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一看小木箱。心中一震,眼睛放光。嘴张得很大,那小木箱用黑得发亮的土漆漆就,小木箱上铜质的锁扣上挂着一把小而精致的铜锁,大约有一本线装书大小。而且厚度不会超过两寸,便于携带,显然是老爹外出时用来收束银票或重要资料的。
武痴儿当然见过这个小木箱,他问道:“老爹,里面是与吴家合作的资料吗?”
老爹微微点头,从腰带上解下一把小钥匙,在手中扬了一扬,微笑着,将钥匙插进锁孔之中。只听得一小声脆响,锁弹开了,老爹取下锁。掰开锁扣,掀起盒盖,取出一个金黄色的丝绸布包,他一层一层地打开,摊在膝盖上,他指着微笑道:“这。这便是成果,成果。”
“可否让儿子我看看?”武痴儿见女官兴趣正浓。他向女官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老爹也算大方,他双手捧将起来,送了过去。可是,他见儿子伸出一只有些笨拙的手来接时,他又将手缩了回去。
武痴儿觉得奇怪,偌大一把年纪,还玩小孩子的家家哩:“舍不得让吾看,汝自己说吧,自己说总稳妥了吧!”
“苏州吴家真是了不起!”老爹双手捧着金黄色丝绸布上的几页纸,“那个号称天才神童之人,年纪不到二十,一表人才不说,做事干练而又仁慈,敢于让利,声誉尤佳!”
“老爹说得对!”女官顺着老爹的意思道,“此乃互惠互利,长久合作之精要也!”
“当然,当然,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老爹激动得很,“吾等愚昧之人,一辈子都不能懂的经营理念,人家天才神童眨眼之间便精通了,用起来得心应手,找人合作沉稳大气,顺风顺雨,新城不日便能拔地而起。”
“那就是说,老爹这趟苏州之行,有了大收获了?”武痴儿也有过经营的经验,虽然说不上是久经沙场,起码也不是新手吧,“如何让利的?”
女官走到武痴儿这边,挨着坐下:“老爹,说说!”
“还有天才神童之妻,年不过十七八吧,不单人长得漂亮,心灵也很活络,简直是天生的绝配!”老爹答非所问,自己说话之时,还将目光在女官身上晃来晃去。
女官有些不好意思,她将头靠在武痴儿的肩上,耳语道:“对我不满意。”
武痴儿听得分明,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未婚妻,摇了摇头,微笑着,并未说话。
兴奋之中的胖盐商当然看得出来,女官在吃醋哩,他解释道:“吾未来的儿媳同样很好,同样聪明,据说可以为吾皇当家之人,错不了,错不了!”
武痴儿当然怕老爹对外人如此说话,这样会惹火燃身的,他赶紧打断老爹,大声地强调道:“错错错,老多错了!”
“什么错了?”胖盐商只顾自己兴奋,“老爹岂能有错,他吴家出土地,吾出资修建苏州盐馆,吾要求经营三十年,天才神童说加五年公平些,而他妻子说再加五年作为诚信之本。”
武痴儿和女官终于明白了,原来老爹兴奋,是因为多了十年的经营权,这利润不可谓不丰厚。武痴儿拉了老爹一把,开玩笑道:“老爹眼睛放光,想必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金光闪闪的金子,源源不断地亮进腰包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老爹仍然很激动,“吴家人做事气派,他们家族的代理族长也很洒脱,不做针上削锈鸡脚上刮油之事,大器,合作起来愉快!”
女官很会迎合老爹的心意:“难怪,吴家族长带着一帮人在京师玩得痛快,玩得尽兴,仿佛有乐不思蜀之感,原来是后继有人,真有福气!”
“唉,是呀,人家福气在天,吾可惨啰!”老爹看着武痴儿,深深地叹息道,“吾可霉运当头,霉得在地上打滚啰。”
这千差万别地转换,来得也太快了吧,让两位热恋中的情侣,脱了鞋也难以追上呀!
“老爹老爹,老人家不是对儿子表示失望吧?”武痴儿也够孝顺,检讨自己,菲薄自己道,“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让老爹您失望了,让您难以像吴家族长那样悠闲自在的享受晚年,享受幸福美好的夕照生活。”武痴儿说这话之时,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女官当然明白武痴儿下意识动作的真正含义,他比较适合军旅生活,不适合为老父亲担当生意重任,她也下意识地向武痴儿点了点头。
武痴儿可谓有了军旅方面的成就,能够调入兵部供职,也算实现了理想,他为了安慰老爹,便道:“老爹不必为吾失望,还有兄弟们可以继承父亲大人的盐商事业。”
老爹的确太羡慕苏州之吴氏族长了,他的眼泪只差没有流下来了,他故意低头轻叹一声,佯装拭泪模样:“他们没有你幸运,没有一个好女官。”(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节 女官黏着武痴儿()
女官从此与武痴儿的恋情日益浓烈,完全摆脱了封建恋爱枷锁的束缚,走向了真正的自由恋爱,只要两人有机会见面,有机会亲亲我我绝不放过。
女官的擅长和思维习惯使然,也许是她借机黏着武痴儿,对吴家班在边塞表演的经济收益状况特别感兴趣,总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武痴儿之父从苏州满载回京的那个晚上,女官高高兴兴地接受了未来公公的厚赠,那种喜悦与兴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两个热恋中的年轻人告辞出来,女官的马车将赠物拉走之时,女官居然吩咐有要事急办,并非马上回府。
“何事?很晚了,可否明日再说!”武痴儿体贴道,“明日的太阳照常升起嘛!”
女官笑得很是开心,如此体贴,如此关心,能不满意吗:“你猜是何事?”
“不猜,想必不会有重大事项的!”武痴儿在一棵大树上斜倚着,“送你去好了。”
女官上前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优雅,将身子靠在武痴儿的身体上:“没你怎么办事?”
武痴儿的痴病患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用奇怪的眼神询问着可心的人儿,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太晚了,再说行吗?”
“真笨!正因为晚了,才好办嘛。”女官将身体贴得更紧了,似乎呼吸也急促了许多,声音好像还有点发颤,神秘地道。“吾等说悄悄话,还想公之于众吗?”
武痴儿这才明白:“好,汝想怎的?”
“别胡思乱想。不是那种意思!”女官从武痴儿的怀中挣脱出来,仰面微笑道,“父亲赠送之物,总不能我自己拿回去吧?”
“不是马车拉回去了吗?”武痴儿牵着女官之手,迈出一步,女官则往后坠着,“走呀。我们赶过去帮着搬呀!”
“真是痴哩!”女官撒娇道,“送我父母的礼物。让我扛回去,告之曰,这是卖女儿的钱,请二老笑纳!”
“不不不。什么话!”武痴儿有些慌张,“懂了,吾亲自送上门去,请求二老接纳我,玉成我们结为伉俪之事!”
女官非常的满意,她将整个身子吊在武痴儿的颈项上,面对面贴着,问道:“很重是吗,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了?”
武痴儿心中很爽。但身体很累,欲火炽烈地燃烧着,仿佛将浑身的血液都加热到了沸点。他竭力控制自己,他怕操之过急,会吓退亲爱的她。
武痴儿的艰苦也许女官也有同样的体验,他们还是理智占了上峰,女官垫着的脚尖着了地,两人的身子也可以透进风来了。正好,清醒清醒。平复平复,冷却冷却。
月光如水,透过树叶和树枝交叉的缝隙流泄在地上,印在这对热恋中人的身上,武痴儿也许因为热恋而使刺激的身体器官更加显示出威力之外,也许在抒情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微笑着,指着女官身上的星星点点,各种奇异的形状,讨好道:“好看,比原野上的梅花鹿还要好看,还要可爱。”
不知不觉,女官与武痴儿来到一口池塘边,此地绿树成荫,偶有青蛙和鸣蝉的叫声,夜已深,人迹无,够寂静,女官对武痴儿道:“此处乃难得的清静之地,如果不急于回到军营,小坐一会儿可矣。”
“没事,不急于回军营。”武痴儿老老实实地告诉女官,“营中长官准吾陪伴难得相聚的老爹,特别准了假。”
“啊,好吧,吾送你回旅店。”女官拉着武痴儿的手,侧身,仰面开玩笑,嘴唇翘得老高,挂十二只油壶绝无问题,她酸溜溜地道,“在此处陪我,名不正言不顺,难怪要急忙送我回去!汝心里原来没有我呀!”
女官吃准了坠入情网之中的武痴儿,果然不出所料,武痴儿听此言,浑身都像被灼伤一般,脑袋在摇摆,嘴唇在抽搐,手在发抖,脚在发颤,全身都在颤抖,就连喘息的声音也在发抖,那样子真是可爱!
女官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不过,她心地善良,确实也心有不忍,她拉着武痴儿发抖的手,身子轻轻在武痴儿身上靠了一下,笑着道:“逗你的,看来真把我当公主啦!”
武痴儿可听支配了,简直就像是稻草人一般,女官坐下,他跟着坐下,女官往侧边转身,他也跟着转身,两人背靠背地坐着,女官将双腿在地上伸直,他也跟着做。
“说说吧,何时可以见吾父母?”女官的声音很小,但很清脆,她的背靠了几下武痴儿,“表现表现,可好?”
武痴儿使劲地点头:“好,吾向范帅告假,准了,便告之于你,吾等一同回去。”
“废话,单独回去,算怎么回事?”女官娇嗔地道,“拜见岳父岳母,争取获得祝福,此乃你我之人生大事!”
“对对对,你让我如何表现?”武痴儿也动了动背部,提醒女官道,“只要你教我,我一定向在先生的戒尺下背书习字一般,绝无二话。”
武痴儿的态度很端正,女官特别满意,她用后脑勺轻轻地碰了碰武痴儿的劲项,作为态度诚恳的肯定和奖赏。接着女官问之曰:“汝捧着礼物进家门之时,吾之父亲迎上来,尔如何表现,预演预演。”
武痴儿毕竟不是演员,他也忘记了预演的环境,迫不及待地道:“上前握住泰山大人的手,亲切地问安……”
女官打断他的话,讥讽道:“汝不是想用礼物砸死老爹吧!”
武痴儿想了一想,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错了,错了,问安的同时,进门,放下礼物,请泰山大人先坐,再说别的。”
女官还算满意,用美人头碰了一下武痴儿的背,一边奖赏一边道:“汝与吾爹初次见面,打算说点什么?”
“抱拳请安,再握握手,自我介绍吧!”武痴儿自以为很熟悉此道,满有把握地道。
女官的手举了起来,她侧身在武痴儿背上拍了几下,声音不算小,引得青蛙和鸣蝉都热烈烘托起来:“握手要轻,又不是现场比武,一定要分出高下,分出胜负,谁受得了你那牛劲,骨头都捏碎了!千万别像对付战场上的敌人那样,一招致命,决不留情!”
“当然当然,这不用提醒!”武痴儿的铁板身子,被拍了几下,很是受用,“这点出息应该还有,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不识好歹吧!”
“紧张了就很难说。”女官又问之曰,“见了面,如何称呼?”
“汝叫老爹,吾自然跟着叫啰,这个我懂!”武痴儿自信还是有的。
“怎么博取吾爹的好感?”女官很担心这个,如果真的话不投机,是很尴尬的事情。
武痴儿道:“吾姓武名痴,原籍美人谷县,家父为美人谷镇盐商,乃老爹之良民;小可乃县太爷未来驸马,初次登门,拜见泰山大人,望赐福于我们,感谢感谢!”
女官很高兴,认为还算得体,她的内心似乎被青蛙和鸣蝉窥探到了,它们拼命地为之宣泄出来,而两个热恋中的情侣也将背靠得更勤更有力道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节 女官有幸说戏班()
胖盐商特别满意儿子敲定了与女官的恋爱关系,他从心里就将女官当作家中的一员,因此,他邀约与苏州吴家的族长见面之时,自然就带上了儿子和女官。
武痴儿很为难地将父亲安排女官去拜见苏州吴家族长的事告之女官之时,没想到,女官慨然应允,而且非常爽快,这令武痴儿大为惊喜。
其实,武痴儿有所不知,女官本来是个孝顺的人,有一颗特别体贴亲人之心,她既然遵皇命,又不愿辜负范帅的玉成之意,理所当然就将武痴儿的父亲当作自己的公公来孝顺。
女官爽快地应允此事,还有一个原因,是女官不便说出口的,她觉得苏州吴氏族长在经营方面是一个传奇人物,偌大的产业,不菲的收益,必然有其异乎常人的经营理念、具体经营模式和实施的经营策略,这是千载难逢的学习和取经机会,不能相见才是遗憾哩。
女官也是颇有远见之人,她事先准备了拜会苏州吴氏族长的热门话题,这层意思只是武痴儿没能感觉到,仅仅当着好奇心使然而已。
两人抓住一切机会幽会之时,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着,以示亲热和倾慕,而嘴上说的总不离吴家班在延州边塞的所有情况。
武痴儿善于动作却不善言谈,他回答女官感兴趣的吴家班之事说得格外详细,否则便不会有太多交谈的内容。
女官被武痴儿描述的军旅气氛吸引了。她问道:“校场上的大合唱,是怎样的气势,说说。好好说说,是否让人热血沸腾?”
武痴儿当然激动了,这是他值得炫耀于人的自豪与骄傲,顿时便浑身热血沸腾了起来,仿佛充满了无穷之力,他告诉女官,那种震撼之力。让天上的鸟雀都必须躲藏,大有被惊吓而掉在地上摔死的危险。每当此时,根本看不到鸟雀飞过。
女官听得津津有味,不断地叫好,面对女官追问震撼是如何形成之时。武痴儿回答之时还手脚并用,差点把女官摔在地上。
他手舞足蹈地道,众多军人,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一边唱着军歌,山谷的回音不绝于耳,像分为两部合唱似地。这不算什么,大家抬高腿,一跺脚。啪啪地声响直冲云霄,仿若山谷崩裂一般,参与其中。有一种天生的鼓舞力量,整个人充满了无限的活力,斗志也格外旺盛,精神也十分饱满。
女官离武痴儿的距离越来越远,她不仅全神贯注地听,还不放过武痴儿描述时的每一个表现细节。笑容,瞪眼。目光如炬,活力四射,激动之情,这些都是她要装进心里的,成为情感的发动机和加速器。
武痴儿终于停顿了下来,他看见女官花朵一般的面容上沾上了灰尘,他挪动着身子,换近了,跪在女官面前,女官下意识地身子往后退,武痴儿拍了拍袖口,女官明白他的动作目的,很享爱地微笑着,把脸侧了过去,她自己掏出丝绢,递给武痴儿,武痴儿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轻轻地为女官擦拭。
“笨手笨脚的,以为是擦黑板哩!”女官微笑道,“以为像你那松树皮,随便刮皮,随便撕扯,随便敲打!”
武痴儿的体贴意识太强了,只要女官能针对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听到银铃般的声音就行,那心里就舒坦,就畅快。
在女官以继续描述作为交换条件的情况下,武痴儿说道,单列之时,官兵们一边卯足了劲儿唱,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士,寒光闪闪,好不威武,那刀阵,简直就是铜墙铁壁,要是蚊虫苍蝇从中飞过,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是敌人!
女官一个劲地摇头,脸上交织着憧憬与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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