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骷髅当然有办法让维克多立刻死去。
但是,它不愿意这么做。
它要让对方尝到痛苦。
三王,也是这样想的。
那实质的大门上,恶狼、飞鸟、长着单独翅膀的鱼双眼的位置正绽放着丝丝光辉。
很显然,三王在用印记查看一切。
当看到一点点被压缩的维克多时,它们纷纷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尤其是当听到维克多阵阵痛苦的哼声时,石门上恶狼的雕像,几乎是如同活过来一般,来回的在石门上奔跑,来回的发出嚎叫声。
那只飞鸟也不停的啼叫。
然后,蹦跳到那条长着单独翅膀的鱼旁,雀跃的歌唱起来。
“你们会后悔的!”
一点点被压缩的维克多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嘶哑,且满是愤恨。
不过,在场的几位没有一个在意。
“你是说你的分身吗?”
“相信我,即使只是分身,栖王陛下的能力,也足以让我们找到你!”
“然后……”
“就如同此刻的你一样,一点一点的被我们碾碎!”
腥红骷髅阴沉的说道。
它很清楚,眼前的合作者,有着相当多的小手段。
想要杀死对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它不介意多费点功夫,多试几次。
而且,它发誓,每一次都会让对方感受到生不如死!
为了自己的誓言,腥红骷髅那骸骨的手掌微动,一条条乳白色,大拇指粗细,好像是蛆虫的东西,缓慢的爬了出来。
这些蛆虫,看着臃肿,但是速度却是飞快。
数下,就钻到了被压缩的维克多的身躯中。
顿时,被维克多压缩的内脏上,就多出了撕咬感。
不由自主的,维克多再次闷哼出声。
这样的闷哼声,让腥红骷髅感到了满意。
“这才哪到哪!”
“一切才刚刚开始!”
它这样的说着,开始操控更多的蛆虫向着维克多的眼球、大脑爬去。
“它们会先咬碎你的一颗眼珠。”
“然后,从你的那个眼眶中爬出来,再掀开你的天灵盖,进入到你的脑子里。”
“你问我为什么多此一举?”
“因为,我希望多看到你痛苦的模样!”
就如同腥红骷髅说的那样。
在眼球被咬碎,天灵盖被掀起的时候,维克多承受了非人类的痛苦。
他十分的想要晕过去。
可是那蛆虫一边啃食着他,一边却分泌着某些液体,这些液体让他感觉到了大脑泛起了一阵阵的凉意。
他变得无比的清醒!
甚至,能够敏锐的感觉到,那些蛆虫每一口撕咬时的不同。
这样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因此,当一只蛆虫扑向他的脑子时,维克多自爆了。
砰!
一声闷响,维克多化为了一滩肉泥。
看着被鲜血包裹着的肉泥,腥红骷髅的气息无比的阴沉。
它没有料到维克多有这样的手段。
当然,更加重要的是,它得到了一些隐秘的信息。
在维克多自爆前,它的虫子已经咬了对方的脑子一口。
不多。
只是大脑的一小块。
但却足以让它知道,维克多,它的这位合作者竟然在看到臭水河的一刹那,就在计划该如何利用臭水河,炸掉环城,制造混乱。
真是该死的!
他布局了这么久,我竟然没有发现!
腥红骷髅暗自骂道。
然后,这位腥红骷髅尽职尽责的将它的发现告知了三王。
在听到腥红骷髅的描述后,石门上的三王气息一阵变化。
獠王不住的嘶吼。
鹩王也是来回跳动。
唯有栖王不同。
这位天生特殊的怪异的沉默,顿时,吸引了另外两位王者和腥红骷髅的注意。
“你们说……”
“计划了这一切的维克多,真的会放过他整个计划中最有价值的:我们的私库吗?”
栖王似乎是询问,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但在这样的话音落下后,獠王、鹩王一惊,腥红骷髅骸骨的身躯也是一震。
“腥红,快点推开门看看!”
獠王忍不住的说道。
腥红骷髅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看向了鹩王、栖王。
鹩王、栖王同时点头。
腥红骷髅马上走到石门前,抬起骸骨的手臂向大门推去。
不知不觉间,它骸骨的手臂已经颤抖了。
因为,栖王说得实在是太吓人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完全不敢想的腥红骷髅眼眶中的灵魂之火迅速的跳动了几下后,猛地一用力。
吱呀!
石门开了。
里面……
空空如也!
猩红骷髅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正在和白色熊人战斗的獠王不管不顾,咬着牙硬生生的受了一击后,转身就向着地下环城跑去。
前行中的鹩王似哭似笑,速度刹那间快了十倍。
返回途中的栖王,面沉似水,身上的杀意沸腾。
三王返回到了环城。
它们经过了坍塌如同废墟的环城。
它们经过了被搬空的环城藏宝库。
它们站到了同样空空如也的自己的藏宝库前。
三位王者的脸色变换不停。
赤红。
青紫。
噗!
本就有伤的獠王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混着鲜血,獠王凄厉的吼道。
“维克多!”
“很好,维克多!”
“本王必杀你!”
第七十五章 事实()
獠王心中愤恨、杀意充斥,让这位王者再也不克制自己,冲天而起的气息,让环城内残余的怪异为之一滞。
很快的,鹩王、栖王就加入了其中。
三道气息融为一体,环城上空都仿佛要被扭曲了一般。
环城内的怪异们更是簌簌发抖。
腥红骷髅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它没有加入其中,也没有劝阻。
因为,这是三位王者自己的事情。
至少,在怪异中,它们必须要这样做。
“可怕的气息!”
地下某处隐秘的据点内,帕拉迪亚在察觉到了这股气息后,看着环城的方向,整个人就一缩脖子,这位来自宝石区的放牧者低声嘀咕着:“我们就是抢劫了一个车队,不至于吧?”
“不至于。”
“应该和之前的爆炸有关。”
“像我们之前的抢劫,最多派出一支侦骑追击,就是了不得的情况了。”
牛头怪走到了转角处,学着帕拉迪亚的模样,探出头去看着那根本看不见的环城。
语气十分的肯定。
一旁的马头怪也是点了点头。
唯有卢坎不同。
这位身材高大的年轻放牧者十分警惕的守在车队边上,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这支车队太富有了!
看看那些成箱的渡钱,还有装备道具。
尤其是后者,每一件都称得上是精品。
更何况这样精品的道具足有十件!
十件啊!
那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真要为这样的财富发怒,也是理所应当的。
来自北地森林的年轻放牧者从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财富。
毕竟,在他离开北地森林的时候,最值钱的就是身上的熊皮了,然后,就是裤子和鞋。
至于更多?
很抱歉,北地森林是一个苦寒、贫困之地,没有更多的资助。
普通人是这样。
放牧者也不例外。
甚至……
更惨一点。
因为,北地森林放牧者的特殊传承,让他们的饭量是普通人的三倍起步,十倍都不算是上限,就好像卢坎一家。
卢坎对于自己的饭量是心知肚明的,5个成年男子加起来都没有他吃的多。
而他父亲?
10个成年男子一天的食物,就是他父亲一顿的。
还有他爷爷。
虽然已经垂垂老矣,每天在山洞口晒太阳,一动不动的仿佛是睡着了一样,但是每次醒来,一顿就要吃超过百个成年男子一天的食物。
以此做为前提,哪怕是放牧者总部时不时的补助,卢坎一家也过得很艰难。
尤其是在卢坎进入长身体的阶段后,方圆百里能吃的,都被吃了。
就剩下雪和树了,鸟都不从这过。
就在卢坎犹豫要不要尝尝树是什么味道的时候,冬夜战的报名开始了。
卢坎毫不犹豫的报名了。
既是为了找回熊的雕像,也是为了吃一口饱饭。
而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不仅在营地吃得很饱,来到这里也大涨见识,还认识了好朋友。
现在好朋友有事离开,他必须要帮助好朋友守住这份财富。
谁也不能够靠近。
帕拉迪亚也不行。
“我只是想要检查一下我们的战利品!”
从巷子口拐回来的帕拉迪亚很自然的走到了箱子前,但还没有等他真正意义上的靠近,就被卢坎拦在了外面。
那警惕的目光,让帕拉迪亚一捂脸。
“我们是一伙儿的!”
“我只是检查一下!”
“不会随意乱动!”
帕拉迪亚再次开始了尝试。
面对着战利品不能够检查、触摸,对于来自宝石区的放牧者来说,真的是太煎熬了。
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尝试了无数次。
每一次都是失败的。
他听闻过北地森林放牧者的死脑筋,但是没有想到这些家伙哪里是死脑级,而是脑子里都长满了肌肉。
不仅不知道变通,还知道蛮力。
一只大手如同之前几次一样,放在了帕拉迪亚的肩膀上,然后,轻轻一推。
蹬、蹬蹬!
帕拉迪亚那在常人中都算是不错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的连连后退了七、八步远,直到撞上了尽头的墙壁才算是停下。
感受着肩膀、后背的疼痛,帕拉迪亚一咧嘴。
“这是罗阎的,不是你或者我的。”
卢坎很郑重说道。
“可我参与了!”
“我还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帕拉迪亚不甘示弱。
“诱饵,没有分配权!”
“战时的诱饵,就是食物储备。”
卢坎很认真的、再一次的向着帕拉迪亚讲述着北地森林的规矩。
“我是人啊!”
“人!”
“难道,你想要吃人?”
帕拉迪亚一瞪眼。
“所以,你才活了下来。”
“你应该心存感激,然后,一起守在这里,等待罗阎回来。”
卢坎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感激的笑容。
看着这个笑容,帕拉迪亚觉得自己要被眼前的家伙气死了。
什么叫做食物储备?
什么叫做心存感激?
他又不只是干着诱饵的事情?
他也是有着相当功劳的啊!
比如、比如……
帕拉迪亚想要举出一个例子来反驳卢坎,可努力的想了想,帕拉迪亚突然绝望的发现,他好像除了充当诱饵外,真的什么都没干过。
顿时,帕拉迪亚迷茫了。
难道我就是个战时储备?
面对着迷茫的帕拉迪亚,卢坎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再次走回到了箱子前,静静等待着。
牛头怪、马头怪看着这一幕。
完全没有出声的意思。
它们把这当做解闷了。
至于那些箱子?
它们则是根本的不在意。
对于这两个怪异来说,打劫环城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根本不需要理会最后会得到什么,就如同一日三餐后打豆豆一样。
谁会理会豆豆叫喊什么?
或者,戴没戴帽子。
直接打一顿就好!
抱着这样朴实想法的牛头怪、马头怪意外的和卢坎相处不错。
“粗鲁!”
“野蛮人!”
蹲在一边的帕拉迪亚心中暗道。
不过,就在下一刻,两个怪异和两个放牧者同时站了起来。
踏、踏踏。
清晰的脚步声传来。
秦然的身影进入到了众人的视线。
一身黑色的怪异则跟在秦然身后,宛如护卫一般,寸步不离。
“罗阎你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
看着回来的秦然,卢坎兴奋的喊了起来,北地森林的年轻放牧者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秦然,很自然的说道:“守着你的东西并不容易,尤其是帕拉迪亚时不时的想要打开箱子,而我又不能够真正伤害他……”
秦然先是皱眉看了一眼帕拉迪亚。
不善的目光,让帕拉迪亚一缩脖子。
“我只是想要看看。”
帕拉迪亚苍白的解释着。
“那些,我的。”
秦然很简单的宣誓着战利品的主权。
然后,扭过头冲卢坎一笑。
“谢谢。”
秦然很客气。
他能够分辨出那些家伙是暗藏祸心的,那些又是坦诚的。
毫无疑问,眼前的卢坎就是后者。
至于帕拉迪亚?
对方不是后者,更不是前者。
至多就是一个用得顺手的诱饵罢了。
身为一个诱饵竟然还有其它想法?
秦然考虑着,是不是该换一个诱饵了。
就在秦然考虑的时候,帕拉迪亚那是真的胆战心惊。
“我不是想要战利品的分配,我就是……”
“战利品的分配?”
“你身为诱饵,哪里来的战利品分配权?”
秦然再次一皱眉,径直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Σっ°Д°;っ
帕拉迪亚顿时一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然。
“你真的一件都不给我?!”
帕拉迪亚瞪大了双眼。
“你是一个诱饵。”
“而你成为诱饵之前的身份是我的俘虏。”
“做为俘虏,你哪来的自信,要分配战利品?”
秦然不悦的看着对方。
俘虏?
帕拉迪亚一愣。
然后,立刻垂头丧气起来。
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最真实的身份。
是啊。
他是一个俘虏。
俘虏怎么可能会有战利品的分配权?
呵呵,我就是个俘虏。
帕拉迪亚生无可恋的走到了一旁,蹲在那里,再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想法了。
“罗阎,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离开这里吗?”
卢坎很干脆的问道。
当提到离开的时候,北地森林的放牧者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不是没有进入过地下。
可每一次进入到地下,总是有一些不习惯。
长期在地下带着,他总觉得自己手心冒汗,呼吸不畅。
“嗯。”
“离开这里。”
“地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秦然说着这样的话,转身就向后走去。
从白色怪异变为黑色的怪异,很清楚秦然说的是什么,但却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它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它可不希望继续去守门了。
跟在秦然身边,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此刻的秦然,让它发自内心的尊敬。
一群自认为聪明的家伙,还不是被大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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