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人出来帮着找找。就算是尸首,也得找回来吧。”看着带着一丝颓败的白安雅,新华公主重重叹了一口气后,这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臂又补充了一句:“伤的重不重?还疼吗?”
听了新华公主的话,白安雅只是无奈一笑:“不过就是一点小伤,娘亲不用担心。如今看来咱们只能先上山了,至于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呵……”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安雅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之后端了端身子倚在马车的一边,神情浅浅的,却没再多说一句话。
看着这样的白安雅,旁边一直侍候着的多宝,在心里提前为这次事件的主谋抹了一把同情泪。惹怒白安雅这种事情,凡是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这个女人永远都有不同的手段让你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新华公主自然是最了解自己女儿的,见白安雅如此,也没再多话,只是向旁边的靠背上靠了靠,带着几分疲倦的合上双眼。
长生观自山脚下上山的地方都是高高的石阶,这些都是留给那些诚心的香客用的。想着一步一步走上山,也算是抱着十足的诚心而来吧。而在石阶旁边有一条蜿蜒的小路,是驾着马车可以直接到达山顶的。新华公主这一路折腾的也不轻,所以直接让人顺着这条路走了过去。
而另一边,子书长离紧紧地抱着昏迷的白玉瑄顺着落松引领的方向快步走去。在距离刚才他们落下百余米的地方,有一个隐蔽的山洞,若是不细看怕是都看不出来。好在银杏也不是个反应慢的人,看子书长离已经抱着白玉瑄走了进去,便也没犹豫的跟了上去。
这处山洞里面很明显的,已经提前收拾过了。干干净净的,若是再摆点家具,怕是都快赶上一处小院了。
落松刚进入山洞,便丢下三个人自己又出了山洞,银杏不太明白,看着子书长离抱着白玉瑄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又看了看向外快步走去的落松,一时好奇,银杏跟出了几步,向外张望了一下。
这才发现,落松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瓷瓶不停地在地上倒着,银杏开始不明白,可是细看下来就看明白了。白玉瑄后背的伤口在这一路上留下了不少血迹,而落松手里的东西是来销毁这些血迹的。
看到这里,银杏总算是放下心来,转过身快走几步,来到山洞里边的一处石板那里。
石板上铺着厚厚的棉被,而此时子书长离正带着几分轻柔地将白玉瑄侧放到了那块石上。将白玉瑄放好后,又带着几分小心地将白玉瑄轻轻的翻了过来,为了不让白玉瑄压到伤口,子书长离将白玉瑄现在弄成了一个趴着的姿势。
银杏虽然觉得有点不太雅观,可是到底还是白玉瑄的命要紧,这个时候还管什么雅不雅观的。
“这位公子,我们家小姐怎么样了?”银杏虽然看着子书长离有点眼熟,却并没有认出他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救她跟白玉瑄,可是既然暂时看来还是救命恩人,那么银杏也不能“喂喂喂”的叫人吧。心下略一思量,银杏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而子书长离眉眼未转,只是静静地盯着昏迷中的白玉瑄,唇角微动轻声说道:“我是蝶羽画坊的画师,长离。”
银杏前几天去桃花姐那里也听桃花姐提了不少锦城街上的热闹事儿,蝶羽画坊自然也是在其中的。而且白玉瑛及笄礼的时候,长离公子可是去献了画的。这么一想,银杏心下带着微微的小激动,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轻声问道:“您就是那位特别优秀的画师,长离公子?”
听到银杏如此说,子书长离只是轻笑出声,却并没有回答银杏的问题。银杏一时也茫然了,不太明白子书长离的意思,最后归纳为但凡有点本事的文人,想来都是带着几分怪脾气的吧。
而刚将外面的踪迹消灭掉的落松在迈进山洞的第一时间就听到银杏的那一句问话,本来他还怕自家公子再像上一次跟白玉瑄说的那样,将家底都告诉了对方。所以一直犹豫在门口没有进去,直到久久地没听到子书长离的回话,落松这才反应过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子书长离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白玉瑄,想来是出于对一个命定之人的信任,也可能是因为其它。可是对于银杏,虽然她是白玉瑄的贴身婢女,可是暗地里的动作却并不少,所以子书长离怕是不会完全相信她的吧。
这样一想,落松在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暗暗的佩服自家公子,向来都将远近亲疏分的清清楚楚。
166 落雪
落松这边心里正暗暗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呢,那边看着白玉瑄不断皱起的眉头而心疼之意越来越明显的子书长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十足的耐心了。转过头看着离自己还有一小段距离的落松,浅声问道:“什么时候一级召唤令在你们几个心里的分量这样轻了?再去放一枚一级召唤令,我倒是想看看落雪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再过来?”
听了子书长离的话,落松心里默默为还没及时赶到的落雪流了一把同情泪。只是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嘀咕:落雪可是三天前才接到命令,从于单到这里,这一路怕是也不好走吧。
落松他们几个自然明白一级召唤令的意义,若不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子书长离向来不愿意用这种东西来催他们做事情。
而如今想来是因为白玉瑄受伤晕倒,而子书长离又不便于为白玉瑄疗伤,所以这才带着几分等不急了。
想到这里,落松忙快步退出了山洞,正准备再发一枚一级召唤令,却发现一身红衣的妖娆少女从天而降,直直的撞到了他的视野里。
从前看到那抹身影,落松都是习惯性的头皮发麻,可是如今看到她,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过来了,不然自家公子还指不定发多大的脾气呢。
而红衣少女落地之后,忙带着几分讨好的靠在了落松的身边,贼兮兮地笑了笑说:“莫不成是公子终于想通了,想让我睡了他吗?也不用这么等不及的,还一级召唤令,我可是连着换了五匹马,又运上十成的功夫才赶到的呢。“说到这里,红衣少女将头往里探了探后,又笑兮兮地说道:“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莫不是公子中了那种药了?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吗?没关系,我经验丰富。一定不会让公子难受的。“红衣少女说完,还用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挑起落松的下巴,带着几分轻浮地说道:“放心,小松松,咱家公子是头一次,想来时间不会太久,到时候还要你来给人家补一补的哟。”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落松一定半句都不敢多说。急急地跑出去,可是如今这情况特殊,他可不想落雪傻傻的往枪口上撞。忙一把拉住带着几分扭捏正准备进山洞的落雪,眉眼清明的认真说道:“落雪,不要闹。你记不记得我陪公子来宁国之前,大祭司说的那些话?”
被唤作落雪的红衣少女听到落松的话,呆了一瞬,之后带着几分茫然地轻轻点头说道:“知道啊,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吗?”
看着这样的落雪。落松只觉得头皮发麻,甚至还带着几分头痛。心下略一思量之后,这才轻声说道:“我们也是刚找到,不过她现在受了重伤,在里面昏迷不醒呢,公子喊你来就是考虑到你是个姑娘,而且医术还不错。所以才用了一级召唤令将你唤来的。这个时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自己掂量着办啊。”
落松说完,先落雪一步走进了山洞,却发现自家公子正站在山洞靠近出口的位置。他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就听到子书长离冷冷地声音在耳边响起:“闭上眼睛向后转,多看一眼,仔细你的脖子。”
听到这样一句话,落松虽然还没太明白山洞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形,可是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自家公子都在门口背对着山洞了,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还睁着眼睛看的话。不用想落松都知道自己的下场有多惨。
而在落松之后走进山洞的落雪,此时已经端正了神色,对着子书长离恭敬地行礼:“属下见过公子。”
落雪虽然有的时候是有那么点不靠谱,可是子书长离手底下的,又怎么可能是真不靠谱。刚才经落松一提醒,落雪就反应过来了,这一次过来的事情怕是很特别。所以,跟在落松身后。端正了神色,落雪这才走进了山洞。
见落雪走了进来。子书长离觉得心里一直高悬着的地方,终于稳稳的落地了。带着几分疲倦的挥挥手后,才轻声说道:“进去看看吧,她伤的有些重。她的婢女正在帮她清理伤口,你过去看看,有没有致命的伤。”
听了子书长离的话,落雪冲着他一点头,忙快步走了进去。
走近了,才看清在山洞深处石板上的具体情况。此时的白玉瑄整个上身都裸、露着,后背大大小小的划痕无数,特别是右侧肩膀那里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隐隐地都能看到肉下的白骨。
而跪在一边的银杏正一脸认真的在帮着白玉瑄将掺进伤口中的石仔小心翼翼的挑了出来。
本来银杏是不知道子书长离还有会医术的手下的,她只是不太放心白玉瑄,所以才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问过子书长离,看能不能先让自己帮着白玉瑄将伤口清理一下,再止止血。
这个时候子书长离才知道,原来银杏也是懂点医术的,这才放心将人让了出来,而他则是快步退到了山洞口。
他在其它的地方虽然不见的有多君子,可是在男女之防这里,在白玉瑄这里,他却表现的君子之风十足。
银杏费了半天的劲这才将白玉瑄的上衣全都褪了下来,不过这过程中白玉瑄还是无意识的皱了多次眉头,看的银杏心里阵阵心酸。
如今见落雪走了进来,银杏虽然不知道落雪是做什么的,可是既然子书长离能放她进来,想来应该是自己人吧。
“这位姐姐,你是?”银杏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问道,同时手上清理伤口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好在山洞里提前备了些水,所以银杏直接拿过来用在了白玉瑄身上。
而看着这样的伤口,落雪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床上趴着的女子,虽然看不到脸,可是像落雪这样的练家子出身的人,一眼基本上就能判断出来,对方是会功夫的还是不会功夫的。
显然,趴在床上的白玉瑄并不会功夫,那么背后这么重的划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落雪心里一时也没想明白,而听了银杏的话,落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这里站着愣神。
意识到这一点,落雪忙上前一步,从腰间将自己的随身小药包取了下来,同时跟银杏搭话:“我是公子的专属大夫,奉命来给这位姑娘治伤的。你们这是在哪里弄成这样的?”
几乎是说话的同时,落雪接过银杏手里的帕子,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来吧,你这样太小心,太缓慢了,她反而疼的更久一些。”
银杏被落雪说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落雪已经拿着帕子极快地在白玉瑄的后背清理着伤口。
昏迷中的白玉瑄几乎是无意识地嘤咛着,听着这样的声音,银杏一时没忍住,便背过身去偷偷地抹了一把泪。
而站在洞口处的子书长离自然是听到了白玉瑄无意识地嘤咛,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带凌乱的衣衫后,这才轻声说道:“落雪,你想即刻就回于单吗?”
一句话,惊得落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下一刻,忙从小药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均匀地洒在白玉瑄的后背,停顿了一会之后,落雪才继续手上清理伤口的动作。
银杏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到落雪继续清理伤口的时候,白玉瑄却是连一声都没有,这才明白,落雪刚才扫的药应该是麻醉一类的药物。
子书长离刚才开口,就是不想让白玉瑄觉得疼。想明白这一点,银杏不由多往洞口的方向看了几眼。
而因为突然被威协而心情不算太好的落雪,此时见银杏正在一边愣神,不由冷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落雪说着将一个小瓷瓶递给银杏,银杏也没多想,本能地接了过来。
“要怎么用?”银杏对着瓷瓶愣了半天,这才轻声问了一句,表情傻傻的,这让本来还心情不算太好的落雪看着,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把。
“她背后的伤口这样深,我看她手臂上应该在不久之前还受过伤的,连疤痕都没去掉。姑娘家家的,留着这些可不是一件好事儿。我给你的是一小瓶凝露,可以帮着淡掉这些疤痕的。你省着点用啊,这药金贵着呢。”落雪本来还想说点其它的调笑一下银杏的,可是一想到自家那门神一样的公子还在洞口处听着呢,心里顿时没了调笑的勇气。
听落雪这样一解释,银杏也算明白了几分,忙将瓷瓶收好,之后抬起头带着几分犹豫地轻声问道:“我还能帮些什么忙吗?”
此时的落雪正在麻利地帮着白玉瑄上药,伤口清理好了之后,落雪又沾了药水仔仔细细地又清理了一遍,这才放心的开始上药。那样细心的动作,银杏看了是自愧不如。
而听了银杏的话,落雪歪着头想了想后小声说道:“她之所以昏迷,一方面是失血过多,一方面也可能是惊吓过度。不管哪一点,都是要好好补一补的。”
167 多大
“那好,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寻到吃的。”银杏虽然没有这种野外的生活经历,可是这个时候硬着头皮也得上了。想到这里,银杏带着几分决绝的就向山洞口那里走去。
可是她刚迈开两步,就听到子书长离带着几分淡漠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落松,你可以的。”
当被点到名字的时候,落松就已经猜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了。只是他很想跪地求一下自家公子,可不可以不用这样信得过的话来安慰他饱受摧残的心灵呢?
想归想,最后落松连头都没敢回,苦着一张脸就走了出去,这么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不少。想来外面的野兽应该也活动来了吧,其实就算是子书长离不说,落松也是会主动出来的。
这荒郊野外的,莫不是真让银杏这样一个小丫头出去找吃的?虽然落松也看出来了,银杏这个小丫头也是带着一点功夫底子,可是到底还是弱了些,至少与他们是比不了的。
见落松出了山洞,银杏一直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了。她心里不由暗暗猜疑,这长离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画师就算是再厉害,怎么可能身边守着这么厉害的高手呢?虽然说长离公子本身也是个高手,可是这样一深想,银杏不由觉得,子书长离这个画师的身份,想来是为了掩藏些什么吧?
可是到底掩藏了什么,银杏一时也猜不出来。再加上,现在子书长离还是她跟白玉瑄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有怀疑,也不可能真的去做什么。
而落雪将药上好后,这才将一直在身上背着的小布包拿了下来,里面是几套比较破旧的粗布衣裳。而落雪在将衣服拿出来之后,也没加考虑。直接就将外面的衣裳脱了,再将粗布衣裳换到外面。头上发簪珠花也都麻利的拆了下来,放进了那个小布包中。
一切收拾好之后,落雪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已经愣在那里的银杏,不由无奈一笑:“这里还有衣服,你给你家主子换上一件吧,这深山老林的,除了农户就是猎户了。不想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就老实的配合我们。”
说到这里,落雪带着几分无奈的指了指挂在旁边墙壁上的一面磨损的厉害的破旧弓箭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的人寻到这里,就说是我这个打猎的救了你们。你也别想太多,我们救你自然是真心的,可是不想暴露身份也是迫不得已。”
听了落雪的话,银杏这才带着几分僵硬的从小布包中取出一件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