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这大叔一脸的老实像,怎么眨一眨眼就成了魔头了呢?
说话间官道上又来了一些人,这些人身上都带着兵器,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们和先前来的十几个人,把茶棚团团围住,我面前的大叔看着他们的动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慢慢的喝起来。
他悠闲闲的喝茶,我可是心急如焚,这些人一看就是江湖人,而且看样子还是些老江湖,一会儿动起手来,我这个才开始学习《九阳真经》连第一重还没有练好的半吊子,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一殃及池鱼,我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这茶棚地处开阔,用药效果恐怕不太好啊。
赶到茶棚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已经有百来号人了,把一个小小的茶棚围的水泄不通,茶棚里的茶客们都哆哆嗦嗦的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江湖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办。
终于有一队尼姑赶到了,众人给她们让了一条道,她们穿过这条道,来到了茶棚前,宣了一声佛号:〃众位施主,小庙的一卷经书被人盗走了,偷盗者就是这位向问天施主,各位如果与此人无关,还请尽快离去,不过走之前,贫尼会命人仔细搜索诸位的包裹衣物,确定没有夹带经书便可自行离去。〃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七八个茶客拎着包裹走上前去,尼姑们仔细检查了他们的包裹,又叫附近的几个江湖人帮忙搜了搜男客的衣物,确定没有她们所要的物件,果然依言放行了。
剩下的观望的茶客,也赶快拎着包裹上前了,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我,我的包裹里只有一点碎银子,干粮和衣物,不怕他们搜。
顿时茶棚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大叔一个人,就连茶棚的老板也跟在我们后面,看样子是准备离开避祸。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缥缈的琴音,琴音清脆悦耳,如山间泉水,沁人心脾,在这炎炎夏日听起来格外的动听。
我看到这些江湖人好像不太会欣赏这美妙的音乐,他们中有些人的脸色已经变了:〃是魔教的长老曲洋!〃人群中有人低呼。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检查我们包袱的人也停下了动作,每个人都握紧了自己的兵器,竖起耳朵听这琴声发自何方。
当然也有人例外,那就是站在我旁边,本来是准备检查我衣服里有无夹带的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剑客,这人长得一团和气,看样子也不像得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可是他背上背着的长剑又告诉我这人真的是个使剑的。
这人听着琴声,双手摸得不是背上的长剑而是插在腰里的洞箫,随着琴音的起伏,他把洞箫拿出来又插进去,再拿出又插进去,显然是内心在做很大的挣扎。
难道这琴声还能伤人不成,使得这人精神如此的错乱,环视周围的人,没道理啊,他们都很正常。
第九章
一曲终了,旁边的人终于也没有抽出腰里的洞箫,他的脸上挂满了极度遗憾的表情,看的我更加不理解了。
〃曲兄弟,你每次出来都要搞这么一出,真是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痛快。〃茶棚里的中年大叔言语调侃着这位至今还没有现身的魔教长老曲洋,看他的语气应该和曲洋挺熟的。
〃真是对牛弹琴!〃随着一声清朗的抱怨,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突兀的从茶棚老板的柜台里钻出来,这人一身淡蓝色的绸衫,面目俊朗,和他的琴音一样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
〃你还真会躲,什么时候钻进去的。〃大叔呵呵笑着,也不介意来人把他比作牛。
〃自然是,您老人家悠闲喝茶的时候。〃曲洋郁闷地说:〃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被这一帮鼠辈盯上了,要不是我接到风雷堂的线报带人赶过来,明年这个时候黑木崖上的坟堆就有对一个了。〃
〃你太高看他们了。〃大叔笑呵呵的说。
〃是么?那么你茶水里化功散的解药可不要跟我讨。〃曲洋翻着白眼说。
〃化功散?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没觉察出来?〃大叔嘲笑着运了运功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你进来的前一刻钟,这茶铺的老板就换人了,别逞能了我亲眼看见他把药粉洒进去了。〃曲洋一边陈述事实一边人给大叔一枚药丸。
〃虽然你是咱们兄弟里面最精研药物的一个,可是也不能乱掰啊,我真的没事。〃大叔继续运功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曲洋不信,抓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脉:〃奇怪,你中的毒居然被人解了,那位高人帮你了。〃
〃得了吧,还有谁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用药。〃大叔戏虐地说。
曲洋瞪了他一眼:〃你,你那个冒充的茶博士,你说你是不是给他的茶水里下了化功散。〃
我身后的茶铺老板立刻换了一副神色,愤怒的说:〃不错,我是给他下了化功散,可惜不知道被那个杀千刀的解了,不然向魔头早死在我手里了。〃
〃真的,假的,那老板不是你串通的托?〃大叔摸着脑袋还是不太相信。
我身后的老板吐血了。
不用说,老板口里的杀千刀的,曲洋口里的高人正是区区在下本人我了。
前世作为一个杀手我自然有丰富的药理知识,再加上一年前得到的《医经》《毒经》使我的医术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所以我一进茶铺就看见这位大叔像是中了化功散的样子。走过去跟他搭桌,看他挺和蔼的,心情一好就顺便给他解毒了。
〃废话少说!交出经书!否则〃我身旁的尼姑头领看曲洋和大叔不着边际的胡扯愤怒了。
〃否则怎样,反正你们正道中人的口号就是,看到魔教弟子一律刀剑说话,我们就是交出经书恐怕也难逃一死,况且我们也没拿你什么破经书。〃大叔冷笑着说。
这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等。。。。。。等。。。。。。一下。〃一个颤抖的声音从我们这一群茶客里冒出来,只见一个青年茶客哆哆嗦嗦的对那些手拿利器的江湖人说:〃小的。。。。。。的。。。。。。上有。。。。。。老。。。。。。下有小。。。。。。各位。。。。。。在动手前。。。。。。前。。。。。。先放小的。。。。。。的。。。。。。离去。。。。。。刀。。。。。。刀。。。。。。剑无眼。〃
领头的尼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们这几个无辜的茶客,点点头,于是检查继续,茶棚里的两位看着我们接受排查到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那个腰里插着洞箫的青年搜完了我的身,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旁边的尼姑也检查过我的包袱,正准备放行,我身后的茶铺老板突然从背后袭击我,幸好我感应到他浓重的杀意,运起了不多的内力,再加上平日锻炼的敏捷身手,才避开了他的偷袭。
〃你想干什么!〃我避开偷袭后立刻跳回了茶棚,这茶老板看起来是和围攻的人是一路的,我留在外面简直是找死,再说我心里也隐隐知道一定是这老板看出端倪,我就是给大叔解毒的人,把我算在了大叔这边了。
〃就是他!就是他!给那个魔头解的毒。〃果然茶老板立刻指着我的鼻子说。
于是在这个茶老板的指证下,我丢在茶棚外边的包袱又被人仔细的搜了起来,这一次他们连干粮都要捏碎了检查,真是的大荒年月浪费粮食不道德,我的几件衣服更是被撕得一条一条的,碎银子抛了一地,真是心疼死我了,那可是我饭馆一个月的收入啊。
第十章
〃这位兄台请了。〃旁边的大叔突然走上前来冲我报了个拳。
〃请了。〃我蔫蔫的回了个礼,啊,我看见一个江湖人把我的银子捡起来放在怀里了。
〃刚才真的是你给我解的毒?〃大叔问。
〃嗯。〃我有气无力的说眼睛依然盯着我的银子。
〃多谢了。〃大叔诚恳的说。
〃好说好说。〃我敷衍了他的答谢,真不该多此一举,代价太大了,丢了银子不说,能不能活着冲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我一改颓废的精神,尽量不去看损失的包袱,伸伸胳膊踢踢腿活动关节,为突围作准备。
〃你好象对救人很后悔嘛。〃旁边的曲洋突然笑着说。
〃那时当然!〃我没好气地说:〃我只是个医术的业余爱好者,难得发一次善心,结果就把自己卷到了这么个危险的事情里,我能不后悔么。〃
〃医术的业余爱好者?〃曲洋对我嘴里冒出来的新词听感兴趣的。
可是我没兴趣回答他的问题。
曲洋轻轻的拨了拨抱在怀里的古琴,古琴发出了〃铮〃的一声,声音穿云裂石,一股萧杀之气扑面而来。
我紧了紧拳头,要行动了。
就在此时,官道两边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冒出了许多人影,看他们统一的装束,和出现的时机应该是曲洋的人马。
果然围在茶棚外面的百十号人,骚动起来:〃魔教!是魔教的人!〃
〃倒!倒!倒!〃曲洋嘴里说着奇怪的话,随着他的言语百来号正道人士都〃扑通扑通〃的倒在地上了。
好手段,我喜欢。
走上前去,在这些江湖人怀里摸出些银子弥补了刚才的损失,我便要离开。
〃等等。〃曲洋叫住了我。
〃干嘛?〃我头也不回的问。
〃我们神教和这些满口仁义的正教不和,你这样走了,不出三天就会被他们杀掉的。〃曲洋提醒我。
〃嗬嗬,我自有办法摆脱,谢谢你的提醒。〃我摆摆手,依然不回头。
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一个人,正是大叔,他把一个烟花塞到了我手里:〃情况紧急的时候把这个点燃了,神教附近的弟子自然会去救你。〃
我点点收下了,多一个保命的凭仗也是好的。
牵上拴在不远处的嘛,我快马加鞭的离开了这个茶棚,傍晚的时候我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把马贱价处理了,换成了一头小毛驴,买了几身干净衣服,我化装成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投了店。
叫店小二烧了一桶热水,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今天一天可够我折腾的。
洗完澡,跨出木桶正准备换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我发现屋里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
此人看起来有十五六岁,个子不高,长得极度幼齿,可是我认识他,他的年龄比我大四岁,今年二十有三。
第十一章
〃东方揽风,好久不见。〃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是我的我哥,以前我总是叫他哥,但是我现在只想叫他的名字。
他的眼睛依然黑沉沉的,直直的看着我,不说话。
经过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我在这样的目光之下突然不自在起来,完全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自顾自的跟他说话了。
撇过头,走到床边换好衣服,拿起桌上的包袱,我转身准备离开这间房了,我跟他已无话可说。
刚走到门,我的身后伸出了两条胳膊,把我拉回了一个人的怀抱里,身后的人个子只到我肩膀,可是臂膀却异常有力,使我无法挣脱。
我轻笑着,指着胸口伤疤的位置:〃东方怀雪已经死在四年前了,我现在叫许奕,大家都是不相干的人了,请你放开我。〃
感觉到背后的人身子一僵,但勒这我的胳膊却越来越紧,唉,难道 他还不想放过我,准备把我勒死?我要自救!甩了甩袖子强力迷|药,我前世的最爱之一,悄无声息得飘了出来。
去年在昆仑山转圈的的时候,偶然在发现了制作它的主药,一时手痒就做了一些放在随身的荷包里,没想到还就用得着了。
满意的感觉到环着我的胳膊松了,在他的臂弯里转了个身,我把他打横抱起来,走到了床边,把他放在床上。
我翻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一粒用拉封好的药丸这是迷|药的解药,掰了一点放进嘴里,然后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空气,刚刚为了不吸入空气里的迷|药我一直在闭气。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说过不报仇就不报仇。一个时辰后,迷|药自然就解了。〃
然后我义无反顾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了避开东方揽风的搜索,我不得不再次改装,将自己打扮成一个黑壮的青年,漂亮的黑驴也被我割掉了好多毛,身上又糊了许多烂泥变成了癞驴一个。
路线还是向南,毛驴的速度不快,沿路上我注意到了很多逃难的难民,说着西北一带的口音,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面对他们绿油油的饥渴的眼神,每次吃饭我的不得不躲开官道,身上的银子越来越少,我总是忍不住把自己包袱里所有的干粮散给他们,于是到了下一个镇子,不得不重新买过。
这一日,我来到了洛阳,身上的只剩下一两银子,毛驴也早就卖了,根本不够住店,又不想到破庙里和灾民抢地方,我没有进城,在城外找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准备在那里过夜。
睡到半夜,突然惊醒了,睁眼一看有两个人影出现在洞口,接着火光我发现这两人浑身上下有血有泥脏兮兮的,衣服上拉了许多口子,其中一个精神萎靡的靠在另一个人身上。
〃兄弟,借个光我们遇到了强盗,逃到这里。〃那个精神好点的诺诺的开口。
〃过来吧!我懂一点医术。〃我揉着刚醒发涩的眼睛说。
〃真的?〃刚才开口的人惊喜的问,一边搂着身边的人走过来。
我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口,伤的可真够重的,一个身上被拉了十四道口子,最深的三道,一道在左臂,骨头都被砍裂了,另一道在前胸,长度七寸深度一寸,有点开膛破肚的味道,第三道在脖子上,最凶险,差一点界切开喉咙了,这还是那个轻伤的。
重伤的已经昏迷了,身上伤口倒是只有一个,由一丛背后插入的一把匕首造成,那把匕首镶金嵌玉一看就值很多钱,被强盗打劫?那家的强盗这么有钱把这么一把价值不菲的匕首留在受害人身上?最要命的是这把匕首上还淬了剧毒,要不是这人内力不弱,一直压制着毒性没有攻心,他早死了十七八回了。
第十二章
喂了重伤的人一颗解毒的丹药,暂时压制了他身上的毒,然后用金针封住了他的伤口附近的血脉,慢慢的把匕首抽了出来,在洞外不远处的山涧里取了清水,给两人的洗干净伤口,敷上止血药。
解毒丹和止血药都是我在《医经》和《毒经》上研究出来的,用的药材虽然寻常,效果确实很不错的,一直随身带着,人在江湖飘,安全最重要。
〃好了,你们好好歇息几天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我洗干净染了血污的手,顺手抓起先前身上盖的毯子擦了擦手,然后盖到重伤的人身上:〃你朋友受伤很重,这毯子给他盖吧。〃
〃那怎么成!您也只有一条毯子。〃这轻伤的不好意思的推辞。
〃我没事,我还可以盖衣服。〃我拿出两件厚衣服,自己盖了一件扔给他一件。
〃我看你有点眼熟。〃这轻伤的看见旁边的人的命被捡回了,浑身上下轻松不少,打量着我打开了话匣子。
〃嗬嗬,大家都说我有点大众脸。〃我笑呵呵的说,废话能不眼熟么,这轻伤的就是前些日子在茶铺里搜我身的那个,而重伤的这位就是那个就是曲洋,这两个喊打喊杀的敌对双方怎么凑到一块了,看起来还满有交情的样子。
〃这样啊,在下衡山刘正风,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轻伤的冲我抱了个拳说。
〃免贵姓许单名一个奕字。〃我还了一礼说,手也烤干了,困意又上来了,打了个哈切,我开口说:〃时候不早了,我看你也挺累的,我们睡吧。〃
〃许兄先睡吧,我找看一会他。〃刘正风轻声说,还转头担忧的看了一眼曲洋。
〃那好吧,万一他高烧起来你记得喊我。〃我一边说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两套干净的衣服:〃你要是不想睡就替他换换衣服。〃
刘正风一脸感激地接过我的衣服,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