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心中甚是沉重,入了轿后,旋即冷冷一笑:也正是有王子腾的庇护,贾家才会做出那么多的龌龊事儿来。有贾家这样啦后退的盟友亲戚,王子腾纵然官居一品,我林如海岂会怕了他?
林如海回到家中时,已近戌时一刻了。正院卧室里还有着灯光。
林如海看着那灯光,心中先是一暖,继而有些生气,太太这样岂不是不顾及腹中的孩儿?推门进去了,外间榻上守夜的丫鬟乃是红梅,听见动静,忙披衣起来了。见了林如海吓了一跳:“老爷回来了?”
林如海皱眉道:“太太还没歇息,怎么不劝劝?”
里间的陈落秋确实没睡着,听见了声响,忙问道:“红梅?可是老爷回来了?”
林如海应了一声,让红梅去院中叫婆子提了热水,稍微洗漱换了衣物,才进了里间。
“你有双身子的人,怎么不知爱惜自个,这么晚还不睡?”
陈落秋看林如海沉着脸,也不在意,看着他叹道:“还不是老爷您,什么时候回来,也该先叫人传个话给我才是。若是不等你,这黑灯瞎火的,我又能放心?好啦,我爱惜自己得很,明儿早上我多睡会儿就是。”
林如海掀开被子躺下道:“你明儿怕是不能多睡了。白日里衙门里来了天使,我明日里得随着传旨的公公进京去。圣上万寿节大典,其后是禅位和新皇登基大典须得百官观礼,我能上京去,也是圣上的恩典。”
陈落秋闻言心中一跳道:“新皇,新皇不是义忠亲王吧?”
林如海摸了摸陈落秋散开的头发笑道:“不是,是七王爷。对了,你可有什么话带给你京中的大哥和大嫂子?”
陈落秋听新皇不是义忠亲王,便放松下来。想着林如海此次过去乃是正事,只怕没多少时日闲暇,便道:“没有什么话儿要带的。你若是见了大哥大嫂,就替我问声好,告诉他们他很好就行了。”
林如海点点头,将陈落秋搂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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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惩恶奴后遇七王
第二日一大早,陈落秋就早早起了。因时间已近深秋,她便吩咐丫鬟将林如海的大皮毛衣衫都翻了出来,捡了几身轻便暖和的收拾了,又让人备了些伤风受寒发热的药材!好不容易都弄妥帖了,已经是早饭时辰了。
林如海领着甄士隐一家回来了。然来早上林如海起身后,见没事儿自己能插上手的,想着自己一走,这家中又冷清下来。且陈落秋怀了身子!便去了甄士隐家中,和甄士隐道自己去长安几月的事儿,这期间想让甄封氏能时常去林家走动陪陪陈落秋。
甄士隐并不觉得此事太过,问了林如海返京的缘由,方知是天子万寿节及新皇登基。便没说多余之话,忙应了下来。且告了林如海,他在扬州买房置产之事。
林如海笑道:“士隐兄置办了田产是不算回去苏州么?扬州这地儿却是比苏州繁华几分的。”
甄士隐摇头道:“扬州再好,苏州始终是故乡呢。我想着在扬州城和朋友多盘桓一段时日,且内子也觉得这边住着,身子松快多了。我就想着在这便先住下两三年,再回苏州不迟。”
林如海道:“倒是好主意,等我从京中回来,在和士隐兄把酒谈诗。”
甄士隐笑呵呵的同意了。
林如海想着亲自托甄封氏照看陈落秋一二,便当着甄士隐的面儿,拱手相托了。看着扎着两个牛角小辫的小英莲,他也笑道:“我也托英莲姑娘能看顾我们黛玉一二了。”
甄英莲这些时日里,和黛玉一处厮玩,倒不似从前在苏州腼腆怕人,忙点头应了。
话儿说话了,林如海便邀请甄家三口同来林家用早饭。
小黛玉看到英莲来自己家一起用饭,先还很高兴,待听说父亲要出门好多天才回家,顿时两眼泪汪汪了。
陈落秋哄了一回,没什么效果,便让林如海自己哄着。林如海抱过小黛玉,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让小黛玉停了哭泣。老老实实和小英莲吃饭认字去了。
不说陈落秋很惊奇林如海说了什么,就是甄士隐都觉得林如海比自己来,更是怜爱疼宠女儿呢。
饭后,林如海又当着众人面,请甄氏常来陪陈落秋后,这才带着随从去了前院厅里,邓钟龄和殷景年此次要随着林如海一起进京,此时都在前院厅里候着。
因为有京中来使,陈落秋并黛玉只是送着林如海出了大门而已。甄士隐让甄封氏将陈落秋劝回去了,自个才告辞离开。
此时大运河南北通航,林如海一行人所坐的大船,一路急行,很快便到了京都,恰恰赶在了圣上万寿节前三天到达。
“大人,可到了!”殷景年出了船舱,便看见码头之上一片人山人海。
林如海和邓钟龄先后出来了,看见左右船只,近半乃是进京的官员朝贺的船只。
林如海很是客气的送走了传旨的内侍和两侍卫,这才上了码头,不想却碰到不少相熟的官员,便抱拳寒暄几句。等弃了舟,走上了马车,林如海才觉口干舌燥。
“老爷,这几年没回京中宅里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住呢?”林墨在车帘外闷声道。
林如海道:“你这小子!咱们家留在京中看顾宅子的家人是摆设不成?今天虽然仓促些,将就一晚亦可,明日里再让人收拾不迟!”
林如海一辆马车,其后马车里坐着邓、殷两人,到了京中林府就宅,大门自是紧闭的。
林墨去扣了好一会儿门,也不见有人来应门。林如海早在一边脸色如铁了。
林府左邻右舍俱都是京中官员豪门的府宅。右近的宅第乃是御史台大夫李隐村的宅第,恰他家有人经过,见林府门前有人,还好奇的看了几眼。再待他办完事儿回来,还见林府门前那两辆马车和来人,便上了前:“你们可是来投亲的?这林府的老爷做了江南道的盐政,不在府里呢!”
林如海这才回头打量这李家人,倒是有些眼熟。那林墨更是认出了此人乃是李府的二管家李木,忙拱手道:“木管事的不认得我了么?我是林墨啊?这是我们老爷呢,领了圣旨回京了。”
那李木定睛一看,哟,却是是林老爷呢!
忙行了礼道:“林老爷莫怪,是小人眼拙了。”
林如海示意无事后才问起了这林宅中的情形。
李木早就看林家守宅里的两家人不顺眼儿,接着主人家不在,将这林宅当自己家了,只是关闭了多有官吏出没的正门,而只从后门进出。便笑道:“林老爷不知么?咱们这街上人人俱都知道,林宅如今只开后门进入呢!”
林如海听了越发气了,谢了李木,便领着殷景年等人往后街小门去了。
过不其然,那里有人出入。
林墨和林青早就气愤难当,气冲冲的上去叫门,还将那守着后门的落魄门子踢了几脚。
那门子摸了摸眼睛就自门房中爬出来,也不看来人就破口大骂!“你们那个狗日的踢你爷爷?你们不知道这儿是巡盐御史林老爷家的府邸么?真是不要命了啊……”
林如海此时脸色沉得都能滴得下水来。“你还记得这是林老爷家的府邸?你想说不要命了?”
林如海的话就像数九天的寒风刮过,那门子顿时打了个颤!定睛一看,呀!整个人都吓得抖了起来,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老……老爷……好……”
林如海狠狠一脚将门子踢开,和众人穿过小门,进了林府。
与小门相连的乃是林府的客院怡然居,本事个素雅的小院子,如今却是混乱不堪,从花园中开始截断,前院和后院全部被隔开了。两便都是人住。看着本该苍翠挺拔的松柏间扯着绳子晾着衣物,残花败枝间堆着的秽物,林如海脸色铁青。
“林墨,拿我的印鉴,去顺天府一趟,就说有恶奴抢占朝廷命官的宅子,让他速速带衙役来拿人!”
邓钟龄本想劝一两句,却被殷景年拉住了,这个时候,林大人正在气头上,况且这起子恶奴也实在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从西边一扇月亮门里,跑出两个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五六岁,都黑胖胖的,穿着撒着绸面的衣服。
那小的孩子看见了林如海一行人,有些纳闷,嚷道:“你们是谁?怎么来我家了?哦,难道是郭大江紧挨的亲戚?”孩子围着林如海他们几人绕了一圈道。
那大孩子有些记事的,总觉得打头那老爷有些面善。想着就回去了自家老子娘那里。不一会儿,就有一队衣着有些不伦不类的夫妻带着几个人出来了。那男的先是疑惑的,待看清了林如海的面容,糊了一跳,忙拉着媳妇吆喝着儿女一起跪了下来。
面上通红道:“老爷……老爷回京,怎么不让人先送封信来。这……这没收拾好,可怎么得了?”
林如海冷笑道:“幸好没让人先送信来,不然不就看不到郭材你这一副财主老爷的样子?”
那黑胖小子先是看见父亲母亲哥哥嫂子们都跪下了,觉得好玩儿。但是看到他们一起猛磕头求饶后,便觉得这老人是个坏蛋,忙叉腰怒目而视道:“你这个坏蛋!来我们家欺负我家,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也不知道这几句话是不是从他那老子娘那里学来的?
院里这样一副动静,另一边有人出来了,去是林家家生子,林田家的大儿子,本是边走边拿着根竹签剔牙的,看到林如海后,竹签掉了,嘴巴也惊得忘了合上,随着那周材家一起跪下来了。
不一会儿,林田和他婆娘及三个儿女孙辈也都出来了。
林如海看着这跪满了院子里的胆大妄为的奴仆,心中冷笑。也不理会他们的求饶声。和邓钟龄、殷景年说起了这京中景致来。直到顺天府衙门的巡防总头领带着二三十个衙役进来了,他才停止了闲聊。
起身对着那头领抱拳道:“本官自江南急回,发现这些恶仆鸠占鹊巢的行径,也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麻烦头领将这一干欺主的恶奴绑去了衙门法办。”
那头领那里敢受了林如海的礼,忙躬身客气道:“林大人言重,这事儿是小的们分内之事!兄弟们,还不快江这起子恶奴给绑了回衙门?”
衙役们一拥而上,一时间鬼哭狼嚎起来。那周材家的婆娘,见事已五可挽回,高声叫道:“老爷!老爷您不能这么对我们啊,我们家是先太太的陪房呢,是自贾家来的……”
林如海听过了这话后,脸色更是铁青,看着周材一家子大小道:“就凭这个,你们就在林家宅子里无法无天?哼,!”随即平了一口气,对着那头领道:“这些个奸猾小人,还请各位不要顾及他们是我家的下人,这等恶奴,若不受严惩,实在是法理不容。还请衙役兄弟你,给你们知府大人将本官这话带到。”还让林墨给了那头领三锭十两的银子。
那头领是会办事的人,对林如海笑道:“大人放心!我们老爷最是秉公执法的。”
等衙役们将两家人都押着走了,林墨和林青两个随着其他几个同来的下仆,满府里转了一圈,黑青了脸色回来。
林如海看了看两人的脸色,转头对着邓、殷两人叹道:“要委屈钟龄和景年了,这日里在这将就半日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叹气道:“哪里的话?不过半日罢了。”他们知道,林如海这还是顾虑林姑娘的名声受影响呢,若是自己一行人去了外面住,只怕明日里,这先夫人贾家选人不当的名头就传了出去了。
最终,没被两家人祸害到的,只有府中辟做内外书房的几间屋子。林如海吩咐几个小厮,将几间屋子稍微整理了下,去了外间酒楼订了席面,用过饭后,才歇息去了。
七王爷府,如今已经被看做新君府邸,例外都是有众多侍卫把守着。
七王爷看着幕僚送来回京的重臣们的名单,当看到其上的林如海三字时,慢不经心问道:“外面可有消息,林如海已经到京了?”
“回殿下话,已经有了确切消息,林大人已经到京了,且让下人去了顺天府衙门,将林家宅子中的仆从给全捆了去。”
七王爷丢下手中的册子,嗤笑一声道:“幸好这个贾氏去了。不然就冲着他林如海有这样的一个夫人,本王也难以重用他的。”
那幕僚轻笑道:“所以说老天爷都怕王爷少了能干的臣子呢,这不,如今林如海的夫人姓陈不姓贾呢。”
七王爷点点头,又对着脚边跪着的人问道:“这段时日里,那贾氏可还安分?”
“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治家颇严,贾氏有两次表示想见娘家人,都被驳了回去。”
“很好,你下去吧。”待那人下去了,七王爷才对幕僚道:“明儿里,我想见见这林如海。”
那幕僚笑道:“这个容易。我们只要让人看着御史台许御史家,就会有收获的。”
七王爷笑道:“这个林如海的朋友,许逸仙,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不说这里七王爷的打算,第二日里,林墨林青按着林如海的吩咐,分别往亲朋故旧家送了帖子。林如海先去了陈家拜访,用了午饭,才出了陈家门,去了五味楼等候许逸仙。
才进了五味楼,一楼厅中,客人很多。林如海和随从径直上了二楼预定的雅间。
掌柜的轻推开门,恭敬的请了林如海入内。林如海正觉得掌柜的态度可疑,进了雅间,看见厅中所坐之人,才惊觉,忙进了厅中掀袍跪下叩首行礼道:“臣林如海拜见殿下。”
七王爷坐在椅上温言道:“林卿请起。孤王也是来这里吃饭,从掌柜那里得知卿家也在这里订了雅间,便过来候着了。卿不觉得孤王打扰你和朋友相聚,便好了。”
林如海起身恭敬道:“殿下之行,臣岂敢妄议?”
七王爷笑道:“林卿坐下吧。不知道林卿和谁有约呢?”
林如海依言坐在了七王爷下首椅上,笑道:“微臣和御史台御史许逸仙,翰林院学士孔向繁是好友,今日便是和他们两人约好的。”
七王爷点头道:“林卿的朋友,俱是才华不凡正直之人呢。”随即话题一转道:“卿身上前次遇刺之伤可好了?不知道如今江南盐道秩序可还好?”
林如海边斟酌将江南盐道之事细细说了,一边心中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七王爷,这义忠亲王不会就此甘心,还为做困兽之斗呢?林如海心中心思急转,隐隐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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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人生悲喜各不同
林如海夫妻俩说了会话,很是温馨。林如海洗好了,任陈落秋替换上干净的衣衫,他看着手脚不停的陈落秋,问起了家中的情形。
“家中一切都还安好。我隔两日就请大夫进府把脉,玉儿的身体也不错,这断时日里,倒是没有一次发热受凉出现。庄子上的收成,管事们也都送进了府。咱们家的亲戚故旧的年节礼单,我也理好了,远些的,已经遣了人启程送去了。不过,我也担心有什么疏露,明日老爷你得空了,也看看礼单,我下次也知道怎么做了。”
林如海等陈落秋理好自己的衣物,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夫人……”
陈落秋对上林如海的目光,脸上有些赧意,有些慌忙的躲开林如海的目光,轻声道:“老爷……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外祖父和甄老爷肯定在外间等着您呢,还有玉儿,这些时日,她可是天天念着你的。”
林如海左腕一阵用力,将陈落秋拉进了怀中,凑近小巧的耳朵道:“夫人不想我么?”
陈落秋靠在林如海的左胸前,开始有些僵硬,随即放松下来,却没有出声。
林如海看见陈落秋的左耳变成了一片粉红的颜色,心中一动,亲了上去……
好半天,夫妻两人都是一脸绯色的从耳房中走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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