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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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情柳永-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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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农民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躲着走,离得越远越好,他们快速地走过之后。再回头来看,大吃一惊,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独自流连于此的人。

    两人简略地对话之后,确定是苏州鼎鼎大名的戏曲和新词魁首柳三变,但他们扭头看时,脚下还在走路,其中一人不小心撞在树干上,“啊”了一声,另一个同伴被出其不意的叫声惊吓到了,突出一震,再看柳三变时,也是大为吃惊的样子。

    被惊吓的人走过去,扶了一把撞树之人道:“柳先生好像不正常,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神色也非常人模样,怎么回事!”

    “没有听说有何不幸之事发生呀!”撞树之人甩开同伴的手,“说不清,妓院这种地方,鼠窃狗偷的,快活肯定快活,但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什么刺激都可能出现!”

    “快走,这不是我们这些平常之人享受得起的,快走!”被惊吓之人催促道,“平常人才是正常人,不享受非份之想好,安心,踏实,没有意外。”

    柳三变只顾自己兴奋,那两人的话全然不放在心上,也无心去理会他们眼中的柳先生是何种形象。

    他并没有把这两人当做不存在,他恼怒于他们,是他们打扰了他的喜庆的继续,不过,还好,快走吧,少来烦人,少来搅扰人!

    待那两人走远了,消失在路的尽头时,柳三变毫不费力地找回了殿试的喜庆时刻,而且衔接得天衣无缝。

    柳三变已经模糊了刚才两个农民模样之人的打扰情节,以为是皇上故意地停顿,故作饮茶而仔细观察他柳三变,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文曲星下凡的影子,领略领略他慧根的出处,感悟神来之笔的由来。

    整个金銮殿的人们都在吃惊,都在惊异于皇上对柳三变的特殊礼遇,他们对柳三变更加和善,更加友好,除了正常的表情之外,似乎还有羡慕和巴结的献媚之意。

    皇上突然大笑道:“朕明白了,文曲星下凡,是专为造福人间而来的,为平凡人类树立一根学习的标杆,完成普通人类的特殊或者重大使命!”

    金銮殿上三呼万岁,有大臣灵机一动,把皇上为之为“天子”之意发挥到了极致,认为就是天之骄子,是上天派到凡间来拯救生灵的神,他的脑海里装满了治国之策,他的言语之中全是通达之至理,他眼里闪烁的智慧光芒能够确保准确无误地发现人的长处与优势,而达到人尽其才的识人用人绝佳境界。

    这位深通圣意明白圣心的大臣,还让柳三变开心得不得了,他以柳三变为例,极力说明皇上的英明和睿智,预示柳三变将会为万岁重用,完成推行经济新蓝图的特殊使命。

    大臣们当然明白万岁是注重经济发展的,为了推行经济新蓝图而不遗余力,柳三变担负如此重任,当然会被万岁重用,当然会权倾朝野,当然会名声大噪,当然会建立奇功,当然会名垂青史。

    柳三变仿佛看到了那一双双羡慕而又有些嫉妒的眼睛,更看到了那些巴结的嘴脸。他不断地叮嘱自己,警示自己,要大度,要有容天下人之胸襟,要具备造福天下人之志向,更要为皇命竭尽全力的臣工们注入尽职尽忠的意念和心力。

    柳三变的梦终于醒了,是被辘辘的饥肠唤醒的。

    他顾不得那些夹道欢迎的羡慕者和妒忌者,他只管看路,只顾赶路,他当下迫切需要的是充饥。赶路过程中,熟识的和不太熟识的人向他打招呼,甚至还有人想要借机向他请教,借机与之攀谈,他也顾不得这些,哼哼而已,决不停下脚步。

    找到一个路边餐馆,房屋有些破旧不要紧,桌凳有些毁损没关系,卫生条件不太好也可以将就,他要了一碗面,也顾不得斯文,狼吞虎咽下去之后,又叫了一碗面,他吃面的速度慢了下来,越加地慢了。

    这碗面不如先前那碗可口,也好,想想心事,想想如何实现自己的愿望,好好计划一下自己打拼的路径和方法,他下定决心,从头再来,一定,决不动摇!

    他为自己的坚决点头赞许,好,躺进四书五经,在四书五经的字里行间中努力耕耘,苦苦求索,不仅领略其精要,还要充分体味圣人先贤们发现精要的七情六欲!

    路边店老板肯定没有见过世面,连我堂堂柳三变都没能认出来,结账之时,柳三变问道:“两碗面味道差异太大,价钱也会一样吗?”

    老板一边照样收钱,一边答之曰:“老店了,百年一味,从未改变!”(未完待续。)

第三节 揣摩新经济要旨() 
策论乃科场的必考内容,此项内容不仅仅是为官的敲门砖,而且关系到是否引起吾皇重视,是否能委以重任的大事,柳三变深知,这马虎不得。 ︾,

    他暗自庆幸,他参与吾皇新经济蓝图的推广,实在是太幸运了,别说一般的科场应试的考生与之无缘,即便是官爷们,包括朝官在内,与之结缘的也是凤毛麟角。

    柳三变之所以认为万岁推行的新经济蓝图重要,也是出于对圣心的揣度。

    策论的内容一般由科场主考官员与皇上商讨确立的,如若在皇上没有明确追求目标的年月,科场主考官员便会以向皇上汇报的形式,礼节性地通报一下而已,而今,皇上欲大力发展经济,促进经济繁荣,科场主考官员岂有不潜心揣度之理。

    柳三变把自己假设为科场主考官员,他想,我若想出色地担负起为万岁为朝廷选拔可用之才的重任,理所当然应该从万岁的治国方略出发思考拟定策论的方向,这不仅是为了讨得万岁的欢心,更重要的是使人才能在国家机器的运转中发挥大作用,推动社会又快又好的发展和进步,从而改善民生。

    柳三变想清楚之后,颇有些得意,他兴奋得毫无睡意,透过窗户探头窥视他激动心情的月光提醒他,外边的天气很好,能够寻找到适合自己心意的情趣。可柳三变为了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他毫不犹豫地拉上窗帘,将油灯拨到只剩豆大的火苗,他半躺在椅子上,双脚蜷缩其上,不是因为冷,而是调整成一个舒适的姿势以便于搜肠刮肚。

    他首先想到了在美人谷镇阿哥宴餐馆的趣事,胖盐商为了窃取新经济篮图的五首新词。居然唆使账房暗自抄录,在慌忙逃脱之时还丢下了印信。由此他神情轻松,神思飞扬,美人谷和外地专程前往娇家戏楼看戏之人都能将这五首新词倒背如流,何况是原创之人呢?

    柳三变背着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使地告别舒适的蜷缩姿势,从木椅上弹了起来,走到桌边,铺开信纸,提笔写了出来。他正犹豫着。提笔在五首新词的末尾难以落款时,他摇了摇头,将笔放上笔架。

    他面对着纸上的字,仿佛面对似曾相识似的朋友一般,他回味着,尽情地追思似曾相识的过往趣事,他看了又看,读了又读,背了又背。总觉得缺点什么。

    想了片刻,他拨亮灯盏,让光亮照耀房里的每个角落,油灯仿佛期待着高兴之事一般。发出吃哧哧的笑声,柳三变提笔在手,蘸了少许墨汁,在每一首新词末尾加上括号。分别写着商品意识、发财观念、灵活经营方式、发行纸币之必然和商业均衡发展。

    柳三变看着自成体系的提示内容,颇有些自豪。他又蜷缩上了木椅,恢复舒适的姿势。

    油灯的声音太吵了。光亮也太强了,他想不予理睬,闭目在木椅上养神。不行啊,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呼唤,赶紧行动,别偷懒,并且质问道:“有目标之人岂能如此懒散,如此怠惰,如情不思进取!”

    柳三变听从内心的指使,他离开舒适的椅子,将油灯恢复到如豆的模样,再蜷缩着,在椅子里寻找到舒适的姿势。

    舒适极了,自由极了,若是平常过日子,他会打盹,至少要小憩片刻,可眼下,他完全没有那种意思,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寻找什么呢?他并不肯定,但行动的**愈加强烈,他在昏暗中极力搜寻着。

    有了,有了,他很想挪动一下身子,可他忍住了,他的目力更加专注于屏风后面,一刻也不愿暂离,一刻也不敢暂离。

    是了,是了,是小王爷,他还是那么平易近人,也还是那么俏皮,他还向柳三变眨着鬼眼,扮着鬼脸,逗乐道:“呆子,错了,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即便是有也不会给你,找领头阿哥去吧,快去!”

    柳三变集聚目力,想将小王爷看个明白,可他一露脸,说完话,便偷偷躲将起来,独自偷乐去了!

    柳三变正想说“有何可偷乐的”时,小王爷便不见了。

    他心里嘟囔着:“还朋友哩,躲我如同躲瘟神一般,真是的”

    柳三变望了一眼如豆的灯光,一束光亮突然照进心里:“小王爷够意思,指引了一条明路!藏头露尾是小王爷一惯的风格,你柳三变是何人,是你改变得了的吗?”

    嘿,奇了,想谁谁便露出脸来。柳三变望着屏风之时,正想打招呼道:“领头阿哥,你好吗?”人家不理你,躲藏片刻之后,怎么换成了武功阿哥的脸,那张时常微笑着的脸,他仿佛伸出指头道:“我和领头阿哥帮不了你,找女官去吧!”

    柳三变表情颇为踌躇,找女官,皇上的经济重臣,万岁的经济高参,人家会见你吗?柳三变摇头道,不妥,不妥,在男权的世界里,居然让女人来抛头露面,让女人来主宰男人的世界,还有脸去找人家吗?况且年纪堪为人家父辈之人,还有脸去求教!

    他退一步想,玩玩曲线求教吧!女官不是正与武痴儿热恋吗,找这个曾经比武较量时彼此不分胜负之人,也许女官无意之中就会说出新经济蓝图的要义。

    柳三变觉得脸上发烫,一副眉清目秀的面容映入眼帘,莹白的面色,玉润的容颜,一对忽闪忽内的智慧眼睛,发出难以判定的微笑。

    “女官,女先生,女神!”柳三变心里呼叫道,“汝在嘲笑于我吗?”

    “非也,非也!”女官的笑容是否有所改变,看不明白,但她道,“学无止境,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愿意求学就好!”

    “不是为我自己,不全是为我自已!”柳三变在心里辩称道,“不过我不会告之于女先生,只想求教如何发展万岁的新经济蓝图。”

    “听好了,机不可失!”女官微笑道,“我前次专程前往美人谷镇,着力考察新经济蓝图发展的前景时,我在向万岁交差的奏疏中说了几条原则……”

    柳三变打断女官的话,问之曰:“可否说出考察过程,这是最能理解的。”

    “不,不能!”女官和颜悦色地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闲扯那个漫长的过程,若是再耽误,恐怕什么也说不了,找谁也没用!”

    “好,有请!”柳三变请求道,“言简意赅就感激不尽了!”

    女官微笑着告之曰:“纸币的使用范畴和使用程度决定着商业社会的发达与否,新经济的艰巨任务就是促成经济的均衡发展,国家和政府应为交易过程保驾护航。”

    柳三变将女官所言的三大原则写在五首新词之后,收笔时,女官却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四节 为科场自改其名() 
许多年来,柳三变对科场失利耿耿于怀,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导致这种丢人的结果,不过,他坚信的是,绝不是他本身的能力问题。

    年轻之时,柳三变对社会上传言他是文曲星下凡,常常沾沾自喜,还曾傲视于人,可随着科场失利的打击,随着后续发展的局限,他反感于这种无稽之谈,甚至认为是被这种传言坑害了,文曲星便是星,星自然就有光芒,光芒容易消失,消失了光芒的星则必然暗淡,就如同他那样灰溜溜地躲进别人认为不干不净的地方去度日一样。

    因此,无论何人,弟子也好,观众也好,老道也好,朋友也罢,谁用文曲星下凡企图赞誉于他的戏曲和新词成就时,他如同嘴里衔着屎苍蝇一般恶心,也极其反感。

    柳三变为了顺利通过科场应试,他甚至对家庭出生产生了厌恶感,在别人眼里,官宦之家,自然是风光无限,高朋满座,往来无白丁,但恰恰是因为这样,才会惹出大麻烦。

    他庆幸自己躲进了妓院之中,很少出入于京师的家里,更是少有参见来来往住的达官显贵,根本就不用去拜会爷爷和父亲的同僚。

    尽管如此,柳三变还是时常感到苦恼,他在街市上溜达,去买包子、馒头、小面、卤菜和别的食物之时,总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悄声说那人就是某某某,接下来还会交流一大堆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信息。

    更气恼的是,有的无聊之人远远看见柳三变,仿佛知道他的去处似的,总是在前面的某个餐馆的某些不太起眼的地方潜藏着,等待着。像小孩子看猴子戏耍一样,真让人受不了,他每逢此状。心里总会抗议道:“无聊,我在你眼里是猴子戏耍。难道你在我眼里就不是吗?”

    让柳三变最不能容忍的还是那三个老道装神弄鬼之后,强迫到高高的黄葛树上听怪鸟的几声嚣叫之后,那简直就不再是人过的日子,好事者们不再满足于指指点点,不再满足于悄声胡说,居然手脚绝对服从大脑的指令,沿途追逐着,高叫着。那种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柳三变觉得现在的活法越来越正确了,京畿之地不好混,正好,外地去,呼吸呼吸别样的空气,品尝品尝别具特色的美食,结识一些新朋友,不会太过了解我这个人历史旧迹的朋友,轻轻松松交谈,轻轻松松品茗。轻轻松松饮酒,多么惬意的事情!

    虽然离乡背井也有其独特的不适,也有不少老朋友值得牵挂。这是不可强求的,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柳三变相信,自己在戏曲和新词的发展中,需要不断地发现新人才,不断地发掘新题材,不断地拓展新的表现形式和表演形式,因此,无论躲藏在何地。都是得大于失的,而且是事业发展所必需的。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爷爷、祖母、父母亲和柳涚等人的容忍。

    于是。柳三变欣然提笔,写下了并不多见的七绝一首,而且名之曰《清浊》:“勾栏花馆京畿秀,繁盛豪华池水臭,杭州苏州美人洲,鱼虾欢畅清溪流。”

    为了不自找麻烦,柳三变在《清浊》绝句之后还特别注明撰写该词的用意:“柳三变自我生活状况之写照”。

    柳三变由对京畿之地的恼人的人缘关系想到了新词的传播,想到了人们醉酒似地喜欢他的新词,使之被大噪的名声逼上了科场的绝路。

    他虽然不会悔恨得心应手的新词写作,不会痛恨新词像清风一般迅速吹向全国,但在科场的征途中,它宛如带毒的香药,这香药被数不胜数的观众欣喜若狂的喝下,而受毒害的则是他柳三变,其是别人享受他受苦。

    更加使柳三变觉得糟糕的是,当年万岁从突厥人口中得知在边塞用新词鼓舞士气,而特别批准为军歌而赢得敌国的喜爱,到如今,则深刻地印在了万岁的脑海中。

    从君民交往的礼节而言,柳三变颇有些担心,当然他虽然相信万岁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但万岁也是人,也有起码的礼仪要求,他仿佛看到了愤怒的万岁,使劲伸出手来,用力地指着柳三变道:“汝之等级观念何处去了,堂堂皇上,居然从敌国使者带来的乐队的表演中得知《踏莎行》的存在,汝心中还有我这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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