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了也没用,人家要求高,特别是大剧组,都要相貌端正,有表演经验。
只有那些小剧组不挑人,去了就能选上,还有些纯粹就是骗子。
他看到一张招聘告示,上面写着电影《盲井》,招男演员一名,十六到十八岁之间,有无表演经验均可。
王保强觉得这个适合自己,看了试镜的地点,就在附近,他走了过去。
李洋从好梦公司获得了投资,一百五十万,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拿着这个本子找了不少投资人,没人愿意投资,他甚至想过自己筹钱来拍,向家人和朋友借钱,有个五十万就能拍出来。
这部片子没有大场面,就是平常的生活,也不需要大明星,演员越普通越好。
除了矿井不好找,其他都能凑合。
他给了好梦公司一份拍摄计划,在资金一栏上写的是一百万,林晓玲觉得想要拍出一部有品质的影片,不能凑合。
打动林晓玲的除了剧本本身,还有拍摄方式。
李洋准备用拍摄纪录片的方式来拍电影,用写实的手法客观的记录整个故事,尽量减少表演的痕迹。
他选择使用非职业演员。
林晓玲就是拍纪录片起家,熟悉这种套路,但她不同意完全使用非职业演员。
非职业演员的好处是表演原生态,没有斧凿的痕迹,不过在需要爆发强烈情感冲突的时候,往往表演不到位。
就像在《回家》中,如果用非职业演员,内心戏不会那么的深刻。
她建议李洋采用职业演员和非职业演员混搭的做法,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有了资金,在好梦公司的协助下,李洋去外地看了几座煤矿,有正规的煤矿,也有私人的小煤窑。
剧本情节需要进入井下拍摄,公司建议在正规煤矿拍摄,安全上有保障。
李洋为了写实选择了私人小煤窑,他们没敢和矿主说在拍什么片子,只说是一部描写煤矿工人日常生活的影片。
矿主没仔细打听,只要给钱就行,一个月二十万。
回到京城,李洋开始寻找合适的演员,职业演员好找,好梦公司就有,非职业演员就要从群众演员里挑了。
元凤鸣这个角色十六岁,家境贫困,父亲外出半年未归,只好辍学打工。
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孩子,性格老实,心地善良,不善言辞。
李洋在一家宾馆里租了间房子,试镜前来的群众演员。
由于招聘告示上的要求简单,不少群众演员都跑来试试,有人都二十好几了,非说自己才十八岁。
有得一脸机灵样,拼命表现自己的表演经验,还有人恳求导演给次机会。
几天下来,李洋见了数百名群众演员,绝大部分直接给剔除了,只有几个人让他有印象,可又觉得不对路。
这是一种感觉,很难说清楚。
他揉了揉眉头,等着下一批试镜的群演。
王保强和其他几名群演一块进来,他前些天在工地干活,今儿才得空。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运动服,是和他住在一个院子的服装小贩送给他的,衣服厚实,干活耐磨,不怕脏。
他的个子矮,站在其他人后面,只从人缝里露出一张脸。
群众演员太多,李洋不可能一个个试镜,一回来上四五个。
先看外型,模样高大周正的,眼神机灵的,穿着打扮时髦的,通通不要。
到煤窑上打工,下井挖煤,不是说非要土拉吧唧的,只是这个角色要带着土气,或者叫做质朴的气息。
李洋扫了一眼,前面的几个人都不合适,然后,他看到了一张脸。
“后面那位小兄弟,你往前站站。”李洋指着王保强说道。
王保强挤了挤,站在了李洋面前。
李洋打量了一番,这个形象和他脑海里的元凤鸣有些重合。
“你叫什么名字?”李洋询问道。
“我叫王保强。”王保强努力的用普通话回答。
他吃过亏,练过普通话,虽然说的不标准,好在有模有样了。
李洋翻了翻面前的一叠纸,这是群演们填写的表格,找到了王保强。
“你用家乡话随便说几句,说什么都行。”李洋要求道。
王保强愣了愣,不过既然导演这么说了,他就用家乡话介绍了自己。
李洋听完,觉得这下子味道就对了,他把其他人打发走,和王保强聊了聊,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导演,俺长的不好看,脸上有麻子,你为什么选俺啊?”王保强不解道。
“你符合我对角色的感觉。”李洋如此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九章 镜子
王保强离开宾馆,走在街道上,脸上掩不住的兴奋,他觉得自己走运了。
他其实并没有弄清楚要演什么角色,但不管什么角色,他都愿意演。
“保强,你有什么要求?”刚才在宾馆里,李洋询问道。
“没要求,管饭就成。”王保强回答道。
王保强不是不懂,做了那么长时间群演,他明白这是导演问他要多少片酬。
只不过,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谈。
按照京城的市场行情,群众演员一天是三十块,特殊群演一天八十块,如果是有台词的配角,一天至少一百块。
导演说这部戏要拍一个月,怎么着也要好几千块。
他怕自己说多了不合适,干脆不说了,人家给多少就拿多少。
在李洋看来,这就是淳朴。
他不在乎王保强有没有演技,在乎的是这人身上那种原生态的淳朴。
放在七八十年代,这种人一抓一大把,到了新世纪,身上还保留着淳朴味道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在大城市。
社会上精明的人越来越多,机灵的孩子被称赞,老实孩子成了反面教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淳朴”这个词和傻联系到了一起,说一个人淳朴不见得就是一种褒奖。
李洋见了数百位群众演员,给他留下淳朴印象的不多。
有些人看外型挺朴实,一开口说话就透着一股伶俐劲,有些人或许刚进城的时候老实腼腆,但在城里待久了,也会变机灵。
王保强是最让李洋满意的一个。
王保强的戏份不重,在电影里算是配角,整部影片有四个重要角色。
两个骗子,一个受骗者和一位出卖身体的年轻女子。
故事主要围绕着骗子和受骗者展开,两个骗子伪装成王保强的亲戚,介绍王保强到煤窑挖煤,打算在井下害死王保强,从而拿到赔偿金。
但在相处的过程中,其中一个骗子良心发现。
看到王保强想起了他家里的孩子,不忍下手,和另一个骗子闹出了矛盾。
于是,两人互相猜忌,在井下发生冲突,厮打起来,死在了塌方之中,反而王保强活了下来,拿到了赔偿款。
这部戏的重点在于两个骗子的心理变化。
他们虽然是谋财害命的凶恶之徒,但偶尔心中还有一丝善念,把害人后拿到的赔偿款寄回家里,让孩子读书,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这说明他们的人性还没有彻底泯灭。
只是,当其中一个人想要罢手的时候,另一个人变得凶狠起来。
两个骗子正如一体两面,分别代表着善与恶,王保强就像是一面镜子,这两人通过王保强映照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重头戏在两个骗子身上。
王保强只要本色演出,把农村娃的那种青涩、腼腆和单纯展现出来。
李洋没有到农村的学校里招演员,一个太费时间,还有就是从学校里找到的孩子对演戏没有概念。
群众演员有演戏经,知道拍戏是怎么回事,不用手把手的教。
李洋把选好的演员名单交给好梦公司派来的制片人,公司要和演员签合同。
如果是李洋自己筹资拍片,这些事情他能做主,现在由好梦公司投资,就算是一部小成本电影,也要走正规程序。
包括向电影局申请拍摄许可证,拿到厂标,和剧组成员签合同等等。
无论电影能不能在国内上映,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在李洋递交的材料上,王保强的片酬是五千块,符合新人演员的薪酬待遇。
假如只有五十万的投资,王保强能拿到两千块就不错了,投资成本不同,演员的片酬差别很大。
王保强相当满足,这是他来京城后最大的一笔收入,虽然要演完后才能拿钱。
对于到矿井下拍戏他不怎么抵触,没感觉有危险,就当是在工地上打工了。
好梦公司的效率很高,从总局拿到了电影的拍摄许可,和演员签了合同,还为剧组人员购买了人身意外保险。
一旦涉及到具有危险性的拍摄场景,或者演员有危险的表演动作,正规的影视公司为了规避风险,都会为他们购买保险。
制片人要求导演和演员能用替身就用替身,这是从影视公司的角度考虑。
有关《盲井》的资料送到了林子轩的桌案上,需要他的批复。
好梦公司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李洋把材料交给制片人,制片人交给扶助基金的负责人林晓玲,林晓玲觉得没问题就交给公司的总经理。
最后落到林子轩的手里。
看起来繁琐,然而,这就是流程,有了流程才能保证事情有序进行。
林子轩即便有三头六臂也处理不了所有的事务,前期的杂务由其他人来做,他负责把好最后一关。
既然前面几关都没问题,说明这个项目大体上正常。
他把材料看了一遍,有疑问的话会直接找相关的负责人,他在《盲井》的演员里看到了王保强的资料。
林子轩想了想,好梦公司要签下王保强不难,不过等他演完这部戏再说吧。
而且,最好给他找一位女性经纪人。
十月初,林子轩收到了金莺奖的邀请。
这一届的金莺奖和以往不同,经过国家宣传部的批准,华国电视金莺奖升级成为华国金莺电视艺术节。
金莺奖只颁发和电视剧相关的奖项,金莺节评奖的范围更广。
比如综艺节目、纪录片和电视广告片等等。
举办地点由各大城市轮流主办变成固定在湘南省举办,由湘南广电承办。
由于是首届电视艺术节,湘南广电自然想办的红红火火,遍邀国内影视圈的明星大腕们前来捧场。
除了明星,还有各大影视公司的老总。
艺术节重在交流,是一场电视人的盛会,只要有时间的人基本上不会缺席。
林子轩和湘南卫视正在合作,好梦公司在这次艺术节上能拿到不少奖项。
以综艺节目为例,分为电视文艺节目和音乐电视节目。
《华国之声》有机会拿到音乐电视节目的最佳奖。
至于电视文艺节目的最佳奖,非春节联欢晚会莫属,这个谁都没办法竞争。
到时,林子轩会带着好梦公司的一众演员前往,顺便为公司的电视剧做宣传。(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 造型
葛尤在为新片做造型,他将出演《卡拉是条狗》的男主角。
这部电影投资七百万人民币,不属于大制作,葛尤象征性的拿了三十万片酬,和他国际影帝的身价相比就是白菜价。
除了林子轩的推荐,剧本让他感觉有意思。
“这本子我看行,接地气,讲的就是咱们身边的平常事儿,城里打狗那会这种事见多了,以前夜里都能听到狗叫,现在听不着了。”葛尤感慨道。
的确是听不到了,这些年京城变化太大,从大农村向着大都市转变。
市民养狗的品种变了,那时候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现在养狗是当个玩物。
狗的叫声也变了,从凶狠到谄媚。
有人教导小狗各种花式动作,以此讨好主人,还有人给小狗穿上衣服,弄得人模狗样,狗越来越像人了。
“时代变了,狗如今的地位比人高,人每天累死累活,还不如一条狗舒服呢。”林子轩玩笑道。
这是玩笑,也是一部分现实。
《卡拉是条狗》主要讲的不是狗,而是人,或者说是人和社会的关系。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难免产生各种关系,家庭、朋友和单位的领导同事,以及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
这些关系构成了一张网,叫做关系网。
葛尤为了把自己的狗从派出所弄出来,四处托关系,他托的关系再去找其他的关系,由此交织成一个小社会。
影片展现了两个世界,一个是葛尤的内心世界,另一个是京城底层的世界。
这是一个看似平淡,情节不曲折,却能让人有所回味的故事。
“是这个理儿,人有时候活的是比狗累,这个人物的性子面,有点拧巴,看着他到处为条狗低三下四的求人,我就觉得写的特好,有生活。”葛尤回应道,“这戏我接了,回头和导演聊聊。”
“这片子的票房可能不会高。”林子轩提醒道。
“我琢磨过这个事儿,都是晓刚的那几部贺岁片闹得,以前我接戏不大考虑票房好不好,首映式热闹不热闹,主要看本子有没有感觉,现在不行了,脑子里总想着拍出来会不会受欢迎。”葛尤无奈道。
这是电影市场发展的必然结果,以票房论英雄。
电影公司制作电影,会找具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而不是找演技好的演员。
这是有区别的。
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不一定演技好,演技好的演员票房号召力未必高,同样有那种既有票房号召力,演技又好的演员。
在国内的演艺圈,葛尤是其中之一。
到了他这个程度,同样会患得患失,几部贺岁片票房大卖,就算没在国内上映的片子也拿到了国际大奖。
再去挑选剧本,他会不由自主的考虑这本子能不能大卖啊,能不能获奖啊。
一方面是精益求精,一方面带有名利的心态。
有追求名利的心态很正常,导演和演员拍电影谁不想拿奖。
真正淡薄名利的人不是没有,但很少,尤其是在这个经济挂帅的年代。
林子轩同样如此,他还琢磨着在作协和文联中占有一席之地,让好梦公司发展成为世界知名的电影公司。
只不过,有人会掩藏起自己真实的想法,有人则坦然承认。
葛尤和路学常聊了聊,交换对于剧本的意见。
路学常想让葛尤放弃以往贺岁片的表演方式,像那种非职业演员一样表演,或者说把这个角色演得特别地道,生活化。
贺岁片里面人物说话不是为人物说的,而是为了产生喜剧效果,抖包袱。
虽然葛尤把小人物演绎的活灵活现,但那不叫生活化,生活中老百姓不会那么说话,又不是表演小品。
笑点那么密集,一般人谁说得出来。
葛尤一直想要求变,他非常配合导演。
于是,对葛尤的改造开始了。
首先是外型,光头是他的标志,这个不能有,给人感觉太有明星相。
公司找来专业的发型设计师和制作假发的公司,为葛尤量身定制一头假发。
这个假发要够普通,带上之后达到那种观众看不出是葛尤的效果。
为此设计了十几套假发,每一套假发做出来后,葛尤会带着出门儿,到热闹的地方走一遭,只要被群众认出来就不行。
老话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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