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叫喊着:“我的天呀,谁是谁的风景,谁是谁的陪衬,谁是美的主宰?”
柳三变的心嘭嘭直跳,他掐了一下手腕,哎哟,这不是梦游,不是幻觉,而是身临其境的现实美。最为震撼的,她不是一个景点,而是一副美景长廊。
他顾不了许多,急忙上前拱手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那群衣着华丽的美丽背影应声转过头来,其中一位最是风韵的美女笑着说:“小小毛孩,为何嘴上如此抹蜜乖巧!”
“莫非年少早熟,春心荡漾?”一个年轻美女向柳三变挥舞着手绢,逗乐道。
“岂止呀,简直就是春心波澜!”挨着逗乐美女的哪个美女用手抿着嘴笑,向柳三变走去道,“人小鬼大,少年花心,美死你,甜死你!”
柳三变虽说也是风月场的常客,可从来没有被美女裹的体验,吓得拔腿突围,面部火烧火燎的。(未完待续)
第四节 逢阿哥天女散花()
柳三变羞红了脸,正急急忙忙埋着头逃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柳三变抬眼一看,拱手叫道:“阿哥早,给阿哥请安!”
“大好春光,为何独行?”阿哥上前奇怪地问道,看见柳三变狼狈的样子,嘲弄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让我兄第如此难堪!”他诡异地笑着,拍着柳三变的肩膀,将腿高高提起,跨了两步,“吃了熊心狍子胆啦,我找她去!”
柳三变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那群美女:“美女蛇,可厉害了!”
“如何厉害?让风月浪子也会胆怯,天大的笑话!”阿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腆着大肚子,拍得嘭嘭响,“吃人不成!”
“那也不是。”柳三变小声道,“秀色醉人!”
“陈词滥调有云,美女乃秀色可餐,餐者,食也,把她吞进肚子里,消化消化,还能怎样?”阿哥的想象力的确非凡,比常人想得风趣,想得感性,想得更加开心,也更加大气,“兄第说秀柳醉人,这是好词,醉者,意味幽长也,必然是挺有意味的了,走,阿哥陪你去品味品味,如何?”
柳三变的话引起了阿哥及其一行人的兴趣,大伙七嘴八舌地赞美着阿哥的能耐,表扬阿哥乃情场老手,所向披靡。
阿哥来了兴致,转动着肥头大耳的脑袋,嗅了嗅:“醉人?我倒要品尝品尝,能有多辣,能有多醉人?我可是酒精考验的,我的适应能力强着哩,管你什么味儿的酒。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我可是醉得起。醉而不倒,全都不在话下!”
阿哥说完,拉着柳三变朝他指引的方向走去。柳三变对阿哥并不十分了解,也弄不明白他到底会怎样,如果他要是横起来,为难美女们。或者是逼迫美女们道歉,更有甚者伤害到美女,那就不好了,罪过可是属于我柳三变的,下地狱也只能我柳三变一力承担。想到此。柳三变拼命往后坠着身子。
阿哥是谁?习武之人,虽然有的是力气,可他感觉到了柳三变的抵抗之力,奇怪地微笑着,看着饱道:“你当阿哥我不顶用,害怕了?”
“斗草,斗草!”阿哥那群跟班吼叫道。
吼叫声引来了旁人的目光,尤其是美人们各式各样的目光。惊诧的,厌恶的,逗乐的。鄙夷的,恨之入骨的,渴望的。
那群戏耍柳三变的美女乘着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在风姿最为突出的姑娘带领下,迈着优雅的步伐,袅袅娜娜地朝柳三变那堆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柳三变正弯腰从路边草尖上拔草时。阿哥吼了一声:“美女休走,游戏游戏。何如?”
美女们真是见过大世面的,要是平凡女子。听到这种吼声,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四肢变成翅膀,逃之夭夭,越快越好。可是,她们全都站在原地,慢慢转身,就像模特儿通过转身的动作展示曲线美似的。
“乖乖,我的乖乖!”阿哥猛一看,吃惊不小,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频率极快地眨着眼睛,“果然醉人!”
阿哥的跟班们当然了解他们的主子,簇拥着走过去。
“尤物,此等尤物!”阿哥走近了,近了,他欣赏着那一张张漂亮的脸蛋,白里透红的面色,圆润的肤色,长长的睫毛,清澈的眸子,微怒的表情,“精美,韵味十足!”
那浅黄的衣衫上呈现着露荷的翠绿色彩,溢出荷叶的清香,散发着露荷的幽香,这简直就是仙女荷塘!阿哥完全陶醉了,那似透非透的贴身衣衫,格外迷人,他缓缓地伸出左手,对着风姿最是绰约的美女衣衫上的露荷,隔了很短的距离,慢慢变成摘花的手形:“我摘,我摘,我摘摘摘。”
阿哥此举,吓得那群美人尖叫起来,尤其是那风姿最为绰约的女人,尖叫着赶紧后退,脸胀得彤红。
而阿哥此举,最是担心的人是柳三变,这位阿哥,平日里虽说贪玩,有些玩世不恭,但混世魔王的劣迹很少有所风传,不过,当他玩疯了的时候,可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主,但愿美人们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因为不算事的小事,让姑娘们为难,乃至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阿哥笑得好开心,他也退了一步。
柳三变看着姑娘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为难样子,颇为她们捏一把汗。
阿哥的那帮跟班趁机乱吼乱叫一气。
“斗草!”阿哥对那群姑娘说,“玩玩而已,戏耍戏耍,主动权交给你们,天仙们!”
阿哥从一个跟班手上接过草来,约法道:“老规矩,抽到最长的才有机会去逗美人,倘若美人乐则算赢,美人怒则活该!”
“输了怎么办?”掐草尖的跟班问道。
“不用惩罚。”阿哥指着那帮跟班道,“他们之中,只能有一人来抽。”
那位风姿绰约的姑娘看着为难的同伴,然后对阿哥道:“公子应该是谦谦君子,想来不会害人,只是借大好春光出来玩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吧?”
“对,当然!”阿哥爽朗地答道,“吾虽然算不上谦谦君子,但也不是害人虫。放心,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哦!”
看来那位说话的姑娘是可以做主的,也是一般美女中年岁最长的,她对大家说:“我们也同贵公子一样,不也是出来玩的吗?公子看顾我们,玩玩儿吧!”
美女们齐声答应了。
阿哥把草签摊开在手掌中,挑选了一根最长的:“我先抽,赢了,看我的玩法。”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只见阿哥一挽袖子,从地上迅速抓起一把小石子,朝姑娘扬了扬,斜着使劲向姑娘的头上掷了出去,叫道,“散花仙女下凡来!”
姑娘们吓得惊叫起来,她们那三寸金莲能怎么躲避,抱头的抢头,蹲地的蹲地,有的吓得坐在地上,相撞的咧着嘴叫疼,用手揉搓着。
各色桃花纷纷飘落,笼罩着美女们,她们见如此美好景致,能站起来的都快捷地站了起来,都伸出纤纤玉手去接纷纷扬扬的桃花,她们的脸上也盛开着桃花。
柳三变来到阿哥跟前,竖着大拇指:“阿哥高超,无人能及!”(未完待续)
第五节 受谬赏暗下决心()
阿哥得胜的喜悦,天仙们爽朗的娇笑,就别提了。
可柳三变表面祝贺阿哥大获成功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自惭形秽自愧不如之感。这不仅仅是命好命贱的问题,也不仅仅是豪门与柴门的区别问题,主要在于性格的豪放与忧郁以及处处成功与一事无成的差异问题。
他太羡慕阿哥了,玩都玩得让人心跳,玩得别具一格,玩得格调高雅,玩得很有水准,很有本事。
他柳三变就没有阿哥那样的气场,就没有阿哥那样的胆量,也没有阿哥那样的素质,这是天生的,是遗传的,是学不来的。柳三变感到汗颜,感到自惭形秽。不过,柳三变没有这方面的抵抗意识,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但柳三变转念一想,上苍给你关上一扇窗的时候,也会仁慈地为你打开另一道通向生存的大门,想到这里,他精神为之一振,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扬长避短,人要活得自信,活得自由,活得自在,活得生龙活虎,就是要扬其长,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别人羡慕的程度。阿哥就是榜样,他的长处是武功,甚至可以称之为武痴,他玩的心跳都由此升华开去的,不是吗?
而最让柳三变对阿哥五体投地的还是阿哥告别仙女的情景。
仙女们转惊惧为惊奇之时,看见鲜艳的桃花纷纷飘落,既是她们的美丽装点了桃树通体之美,又是纷纷扬扬的桃花衬托出她们的娇艳无比,令路人惊叹。令阿哥一行人陶醉其中,那真是人说此景天上有,哪知人间更不缺!
最是惊艳的,还是当阿哥第一把小石子掷出之后,桃花飘落得零零星星之时。阿哥来了一招绝活。
他腆着肚子,在仙女们中间踱着方步,满面笑容,突然仙女们又发出一声尖叫。
柳三变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也不相信自己如此眼拙,阿哥那胖乎乎的身子突然立在仙女们中间旋转着。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像飓风一样令人恐怖。
飓风旋转着,快速地移动着,像是从仙女荷塘中生成。又从荷塘中刮向岸边一样。
突然,飓风贴着地面旋转,小石子笼罩着那棵大桃树,桃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好美呀,仙女们缓过劲来,有的温柔地伸手接住桃花,有的把花粉送到朱唇边嗅着。有的轻轻跳跃去抓桃花,顿时仿佛西王母蟠桃盛典上仙女献舞的情境,风景之中与风景之外都是景致的两种组成。就像舞台上的翩跹舞者与痴迷观众一样。
当然,醉酒似地喝彩声中,没有柳三变的份,这精彩的场面仿佛是一面硕大的铜镜,里面有占据绝对空间的阿哥,一个有本事的阿哥。一个胸襟豁达的阿哥,一个玩得经典的阿哥。一个令人羡慕的阿哥。
而这铜镜的角落里还有一张失败的面孔,一张百事不成的面孔。一张毫无自信的面孔,一张自轻自贱的面孔。
我柳三变真的就一无是处呜?不,不是的,他在内心深处拼命地挣扎着,呼唤着自信和自豪的回归,他的相形见绌就是极大的优点,就是一颗上进的种子,他自我感觉的渺小就表明那颗种子正在发芽,一旦随着心愿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长得枝繁叶茂,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就会转化为自信,自信园地中的辛勤耕耘,就会转化为倾慕的目的,自豪感便会油然而生。到时候,真正该担心的不是别的,恰似自豪派生出来的盲目自负。
他暗下决心,要像阿哥学习,增长本事,形成一技之长,傲立于人世间,令他人刮目相看,令他人的心为之狂跳不止,就像具有阿哥那样的感染力。
阿哥真的是了不起,他能制造所有人的疯狂,在众人的疯狂中得到快乐,心情舒畅,但他的疯狂是有底线的,跟班的疯狂并不能让他失去本性,让他放弃人格的坚守。
跟班的最大本事就是仰主子的鼻息,拼命讨好,不惜陷主子于不仁不义伤天害理之中。
这不,仙女们吓也吓了,玩也玩了,笑也笑了,叫也叫了,舞也舞了,那种异外的满足,简直不是桃花而胜似桃花,在风姿绰约的姑娘带领下准备告别离开,她们娇滴滴的手舞足蹈,表情各异。
一个跟班以为抓住了献媚时机,附在阿哥耳边说了点什么。
阿哥故意点点头,看着献媚的跟班。
跟班快捷地走到风姿绰约的姑娘身边问道:“请问姑娘们来自何处?”
“此为何意?”那位风姿绰约之人警惕地问。
“我们阿哥想给美女们,嗯,你懂的!”
阿哥笑意仍然挂在脸上。
这副表情在仙女们眼里,与这跟班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能不产生遐想而生出鄙视之意吗,能不让人轻易断定就是伤天害理之始吗?
那跟班看着仙女们的表情变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阿哥仍然笑着,走了过去,啪地一记耳光,脆生生的,在多事跟班的脸上炸响,吓得仙女们直哆嗦,她们能不条件反射似地认为,这就是动粗的先兆吗?
可她们错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地痞流氓?”阿哥收敛笑容,逼进那跟班,“不知多少主子栽倒在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下人手里,滚,有多远滚多远!”
仙女们惊愕了!
阿哥对她们说:“不好意思,我管教下人不严,让各位美女受惊了!”
“阿哥客气!”那位风姿绰约的姑娘感慨道,“想不到这京畿之地,皇天后土,竟然有阿哥这样体恤下民洁身自好之人,幸会幸会!”
“哪里话来!”阿哥把柳三变拉到身边,“这位乃是我京城地界鼎鼎大名的才子,姓柳名三变,许多著名新词皆出自他之手。”
仙女们见仪表堂堂的柳三变,都争相打招呼。
阿哥下面的话让仙女们大吃一惊,他说:“柳兄乃吾辈楷模,经常出入风月场中,却保持心灵的纯洁,十分令人敬佩!”
这话说得柳三变不好意思起来,他暗下决心,一定不负阿哥谬奖。(未完待续)
第六节 柳三变身价倍增()
阿哥天女散花的精彩传奇很快在京畿传播开来,越传越神,都快成神话故事了。—不厌的神奇故事,好多好多的人为见到了真神而兴奋不已。
如此之大的阵势,柳三变岂能不知,他加快脚步,往一座熟悉的茶房而去。可后面追着看的人流,也席卷而来。
新的发现又活跃在人们的口头上了:你看,你看看,一身仙气,走路都格外轻松,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柳三变为了躲避这烦人的噪音,他双手捂住耳朵,拔腿跑了起来。
人流中有人高叫道:快看啦,飞起来了,身轻如燕!
缺乏创造力的人重复着叫喊的内容,重复的声音越来越大,传播得越来越远。
人流中,有创造力的人又叫道:有神仙附体,头上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如此神秘?”柳三变小声问道,“莫非有何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能,老道无聊,故作神秘,来去之处有何保秘的必要,莫不是江湖骗子,招摇而已!”
“公子有所不知!”茶童仍然附在柳三变耳边道,“他们称为三仙道,上知天心,下知人命,无一不准!”
柳三变怀疑地看着茶童:“此话当真?”柳三变本来不信,说得神乎其神,其实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说得神秘一点,谁肯上当受骗。他想想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生活阅历了,生活经验也越来越丰富了,这不,刚才还众多无知之人叫我神人呢!我神吗?神经质吧!百事不成,混天度日!要说神,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能无聊地混着,混得心安理得,不是神经病还能是什么?
茶童见柳三变的复杂表情,觉得无趣,点头离开,又去照顾其他生意了。
柳三变心想:正好,我去会一会这三位仙道。于是,他端了茶杯,提着茶壶,移步过去,笑着欠了欠身,招呼道:“见过三位仙道,有缘相见,可否一叙?”
“公子请!”其中一位道长指了指空位,“公子信命乎?”
柳三变心里警告自己,刚搭上话,就开始行骗了,也不怕吓退别人,我得警觉起来,千万别听他上天入地没遮没拦地鬼吹,让诸如利益引诱、神奇诱感蒙蔽了心智,摧毁你上当受骗防线,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