吧。”
旁边的落雪自然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可是因为她刚才趁着子书长离与白玉瑄说话的功夫,去将白玉瑄的药熬上了,所以这会她正远远地站在一边。对于白玉瑄与银杏的对话,她听得也不算太真切,只是白玉瑄的最后一句,她却听得个清清楚楚,一时间落雪也茫然了。
银杏的动作小心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白玉瑄的伤口,而因为白玉瑄主仆对话愣在那里的落雪,看着银杏的动作,忙快步上前,顺势搭了把手。
“你先把衣服脱下来,我帮着把药涂上了,你再帮着穿上。不管怎么说上药我还是比较在行的,侍候人这活,我怕我弄不好。”看着银杏的动作,落雪带着几分无奈的轻声说了一句。
听了她的话,银杏只是唇角一扯带着几分僵硬地笑了笑。侍候人的活,她曾经也不在行,不过如今迫于无奈,迫于现实,也只能如此了。银杏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心下转了转之后,银杏这才淡淡说了一句:“习惯成自然,你也有你擅长的东西。”
“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听银杏这样说,落雪妖媚的眉眼微微闪亮了一瞬,之后这才仔细着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为白玉瑄涂药,边涂还边补充道:“我昨天给你的药你可得留好了,这伤口只要结了痂,就开始坚持每天都涂一到两次,不然这伤口这样深,很容易留下疤痕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落雪心里暗暗地想着,若是真留下疤痕了,不知道自家公子会不会嫌弃呢?从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自家公子还从来没对一个姑娘这样好过,落雪也无从考量,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纠结着。
她思绪一个神游,手上的动作就迟疑了一下,趴在石板上的白玉瑄轻轻地抽了一口气,站在山洞外的子书长离自然是没听到这一声,只是本能的蹙着眉,担心着里面的情况。
而落雪在听到白玉瑄这一声轻轻的抽气声时,心里猛地一跳,本能的回过头向山洞口的方向看了看,还好子书长离跟落松都走了出去,不然落雪真怕自己被子书长离凌迟而死!
“对不起五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了,真的是不小心。”落雪稳了稳心神,又将头转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面上带着几分后怕。
而白玉瑄因为刚才撕扯那一下子,这会功夫还没缓过来,此时正将头埋在锦被里,微微咬着牙。突然听落雪如此说,白玉瑄心转过头,僵硬地笑了笑说道:“不碍事的,本来劳烦你就是我的罪过了,这点痛算不得什么了。”
听白玉瑄这样说,落雪只能傻傻地笑了笑,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可千万不能再神游了,不然一会让自家公子知道了,她真怕自己会死的很惨。
落雪与银杏一个弄衣服,一个涂药,动作倒也快了不少。不过看着两个人疲倦的神色,白玉瑄心里猛地沉了沉,犹豫了半晌之后才小声说道:“弄好了,你们俩就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吧,我这里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就不用你们一直守在这里了。昨天晚上,谢谢你们。”
“应该的,五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的。”落雪本来是想说,你是我们公子看上的人,我们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救你的。可是转念再一想,若真这样说了,再坏了自家公子的事儿,想来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旁边的银杏在落雪将药涂好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帮白玉瑄新换了一件衣裳,面上犹豫了一下,最后才轻声说道:“那奴婢先去吃东西了,小姐若是有事喊一声就好,奴婢就在那边,很近。”
对此,白玉瑄只是淡淡一笑道:“嗯,我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两个人见白玉瑄都这样说了,也不再多推辞,收拾好手里的东西便向另一边走去。银杏本能的走到一边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而落雪则是出了山洞,去看看自家主子还有落松,心里暗暗念叨着,两个人可千万别走远,不然还得折腾她。这一晚上下来,她是真的有点乏了。
好在,刚出洞口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子书长离,背对自己,负手而立。一身风华宛若谪仙。再看看旁边一身黑衣的落松,虽然说气势上不及子书长离,却带着他独特的魅力!
站在两个人身后的落雪微微侧着头,带着几分痴迷的想,若是同时能将这两个男人都睡了,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样事啊!
许是感觉到落雪正打着不正常的主意,子书长离带着几分淡然地缓缓转过身,四目相对之下,落雪显得有些狼狈,缓了缓气息之后,这才尴尬一笑道:“那个五小姐的药上好了,公子快进去吃点东西吧。”
天知道,落雪这一刻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背后肖想自家公子,果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看来自己是没这个命,将面前的两名优秀的男子都睡了。
而落松与落雪共事多年,落雪那带着几分春色的眼神,他怎么可能不熟悉,此时见落雪被自子书长离抓个正着,心里不厚道地笑了笑。
“她的伤如何了?”就在三个人的关系带着几分微妙的时候,子书长离轻声问了一句。温暖柔和的声音如一道春风一般,轻轻的叩在了身边两个人的心上,绵延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179 动摇
子书长离温软的声音让落雪心神一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之后才带着几分尴尬地应道:“恢复的还算不错,至少没有感染的趋势,只要好好用药应该很快就能愈合了。”
“那就好。”听了落雪的话,子书长离长长舒了一口气,片刻之后才微微眯了下眼,接着说道:“你们俩快带着那个小婢女一起先去吃点东西,然后轮着休息一会,我守着她就好。”
说完句话,子书长离便径直走进了山洞,没给两个人任何反驳的机会。
不过两个人心下微微一转也能明白,子书长离一方面是心疼白玉瑄,若是别人来照看她,怕是子书长离自己也不放心。另一方面,也是心疼两个人忙了这么久,特别是落雪,昨夜一夜未睡,都帮着子书长离一起来照看白玉瑄了。想明白这些,两个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跟在子书长离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许是昨天一夜一直处于高烧昏睡之中,此时的白玉瑄精神还算不错,子书长离进来的时候,她正趴在枕头上静静地发呆。
而子书长离似乎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而是放轻了脚步走到石板那里,轻轻地坐在白玉瑄身边,想着她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了再跟她说话。
白玉瑄虽然不及他们都是练家子出身,可是重生之后时刻紧崩的神经还是让她本能地反应了过来,轻轻转过头正对上子书长离带着几分恬淡地眉眼,面上一僵,默默地转过头,却没有再说话。
连白玉瑄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子书长离如此温和的眉眼的时候,心下的跳动会那么厉害,甚至有一瞬间,白玉瑄带着几分少女的春、心。可是白玉瑄宁可相信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微微闭上眼,前世卫承宇亲手宛下自己双眼的一幕,又在眼前一闪而过,身体本能地抖动了一下。
原来只要想想前世那些刻进骨髓中的疼痛,白玉瑄还是会反应过来,虚无缥缈的爱情。今生她怕是不会再轻易相信,更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真心。
子书长离就坐在白玉瑄身边。虽然看不透她的心思,可是她身体带着几分畏惧的抖动,子书长离全部看在眼里。这一刻,子书长离心底的怀疑不由又一次浮上心头,这样一个淡漠中带着几分冷血的小姑娘,当真只有十五岁吗?子书长离不明白,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也不能问出口,不然怕是会引起白玉瑄的排斥甚至说是厌恶。
心下略一沉吟。子书长离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要不要喊落雪过来帮你再看看?”
子书长离本来是想直接自己做决定,让落雪过来帮着白玉瑄看一看,不管是自己紧张过度也好,其它的也罢,只要落雪说了白玉瑄没事,子书长离的心才能真正放下来。
可是转念再一想。白玉瑄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若是自己自作主张,怕是会让白玉瑄本能的排斥。所以考虑再三之后,子书长离这才决定问过白玉瑄自己的意思。
而听了子书长离的话,白玉瑄面上微微恍惚了一下,只是她背对着子书长离,所以这一幕未落在子书长离眼中。
自重生之后便极为多疑的白玉瑄。自然是听出来了子书长离话里话外的不同。在她的记忆中,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之后,遇到过的这些男人,哪怕是打心眼里关心自己的,更多的时候,都是直接替自己做了决定,从来没遇到过一个人,还会考虑着她的意思。
子书长离问得如此小心翼翼,想来不过就是不想驳了白玉瑄自己的意思,到底还是顾虑到自己的感受。想到这里,白玉瑄只觉得鼻子带着几分难忍的酸涩,可是忍了忍,终还是让自己归于平静。
这世上容易感动自己的东西或是人,都太多太多了。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没抵挡得住这些感动与温暖,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虽然白玉瑄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想法过于偏执,可是与其坚定的还去相信别人,最后伤到自己。还不如就这样,一开始大家便如君子般淡然相处,也免了日后有意无意的伤害。
想到这里,白玉瑄轻轻抿了下嘴唇,浅浅地说了一句:“不碍事的,许是累了吧,躺会就好了。你昨天也一夜没睡,快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守着了,刚上了药一会再休息一下,想来伤口会很快好的。”
听到白玉瑄如此说,子书长离唇角扯起一抹苦涩地笑意,寂寞无声。白玉瑄的抗拒之意极为明显,可是子书长离却不想就此放弃,只是考虑到若是自己表现的太激进,再惹得白玉瑄更为严重的抗拒。权衡之下,子书长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你先歇会,我就在边上守着,若是觉得不舒服了,就喊我。”
子书长离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管白玉瑄怎么说,他都不可能离开了。白玉瑄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心下思量半晌,终是沉默了下来,没有回应子书长离。
白玉瑄这般模样,已经在子书长离的预料之中了。可是当现实如一把尖刀真正刺向自己的时候,才觉得原来这尖刀扎在心上的疼痛是那般生涩难忍。子书长离只觉得心里阵阵撕扯的钝痛,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排解的办法,好在他自小便习惯了隐忍,稳了稳气息之后也随着白玉瑄一起,安然无声。
而另一边的三个人,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便在落雪的压迫下,全都拖过山洞里备用的棉被,老老实实地猫在角落里休息。
银杏本来还不太放心白玉瑄,可是落雪一再保证了自家公子身手不错,而且还是个君子,不会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银杏这才放下心来,搂着棉被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还是山洞口守着吧,公子昨天一夜没睡,若是一会乏了再睡着了,咱们这里岂不是没人守着了。你们俩先睡,回头醒了再来换我。”落松本来也是带着几分疲倦的,为了快点赶回来,他差不多也是一夜没睡。可是看看眼前的两个姑娘,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抢着先睡吧。略一沉思之后才轻声说了一句。
“这样也好,那你若是累了,就过来喊我,我来换你。”看着角落里眼皮都粘到一起的银杏,落雪无奈地摇摇头道。
对此,落松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身向洞口走去。心里却是在暗暗思量着,其实这个落雪正常起来也是不错的。可是一想到落雪曾经夜驭六男,落松只觉得后背冷汗阵阵。
而落雪见落松离开,精神也涣散了不少。这一夜来来回回的她也没少折腾。虽然说是练家子出身,可是练得再好,身体也是有极限的。想到这里,她也不再多管其它的,拖过被子,挨着银杏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长生观这边,当新华公主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而且长生观的主持最近疾病缠身,为了新华公主与白府女眷的安全,她没敢亲自出来迎接。而是让座下的大弟子,一位四十来岁的姑子过来接的人。
自那姑子嘴里,新华公主才知道,自己来得还算是时候,因为凝华公主前些时候正好闭关参禅,要到月底才能出关。而新华公主正好是月末的时候过来,用不了等几天,就能看到凝华长公主了。
对于这一点,新华公主只道了一句,万幸。至于那些隐藏在她眸底的情绪是什么,连白安雅都参悟不透。
新华公主连同白府女眷在长生观的后院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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