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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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道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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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讳一愣,发现了一个不寻常之处,火狼胸口的黑毛尤其凌乱,并且有一片区域暴露出皮肉,而那片皮肉处竟有一个结痂的伤疤,尚未完全痊愈的模样。

    这样一来,这头火狼空有练气境后期的威势,但动作之迅猛和火球的威力,没有景讳想象中那么不可抵挡的缘由或许可以解释了。景讳昔日在宗门内有过一次与练气境后期弟子切磋的机会,与其说是机会,不如说是对方心情不错,在他的恳求下愿意小露身手。

    结果景讳根本不能引出对方任何强大法术,对方仅仅凭借几手五灵法术,即五招最基本的法术就把景讳耍得团团乱转,而且景讳使出全力的情况下,对方依然用五灵法术轻松接下。练气境后期与他的差距远比景讳想象的要大很多,而这种威压有着练气境后期程度的三级妖兽,按理来说实力与练气境后期的弟子相差无几。

    景讳在此妖兽的拼力追杀下仍能躲了两招,已经令他大感庆幸和后怕,现在看见火狼胸口的伤疤,以及淋雨过后浑身上下笼罩的萎靡之意,他心中知道自己能够狼爪余生,不算特别意外。

    这头火狼一开始便身上带伤,而且伤势不小,多日拖延并未痊愈!

    景讳心中跃跃兴奋起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此时他拼命地思索着对策,而且隐隐间已经抓到了什么,呼之欲出了。

    景讳双腿曲起,竟从地上爬了起来,垂下的头发流落几股哗啦啦的水花。他若是没有沉浸在思索中,必定对自己的行动吓一大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身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动弹。

    艾之卉扭头望着他,显然被惊吓住了,不过此时她连受刺激,脸上只剩下麻木呆板的表情。

    双手十指齐张,少年的身躯孤零零地竖立着,湿透了的衣衫贴在胸膛上,让其的起伏更显剧烈急促。一缕火焰蓦然萦绕在手指之间,第一道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地窖,紧随其后的,是两团足以映照着整个地窖的火光!

    十根炙热而通红的利刃从指尖伸出,覆盖在手掌手背,以及延伸上手腕处的火炎缭绕间,竟开始有着皮毛的质感。景讳双手的这一对火焰爪,甚至比半年试炼中,那“火焰爪”的法术大成更为耀眼和逼真。

    就连铁门内,那人也忍不住低声自语:“‘狼炎爪’么?不对,不是,还差一点火候,可是这‘火焰爪’竟能有一丝‘狼炎爪’的样子。啧啧,‘狼炎爪’,那可是中级法术中鼎鼎有名的几个潜力巨大的法术之一。”

    少年蓦然动了。

    两团水花在地面上溅起,如同先被什么东西重压在其上,而后马上抽离而走的样子。在火狼身前,两行一如刚才的水花接连暴起,并迅速逼近,一个人影踩着水面疾奔而来,双手带着两道刺亮的焰火光芒,沿途切开所有跳起的水花。

    火狼显然被激怒了,不知是因为区区一个练气境初期的微弱气息,还是因为那双火焰爪的缘故。它直腿爬起,浑身毛发颤抖之下,迸射出十数道火花,却马上无力的熄灭。

    这头火狼显然不会就此束手就擒,又惊又怒暴跳如雷起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恶臭的腥气,狠狠地朝下方少年的头颅咬去。

    景讳抬起头,露出紧贴的几缕湿发下,那双嗜杀而暴虐的漆黑瞳孔。两道明亮的焰火迎头直上,划开半空中的任何潮湿水汽,捅入血肉之中,消失在火狼的身躯内部。

    那巨大的身躯骤然停滞起来,地窖内归复静谧,唯有从石壁滴落的水点,滴滴答答的提醒所有人,时间正在流逝。

    少年靠在火狼的胸前,一下一下的大口喘气,双手一并没入那道伤口中,他低着头黑发垂下,盖住了少年的脸庞,仅仅露出一张一合的嘴巴。

第三十七章 援救() 
狼嘴紧紧地咬合,却永远错开了少年的头颅,而景讳贴着巨狼的前胸而站,湿漉漉的粗糙毛发快把他上半身都包围起来。

    火狼橙黄色的瞳孔露出强烈的不甘,眼皮强撑着抖动数下,终于再也无法忍住的闭合起来。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景讳抽出沾血的双手,任由巨狼的血浆从手臂掉落,在浅浅的水面中弥散成一朵深红色的花。

    景讳跌跌撞撞的倒退几步,绵软无力的倒在地上,能够看见其右手弯曲得不成直状,双手手臂上烧伤起泡,皮肤溃烂通红。

    这就是他的极限了吧。景讳躺在水面中,凝望着顶部石壁,不由自主地这样想,并且一股不可忽略的倦意涌上心头,快让他睁不开眼了。

    景讳还有必须的事情要吩咐,他绝不能就此昏迷过去,有着这样的念头,景讳强撑起双眼眼皮,对艾之卉嘶声说:“快!给我一块灵石,放在我的手上,快这么办!”

    艾之卉尚未能够接受眼前的事实,以及不能马上从刚才的麻木绝望恢复过来,不过景讳的要求,她还是能够听见的,对于景讳的信任下,她本能的依照去做。她从腰间的口袋里,摸索一阵子,拿出一块白濛濛的灵石。艾之卉淌水爬过去,把那块灵石塞在景讳手里,而且脑子里的那团浆糊有所清醒好转。

    “没事吧。”艾之卉附耳低语,但她知道自己问了个毫无建树的问题。

    “至少不会马上死了。”景讳难得的乐观回应,握住那块灵石后,心尖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他终于昏昏沉沉的晕阙过去了。

    艾之卉见到景讳闭目晕过去了,心中再次开始害怕起来,目光躲躲闪闪的打量着那扇铁门,似乎想躲避什么,又得被迫面对。

    铁门内是长长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传来那个低沉的嗡嗡声音:“这次是我失算了,我惊讶得很,”他哼了一声,声音渐渐带上怒意:“两个练气境初期的小家伙,竟把我的三级火狼给杀了,虽然我的火狼先前身受重伤,但也不至于被两个练气境初期的废物给杀了!”

    艾之卉越来越惧怕了,越是如此,越是想不到任何方法,不过依照现在这种情形,一个灵气枯竭的她根本没有任何脱身之法。

    铁门内的那人含着怒气说:“很好,本人苦思半年,辛辛苦苦铺垫好的计划,竟被两个练气境的废物给打破了。失去了火狼,用作药引的四个练气境后期的生灵缺了一角,‘血魄丹’的材料难以凑全,今日我恢复全盛修为的目的算是不可能实现了,所有的缘故都出在你们二人身上。”

    艾之卉咬着下唇,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但依然紧紧地搂住景讳的脖子,一步也没有后退。

    铁门霍然打开,一个瘦长的人影站在门后,胡须茂密,身上的布衣污秽不堪。胡须和毛发之间的双眼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那人一边向他们走近,一边说:“更妙的是,我不得不破除了维持半年之久的‘血魄复灵术’,来亲自取走你们二人的狗命,以泄我心头之忿,这半年维系之功算是彻底白费,再次找到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来恢复修为,更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之后。现在我倒不急了,小女娃你先说说,你想怎样痛苦地死去。”

    骤然之间,巨大的轰鸣在头顶上滚滚而来,细股碎石簌簌落下,有什么巨大的变故要在上方出现了。

    胡须浓密的男人猛一抬头,死死地盯住声音的来源之处,身边几道血色匹练一卷而出,严密地护住周身上下。终于,顶部石壁崩离瓦解,或大或小的石块坠落下去,外界的光线把整座地窟照得通亮。

    艾之卉挥手一划,榨干最后一丝灵气,形成一张半球形的水幕笼罩在上方。她趴在景讳身上,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侧脸枕在其胸膛上,听天由命般闭上了双眼。

    水幕术虽是一招颇为不错的水系法术,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失去了灵气陆续支持的水幕术,在众多岩石砸落之下,表面上一个又一个的涟漪不断泛起,眼看就要在震颤中消散不见。

    忽然间上方一个惊讶的“咦”字吐将而出,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气流穿过众多岩石,并将其大部分卷起在半空。这股气流蓦然变向,几个回旋盘空,将众岩石尽数吹飞到各处。

    艾之卉似乎察觉到什么,忙抬起头,恰好看到如此之多的石块四下飞落。她登时口瞪目呆,自然想到如此精准且强力的大手笔,只能出自师叔前辈之手。

    正好在此时,破开一个大洞口的石壁上方,一个人影踩着一件法器,悬浮在空中。那件法器形如一幅空白无色的画卷,在四处乱窜的纷乱气流中猎舞不停。

    那位师叔虽然临空往下的看见了他们,但他的目光马上一移,集中在地窖的另一处。那个发须尽茂的男人被几道血虹匹练护在身边,其双目透过匹练仰视着百灵宗的师叔,狰狞的面目神色上不知是暴怒之意还是恼恨之意。

    “阁下就是方天门隐藏的那位门主?”百灵宗师叔冷淡地说:“百灵宗地盘内这方圆数百里,可没听说过还有阁下这样的凝液境修士。”

    “可悲的百灵宗修士。”那个男人似乎颇有依仗的出言讥讽,哪怕在这百灵宗势力集中的区域内,他也毫无畏惧。

    百灵宗师叔皱了皱眉头,继续说:“然而在过来以前,我特地拜托他人返回宗门,翻查一番方天门的资料,这方天门早在十年前莫名覆灭,那时候方天门修士最高的修为也仅有练气境后期而已。而你们,这是另起新的炉灶,还是借着方天门这一层皮在我红山郡中闹事?”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一下子阴沉起来,足下的画卷一下子凝固不动,空白画卷上隐现不停的浮现出如百花春色般的花纹。

    浓须男人低哼了一声,数道匹练一个飞卷过后,缠卷到一起形成一团血红色的圆珠,稳稳地落在他的手掌上。

    “在此之前”浓须男人伸出手指,朝艾之卉两人一点,一团灵力脱指而出,化作一道血色长虹,朝两人爆射而去。

    宗门师叔眉毛倒竖,口吐一声:“休想。”整个人坠落到两人的身前,抬手放出一层光绸,挡住血虹去路。

    然而那道血虹在男人的操纵下,十分灵活的中途变向,划过一道弯弧,正要绕开宗门师叔。师叔自然不会让其轻易得逞,默念法诀一番,灵力从手掌心前注入光绸,那层光绸放出刺眼的灵光来。

    血虹的去势登时缓慢起来,仿佛在滚滚怒涛中逆溯而上,其速度急速下降。而后血虹如同被什么无形无色的力量挡住,强行扭转其飞射的方向,转头朝光绸一头扎去。

    师叔早有准备,其魂力掌控着光绸,令其将血虹一下子包裹起来。纵使光绸的卷包一阵晃动,有拳头粗细的东西四处乱撞,一个接一个的凸起在卷包的表面先起后落。师叔拂袖一挥,那团光绸即可收缩,随后马上炸裂开来。

    仿佛血液般的缕缕血光在半空漂浮,一股血腥气味弥漫而开。师叔又一拂袖,一股气流将众多血光一吹而散,他抬起头注视着浓须男人,顿时面生肃然起来。

第三十八章 春神图() 
男人单手托着一个血珠,无数缕光练绕着圆珠飞舞不停,一圈接着一圈的细微浪纹在血珠的表面上扩散。此时男人的灵压彻彻底底暴露在地窖之内,几乎算是冲天而起,笼罩在地窖上空的洞口处。

    师叔脸色一变,也将自身的灵压释放出来,将对方的灵压隔绝在数丈之外,同时也把身后艾之卉二人遮掩住。

    “凝液境中期,怪不得你身上灵力萎靡似有暗疾,但所用出的法术威力丝毫不下于我,若你是全盛时期的中期修士,我现在马上掉头就走。”师叔盯着他:“你一个凝液境中期的修士来到这个凡人郡城是为了什么?按理来说修为晋升至凝液境以后,凡人郡城里的东西应该再也入不了凝液境修士的眼中才对,莫非是你身上的血道功法?”

    男人一笑,不答话,将手中的血珠轻轻一抛。百灵宗师叔面色大变起来,化出一道疾风卷着景讳二人,同时脚踩法器,向上方洞口腾空而走。那颗血珠在空中转动不停,外层的血色光练朝上方喷射而去,如同在洞口处铺开一张巨网。

    “这个‘血炼网’,你竟然是”百灵宗师叔露出震惊的神色,再也管不了艾之卉二人的生死,随手指使风流将他们抛开,让他得以全神贯注地应付那颗血珠。

    百灵宗师叔踩风悬空,将那幅画卷收到手中,并双手将之拉开。原本空白的纸面迅速被多种色彩覆盖其上,随着众多花纹勾勒完成,画卷中俨然一幅鸟语花香的彩画。

    随后百灵宗师叔一抖画卷,其纸面上的彩画纷纷飘落而下,并迅速涨大,化作一场花瓣之雨,朝下方的“血炼网”落去。

    “且慢!”男人伸指朝上空一点,令那张血色大网停止向前,百灵宗师叔的反应也很迅速,几乎在喝声传来之时,他掐住法决,漫天花瓣绕空盘旋,仿佛一群有灵性的彩色鸟群。

    浓须男人归复冷静地说:“百灵宗的‘春神图’法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阁下的‘血炼网’法术,莫非”

    浓须男人竟变脸为笑,声音缓和了不少,并打断了百灵宗师叔的话:“这么说来,阁下在这之后,还有可能变成我的同门了?”

    师叔听见此言,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嘴唇微动,一道又一道的灵力波动传向浓须男子。男子站在地窖下,谈话之间点了几次头,也给百灵宗师叔传音几句。两人似乎就此一拍即合,各自收起漫天的法术和法器,那个浓须男人踩着一团血光徐徐升上洞口,而百灵宗师叔并未对此有什么表示。

    此时,秦苪静,屈烨,还有被人扶着走路的常刀来到地窖洞口前沿,看见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修士升腾上来,顿时心中紧张,纷纷避开这位浓须男人的目光。

    “在下就此别过了。”浓须男人一抱拳,向红山郡的城墙飞掠而去,很快就成为天际边的一抹黑点。

    常刀又惊又怒,他的几个弟兄死在方天门的修士手下,本想凭借着师叔的出手来报仇,结果对方就这样扬长而去。不过他也知道能够和师叔平辈相称的,唯有凝液境的修士,他不敢在那人面前多说什么。

    等浓须男人彻底远去了,常刀不甘地抬头望向师叔,大声道:“师叔,此人残害我百灵宗子弟,而且在那次宝库失窃中,以残忍的手段连杀数人,你可不能就此不管啊。”

    “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师叔的目光移来,瞳孔中透露着几分冷意。常刀心中一凛,连道几声不敢,忙垂头恭立。师叔在他们身旁落下,似乎觉得一句不说的话,有些难以解释,他开口说:“对方也是凝液境的修士,而且就算我全力出手,也不见得能够留下对方,要是对方狂性大发,在此地大开杀戒的话,以北区这些凡人和低阶修士,恐怕会酿成一场惊人的屠杀,这样的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常刀忙道:“是!师叔考虑周到,是弟子太过鲁莽了。”

    “好好看看在地窖里发现的那两个弟子,他们虽然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灵气枯竭,非常虚弱。”师叔说罢,踩着法器凌空而去。

    在这混乱不堪的街道中,秦苪静等人站在地面一个洞口的边沿处,几块残垣断壁竖立在周围,几栋房屋已然倒塌,仅剩下一片废墟残留在地上。在洞口之外,景讳和艾之卉倒在一片碎石乱瓦中,两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秦苪静扭头问:“他们两个怎么会从地窖里出现,他们不是在外边比较远的地方吗?”

    屈烨说:“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藏身的那座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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