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便找到了玩乐的由头,她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盯着摊开的双手:“柳永。”
百荷仙子代为回答时,不是说“在”、“到”和“有”,而是问过之后责备道:“谁在叫,人之名姓是叫着玩的吗?你以为是唤狗呢!”
“我就那么惨呀!”柳师傅笑着道,“不用训练,全明白了!”
此时,小师妹风风火火地跑将进来:“师傅,你明白什么了,嗯!”(未完待续。)
第七节 科场前后两夜话()
柳永和众多梓梓学子踏入科场的那天早晨,都早早地集中在科场外面的树林里,其众生相不可谓不丰富,有志在必得的信心满怀,有被得失煎熬得异常紧张如热锅上的蚂蚁者,有被家人逼迫而事不关己来科场交差者,也有为日后下科场获得经验而轻松愉快者,更有寄托于命运的天平向自己倾斜而侥幸获胜者。
树林里,有人在三三两两地交谈,有的在结交新朋友,有的在静待科考的开锣。
而柳永则独自龟缩在一丛野荆棘旁边蹲着,他的确戴了一顶新的毡帽,长长的帽沿压得很低,穿了一件高领的青布长衫,鼻子以下的部分藏进了衣领里。
柳永并非没有进行地方的选择,此处离柳涚与孙何最近,如果站起身来,完全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吸之声。
他对孙何的感激之情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太好了,此时此刻,孙何就像众多陪考的父亲一样,不断地给柳涚加油打气,并进行科考的心理辅导,从柳涚准备非常充分,进入三甲的时机业已成熟,其睿智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甚至连柳涚的字迹之工整流畅都夸了一通。
柳永把脸转向另一边,他实在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擦拭一把之后,他又回了原位。他对孙何算是彻底了解了,尤其是体谅了孙何杭州不能与他柳永相见完完全全是出于不得已,是顾及官场的规矩和压力,他在心里告诉孙何,不会责怪于你,你确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君子,是一个值得终生结交的挚友。
再偷眼瞧瞧柳涚。一表人才,睿智写在脸上,集中在澄澈的眸子里。那忽闪忽闪的目光充满了渴望和激情,晶亮而宽大的额头充满了自信和自豪。柳永微微点头赞许。他心里高兴着哩,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一种家族的优越感顿时涌上心头。
令柳永值得宽慰的是孙何与柳涚的对话,让柳永可以聊以**,也算找到了心安理得之理由,使他更有信心相信,涚儿此次科场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柳涚仿佛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许是孙何的心理辅导起了作用。对于柳永而言,小师妹去柳宅暗自打探的情况让他深信,孩子是有备而来,而且准备得十分充分,绝不只有九分。
此时的孙何仿佛也焕发了青春活力,他捋着茂密的胡须,小声问柳涚道:“我教你的推行新经济蓝图的基本原则可曾记住?”
“谢谢阿叔,放心吧!”柳涚肯定而感激的答曰,“倘若策论能够对路的话,应该有十足的把握。全部都能灵活地运用在立论之中。”
“仅此而已?”孙何神秘地追问道。
柳涚微微摇头道:“非也,我也有我的想法,那些原则指引着吾之思路游走的方向。其结果,一定是那些原则的灵活运用和推陈出新,既符合圣意,又令人耳目一新。”
柳永非常自豪,这才是聪明之举,才是聪明人应该达到的程度,他找到了让自己更加为之自豪为之骄傲的理由,我柳永在日暮之年才用五首新词为万岁的社会治理作出一点贡献,而小小年纪的柳涚便能一鸣惊人。真是太了不起了,太了不起了!
“仅此而已?”孙何再次神秘地追问道。
“非也。非也!”柳涚胸有成竹地轻松答之曰,“老师手把手教我的文辞润色之法。眼下已经可以信手拈来,运用自如,在基本表意明确的情况下,可以随心所欲的状形状声状气魄,做到锦上添花,好上加好!”
孙何很是满意,他爱抚地拥抱了一下柳涚:“孩子,三甲非尔莫属,没人敢出其右!”
科场点名开始了,很快就点到了柳涚,他向孙何挥手告别放下手之时,他猛力沉肘,表现出十分的自信,让孙何笑得合不拢嘴。
柳永终于可以放肆地看一看兴奋不已的孙何了,他看见孙何此时的表情,差点笑出了声来,你也太激动了吧,这才是科场开考之日,不是发榜之时,不是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柳涚”字样出现时刻,仿佛老少同乐模样,就开始庆祝一般。
此时的柳永与孙何的心情完全是相通的,他们对柳涚百分之百的信任,一个明摆着的愿望马上可以兑现,马上就会化着人们心中的羡慕,马上就会让千百张嘴大夸而特夸,提前庆贺又有何关系呢?
柳永正在想象着一个英俊少年披红戴绿,骑着高头大马,穿过闹市,受万人敬仰之时的情景之时,叫到他姓名的声音传来,他赶紧拉下帽沿,朗声回答,并走了进去。
他明显地感觉到,孙何听到“柳永”之名时,愣了一下神,目光在寻找与姓名对应之人。柳永被允许进入之后,还回过头来,向孙何投以感激的目光,自言自语的安慰挚友孙何道,天下柳树有多少,柳姓人家大约就有多少。
考场上,策论果然顺从了万岁的旨意,柳永在完成策论之时,不知是受到了孙何与柳涚交谈时的技巧的启发,还是柳氏家传文化底蕴使然,神来之笔借着春风之势,的确达到了锦上添花的理想境界。
吾皇播种的新经济种子从美人谷镇的土地上酝酿,生根,发芽,长成幼苗,不仅遍布了美人谷的山山水水,甚至连石缝里也长出了茁壮成长的好苗。最了不起的,是就近移植幼苗,借以普及栽种。真是一派繁花似锦欣欣向荣的美丽景象。
在王爷、领头阿哥、武功阿哥、老阿哥、女官及地方官员的通力合作之下,新经济的种植结出了累累果实,为遥远的地方输送了社会繁荣富裕的优良种子,相信在苏州、杭州乃至华夏各地,都会迎来如同美人谷一般大气磅礴的新经济时代。
这个新经济时代的到来,应该感谢王妃、阿哥夫人、土财主夫人、美人谷苏绣专营店老少老板、胖盐商、美人谷糕点铺老板、娇家舞台和苏州吴氏家族流动戏班的大力协作和杰出贡献,感谢他们充当了新经济篮图推广的先驱和播种者。
也要感谢热衷于参与此项事业的千百万想发财而又敢于付诸行动的人们,也要感谢如美人谷镇娇家和土财主夫人之家这些老树新花的识实务办实体经济的远见卓识。
科场的时间加倍前行,更漏的孔洞似乎越来越大,眨眼之间,考生们便纷纷走了出来,柳永则夺门而出,他还是蹲在野荆棘丛边,亲眼目睹柳涚成竹在胸的模样,春风满面,喜形于色,这副表情不仅感染了孙何,也感染了柳永。
在柳涚回答孙何关心应考情况时,柳涚的回答令柳永放心并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八节 看皇榜柳永自责()
看皇榜的日子到了,柳永仍然穿戴着吴姬和百荷仙子为地特别设计的行头,挤在人群之中,尽管人头攒动,但希望看到的姓名总是能满足他之心愿。
他首先查找到儿子柳涚的姓名,而且名列三甲靠前的位置。
没错,孙何在科场树林里的话不是诓骗人的,而是柳涚的合适的能力评估,可见孙何这位先生果然非常称职,对柳涚火候的探测无比准确。
柳永内心的高兴真是难以形容,他头脑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小小年纪的柳涚,我柳永之子,能否是有史以来年岁最小的进士?
他屈指数了数柳氏家族的天才和神童们,没有谁比柳涚小就考中进士的。他搜肠刮肚地历数知晓的事例,似乎也没有发现比柳涚更小的了。
不,不再去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要知道我的儿子,大有出息的柳涚乃今年高中进士人中,年龄最小的就够了。
看皇榜的人之中,有人高声问道:“可否有柳永在,姓名在此处哩!”说着,还用手在柳永两字上敲了几下。
有人问道:“前三甲中,柳氏占二,如果是一家人,n♂,该是何等了得之事,莫非又是武夷山柳家所出,沿袭了进士之家之遗风,真的是了不得!”
议论很热烈。热闹声中,有人熟悉勾栏花馆的柳三变的,还是有并不满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中浪子,大声发布着他的见闻,颇有哗众取宠之嫌,他断言道:“新词翘楚,戏曲圣手柳三变也是武夷山柳家出身,若此人凭借其才能肯下科场,奔前途。说不定还会在三甲中挤占一个位置,被柳氏垄断亦未可知。”
皇榜上寥寥几个姓名,勿需格外费力就能看完,可拥挤的人流中,失望被新奇的讨论替代了,把这人流比作一口池塘中的鱼虾的话,那些金榜题名的大鱼都潜入深水区悄悄欢乐去了,而名落孙山之人从精神压力的枷锁中挣脱了出来,从压抑许久的心情中获将了重生,在艳阳高照之时。这些鱼虾们终于脱离了深水区的烦闷与苦恼,该是点破水表面,迎接阳光,享受阳光的时候了。
正在穿过街市,柳永急急忙忙往花馆的餐馆那边赶过去。他知道,按照惯例,报录人很快就会分赴新科进士住处通报消息,领取赏钱,讨个好彩头的。
柳永改换名字之时。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他没敢去找花馆酒店的胖老板,因为他不相信胖老板那张天南地北扯东扯西的嘴,没准就透了底。带来欺骗朝廷的麻烦。
他找的是曾经在长江码头上以开鱼庄为生的曾经想与之合作发财的店家,现在是这店家与柳三变合作,共同打开赚钱门路的时候了。
柳永料定此店一定会同意他的请求,而且倘若此店有新科进士居住于此。这就是一张幸运的名片,是福地,不仅日后那些下科场之人会涌向这里。以图沾上好运气,一举夺魁,就连那些抱着钱睡觉的生意人也会前来沾沾喜庆,图个吉利,顺顺利利发大财!
况且,这老板还是对柳三变很有好感的,居然还用柳三变题词的落款作为店面的招牌,这种情谊应该是很难得的。
如今,我柳三变更名为柳永,假托住在此处,报录于此店,打发报录人于此店,款待报录人的宴席也摆在此店,如此之大的动作,不仅是半条街,一条街,甚至半个京畿之地恐怕都会知晓该店,大出其名之后,还怕没生意上门吗?
可当初,柳三变找上门去之时,该鱼庄的老板却很是犹豫,他没见过大世面,他也不甚明白名人效应的作用,他把担心欺瞒朝廷之罪放大到了不能再严重再沉重的地步。
这迂腐的老板,着实让柳三变感到意外,居然还有人如此不开窍!后来,柳三变告诉老板,欺瞒朝廷的人不是你,是我,即便有罪,即便锒铛下狱,能与尔何干?
可这鱼庄老板还是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答应。无可奈何的柳三变把心掏出来给鱼庄老板看,改名字参加科举应试,是为国家出力,争取成为国家急需的人才,即向吾皇输送了优中选优的好学生,万岁奖励都来不及,朝廷封赏都嫌迟缓,何罪之有,何过错之有?
这鱼庄老板吞下定心丸之后,才点头同意。
果然,报录人飞马赶往柳宅,柳永的心情极其复杂,既为柳涚高兴,暗自表示祝贺的同时,又为自己如此尴尬如此荒唐之事而悔恨。
尽管赶回花馆胡同边的鱼庄时,他一路都在责备自己,本该柳氏家族双喜临门之时,却让这无比喜庆的时刻褪去了不少色彩,应该是老父老母为此兴奋不已的,却让他们为孙子骄傲的同时,而对自己儿子感到隐痛和悲哀。
谁知道,柳永刚转过花馆酒店,正想走进胡同口时,却发现小王爷带着阿哥们站在此处,他见此状况,第一反应变是谎言被戳穿,欺瞒朝廷的伎俩被识破。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还有别的办法吗?
小王爷也看见了赶将过来而眼下又有些犹豫的柳三变,小王爷微笑着等在原地,待柳三变到了身边之时,便道:“本王担心之事,果然发生了!”
柳永站在小王爷面前,低垂着头,没敢开口,老老实实地等待发落。
王爷不愧是王爷,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向众人介绍道:“新科进士便在眼前,进去等报录人到来吧!”
柳永走在头里,鱼庄老板见他与王爷亲热,与阿哥们有说有笑,甚是欢喜。鱼庄老板向王爷等一行贵人告罪离开之后,转身跑将进去。
报录人赶了来,见过王爷和各位阿哥,王爷对报录人道:“报录官人辛苦,新科进土快给赏钱,然后吃顿喜宴,吾和阿哥们作陪。”
王爷坐了首座之后,对大家道:“新科进士乃远方客人,我们理当充任其家人,为其完成家中喜事,尽管吃喝,不得多问,不得胡言乱语。”
柳永与小王爷的确是朋友,但小王爷如此会处事,如此呵护于他,并不戳穿其谎言,真是难得,可见其体恤下民之心之深厚至此,令他感动得垂泪。
小王爷太厉害了,他端起酒杯道:“我们乃代表柳永家人,将喜事进行到底,一方面为其殿试压阵,另一方面派人向家人报喜,让家人放心,也是对家人无私付出的回报。”
柳永被感动得泣不成声,完全说不出话来。
可看热闹之人则不断发出惊叹,认为新科进士与柳三变太像了,若不是王爷如此作证,这种强烈的反应恐怕会站上峰,成为街谈巷议的首选话题。(未完待续。)
第九节 殿试关王爷相助()
金榜题名对于柳永而言,未见得是一件开心的事,恰恰是烦恼之源。
他从心底里感谢小王爷带着一帮阿哥前来充当游子之家人,在柳三变鱼庄为其撑持门面,蒙混过关,使谎言不被揭穿。
从中,柳永也看出了政治的严肃性和一致性,那帮阿哥是认识柳三变的,而且可以说十分熟悉,哪里掉了一根头发,哪里因为生疮而少了几根汗毛,他们都能看得出来,何况是一副嘴脸,两个名字的替换,能有何难度!
因为是小王爷发话,阿哥们则百般依从,决不越雷池一步,这令柳永既佩服,又害怕。他想,若是换了他,是很难像阿哥们那样,一根警示的弦绷得紧紧的,坚决不去触动紧绷的弦而发出打扰王爷心情的噪音,甚至因为弦绷得太紧而受到伤害。
柳永想到此处,端着酒杯的手便瑟瑟发抖,小王爷见状,微笑着,关切地问道:“新科进士,是无比激动,还是有些寒意?”
阿哥们都将目光集中在柳永身上,而不敢随意开口说话,哪怕是玩笑也不敢随便开口。
鱼庄的老板则笑盈盈地走过来接话茬:“天气很好,气温也适宜,何来寒意?”
“没事,多谢王爷关心!”柳永话说给王爷,眼睛却盯着鱼庄老板,催促道,“上菜,上王爷喜欢吃的菜,快去!”
老板;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虽以鱼宴为主,在京师经营这许多年,还是有几道拿得出手的地方性菜品,柳永知道鱼庄老板不肯离开的原因,他赶忙起身,拍了拍鱼庄老板的手,指了指里面,鱼庄老板跟他进到里面,刚转过门。柳永一把抓住鱼庄老板的手道:“不要多嘴多舌,做好你的生意可矣!”
鱼庄老板也不笨,他知道柳永之意,嘴上说得客气,其实是在嫌他管了闲事,他于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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