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一个劲地摇头,脸上交织着憧憬与遗憾之情,此情此境的武痴儿,表现的**更加强烈,他告诉女官,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吴家班传授的对练阵容,唱一遍军歌,跟着铿锵的节奏,挥动手中兵器,完全把人带入实战之中,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兵器碰撞之声刺激得很,响亮得很,有时候军歌直接变成地动山摇的呐喊之声。
女官没有见过武痴儿嘴上所说的大阵仗,但父亲在训练捕快队伍时,她也是熟悉的,她将那种缺少气势的情境,在头脑中扩展着,拼凑着,并想象着惊天动地的声音,她也在激动,与武痴儿的激动相辉映。
武痴儿更加激动了,他看着激动不已的女官,这位十分配合的听众,他越说越带劲,在他嘴里,最让他感到震撼的还是每一遍军歌唱完之后,单列便向前跑十丈左右,再次演唱,再次拼杀,越唱越有力,越拼越带劲,根本感觉不到劳累。
女官毕竟是女儿身,他压根儿不会对军旅生活感兴趣,他是对热恋着的他感兴趣,对吴家班的情况感兴趣。
于是,她在与苏州吴氏族长的交谈之中,把武痴儿眉飞色舞地描述唱军歌练拼杀之势当作介绍吴家班的功绩来称颂,随后她便介绍好不容易弄明白的关于吴家班的事。
吴家班的班主吴天伦自从接受了小王爷购买新经济意识表演的数量众多的场次之后,他带来妻子从美人谷县一直唱到了延州边塞,一路将柳氏新词与新经济意识的宣传节目兼顾起来,表演形式也多种多样,新词形式,评弹形式,戏曲形式,只要当地观众有要求,便都毫无例外的予以满足。
苏州吴氏族长关心的还是吴家班为何不回苏州老家,女官没有从武痴儿那里和范帅等人口中得到直接的信息,但她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完全可以从中推测到实情,她告诉吴氏族长,吴家班班主其家国方式是有识之士所共有的,先国后家,以国报家,忙国事重于忙家事,尤其是为完成王爷之托而不遗余力。
苏州吴氏族长当然能够理解,这也许就是回答小王爷让他改变家族观念最本质的内容,他对吴天伦率领的吴家班非常能够理解,并希望他们能如愿以偿。
女官主动询问苏州吴氏族长,将老人家关心吴天伦之子吴祖来是否如愿参军之事与武痴儿的猜测对接起来,他说得入情入理,吴祖来曾在父亲和母亲的关照下,向范帅提出过保家卫国的要求,并未得到批准。
聪明弟及其胞弟疑惑的眼神,代表了吴家上下的疑问,女官分析道,其实很容易理解,父母希望孩子有出息,主张让吴祖来参军,也能了却父亲的心愿,是一种孝道的表现。但对于吴祖来而言,父母年纪渐长,衰老不得不令他担心,一个孝子,不忍心将父母交给妹妹,这虽不能说不好,在吴祖来看来,是在推卸作为唯一的儿子的孝道责任。
吴家奶奶很以为然,孩子们应该会如此表现,这是一定的!
吴氏族长也很豁达开通,好男儿志在四方,又何必强求呢?
聪明弟及其胞弟更加为吴家叔叔一家而骄傲,其实也在为自己自豪。(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节 胖盐商夸赞吴氏()
女官与苏州吴氏家人的交谈并没有让胖盐商觉得有喧宾夺主之嫌,他在这方面,的确听从心灵的召唤,女官乃自己的儿媳,如此大方,如此出得台面,是他武家之幸,他为之骄傲还来不及哩,怎会想到其他方面去。
胖盐商虽然大半辈子走南闯北,但闻惯了的还是金银之味,至于军旅气息他还是陌生的,也是感兴趣的,他作为一名男子汉,还是渴望知晓的。
吃饭之时,胖盐商也不会再让机会溜走,他利用一切机会向吴家人讲述想告之的内心世界,拉近两家的关系。
胖盐商在与吴氏族长争取做东的权利时,他端着酒杯,杯口斜着,手晃晃悠悠的,酒一点一滴地滴在餐桌上,微笑着,热情地用另一只手将吴氏族长的手背摁住,请他老人家坐着,友好而激动地道:“若不是王爷成全吾家的父子之情,美人谷镇的武家兴许无缘结识苏州大名鼎鼎的吴家,有缘,有幸,不让吾武家做东,岂不遗憾!”
吴氏族长还是想站起来争取一番,胖盐商则兴高采烈地道:“兄台,苏州吴家何等名旺,与之接交,乃三生之幸,理当热情款待,以表诚心,作为礼仪传家之大家族,怎能不给我武家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吴氏族长被武氏盐商的热情所感动,人家说得也在理,还有其身为京畿军爷的儿子和身为女官的儿媳相助。一推再推,也太不近人情,也只好说道:“盛情难却。吾苏州吴家就下次做东,聊表心意。”
胖盐商作为主客一方,他自豪地端着酒杯,开始通报了此次苏州之行的收获。
出乎苏州吴氏族长意外的是,胖盐商居然不惜贬低自己来赞扬吴家的代理族长和特别有出息特别值得人们引以为友的天才神童夫妇,他道:“我一向认为达到了生意的最高境界,其实此次之行。我才得知,大半辈子全都白过了。也使我猛醒,生意的最高境界是以德经商,以信义为本,就像你们苏州吴家那样。”
苏州吴家在座的家人吃惊可不小。一位成功的商人,居然如此不顾自己的颜面,而且如此之诚恳,实在是太意外了,此种自我批判的精神也实在是令人钦佩。
族长惊异之后,举起酒杯,赞之曰:“武老板已经把自我意识提升到了最高境界,值得恭贺,来吾等共同为之庆贺!”
武痴儿举杯与他父亲碰杯之后。邀大家同饮此杯。而女官当然不甘落后,她同武痴儿一起敬值得敬重的老父亲,她可不像武痴儿那样一言不发。她道:“祝贺公公成为了商界巨人,其未来发展将不可限量,我们也敬您!”
聪明弟问胖盐商道:“吾之大伯和天才神童哥哥可忙了吧?”
“当然,那是一定的!”胖盐商说出的理由更出乎吴家在座之人的意料,“他们父子不可谓不谨慎,既要倾听他们兄弟姊妹的意见。又要遵循吴家家族的规矩,他们遇到重大事项的决策之时。还会反复地追问自己,族长会如何处理,会怎样陈述决策理由。”
聪明弟之胞弟则激动地问道:“爷爷,何以见得?”
“吴氏家族真是了不起,了不起!”胖盐商称赞道,“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文化修养,说起话来文气十足,真是一个文化渊源深厚的大家族!”
吴家奶奶笑得开心之极,她指着武痴儿和女官称赞了一番,说他们太有出息,太出色,太能为家族争光了,他们的地位显赫,见识广博,定然有异乎常人的秉赋,还希望聪明弟及其胞弟多多向他们那样成才,成为天下龙凤!
女官听到“龙凤”之说,心中忐忑,她担心人们继续说下去,她更担心在皇上主宰的京畿要地,京畿文化中最需要谨慎小心地就是这两个字,胡乱使用,是有大麻烦的。于是,他起身为大家斟酒,并问未来公公:“苏州吴家新城是如何招商的?”
聪明弟抢先回答道:“吾和聪明二弟还在苏州之时,大伯和哥嫂他们便实施了地域投资与资本投资的结合,用共同经营方式来回报双方投资人。”
“好办法,这种经营理念是很先进的。”女官赞赏之后,问之曰,“不知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如何确定投资回报的?”
“这问题吾可以告之,因为吾亲身经历过。”胖盐商很高兴地道,“我打算修盐商馆,初步计划是修三层楼房,底层为铺面,楼上住宿。可当吾到苏州之后才发现,单一经营不是最划算最经济高效的投资方式,后来,我决定修五层楼房,底层前面为铺面,后面为库房;二楼可经营餐饮,三楼部分房屋分隔出来自住,其余的全变为旅店。前后比较,当初的经营权只有二十年,后者则为四十年。”
吴氏族长大致解释道:“不错,楼层提高了一倍,而土地面积并未增加,亦为吾吴家的投资未发生变化,而武老板的投资差不多增加了一倍,当然可以延长利润的回报年限了。”
武痴儿点头同意:“对,这个成理,基本核算大致应该如此!”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菜,喝酒,相互祝贺,相互敬酒,相互表示好感,并说到此种亲密关系在来来的延续等等。
此时,一老一少从餐馆门口进来,手上还拨弄着琵琶,胖盐商为了表示热情和大方,招手将唱曲的叫到跟前,问他们的节目内容。
那小的艺人一听便道:“想必客观分别来自苏州和美人谷县,相距遥远的两地之人如此之亲密,定然是亲戚关系了,入乡随俗,唱几首京师流行的柳氏新词,那是免不了的。”
“好啊,好啊!”女官兴奋地道,“吾在京师还没有听过柳氏新词哩,今天总算开了眼界了。不知唱得可否地道?”
老艺人弹奏着琵琶,随便哼了几句,的确不凡,胖盐商便请他们开唱。
而女官则问道:“可否会唱柳氏在美人谷写下的宣传新经济蓝图的新词?”
胖盐商听此一问,认为长了脸了,附和道:“对对对,即柳三变师傅为皇上写奏疏之时,写下的绝妙好词,这个好,这个好!”
吴家人对这个也有浓厚兴趣,尤其是聪明弟和聪明二弟,他们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好,而且还把坐凳移到了艺人的身边。
老艺人弹奏着京师流行的曲调,武痴儿可激动了,他面向女官,大声道:“此种曲调的确是京味儿,当年延州边塞吴家班弹奏的也是这个味,我可没少听!”
表演开始了,老艺人坐着弹奏,而年轻人则一边唱一边弹奏,手中的琵琶成了他突出重点和打节拍的道具。
只听年轻艺人用柔和的声音唱道:“口粮有余蔬菜香,油盐柴米心亮堂,集市活跃为钱忙。上溯恩祖不曾想,来年筹划放心上,富贵交织两头旺。”
年轻艺人唱着唱着,来了一手反弹琵琶,的确不凡,赢得了餐馆中所有食客的热烈掌声。
接着唱了弟第二首新词:“资本累积厚增长,生意兴隆规模昌,利润翻倍似艳阳。适应自身巧思量,货币轻便交易畅,安全通达心中爽。”
“这首更好,讲的是资本积累的事情,可谓经典!”胖盐商可高兴了,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吾认为这些新词中,最适合人们心愿的是纸币方面的新词,会的话来上一首!”
大家都提出要求,武痴儿像有意要为其父挣面子似的,他问父亲何以知此纸币新词时,得到的回答则是娇家戏楼连续上演若干场,又是免费观赏,背都背熟了,他正要张口背新词时,聪明弟要求道:“还是唱吧!”
艺人又唱了一曲有关纸币的新词:“纸币新宠似春风,爽尽人间似蛟龙,玩兴月色夜彩虹。生意带赌新客众,博取利益向前冲,老少男女满心胸。”
此曲更是赢得了餐馆大堂中人雷鸣般的掌声。
吴家奶奶寥寥数语,撩开了人们的心声:“倘若纸币大行其道,市面将更加繁荣,商人将更加方便应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节 荣归故里女官喜()
小王爷和范仲淹早朝退朝之后,在御花园的水池边等待着女官,可水池的交通四通八达,一不留神,女官便从另一条小径正在穿过树林。
小王爷看了一眼范仲淹,似觉不应等候如此之久,便向对面张望,看见女官的上半个背影一纵一纵的,赶得很急,小王爷的跟班见此情境,追将过去,拦在女官前面,躬身道:“请女官大人稍待,王爷和范大人有事相商。”
小王爷和范仲淹见有人前往通禀,当然也赶了过去。
女官驻足,回首一望,她赶忙往回快步走来,挥手打招呼,并微笑道:“王爷和范帅找小女子有何指教?”
“刚才吾皇宣布了考察新经济蓝图的推行情况,汝有何想法?”小王爷直截了当地问道,“汝急急忙忙赶路所为何事?”
女官恭敬地站立在小王爷和范帅面前,答之曰:“王爷此次是否带领吾等一班人前往考察,想必王爷理当挂帅的。”
范仲淹重复了小王爷的后一局问话,女官则答道,吾想准备一些有关新经济推行的资料,如果王爷不嫌弃吾碍手碍脚,有幸能助王爷一臂之力,也许会用得上。
“刚才我还在向王爷推荐,让你为王爷分担重任。”范仲淹则竖起大拇指赞之曰,“王爷还担心你舍不得离开哩!”
小王爷举起右手阻止道:“嗨,千万别向本王发誓。誓死效忠努力追随啊,本王可不喜欢听到那些甜言蜜语,也不会充当那种糊涂虫。”
女官的心事正好被小王爷说中。她犹豫着,也不便说出口。
小王爷能看不出女官的心思吗?他正了正帽子,整理了一下帽缨,故意清理一下喉咙,故作一本正经地道:“本王告诉你,天下奇男子有的是,要什么样的本王都能为你找到!”小王爷此话还没说完。自己便忍不住笑出声来,范仲淹也跟着发笑。
女官当然知道小王爷是在拿她开涮。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明镜似的,小王爷和范帅是在关心她,关心她的个人情感和个人幸福。
班列之中自然少不了好事者,他们见小王爷等三人有说有笑。想来打探一点八卦消息,哪怕是可供传播的闭门造车的小道消息也成。
当然,这些好事者,他们不管怎样将小王爷他们的谈话如何挖空心思地断章取义,制造出捕风捉影来,王爷乃何人,王爷是何地位,王爷在皇上的心目中有多少斤两?
当然,这些好事者也不敢向王爷身上泼污水。泼脏水,王爷是一个豁达友善之人,但他洁身自好。品行高尚,称得上严格自我约束,而且对苟且之事一向深恶痛疾,毫不容情。谁想要败坏小王爷名声,那简直是自取其辱!
女官告别之后,回到官署。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个卷宗摆在上面,她正要坐下查看之时。两个侍从笑盈盈地走将过来,争着抓取桌上的卷宗。
活泼开朗的侍从道:“汝之手何时比吾快过,让你而已。”
“承让,谢谢!”那个相比之下稍显矜持一点的侍从并没有笑容,而是一脸的严肃,她毕恭毕敬地站着,深深地向让她之人鞠躬道,“多谢厚待,感激不尽!”
女官虽不知道卷宗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根据与两个侍从相处的经验判断,一定是好事,最起码不是什么为难之事,于是,她耍起了心机:“闲来无事,胡闹什么,各自做事,不得有误,否则,拿尔等是问。”
虽说三个女人形同姊妹,但等级观念还是存在的,两个侍从相对扮着怪相,转过身去,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拾好玩乐之心,调整好表情,就像有人喊向后转似地,两个站得端端正正的。
稍嫌不够活泼可爱的侍从走了几步,将卷宗双手递到女官面前,报告道:“报告长官,皇上降旨,让您明日起程前往美人谷镇考察新经济蓝图的推行情况,不得延误!”
女官接过卷宗,还没来得及打开,活泼可爱的侍从也上前报告道:“任务紧急,吾等请求回去收拾行装,准备为长官保驾护航,争取出色地完成吾皇之托。”
两个侍从报告完毕之后,便分别小跑过去,分列女官身边,递上卷宗的侍从帮助女官打开卷宗,另一个待从用并不纤细的手指指给女官参阅。
其实,女官一目十行,确定两个侍从的报告准确无误之后,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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