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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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生活-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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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得葛尤自个都觉得要是再拍贺岁片就是对不住大家的期望,要赶紧拍一部文艺片来。

    其实观众还是希望葛尤能拍喜剧片,毕竟像《活着》这类文艺片大部分观众真心不爱看。

    现在有了《许三观卖血记》这个本子,葛尤铆足了劲想要演好,一直在琢磨着呢,甚至为了体验卖血时的感受,他都想到医院里抽血试试。

    尤其是剧本里许三观为了救儿子,一个月卖了四次血,差一点死掉的情节。

    这个没有生**验,还真不太好掌握其中的分寸。

    葛尤的这个想法被贺姐劝住了,为了这件事贺姐还有点不高兴,和慕姗姗抱怨了几句,演戏不能把命给搭进去吧。

    于是,葛尤改变了方式,找那些有过卖血经历的人聊天。

    等聊完了再结合自己的表演经验来模拟出那种状态来。

    此时国内还没有实行无偿献血的制度,对献血的宣传不够,大家普遍认为血液是人身体里的精华,抽血对身体有害无益。

    别说是农村,就算是城里人也很少有无偿献血的想法。

    大家的生活水平还不高,平时都想着怎么补血,自然不愿意献血。

    这导致医院里出现血荒的现象,就此催生了卖血的产业链,血贩子作为中间人,组织卖血的人把血液卖给医院,从中牟取暴利。

    这在国内是相当普遍的现象,有些经济不发达的地区甚至是卖血成风。

    新闻媒体上做过报道,却根本禁止不了,这是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

    别说是没有法律禁止血液私下交易,就算是有法律规定,也很难根除这条产业链。

    《许三观卖血记》里较为真实的反映了这种社会现象,只是把这个故事放到更为广阔的历史背景下进行审视,从而有了一种触动人心的力量。

    在这个剧本里会多次出现卖血的情节,每一次面对的情况不同,葛尤的表演都要不同。

    比如许三观第一次卖血是出于好奇,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结识,第二次卖血是因为儿子打伤了铁匠的儿子,第三次卖血是为了讨好自己喜欢的女工。

    后来为了家里没饭吃卖血,为了招待生产队的队长卖血,为了救生病的儿子卖血等等。

    有的是心甘情愿,有的是无可奈何,有的是拼死一搏,每一次卖血都有不同的原因,那么在卖血的时候就会有不同的情绪和反应。

    这极为考验演员的表演能力。

    别看只是一次次的卖血,从中透射出人生的无奈和社会的变迁。

    葛尤要把握住这些情绪,不能光靠自个琢磨,还要通过和卖血的人聊天,感受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

    还有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

    比如许三观卖血之后,手里有了钱,就会到胜利餐馆点一盘炒猪肝和二两黄酒。

    这既是为了补血,也是为了犒劳自己,他在吃着猪肝,喝着黄酒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小的满足感,觉得自己撑起了这个家庭。

    葛尤会和林子轩对剧本中的细节进行讨论,这个人物在这个情景下该是个什么状态。

    至于这部戏的女主角,姜闻还没确定,既然要走国际化路线,就要选择一个在国际影坛上有影响力的女演员。

    不过这相当于一部葛尤的独角戏,女演员的戏份不多,也没太多出彩的地方。

    等到剧本通过审查,拉到投资之后再说不迟。(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自然而然

    在京城期间,马克穆勒观看了张亿谋的新片,就是姜闻主演的那部京味喜剧。

    这是张亿谋的转型之作,在摄影上放弃了以往的形式主义,采用晃镜头的手法,节奏非常快,想要表现当下城市里人们内心的不安和躁动。

    拍完之后,张亿谋邀请圈子里的人观看,得到的评价褒贬不一。

    有人认为张亿谋在影片里的尝试令人耳目一新,作为一位国际大导演,还敢于创新,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情。

    有的导演终其一生只拍一种风格的片子,摆脱不了自身的束缚。

    有人觉得这是一部失败的转型之作,张亿谋抛弃了自己的长处,刻意模仿其他的导演,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影片荒诞滑稽,内涵不足。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一部影片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既然拍了出来,张亿谋还是想获得认可,他准备参加今年九月份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马克穆勒答应张亿谋会推荐他的影片入围,但意大利人并不看好张亿谋的这部影片。

    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一向推崇文艺片,这部喜剧片怕是不合评委们的口味,他建议张亿谋多参加其他的国际电影节。

    在京城的这半个月,马克穆勒看了大概三十多部电影。

    既有成名导演的电影,也有年轻导演的影片,各种题材的都有,这是作为国际电影节选片委员会成员的本职工作。

    威尼斯电影节的选片委员会通常有六个人,包括影评人和大学电影专业的教授等。

    几乎每年的人选都会改变,所以选片的标准并不固定。

    有的人可能更看重导演的名气,或者看重影片的画面,也可能是讲故事的方式。

    马克穆勒在看片子的时候喜欢坐在最后一排,这样既能看到影片,也能看到前面的观众,如果在观影期间,前面的观众不停的扭动身子,或者低声聊天。

    说明这部片子并没有吸引观众,如果观众真的被影片吸引,就会聚精会神的看下去。

    他会从中选出几部影片推荐给电影节的组委会,并写上自己的评语,至于能不能进入主竞赛单元就要看电影节评委的意见了。

    除了看电影,他还在京城电影学院和学生们做了一次交流,介绍了欧洲电影的状况。

    在好莱坞电影的冲击下,欧洲的电影市场同样不容乐观,欧洲的电影人一部分转向了好莱坞,跑到好莱坞拍片,另一部分留在欧洲继续拍文艺电影。

    尤其是进入九十年代中后期,欧洲有名的导演和演员纷纷前往好莱坞发展。

    虽然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口号是“电影为严肃的艺术服务”,但马克穆勒并不是一个忠实的文艺片爱好者,他本人对商业电影并不排斥。

    如果是他担任威尼斯电影节的主席,就会把商业元素引入到电影节之中。

    他觉得一个国际性的电影节不能单一的推崇某一种电影,应该做到商业和艺术的平衡。

    商业片能吸引大众的目光,提升电影节的影响力,艺术片能提升电影节的档次。

    半个月后,马克穆勒前往南方的苏城,同行的有林子轩、姜闻和张亿谋。

    张亿谋对《小城之春》很有兴趣,他想看看田状状要怎么拍这个故事。

    《小城之春》是二月底开机,已经拍了一个多月,拍摄计划完成了一半左右,演员早就磨合好了,都处在最佳的表演状态。

    剧组拍摄的地点有两处,一处是戴家的宅院,一处是旧城墙。

    在剧本里这两个地方并不远,女主角每天买菜回来会到城墙上走走,然后再走回家。

    实际拍摄的时候,宅院和旧城墙离的很远,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

    这几天天气不错,剧组正在拍摄城墙上的戏份。

    也就是女主角独自徘徊,以及和情人约会的情节,俞菲鸿穿着旗袍,一脸落寞的站在斑驳的城墙上,给人一种佳人遗世独立的孤寂感。

    田状状采用了比较大胆的拍摄方式,一场戏一个镜头。

    也叫做长镜头,在演员表演的时候不进行镜头的切换,等演员把这段戏全部演完了才进入下一个镜头。

    这种拍摄方式极为依赖演员的表演,或者说让演员的表演具有连贯性,一气呵成。

    好在这个剧组里的演员都很优秀,能适应这种拍戏方式。

    不过,这么拍极大的降低了导演的存在感,似乎有没有导演都一样,只要把摄影机摆放好,看着演员表演就完了呗。

    “你这个有点太极端了,你可是导演科班出身,不怕圈内人说啊。”姜闻奇怪道。

    在场的无论是姜闻还是张亿谋都不是导演专业出身,只有田状状是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

    “我觉得依赖不依赖演员,实际上是看导演对演员的信任,以及演员在你影片里的位置,你确定没有。”田状状回应道,“你确定这些之后,就没有那些心理的顾忌了,在这部戏里,这三个人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怎么演了,导演介入的越少越好。”

    “这有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导演站在一旁,看着故事的发展,就像是观众一样,客观冷静,这有点意思。”张亿谋琢磨道。

    “看来这片子还是田导来导才行,我可做不到这么冷静。”姜闻摇头道。

    “这是本子好,这么个事就该这么拍,这里面还有些家国情怀的东西,要不动声色的表现出来,表现的太过头就失去意境了。”张亿谋分析道。

    张亿谋看了看不远处和妹妹说话的林子轩,心中颇为感慨。

    《小城之春》如果给他拍的话,应该能成为他导演生涯的代表作,田状状的处理很到位,拍出来的效果应该不错。

    还有《许三观卖血记》,同样是一个好剧本,落到了姜闻的手里。

    张亿谋现在还是通过改编小说来找剧本,但国内的并不多。林子轩如今是直接拿出来剧本,不在杂志上发表小说了,这导致张亿谋没办法第一时间接触到,他和林子轩没那么深的交情。

    此时,林子轩正在和林晓玲说话,徐晶蕾站在一边。

    江南的春天,草长莺飞,东风拂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故事和形式

    拍完这天的戏份,众人回到城里。

    林子轩和当地的电影院联系好了,他们在一家影院的放映厅里播放了《小城之春》的一段二十分钟的剧情,看看拍出来的实际效果怎么样。

    主要是让马克穆勒直观的感受一下这部影片,这关系到他对影片的评价。

    这个片段是发生在宅院里的故事,从三人初次相见到好几次女主角和情人约会的时候差一点被撞破,大部分都是内心戏。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现状,没有人有勇气打破这种表面安宁的氛围。

    女主角和情人约会谈论的多是往日的生活,怀念和感慨,偶尔还有对以后的期盼。

    不过每次谈起都是欲言又止,很少有直白的表述,更多的是内心的挣扎。

    几位演员把东方人对感情的含蓄和克制演绎的恰到好处。

    一个动作,一声叹息,一次不经意间的回眸,就把整个情绪给表达出来了。

    这的确是一部依赖演员表演的片子,从目前来看,三位主演完成的很好,张国粒和徐晶蕾也有较为精彩的发挥。

    看完片子,大家回到宾馆进行了一番交流。

    在座的都是华国电影圈的知名人物,包括导演、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谈论的不光是《小城之春》,还有华国电影的现状。

    《小城之春》这部片子和第五代导演以往拍的片子略显不同,它比较安静和节制。

    第五代导演总想着反思历史,表达诉求,喜欢在影片中尽情的宣泄情感,就像是色彩浓烈的油画,无所顾忌。

    第四代导演热衷于纪实性的美学,技术性的思考过多,就像是淡雅的水墨画,留有余味。

    这和他们受到的教育和经历的时代有关。

    第四代导演接受过系统的教育,认同传统文化,在电影上沿着传统的现实主义前行。

    在国内的电影行业,1985年是一个分水岭。

    那段时间,大量西方的新潮艺术思想涌入国内,电影人开阔了眼界,一些年轻人吸收了西方的电影思潮,不想再走原来的老路。

    他们进行了各种尝试,就这样形成了第五代。

    可以说,第五代导演就是反传统的一帮人,他们迎合了那个时代观众求变的心理。

    以前的电影人注重讲故事,第五代导演却偏偏淡化故事,淡化表演,片面注重视觉造型,给观众强烈的冲击力,以为这样才算是艺术。

    事实上,那不能算是艺术,只能说是一种技巧。

    所以说,第五代导演在艺术形式上拍的是油画,第四代导演是传统的水墨画。

    《小城之春》应该说是一部回归传统的影片,它注重故事,不注重形式。

    《活着》同样是一部回归传统的影片。

    在那部影片里,张亿谋放弃了以往浓墨重彩的画面和形式主义,安安静静的躲在摄影机后面,认认真真的拍一个故事。

    不用造型、意念的方法去营造氛围,不搞民俗,不猎奇,实实在在的讲述一个家庭的辛酸往事,这样就足够了。

    众人先就电影里故事和形式的问题展开了讨论。

    “我觉得故事是主要的,以前我们没能力把故事和人物弄扎实,就借鉴了西方的一些艺术形式,表面看起来是成功了,拿了大奖,观众觉得新鲜,但这是由于我们自己的不足造成的,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姜闻发言道,“我自己有时候也喜欢弄一些形式的东西,不过一个好故事才是电影的核心。”

    “这点我同意,从八十年代开始,国内的导演都在探索,走出了一条路子,像是亿谋等人,在国际上获得了认可,扩大了国内电影的影响力,这是好事儿。”田状状点头道,“只是时代不同了,光是形式化的东西显得空洞,我不是说形式不重要,这就像是人的两条腿,只有形式和故事结合在一起,才能撑起一部片子。”

    “我这两年也在琢磨这个事,尝试了不同的题材,有的成功了,有的不被市场认可,我感觉市场越来越重要了,八十年代那时候,咱们拍片子不用考虑市场,都是国家的,票房和导演没关系,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没什么顾忌。”张亿谋感慨道,“现在再拍片子就要考虑太多东西,这个片子能不能赚钱啊,观众喜不喜欢啊,不那么纯粹了。”

    这几年,张亿谋一直尝试转型,可他的风格太鲜明了,转型后的片子往往得不到认可。

    他的电影就是形式大于内容的典型,随着观众对形式主义的厌倦,更想看到的是故事,比如冯晓刚的京味喜剧。

    京味喜剧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故事接地气,没有假大空,观众觉得这就是发生在自个身边的故事,观影的时候就会有代入感。

    张亿谋的问题是他一旦离开自己熟悉的形式,就有点找不到重心了。

    观众看的或许只是导演拍出来的影片,不会去了解导演背后的故事,他为什么会拍这样的片子,这么烂的片子真的是张亿谋拍的么?

    对于导演来说,转型往往很困难,这意味着要抛弃过去的经验,重新来过。

    “这个我有体会,张导的新片变化很大,我演的时候挺过瘾,有新鲜感。”姜闻继续道,“再说我们拍片子的时候要不要向市场妥协,我觉得吧,要分情况,如果我拍的是文艺电影,那就决不妥协,要是商业电影,那肯定得考虑市场,主要还是看定位。”

    “我注意到华国国内出现了较为成熟的商业片,这是一个好现象,说明你们的电影市场正在走向成熟。”马克穆勒评价道,“我还注意到一些青年导演的影片,很有想象力。”

    在京城,林子轩给马克穆勒看了冯晓刚的京味喜剧。

    京味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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