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鸿礼这样说,本来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薛静仪也老老实实闭嘴了。相比于之前跟自己斗狠的薛静仪,此时安静下来的薛静仪还真让白玉瑄带着几分不适应呢。
“妾身会好好打理府里的事情,等着夫人与众位小姐回府的。”白鸿礼的话音没落下多久,秀芝便自他身边站了出来,冲着白鸿礼一福身,轻声说道。
看着这样的秀芝,白鸿礼微微点了点头后又补充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回去收拾一下,明天随新华公主一起出发吧。”
162 遇袭
六月二十六这一天,不但白府够热闹,就连锦城也是十足的热闹。
新华公主虽然是低调回来祭祖,可是白安雅不算是低调,不但不低调,还处置了个县令。锦城的百姓就算是再不关心世事的人,也从中探出来一丝不寻常的消息来。
所以,新华公主带着白安雅离开的这一天,不少百姓一早起来就在街上围着,只是为了看个热闹。
而让锦城热闹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安国公府的女眷随着新华公主的仪仗队同行,是为了去长生观给宁国与安国公府祈福。而同在锦城的卫国公府似乎也不甘落后一般,因为府上女眷不多,便遣了府上的三位嫡公子去与长生观距离算不得多远的华光寺,为国祈福。
而卫国公府出发的日期,也选在了六月二十六这一天。
新华公主的祭祖仪式结束以后,白玉瑄本来是想去寻了白安雅,问问看她脸色那么难看是因为什么原因。可是仪式结束以后,新华公主便带着白安雅回到了主院,没再出来过,白玉瑄心下考虑了许久,也没敢再多事。
直到二十六这一天出发的时候,白玉瑄本来以为,自己又不知道被安排到哪个马车上呢。毕竟府里与她交好的人不多,而白玉琬为了让大家相信两个人闹翻了,这会定然不会主动提及与自己同车而行之事。
一时间,白玉瑄也有点为难了,甚至她都做好了跟婢女同一辆马车的打算。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几天没跟白玉瑄说过话的白安雅,却是带着几分强硬的将白玉瑄与银杏一并拉到了她那辆豪华的马车上。
白玉瑄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来自府里女眷那毒辣的目光,源源不断的投映在她后背上。
不过白玉瑄也不算是矫情的人,白安雅如此安排,也算是解了她的尴尬,索性便没去拒绝。
至于其它的马车如何安排。白玉瑄也没心思去关注了。倒不是她觉得府里的这些女人会轻易放过她,不过与新华公主同行,这些人多少还是会收敛一些,所以白玉瑄难得放松了回自己,没去劳心费神的想其它的事情。
“你这几天怎么样啊?我都快累死了。”刚上了马车,白安雅便随意地倒在马车一边的被子上,带着几分疲倦的小声说道。
随着马车的晃动,白玉瑄知道她们已经启程了,而四下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白安雅的马车不但是外观豪华。里面的布置也算是高调的奢靡。
上好的锦被。精致的茶具。甚至在马车靠后的位置还有一小块暗门,想来里面还装着其它东西。白玉瑄也就是随便打量了一下,便听到白安雅有气无力的声音,心下疑惑了一瞬间。之后才缓缓的学着白安雅的模样,在另一边的锦被上端身坐好。
“怎么累成这样?”白玉瑄并不知道白安雅这几天为何会那样老实的待在主院里,若是银杏的消息没错,那么这几天白安雅可是没出过主院。这样顽劣的一个小姑娘,几天没出院子,倒是让白玉瑄觉得惊奇。
而听了白玉瑄的话后,白安雅带着几分无奈的努了努嘴道:“抄经书啊!”说到这里,白安雅突然又有了生气,带着几分不满的坐起来开始抱怨:“你是不知道。自从那天自你院子里回去之后,我抄了多少遍经书。”
“抄经书?”白玉瑄带着几分不解的反问了一句,虽然她知道祭祖的时候,是要梵烧手抄的经书的,可是在她们这样的富贵人家。一般都是请了师傅回来代抄的,而像白安雅所说的这种,亲自去抄经书的,白玉瑄倒是很少听说。
“当然是抄经书,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好几天都没去找你?就连昨天回去以后我都还在抄经书呢。”说到这里,白安雅轻轻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我娘说爹爹过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想来他心里一定是会有遗憾的,所以娘亲让我抄了一百遍的心经,祭祖的时候梵烧了,结果我没抄够,祭祖的时候只烧了一部分,昨天晚上又抄了好久,才算完成,不过这剩下的打算拿去长生观烧掉。”
“一百遍?”听到白安雅的话,白玉瑄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虽然一百遍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少。特别是对于白安雅这样坐不住的人来说,一百遍怕是都快要了她的命了吧。
而白安雅在听到白玉瑄的话之后,又软软的倒回了锦被之上,带着几分无奈的小声说道:“就是一百遍,不然我会写这么久吗?我从小到大少写的字这一次算是都补齐了。可是偏偏要将这些经书烧给我爹爹,想不写都不行。”
看着这样的白安雅,白玉瑄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么多年,虽然说对于娘亲的死白玉瑄也是带着几分遗憾的,可是却从来没有诚心写过如此多的经书烧给玉明涵。如今听白安雅如此说,心下恍了恍之后,这才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好女儿。
而白安雅见白玉瑄没再说话,而且面色也处不得多好看,心下一琢磨也能明白个几分,也跟着她一块沉默了下来。
长生观与锦城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可以说是出了锦城的成郊,长生观就算是近在眼前了。
新华公主不太放心常州的事情,所以心下打算着去长生观简单小住几日,便赶回常州。这样一想,去长生观的这一路速度也快了不少,甚至说是连中午的时候,整个队伍都没有特意停下来休息。
白府的女眷虽然心有抱怨,可是新华公主她们又得罪不起,便只能忍着在车上对付着,想着快点到长生观也好,不然这一路下来,她们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呢。
接近黄昏的时候,白安雅轻轻的挑了下马车的车帘,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带着几分慵懒地说道:“已经能看到长生观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这一路不但没休息好,还被折腾个够呛,看来只能到了凝华姨母那里再好好休息一下了。”
几乎是在白安雅话音落下的同时,马车的外面响起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啊,有强盗啊!”
白玉瑄还没反应过来呢,白安雅跟多宝已经直接冲了出去。这一刻白玉瑄才明白过来,这个在众人眼中骄纵成性的小姑娘,其实暗地里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风光,至少这一份遇到突发事件的反应都要比她这个重生之人还要快上几分。
想到这里,白玉瑄犹豫了一下之后才看了眼银杏,此时的银杏也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想来两个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只是到底让不让银杏出手,白玉瑄还真有点为难了。她原本以为这是新华公主的仪仗队,虽然说新华公主带的随从并不算多,也就二十来人。可是到底还是皇家公主,这些人也不敢轻易出手吧,只是如今看来,还是白玉瑄想的太简单了。
“一会看具体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我们的实力。”白玉瑄深深地吸了口气后,这才小声说道,之后看了银杏一眼,像不太放心一般地又说了一句:“若是有突发状况,能走一个是一个,记住没有?”
银杏没想到白玉瑄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面上有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咬了下嘴唇,冲着白玉瑄点点头。
白玉瑄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马车突然的晃动,让她猝不及防的从马车足够宽敞的窗口那里直接飞了出去。
身上剧烈的疼痛让白玉瑄皱了皱眉,身上的伤勉强养好了,这一摔又不知道自己会被摔成什么样子?只是心中的念头刚晃过,便见到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一个转身,明晃晃的刀子便冲着白玉瑄扎了过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白玉瑄猛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勉强躲过了男子的刀子,却不想自己身侧便是通往长生观那条道路上凶险的断崖。重生之后,白玉瑄甚至还庆幸的想,还好自己上次不是摔在这里,不然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却没想到,上一次没摔到这里,这一次却难逃厄运了。因为摔的突然,白玉瑄甚至连想抓住点什么,都没来得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直直下坠。
耳边是呼呼地风声,好在六月的天,这风刮在脸上还不算多疼,白玉瑄苦笑着安慰自己。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本能的抬头一看,发现银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崖边,抓住自己的手,另一边紧紧的扒着崖边的土地。
“放手银杏,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这万丈悬崖摔下去就是一个死,虽然跟银杏只能算是合作的关系,可是这些日子银杏对自己的维护,白玉瑄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这样的状况,若是银杏强行拉着自己,说不定会跟着自己一起摔下去。
不管现在银杏身体里住着的人是谁,也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到底还是她白玉瑄欠了银杏的,这一次她不想银杏跟着自己一块去送死。
可是明显的,还没等她强行的扒开银杏的手,便发现崖边有黑衣人举起刀子狠狠的冲着银杏的另一只手扎了过去。
ps:
然后女主死了,全书完……
o(╯□╰)o
163 被救
这么个时候,不管银杏扒在崖边的手是放开不是不放开,她与白玉瑄两个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要么,银杏放手,两个人一起摔下去,死无葬身之地;要么,银杏活生生的让黑衣人砍断一只手,两个人还是一起摔下去。
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而崖上边现在是什么状况,白玉瑄现在又看不到,只是看这么一会也没人过来救自己,想来这一次遇到的麻烦不算小吧。
不然依多宝的身手,想来几十个人都是小问题。
白玉瑄几乎是在黑衣男子刀子冲着银杏手腕扎过去的瞬间,便带着几分认命的闭上眼睛了。人算不如天算,她以为重生之后她还有足够多的时间让她慢慢来为自己报仇,可是很明显的,老天已经不打算给她这么多时间了。
这样一想,白玉瑄便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堵了一般,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若是早知道重生之后,她就能活这么几天,那还不如早早的一把火将安国公府与卫国公府都烧的个干干净净的,省的留下来祸害人间。倒不如大家一起上路,这样至少还有个伴。
白玉瑄心里堵气地想着,与此同时,银杏在向后看了一眼崖边的战况之后,带着几分绝望的松开了扒在崖边的手。
这一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这黑衣人的数量至少有一百人,而且个个都是练家子出身,想来是将他们这一行人的底子都摸了个遍,至少这次出手的人应该是知道多宝身手的,不然不会派这么多人过来,而且还都是身手不错的。
刚才银杏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的多宝正被至少二十个黑衣人困住,虽然多宝出手狠辣,可是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啊。而且她还要顾着马车里的新华公主,而新华公主的随从们早就加入到战斗中去了,虽然那些随从也算是个个精英吧。可是比多宝显然还差了不少。也只能勉强与黑衣人僵持着。
至于白安雅,此时银杏才发现,她的身手甚至在银杏之上。银杏一时也不太明白这么一个养在深闰的娇小姐,出手居然如此凌厉。
虽然白安雅是冲着悬崖边的方向努力的,可是时间不等人,黑衣人明显不想给她们救下自己与白玉瑄的机会。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银杏才决定松手的。左右都是个死,还是保自己一个全尸吧,银杏内心带着几分绝望的想着。
两个人下落的速度很快,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甚至连崖上边的打斗声都一点也听不到了。
“不是说了,若是遇到突发状况。走一个是一个吗?你怎么就这样冲动的下来了呢?”也顾不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白玉瑄带着几分无奈的轻声问向银杏。
此时白玉瑄没有责问,也没有其它,只是极度平静的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而银杏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冲她笑了笑,便自怀中取出之前准备的匕首。狠狠的冲着断崖之上的裂缝扎去。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延续两个人的生命,可是银杏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看着银杏这样的动作,白玉瑄觉得若不是有自己这样一个拖累,想来银杏还能安全的活下去吧,就算不能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想到这里,白玉瑄带着几分决绝地扒开了银杏握着自己的手,之后任由身体飞快地下坠。
只是刚才扒银杏手的动作太过剧烈,白玉瑄再次下坠的时候,身体猛地磕在了断崖壁上。后背一瞬间袭来的钝痛让白玉瑄想到了前世自己生命结束时候的那一瞬。
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绞刑到底有多疼。为什么再次去想的时候却什么感觉都想不出来了呢?而且前世的自己就那样突然的被卫承宇绞死了,卫承宇之后又打算如何向白府交待呢?
白玉瑄兀自想着,只是后背阵阵的钝痛时不时的打断着她的思绪,她甚至很想努力逃离这种石子在身后不停扎向自己的这种疼痛,可是没办法她没有银杏那样的身手,在坠落的时候还能换个姿势。
这样一想,白玉瑄带着几分本能的抬头看去,却看到刚才还在自己头上的银杏这一瞬间已经借着匕首的力量落到了与自己齐平的位置。之后银杏带着几分恶狠狠的一把抓住了白玉瑄的胳膊:“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这种时候抛下我,你觉得你对得起银杏吗?”
白玉瑄没料到银杏居然如此坚持,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苏慧蝶居然如此的坚持。其实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可是住在银杏身体里的这个人的名字,白玉瑄都觉得有点模糊了。
耳边呼呼呼地风声刮地白玉瑄微微的眯着眼,想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好受点。可是她又想看看此时两个人的处境,心下纠结了半天,白玉瑄突然想到,说不定这个时候小玄筝能帮上自己什么忙呢。
本来白玉瑄还怕暴露了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是玉氏后人这件事情,银杏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再畏首畏尾的,那自己就太不知道轻重了。
想到这里,白玉瑄不再犹豫,正准备掏出发簪的时候,却发现本来还挂在崖壁上的两个人,身体突然又直直的下坠。
而银杏带着几分无奈的说了一句:“完了,匕首断了。”
白玉瑄因为银杏这样的一句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正准备掏出发簪的时候,却发现一道极快的白色身影自身边闪过。下一刻,自己已经稳稳地落在那抹白色身影的怀中。
此时白玉瑄并不关心是谁救了自己,她是想自己被人救下了,那么银杏呢?侧了侧头看到,此时的银杏正安稳的落在另一名黑衣男子手里,心猛地一沉,莫不是那些人怕两个人没死透,所以又追了下来?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白玉瑄猛地转过头看了眼此时正抱着自己,施展轻功缓缓下落的白色身影。
“是你?”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白玉瑄有瞬间的错愕,她没想到生死关头,会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与他再次见面。
而一身白衣胜雪,淡然飘逸的子书长离面对着白玉瑄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却只是淡淡一笑,脚下一个借力,又一次施展轻功缓缓下落。只是当他感觉到自己放在白玉瑄后背的手上传来阵阵粘湿感觉的时候,才微蹙着眉头小声说道:“你受伤了?”
子书长离的声音并不高,再加上两个人虽然下落的速度比之刚才缓慢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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