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皱,高铄转身迎向那头火狼,余下所有石锥被他发动,急速朝火狼射去。尽管只是一招顶阶的初级法术,但是在高铄手中,威力远比普通的初级法术更强。景讳化身的火狼毫不转向,被众多石锥打在体表焰火处,石锥无一能够洞穿火焰形体,在边缘处就爆燃消失。但是如此多的石锥击打在狼身体表,使得这头火狼连连受挫之下,浑身冲势被尽数化解。
高铄向那头火狼微微一笑,往下方仰倒而去,被繁茂树叶拥入怀里。那头火狼站在树梢上片刻,不再犹豫地冲向高铄消失之处,洞穿繁多树叶,并踩断无数树枝的落于地面。火狼抬起头颅,恶狠狠地盯着另一根树干之后,高铄半蹲在此处,双手按着地面。
一道宽宽的沟壑早已形成在高铄与火狼之间,同时有着高铄的灵气在地面之下传递着,使得某个法术迅速成形。
地刺术!这头火狼足下,密集的岩石棱刺弹射而出,顷刻间就将火狼的身影掩盖过去。高铄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突然他的表情凝滞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地刺喷发之处。众多石棱被一扫而断,地刺术的中央,一头火狼看似毫发无损的站立在石棱断口之上,背部火焰般的毛发无风而动。
“果然,你这个法术大有漏洞,除了增幅肉身,防御大涨以外,你的进攻手段极其匮乏,甚至攻击力还不如单独的一招狼炎爪。”高铄直起身,目光冷冽地说。
周身焰火忽然散去,景讳同样站起身来,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掌,轻声说:“怪不得使出‘赤狼形’以后,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仿佛往日我最为拿手的东西,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高铄眼中寒光一闪,看见引发对手的思索以后,这正是他偷袭的良机。“到黄泉之下再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吧。”他呢喃说,往前冲锋而出,右手藏在左手袖口中。
他奔跑的速度很快,而两人的距离不远,迅速被他近到景讳身前。右手从衣袖口里竟取出一把血红短剑,剑尖极其锐利,高铄抬起右手倒握短剑,狠狠朝景讳钉下去。
双手燃起狼炎爪的光辉,并交叉在头顶上方,景讳等到血色短剑刺在其手背之上时,蓦然发现他中计了。在这一瞬间,他所驱动的大部分灵气聚集在手腕手掌中,然而当短剑钉在他手背上时,尽管无法刺穿焰光,却禁锢住他手中的灵气,并使得双手无法移动起来。
哪怕只在这一时刻,景讳自信在下一刻能够马上破开这种禁制,并是双手恢复自如,可对方正是要抓住这一时机。
高铄双手一张,数道风刃从掌心射出,与从上方赶来的几只鸣哀鸟,准确地一一汇合。一片风刃包裹着一只鸣哀鸟,并有细密的纹路在鸣哀鸟的翎羽上,迅速刻印起来。
“风裹灵刃。”高铄低喝,随着他的手指驱点,几只漆黑的飞鸟以不同的方向,封堵住景讳周身上下所有方向。所有鸣哀鸟同时朝景讳暴射而下,其鸟喙前沿,被淡白色的风罡缠绕,远比刚才更为尖锐。
当这几只鸣哀鸟接近于他,景讳终于明白为何看似普通的这些鸣哀鸟,居然能够伤到他。这是一只只鸣哀鸟的炼尸!他心中恍然大悟,不仅这些鸣哀鸟身上毫无生气,散发出些许尸气味道,而且鸟躯经过特别炼制,变得更为轻盈灵动,而鸟喙则如生铁般坚硬。
要是他真的放任不管这些被“风裹灵刃”加持的鸣哀鸟,恐怕下一刻他身上会出现许多血洞出来。提起丹田的灵气,景讳大喝一声,双手手腕处,各亮起一个五色光环出来。双手炙光大放,硬生生将逼入灵气中的些许血气蒸发殆尽,景讳双手一分挣开禁制,并顺势将血色短剑的剑尖融化掉。
几只鸣哀鸟已经近到身前,那些缠绕周身的风罡,险些就要接触到他的皮肤,并使他的皮肤有些刺痛起来。
通红的焰光腾空而起,包裹住了景讳全身,乃至将几只鸣哀鸟尽数卷了进去。鸟喙刺穿焰光,在皮肤上扎出一个伤口,随后整只鸣哀鸟被焰火所点燃,化作一团焦尸。景讳身上同时多出几个伤口,虽然极为疼痛,但他早已熟悉了这种伤口痛觉,俯身一趴,化作一头火焰凶狼。
背部毛发倒竖而起,火狼龇牙咧嘴,灼热的气息喷出虚构而成的狼嘴。冒险近身的高铄,显然已经预料到了他的结局,此时仍不甘心的大声吼叫,拿起一把弯刀,尖端展出一道光刃,朝景讳劈来。
火狼一低头,竟一下子躲开光刃的劈斩,随后后肢发力,狼躯朝上暴起。他与高铄擦肩而过,爪刃刺穿其胸膛,并迅速将内脏焚烧焦黑,并将其半个身子扯碎。
景讳落到其身后,浑身火焰散去,直腰站起,慢慢地说:“刚刚短时间内,我是想通了,与其说我这个法术不完整,不如说这世上不可能存在完美的法术,我的‘赤狼形’的确攻击力稍弱于狼炎爪,可是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周身的火焰防护,都比单单的狼炎爪强大太多,攻击力不代表着威力,在斗法中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不是攻击力越强才越好。
高铄一头栽倒,他早已听不见景讳这番话了。
微微叹了口气,景讳转身回头,对迎面跑来的一众百灵宗弟子微笑。“你居然单枪匹马击杀了一个血天宗修士!”一个浓眉男子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高铄的尸体。也许是比较凑巧,聂影也在这队伍之内,目光往尸体上可怖的伤口一扫,其瞳孔微微一缩。
“不管怎么说,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我们赶紧去援助其他人吧。”景讳说完,转身向各个战局里跑去。此时的战况又有所改变,解决掉对手的四个血天宗修士,加入到其他战斗当中,纪弘和与另一个青年是他们主要的目标,足足有两三个血天宗修士分别应对他们。
那个青年暂且不说,纪弘和面对的那两个血天宗修士,看其现在的声势,比景讳面对的高铄强大不少,几乎可以说是两个级别的修士。一人擅长土风属性法术,扬起漫天风沙,将周围笼罩的模糊不清,另一人却手持一杆长枪,与纪弘和拼斗起来。
要知道纪弘和此时已经双剑在持,一手断剑挥舞得灵动自如,然而此人的长枪每每与断剑一撞时,总有数道雷弧自枪尖上弹跃而出。未等断剑接触枪杆,就让几道雷弧击得一个停滞,于是此人扭转长枪,挡住另一把长剑的攻势。
纪弘和面对这两人,有着当初以一敌六的吃力感,要是以他受到法术攻击的强度来看,恐怕比当初以一敌六更加难熬。
第九十四章 惊现()
景讳最为关注的另一边,艾之卉同样与两个对手斗法比拼,显然这两个对手远不如纪弘和面对的两人,但是同为血天宗修士,实力不容小觑。刚才的无数初级法术相互试探,已经进展到各类中级法术对抗碰撞的局面,艾之卉已经使出“风裹灵刃”,“电光蟒流”以及其他几种中级法术,灵气消耗之大就连她都有些经受不住,脸蛋煞白起来。
对手二人同样有些不大好过,他们的灵气不像艾之卉一般高于常人,与之对拼中级法术,从一开始的初具上风,到现在灵气渐渐有些不支的稍落下风。这一女一男吃惊地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求变的心态,于是手中法决一变,场中几道中级法术全力一开,将艾之卉的那些中级法术硬生生逼退。
轰然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飓风从场中央爆发,隐隐有粗壮的雷蛇闪过,夹杂着灼热的狂风席卷四周,足足有七八株位于边缘的树木被风浪拍倒。艾之卉伸着手臂遮在眼前,从胳膊底下窥视着场中情况,不少尘土碎屑打在胳膊上,使得皮肤有些疼痛。
她身旁忽然落下一人,然而艾之卉丝毫没感到惊讶,来者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艾之卉说:“终于来了,你有些迟到了。”
“是啊,我告诉其他人,让他们去帮别的弟子,至于你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景讳站在一旁,肃穆地说。
突然间旁边一座岩石之后,伸出两个长长的黑影过来,速度快得在眨眼之间,缠绕在景讳的手臂上。艾之卉一惊,一抬手数片风刃浮现,正要斩断长影,却被景讳反喝一声:“后面!”
仿佛心有灵犀,艾之卉想也不想,身子一转,手中风刃随着动作飞出。一个血袍男子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背后,手握着一把紫色长剑,剑身上卷着数道血光,高举头顶一劈而下。
数片风刃弹到紫剑刃上,叮当几声脆响,长剑反被震开,血泡男人蹬蹬退开几步,只觉得手臂麻震。“什么风刃术如此强力,为何连我的‘紫血剑’都无法劈开!”血袍男子大为震惊,双手握剑,隔空狠力一斩。随着丹田内大量灵气涌到剑刃上,其血光威势大涨,随着一斩冲出剑刃,化作一道半月形血芒,朝艾之卉斩去。
“竟隐隐有剑气的感觉,在剑道的路子上,你倒有纪弘和十分之一的天赋。”艾之卉变得认真起来,低声说。
她不再隐藏,双手反翻,掌心露在外面,各有一团光晕被抓在手心里。“以练气境后期的灵气施放的风刃术,又怎是区区中品伪法器,能够击破的!”艾之卉大声喝道,双手一合,两团光晕融合一体,并猛地膨胀开来。
被犹如蛋壳般的光晕笼罩的中心,万千电弧激流游转,尽管电光蟒流的全部威能被拘束在一团光晕之中,但这青年看出来了,其威力比刚才的法术强大何止一倍!
双手往前平推,海底鱼群般的电光蟒流倾巢而出,化为一道光柱喷射而出。那道半月形血芒挡在光柱前方,只是微微一顿,就被难以计数的电弧撕扯成粉碎。下一瞬间,光柱出现在青年的身前,气势凶猛的迎头罩下,而青年早已有所动作,他挥剑往自己手腕上一抹,在转过剑身以剑脊接触手腕上的伤口,鲜血大量淌出,覆盖在剑身之上。
青年同样怒喝一声,长剑一挥,其深紫剑刃寸寸断裂开来,所有碎片被突然冒出的一束血光包裹着。那一束凌然血光重新成为紫剑的剑刃,原先的碎片在血光中隐隐浮沉,随后他手臂一动,血光长剑往光柱上挥砍过去。
两者相抵,万千电弧直接冲击在血光剑刃的表面,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将周围的树木尽数掀倒。一个巨大深坑出现在地面上,深坑之上,一团青红交加的光团,犹如浮空之岛般悬浮不动,其表面隐约泛着光浪涟漪,下一刻,这座光团炸裂开来。
不远处,化身一头火狼,不知何时挣开那两道长长黑影的景讳,正朝一个血袍女子追杀。蓦然间火狼停步抬头,景讳扭头望去,在火焰包裹的脸庞上,漆黑瞳孔倒映着绽放的光芒。
而身处在爆炸中央的艾之卉,显得极不好受,正因刚刚全力施放一个中级法术,体内灵气暂且青黄不接。她见到灵光浪潮以这个方向席卷过来时,暗自一咬嘴唇,胸口前的清灵坠施放出一股清凉气流,沿着接触的肌肤补充进丹田里,她的脸色反而涌起一丝红晕出来。
“水窒杀。”她低声呢喃,一团水花凭空出现,将整个身躯包裹进去。灵光浪潮席卷而至,将这个水流团簇尽数淹没,并使得沿途的树木枝叶被血色火焰点燃,暗红色的熊熊火海蔓延在树林之中。
在威能波及的边缘,一团人形大小的水花狼狈地飞出,正要跌落在地面上时,忽然一道火光狼形出现在水团下方。火焰收敛毕尽,露出其下的景讳,伸出双手接住了少女,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蹬蹬几步倒退,后背撞在茁壮树干上。
“没事吧。”景讳低声问。
艾之卉横躺在他的手臂上,倔强地咬着嘴唇,一语不发的点点头。那个血袍女子早就逃到不知何处,想来看到法术的威能,绝不会有胆子靠近。
“这样就再解决了一个对手了,偷袭的九个人,现在死去了两个,我们”话语被某个冰冷的事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景讳有些震惊的看着前方,艾之卉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早就扭头沿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一个身穿血袍的臃肿人影,站在他们前方,背后整座树林燃烧着血色火海,黑烟滚滚直上,宛如盘旋在天际的狞怖黑龙。最令他们吃惊的不是这个臃肿人影,而是其手上提着一个软绵绵的人,正是刚才与艾之卉交锋的血天宗青年。
此青年右手臂全然焦黑,隐见血肉的红粉色之中,甚至露出些许白骨。而这人早就昏阙过去,脸庞布满大汗,苍白如纸,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恐怕景讳两人会认为他已经死去。
接着暗红色的光线,他们看清了这个臃肿人影的脸庞,额头之上伸出一根尖角,眼皮上没有眉毛,却另有一双细缝横卧,除此之外的五官面目,似乎与常人的脸一样。
这个怪人似乎在对着他们笑,而且是那种看见猎物般兴奋狰狞的笑容,他向二人走近几步,提起手中青年吊立在身旁。他后背血袍的臃肿凸起越发明显起来,终于撑破了血袍,一对巨大的蝠翼招展开来,两只翼手各提一把紫色长剑。
“你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景讳甚至有些怀疑此人是不是人类了。
这个怪人狞笑起来,独特的笑声回荡在树林间,与森林的血红火焰相互交映,显得诡异万分。笑声终于停止了,怪人扫了眼被他提起的青年,目光在青年的胸口附近来回扫视。艾之卉自然不会让他自如行动,伸手一指,一只火凤清鸣而出,扇动翅膀向怪人飞去。
怪人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关注火凤,等到火凤临近时,右侧蝠翼往前一扇,紫色长剑缠绕着几道血光,将火凤劈散开来。
第九十五章 怪人()
“你已经没用了,就算杀了你,前辈也不会责怪我,是吧?”怪人扭头看了眼血袍青年,虽然他一副与之对话的模样,可是以青年昏迷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出回应,更不能对怪人的话语提出异议。
怪人大笑一声,说:“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为我的‘血毒手’提升些许威能,就是你为血天宗做出的最后贡献了。”他伸出另一只手,向青年胸口抓去,不远处景讳二人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见此,都为之一愣。
手掌刺入青年的胸膛里面,手臂上无数血线犹如蛔虫般浮现而出,并随着吮吸鲜血的声音而扭动起来。片刻过后,一具干瘪的尸体被怪人抛下,他捋起右手的袖口,露出手臂上无数狞红显眼的血线,并为之放声大笑起来。
“竟然直接把同门给杀了,那为何刚才要救下他?”艾之卉实在想不通这些血天宗修士的行事准则。
回想起第一次遇见血天宗修士的那场战斗,并记起了一些话语,景讳说:“也许是‘血毒手’能够通过击杀,来进行一定的威力提升,如果这样想的话,失去战斗能力的那个人,或许真的只有这种‘途经’来为血天宗做出最后的贡献。”
“不能战斗了,就会被同门杀死,这是哪门子的宗门啊。”艾之卉惊诧地说。
景讳说:“别忘了我们刚刚与追杀纪弘和的人战斗过,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血天宗还是百灵宗,都是一群为了资源不择手段的野兽,要在里面活下去,我们要成为其中最残忍无情的”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艾之卉忽然扭头,从来没见到她如此认真的表情,那一双明澈的眼眸中,似乎有着一抹哀伤的色彩:“你是说我们,包括你我,都是一头野兽吗?”
景讳愣住了,当他真正说出心中所想的时候,没想到首先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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