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还是宁国的地方,落松不敢随意说出其它的话来,只是试探着问向子书长离。
“剁手什么的太血腥了,落松你怎么可以如此血腥呢?这样多不好,像你家公子这般仁慈心软之人,又怎么可能听从你这样的建议呢?”马车里的子书长离似是不赞同落松一般,带着几分浅笑的说了一句,之后便又是一阵低低的暗笑,笑的落松在马车外面,连手都抖了。
落松很想知道,马车里这个手段极其残暴的男人,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手段血腥?只是这种事情,落松也就是敢在心里想想,问出来?他一定会被自家公子修理的惨不忍睹。
说不定就让落雪来跟自己交接工作,然后让自己滚回于单去。
让落雪来……落松想想就觉得,落雪若是来了。生活必将一片黯淡。
也不知道是不是子书长离听到了他心声。下一秒,马车里的子书长离淡淡道了一句:“给落雪递信号,让她尽快赶到锦城来。”
“什么……”落松几乎是无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之后才带着几分呆滞的看了看头上的天空,他怎么觉得这一瞬间的天是黑色的呢?
“我有预感,过些时候怕是要用的上落雪,让她提前过来一点也好准备一下。对了跟她说,先暗里行动,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子书长离说完这一句,才意味深长的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落松,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没了性命的。我这衣服可还靠着你来洗呢。”
听了子书长离前面的话。落松的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落雪若是在暗地里行劝,那么他们之间至少交集不多,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是子书长离的后半段话,生生的让落松想赶着马车与他一起跳下山崖。
自家公子黑就黑吧,这嘴还不好,没说几句话。就让人有一种想弄死他的冲动。
比如现在正在磨牙霍霍的落松!
白府到蝶羽画坊的距离也算不得多远,回去之后,落松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后院,自后院进入了画坊。
而过来迎接他们的则是画坊的对外的东家,也是掌柜的老陈。
“公子回来了?”老陈小心翼翼的冲着落松问道。
而落松只是点点头,便没再多说其它。而老陈见此,便也没敢多问,只是脚步极轻的自后院去了前院。
这若是在外人看来,哪像一个东家对于一名画师该有的态度呢?
而另一边。白玉瑄正迷糊着的时候,便听到门外似乎有敲门声,头脑一瞬间就清醒过来,几乎是本能的睁眼看了下四周,确认了是在自己房里之后,白玉瑄这才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刚渗出来的冷汗。
稳了稳气息后,这才冲着门外轻声说道:“进来吧。”
银杏听了白玉瑄的话,轻轻的推门而进。看着外面的天色,想来应该是刚入夜,白玉瑄这一觉睡的可不短,而且一直倚着,身子也不太舒服。不过看到银杏进来,还是本能的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听白玉瑄如此问,银杏将端进来的晚饭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之后轻声应道:“酉时末了,小姐可是睡了很久呢,我之前过来敲门,你都没有反应。”
回来的时候,天还亮着,如今居然都酉时末了,不用银杏说什么,白玉瑄也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好在及时醒了过来,不然晚上的计划可是要泡汤了。
“绿兮回来了吗?”白玉瑄向外看了看,便只见银杏自己进来,随意问了一句。
而银杏将粥盛好后,这才缓缓应道:“那会张姨娘身边的莲蓉过来说,绿兮家里好像有人生病了,她不太放心,跟张姨娘告了假,回去两个时辰,晚一点就回来。”
“她妹妹又病重了?”白玉瑄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前些时候看绿兮的模样,应该是妹妹的病有所好转,不然她的脸色也不会那么好看。所以白玉瑄觉得不太可能,可是绿兮家里便只有一个妹妹,好像还有一个奶奶,不过据说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呢。
“奴婢一时好奇,就跟着绿兮一起出了府的。本来奴婢考虑到小姐这里没人守着,还不太放心。可是又考虑到今天是那院的热闹时候,想来也抽不出时间过来找小姐的麻烦,便大着胆子跟了出去。”银杏说完端着粥来到白玉瑄床边,轻轻的坐在床沿上,慢慢的帮着白玉瑄凉着粥。
“有发现?”白玉瑄几乎是本能的反问道,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让绿兮要这样暗害自己。
听白玉瑄如此问,银杏像是故意卖关子一般,将粥舀了一小勺送到白玉瑄嘴边之后才缓缓说道:“先吃饭吧,小姐。”
看银杏如此,白玉瑄反倒不急了,配合着银杏吃了一口粥后,这才听到银杏继续说道:“奴婢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到了绿兮家里才发现,她家里有一个人很奇怪。那婆子一看就是受过深宅大院训练过的,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还可能是深宫里训练过的。身上的那股狠劲可是一般深宅大院里培养不出来的。”
听银杏如此说,白玉瑄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了,心下冷冷一笑,面上却是平静的小声说道:“原来如此。”
“奴婢原本以为是大小姐院子里的呢,可是后来却发现不是,因为那个婆子在教训绿兮的时候,口中时不时的提到红升的名字。奴家想着这事估计与少夫人院子里是脱不了干系的。”见白玉瑄眸底冷了下来,银杏这才一边喂白玉瑄喝着粥,一边耐心解释道。
“那个婆子应该是宫里的,不曾想当今的皇后娘娘居然如此护着她的这个妹子。看来咱们之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说到这一句的时候,白玉瑄微微敛了敛眸子,几乎是本能的想起了前世在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情。这位马皇后可是没少难为自己呢。
这一次呢?现在的事情皇后都已经插一脚进来,等到太后寿宴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会被算计成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白玉瑄冷冷一笑,猛的掀了银杏手中的粥碗,几乎是带着几分凌厉的冷声说道:“那便就是现在吧,连绿兮一起也算上了。”
见白玉瑄突然掀了粥碗,银杏本能的往边上跳了一下,之后听白玉瑄如此说,这才反应过来。
稳了稳心神,银杏深深的看了白玉瑄一眼,这才提起裙摆向外跑去。
而倚在床头的白玉瑄却是眉眼俱冷的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床幔。曾经的自己以为嫁给了卫承宇便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如今重活一世,当所有的真相一点一点重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白玉瑄才慢慢明白过来,卫承宇不过就是自己所有不幸的根源!
若不是他觊觎自己玉氏后人的这个身份,又怎么会引的马梦竹对自己如此疯狂的记恨。而绿兮难道就是因为马皇后的威胁,便背叛了自己吗?白玉瑄眸底暗了暗,在听到外间的脚步声的时候,眼睛一闭,脑袋轻轻的歪了歪,便倒在了床上……
而外间急勿勿赶过来的白鸿礼,本来还在薛静仪那里陪着白玉瑛一起用晚饭。其实他本来已经不太想去薛静仪那里了,因为下午审那名婢女与那名男子的时候,白鸿礼便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一开始怕是冲着白玉瑄来的。
只是白玉瑄幸运的躲了过去,却被这个小婢女撞上了。想到这一点,白鸿礼不自觉的就想到薛静仪。可是到底还是白玉瑛的及笄之礼,晚饭自己再不喜却还是要过去看看的,走一下过场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谁知道这晚饭还没吃上,秀芝便带着银杏急急的赶了过来,说是白玉瑄突然晕倒了,而且还是毫无征兆的。
“派人去请郎中了吗?”白鸿礼边走边急急的问身边的秀芝。
“已经派人去请了,而且小厮是驾着府里的马车去的,想来应该会很快,老爷放心就是。”身边的秀芝早已经不是婢女的打扮。着装虽然不妖娆,却也华贵了不少。跟在白鸿礼身边,也透着几分相配的意思。
138 托梦
听到秀芝如此说,白鸿礼的心才微微放下了一点,之后点点头轻声说道:“去请了就好,还是你的心思细,办事我也放心。”
白鸿礼说完这一句,便快步向白玉瑄的床边走了过去。此时的白玉瑄还处于昏迷中并未醒过来,而且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昏迷中的她轻轻的蹙一下眉头。
看着这样的白玉瑄,白鸿礼的心阵阵抽痛着。这一刻他甚至想就这样放弃对玉明涵的承诺,好好的疼惜着白玉瑄成长吧。
可是微微合了合眼,玉明涵临别前那带着几分绝望的容颜便依稀在眼前晃动。想到玉明涵,白鸿礼不自觉的阵阵恍惚,一直到秀芝来到他身边,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的说道:“放心,瑄儿这孩子不会有事的。”
秀芝的话说的极为坚定,白鸿礼本能的转过头看了看秀芝,此时的秀芝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玉瑄,眸底忽明忽暗的,白鸿礼一时也看不太明白。
而秀芝却是突然转过头,带着几分高深的说道:“瑄儿不会有事的,老爷要相信这个孩子。”
听秀芝这样说,白鸿礼这才稳了稳恍惚的心神,之后苦涩一笑:“但愿吧。”
而秀芝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躺在床上的白玉瑄的时候,目光复杂难解。就连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的银杏都觉得,此时的秀芝有一点奇怪。可是她现在到底还是奴婢的身份,不可能多去问什么,也不敢轻易去探听些什么,便只能尽量的保持沉默,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屋子里除了银杏时不时的用冷帕子帮白玉瑄擦一下额头,其它人便都是焦急的等待着。其实大家也不知道这么个时候给白玉瑄敷冷帕子到底会不会有用,可是郎中到来之前,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用。
而一直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却是带着几分吃痛的突然轻轻呢喃了一句:“娘亲,娘亲……”
白玉瑄的呢喃声音极小,白鸿礼一时也没太听清。忙上前一步。想听听白玉瑄嘴里说了些什么。
只是在他听清白玉瑄嘴里的呢喃的时候,眉眼闪了闪,最后带着几分阴暗的低了低头。轻轻的拉住白玉瑄的手,带着几分用力的握了握,之后才冷冷的开口说道:“郎中怎么还没过来?”
听白鸿礼这样问,秀芝也不敢含糊,这些年跟在白鸿礼身边,秀芝也算是看的清楚明白。对于白鸿礼来说,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也算是万事好商量。可是若触碰了,就不能怪白鸿礼心狠了。
而依着秀芝这些年在白府所看到的一切。她心里明白,从前白鸿礼的底线是玉明涵,如今白鸿礼的底线便是玉明涵加上一个白玉瑄,也许还有一个……
想到这里的时候,秀芝这才反应过来,白鸿礼还有等着自己的回话呢。忙稳了稳心神之后,小声说道:“妾身这就去看看。老爷莫急,许是天色晚了点,路不太好走。妾身这就去看。”
秀芝说完,忙提起裙摆急急的走了出去。她知道白鸿礼的底线是什么,所以不敢轻易去触碰,现在既然已经如了心愿成了他的女人,就更应该帮着白鸿礼守护他最想守护的的人和事。
抬头看了看繁星满天的夜空,秀芝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只是迷茫之后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收回目光正准备迈步去看看郎中来了没有。府里的小厮正好带着老郎中急急的冲着这边跑来。
“快点进去,老爷都已经急了,五小姐突然晕倒,府里没人懂医,一时也看不明白。”秀芝说的急,老郎中听完也连气都顾不得喘,忙一个快步又冲进了屋里。
“小的见过安国公。”都这么个时候了,老郎中进来了还不忘记先行礼,秀芝正好跟在老郎中之后进来,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秀芝顿时觉得,这个老郎中虽然医术不错,可就是人迂腐了点。
看了看白鸿礼带着几分阴暗的表情,秀芝忙上前一步,想着帮老郎中圆过去:“这都什么时候还讲究这些虚礼,快去给五小姐看病要紧。”
老郎中一听秀芝这样说,再看看白鸿礼不善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礼是不是行的不对?意识到这一点,老郎中忙急急的起身,提着药箱便来到白玉瑄床边。
先是简单的看了看面色,之后这将掏出一方丝帕,铺于白玉瑄腕上,这才安静的跪在床边细细的把脉。
而此时的白玉瑄还在暗暗思考着刚才白鸿礼突然握紧自己那一瞬间的原因,那一瞬间白鸿礼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在隐隐的跟自己透露些什么。可是一个紧紧的握手,白玉瑄又怕是自己想的太多。
这么个时候,她正在装昏迷,又不能睁眼去看。看不到神情,也看不到白鸿礼眸底的光,至于他的意思,白玉瑄也想不太明白。
不过这会老郎中来了,自己可是得再卖点力气才行,不然她怕自己的希望落空。
想到这里,白玉瑄突然将两只手臂在半空比划了一阵之后,似是无意识的低喃着:“娘亲,娘亲……”
白玉瑄便只重复这两个字,而老郎中此时的面色却并不太好看。白鸿礼自然是见到了这一幕,面色沉了沉之后,这才向前走了一步,带着几分探询的轻声问道:“五小姐怎么样?可是严重?”
而老郎中在愣了愣神之后,这才带着几分颤抖的轻声开口道:“恕小的冒昧问一句,五小姐的娘亲是不是已经过世的玉姨娘?”
听老郎中这样问,白鸿礼微微愣了一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老郎中这样问的原因。但是一想到,此事的是与白玉瑄昏迷有关系,便轻轻的点头应道:“是。”
这下老郎中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甚至带着几分后怕的倒坐在地上,之后这才暗着一张脸轻声问道:“五小姐晕倒之前是不是毫无征兆?”
老郎中这样问,白鸿礼心下带着几分明了了,不过这件事情他也是听秀芝之前在自己耳边念叨了一句。为了保险起见,白鸿礼微微侧了侧头,看向了身后的秀芝,之后才小声问了一句:“瑄儿是不是晕倒的毫无征兆?”
这会功夫秀芝心里也隐隐的明白了几分,见白鸿礼如此问,也不敢随意糊弄他,便急急的应道:“是。”
秀芝说完之后,带着几分后怕的看了看倒坐在地上的老郎中,之后又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老郎中身边的白鸿礼。一见白鸿礼带着几分阴冷的表情,秀芝便知道,想来白鸿礼也是明白了老郎中的意思了。
果然,老郎中之后颤抖着说道:“单从脉相上来看,五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想来是玉姨娘给五小姐托什么梦了,所以五小姐才会在这么个时候晕倒。小的先给五小姐扎几针让她先稳定下来,估计明天一早五小姐应该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再细细问一问五小姐。”
“那若是不醒呢?”老郎中说的这些话,白鸿礼之所以信,是因为府里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只是与白玉瑄现在这样的有些不同。之前他们都是听了老郎中的安排,没多久人就醒过来了。可是这一次,却事关自己最在意的女儿,白鸿礼这才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句。
“这若是再不醒,可就得去找个婆子算一算,看看是不是哪个先人有需要的东西了,这才拉着五小姐过去说说。”老郎中说着擦了擦额角的汗,之后带着几分无助的看了看白鸿礼。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他就是个郎中,还不是那些能掐会算的婆子巫师,就暂且放过他吧。
而躺在床上的白玉瑄这会心里十分的愉悦,本来她就是在赌一把。前世的时候,府里有了不好医治的病人,老郎中都会想办法将这些人推到那些会点巫术的婆子那里,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总有活下来的。
一来二去的,他这样说大家也就信了。所以这一次白玉瑄也是在赌,她想知道自己毫无征兆地晕倒了,老郎中会不会这样说呢,答案这会她已经知道了,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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