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从懂得朝中规矩,官场之事岂可胡乱言说,但对范帅的阿谀奉承能力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她俩向范帅呈上说不清道不明猜不透的笑容,同时也竖起了大拇指。
何幕僚和武痴儿都为范帅对小王爷的评价叫好。而女官则道:“不仅是王爷竭尽全力,吴家班借柳氏新词提升知名度。让新经济意识搭乘新词的顺风车,收效可谓显著!”
“聪明!”武痴儿赞叹道,“其是没选错人!”
何幕僚说话却杀到九霄云里去了:“不明白,称赞谁呢?”
此话引起了人们哄堂大笑。女官与武痴儿两对**辣的目光相触,真的可以激起对方心中的滔天巨浪,可以熔化对方的真情,可以铸就爱情的理想塑造。
“女官大人所谓吴家班,班主叫吴天伦,其妻刘君彦,其子吴祖来,其女吴娜!”范仲淹想都不用想,就在陪笑声中将吴家班四人的姓名说了出来。
那位活泼的侍从问道:“大人奈何对这吴家班如此之熟悉?”
“凡是那些年。跟随大人在延州府边防上摸爬滚打之人,都非常熟悉这吴家班。”何幕僚颇为自豪地道,“就连文曲星柳三变也十分熟悉!”
“呵。文曲星也在边防重镇出现过?”女官感到十分惊讶,“他不是为了贪玩去的吧,或者是专为新词写作去经受黄沙的磋磨,去经历凛冽寒风的洗礼吧!”
“正是!”武痴儿很愿意将有关柳三变之事告诉热恋之中的她,“当时我也觉得文曲星细皮嫩肉的,那能经得起风吹雨打的侵蚀。不曾想,他是一个极有耐性和耐力之人。在柯幕僚、何幕僚和范帅的精心指导下,苦练速成武功,我以为吾练功许多年,他那三脚猫功夫不咋的,可人家果然了得!”
“姐夫打赢了吗?”活泼可爱的侍从问曰,“也许将姐夫的四脚猫功夫变成了两脚猫功夫,面子丢得有多大?”
此话的发笑程度可不低,包括武痴儿也笑得开心之极。
“还好!”何幕僚回答道,“柳文曲逃命和避灾的功夫十分了得,我们痴儿没占到任何便宜,并且累得,嗯!”何幕僚的表演天赋发挥出来了,他躬着背,身子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喘气,双手捂着起伏特别剧烈的胸口。
引得人们大笑不止。
“女官大人好像特别受用姐夫这个称谓,嗷!”待笑声稀疏之时,范仲淹则奇怪地问女官,“看来,今天的热闹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能吧!”武痴儿央求道,“还有好多热闹的事儿没说哩!”
“不说了!”何幕僚佯装站起身,而又坐了下去,笑而不发的样子,“热闹之事还是姐夫留着与姐姐慢慢长久地分享吧!”
这个何幕僚可会让人开心了,他这话把众人都笑翻了。
武痴儿为了缓解成为笑料中心的尴尬,他大声地道:“当年柳文曲的四十五代孙和孙媳妇穿越到延州府,柯幕僚和何幕僚都曾教过他们武功,而且也是速成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吾一直都未想明白!”说完,武痴儿把目光投向了何幕僚和范帅。
武痴儿真是聪明,他的这一招让女官向她偷偷地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说:谁说我的那个他痴,聪明着哩,如此痴儿值得用痴情作为回报。
“不是虚妄之说,此乃实情也!”范帅也疑惑不解地道,“按理讲,四十五代,相距遥远,奈何跨越这时空,此事说将出去,不是认为撒谎,便是认为头脑不正常。不说为好,不说为好,此事非你我凡人可知矣!”
“与柳文曲有关的怪诞之事还不只这一桩哩!”何幕僚正色道,“当年柳文曲在京师街上行走,四面八方之人追赶着看下凡的文曲星,据说他的头上还有亮晶晶的光环哩!”
“我也听说,柳文曲飞身上到皇家道观院里那棵看不到树梢的神树之上,与神鸟对话,接受神鸟的点化!”女官也凑热闹道,“看来这文曲星真的不是**凡胎,怪事迭出哩!”
“对呀对呀!”两个待从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女主人所言之事,我也听说过。”
“不用神吹了,说点正事。”人们将目光聚焦到范仲淹身上,范仲淹道,“痴儿,福份可是汝自已的,作为上司,已经尽力,心意已到,希望能够修成正果,不要让吾等失望,也不要让吾等板凳都坐成冰块了,喜酒还没有递到手上!”
武痴儿和女官真的是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对范帅表示感谢,对所有人的关心表示感谢。
何幕僚开玩笑道:“此乃一根藤上的两个甜瓜,何时瓜熟,何时蒂落,这便是范帅之意吧,只是吾说得直白一点,若理解为催促也无妨,替尔等父母操操心,也算值得!”
活泼的侍从道:“那就要看姐夫的造化和表现啰!”
“也不必急于一时,多两天也是可以的!”范仲淹似乎还有话说之时,被两个侍从的嘘声挡了回去,“啊,两天以后,就是第三天啰,我们不睡觉,睁着眼睛数着,等待着!”
“行了,此乃吾皇极力玉成之美意!”范仲淹道,“我是想说,吴家班还有后人在京师,据说才没几天还认了亲,武痴儿,为何要隐瞒此事?”
“并非故意隐瞒,只是不必说起!”武痴儿赶紧将目光投向女官,并解释道,“此事她也知道,所以大家心中明白,不必多言,与今日之事无关!”
“谁是那个‘她’呀?”何幕僚兴致可高了,他厉声慢吞吞地问道,“今日又有何事?”说话之时,眼眨眉毛动的样子,可神秘了!
大家都在一片欢快声中,挥手告辞。(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胖盐商苏州回京()
范仲淹见时间已晚,不得不扫兴于人,终止了兴味十足的交谈,送客出门时,他尽到了一个达官显贵的职责,他郑重地规劝道:“闲聊而已,天南地北的,不该传言的烂在肚子里,以免引起社会的不安。”
众人明白其事,便挥手告别。
临上马车之时,女官和武痴儿留连在范仲淹府第不远的树林之中,总有一种依依惜别之情在延续,武痴儿悄言告之热恋中的女官:“吾父明日从苏州回京,可否一叙?”
“这么巧呀,莫不是尔不够孝顺,将老父藏匿起来,怕在这种场合失了汝的颜面吧?”女官的惊讶在意料之中,可她的猜度则在武痴儿的意料之外,怎么可以不相信我,看扁我,怀疑我的父子情份呢?
“汝应知之,吾父乃生意之人,见到发财机会便不肯放过。”武痴儿解释道,“上次与苏州之吴氏爷爷见面,得之修新城之事,他火急火燎地赶将过去,寻求合作,这不,明日回来嘛,这可是实实在在的。”
“啊,啰嗦!”女官耳语的对武痴儿笑说道,“不就是谈生意回京吗,几个字就够了,说了一大堆废话!”
女官当然不会忘记,那两位侍从正等着她哩,活泼可爱的侍从靠在大黄葛树的另一边,突然显身,温情脉脉地道:“废话好呀,我就爱听废话,就是被废话淹没我也心甘情愿。说呀,继续说,反正还早哩!”
“我好紧张呀。我好激动啊!”另一位一向正儿八经的侍从扭扭捏捏地扭动着头和身子,一脸的幸福神色,“乖媳妇见公公,好啊,修了几十年的道行,终成正果,见就见吧。虽然是有点难为情,但心里乃大热天喝凉水。可舒坦了!”
女官美目一瞪之后,她重重地向武痴儿点了点头,回头轻斥道:“耽误两位的良辰美景了,对不起。走吧!”
两位侍从似乎还没有玩够,她们又来了,一向正儿八经的侍从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上马车的凳子上,娇声娇气地叫道:“吾上不去,怎的没人来帮一把?”
“来了来了!”活泼可爱的侍从跑将过去,正要动手帮忙时又将手缩了回来,“唉,怎么帮呀。男女授受不亲!”
“亲,汝不是想亲吗?”正儿八经的侍从慢慢地扭过头来,一副媚颜呈现得活灵活现。声音更是柔情万种,“要怎样,汝才肯相帮呀,投怀送抱可乎,嗯?”
“没人之时,吾便悄悄投怀送抱。要怎样请便。”活泼可爱的侍从与温柔之情相得益彰,其神秘表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故作大口大口地喘息,轻声道,“吾怎么啦,还没机会帮忙哩,还没有出力哩,怎么就喘上了,哎哟,吾感觉好累呀,呼吸急促,难受死了!”
“闹够了没有?”女官看了一眼正在享受着的武痴儿,她禁不住地笑出声来,故意斥道,“上车有那么难吗?”说着,她走向马车,武痴儿也跟了过去,他踌躇着,真的不知如何相帮,只能用难舍难离的目光相送。
两个侍从并没有玩够,女官要上车,她们相互配合着,又推又拉,上不去也下不来,看得武痴儿七上八下,好不忐忑。
马车在月光铺成的点点银辉上碾过,武痴儿由走到跑跟了一程又追了一程,吞吞吐吐地喊道:“明日,明日,明日之事……”
一个温柔的声音道:“知道了,知道!”
次日午时稍过,武痴儿到京师码头去接老父,父子俩仿如隔世未见一般,那股亲热劲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妒忌。
武痴儿的两个兄弟将武家盐铺的账房和两个伙计晾在一旁,则将两口大木箱搬上马车后,邀他们父子登车回营。
武痴儿之父让三个随从到旅店住宿,并为他也订一间。待下人走后,父子俩上得车来,挨着坐,两人相互对视,用变幻着的微笑交流,时而还点头和摇点,并不说话。
武痴儿的两个兵爷兄弟既亲近老父亲,又觉得怪怪的。最终,武痴儿实在绷不住了,开口道:“惊喜,越来越惊喜了!”
他的两个兄弟恍然大悟,奇异的父子神神秘秘地交谈,原来是传递着神神秘秘的信息,不愿被我们知晓的信息。
回到军营中,两位兄弟兵爷匆忙告辞,武痴儿将老父亲迎进营中自已的住处,父子两个的笑声传将出来,让告辞而出的两个小兵爷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吾儿,汝刚才是想告之为父,女官之事成矣!”老父不可谓不谨慎,他再次确认。
“没错!”武痴儿把握十足地回答,其声音中明显带着喜庆色彩和感激之情,“昨日,范帅出手相助,将吾和女官叫去,把过去的光荣使告之女官,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更深了,信任感自然也增强了!”
两个小兵爷在门外偷听,太感动了,他俩携手走了出去,两人小声感慨道:“为人就当如此,范帅关怀体贴下属,我们能在他手下当兵,也算幸运!”
胖盐商可能是高兴过了头,他一再追问武痴儿,要求他将女官的话语学给他听,将女官的表情描述出来让他知晓。
武痴儿可为难了,他用手搔着脑袋:“怎么说呀,我又不是文曲星!反正就是有好感,特别特别有好感。”
武痴儿之父一边打开木箱,一边指着箱中的东西道:“为父诚心为儿媳补上见面之礼,虽不值什么钱,绝对是为父的一番心意。”
“好啊,阿爹,这太让人感动了。”武痴儿高兴得了不得,“一向抠门的阿爹突然如此大方,这要多少钱呀!”
“怎么说话哩!”胖盐商深知儿子并非真的要拿他消遣,拿他开心,而是激动之后的无心之过,自己的犬子自己能不了解吗?于是,他笑容满面地道,“不在乎钱多少,够心意就好,满意就好,若是儿媳是如此反应,那就太好了!”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武痴儿打保票道,“人家也是苦寒出身,不像大户人家的千金那样,人品是低标准,礼品乃高标准,永远睁着贪婪的狼眼,嗅着肉味,绝不放弃,多多益善,撑破了肚皮也改不了狼性。”
“别小看人!”武痴儿之父则提醒道,“无论如何,人家总是知府大人的千金,怠慢不得,俭省不得,这些上好的苏绣,可以用半辈子的。”
“两箱均系苏绣?”武痴儿奇怪地问父亲大人,“用得完吗,不是要开苏绣店吧?”
“痴儿呀痴儿,这就不懂了吧!”胖盐商动作很大,可轻轻地在儿子额头上戳了一指头,咬牙切齿的样子,“另一箱是孝敬汝之泰山大人的!”
“啊,巴结人呀!”武痴儿也开起了玩笑,“要成为红顶商人,她父亲可帮不上忙!”
“别小看了为父,吾可不管地位不地位,也不管钱不钱!”武痴儿的胖父亲道,“爱乌及屋懂吗?吾儿喜欢的,为父就不说半个不字!”
“好了好了,知父莫如子,汝歇着,儿子我去叫收礼之人!”武痴儿斟满茶,将茶杯递予父亲,父亲接在手里,揭开差子嗅了嗅,“嗯,香啊!”
不多时,武痴儿领着一个漂亮而又稳重的少女来到父亲面前,父亲系第二次见儿媳,虽不是很熟,总算认识,竟然把一切俗套寒暄当成多余,直截了当地指给人看礼物,并要求收下,还要人家代问家父安好。
武痴儿见老父亲如此苛求于人,正为难之时,女官则很体谅父辈之盛情,欣然接受厚赠,并代父亲领受恩情和深表谢忱。
真是不拘泥于礼法的人们,在常人那里,如此处事,必然会出现尴尬局面,扭捏一番,矫情一番,规劝一番,抚慰一番,说上一大堆甜言蜜语,表一番感天动地的决心,甚至还会山盟海誓一番。
可在有情人这里,在心灵相通的人之间,不必,也没有必要,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充满了家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节 闲聊中女官出彩()
礼品交付之后,三人两辈坐下来闲聊,武痴儿之父说到苏州之行,那话匣子打开了就没完没了,激动之情全部外化出来。
令武痴儿与女官奇怪的是,这位胖得颇有福气的商场老手,并未直接为获得苏州吴家合作修建新城表现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反倒像是一位政治家和经济专家那样。
他抓住儿子厚实的双手,笑脸对着惊异的脸道:“王爷,王爷,了不起!”
“老爹,汝到底想说什么?”武痴儿抖了抖老爹的手问曰,而女官也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这位兴奋得有点词不达意的未来公公。
“吴家,苏州吴家,了不起!”胖盐商仍然兴奋着。
“为何了不起?”女官面向未来公公,也想弄明白,“哪些方面了不起?”
胖盐商难掩激动之情:“他们的经营理念,经营理念非常先进,非常先进,是干大事的材料,有干大事的气魄。”
两位热恋中的年轻人终于明白了,老爹赞赏王爷,原来是以苏州吴家兴建新城为佐证的,一兴奋,因果关系就塞进笑意中了。
这方面,女官有着天生的敏感意识,她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出来:“老爹老爹,是否各按出资比例分配经营利益?”
“如此深奥之理,老爹未必能懂啊!”武痴儿提醒未婚妻道,“吾就不明白,是在说风还是在说雨。是说风大还是在说雨大?”
女官微笑着,执著劲上来了,她变换了一种更通俗的表述方式:“老爹。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汝是如何出资,如何获取回报的?”
此问明白无误,武痴儿听懂了,相信胖盐商更能听懂,他从放在长椅子上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小木箱。
女官一看小木箱。心中一震,眼睛放光。嘴张得很大,那小木箱用黑得发亮的土漆漆就,小木箱上铜质的锁扣上挂着一把小而精致的铜锁,大约有一本线装书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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