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爷爷咀嚼着长孙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半晌才道:“言之有理,放过你了,回去睡个好睡!”(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节 两族兄旁涉船工()
次日清晨,族长爷爷并没有早起,这也是长孙天才神童告诉他的,贵客最早都得未时左右才到,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养养身体。
族长爷爷对长孙颇为满意,在思维方式和思想开放等方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他的看法比较自由,比较激进,但并不偏执,这正是族长爷爷骨质里的重要符号,也是可以自豪于人的一块金字招牌。
可族长爷爷睡到日上三竿了,还没有起来,天才神童叫来聪明弟商量,聪明弟见族兄着急,便要上前敲门。
天才神童之妻则曰:“年轻人都累,昨日爷爷的骨架恐怕都散了,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不可。”天才神童道,“叫应了才好,了解了解是疲惫,是病,还是饿了。”
聪明弟上前轻轻地敲门,没有反应,在场之人有些紧张。聪明弟敲得更重了,好了,有了反应,族长爷爷声音疲弱,问之曰:“何事,让我多睡会儿成吗?”
“可以。只是告诉我们,饿否,身体抱恙否?”天才神童在门外大声他问道。
“放心,好着哩!”族长爷爷的哈欠声传来,“我自己起床好了,便管我。”
天才神童之妻就是心细,他跑回屋里,拿来一包饼,塞在夫君手中:“给爷爷,如果老人家饿了,吃点继续睡觉,这样才会踏实。”
聪明弟的反应更加强烈。他用奇怪的眼神观察着长嫂,围着长嫂转了一圈又一圈,把人都看诧异了。
长嫂脸上像火烧云。奇怪地问道:“此为何意?让人毛骨悚然!”
“长嫂如母,愚弟岂能不知?”聪明弟开始调皮起来了,他眼下开始反转,而且像酩酊大醉的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此时,船小二刚好来到,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皱着鼻羽嗅了嗅。奇怪地道,“还以为大清晨喝醉了,没有呀,演的是哪一出?”
可聪明弟并没有站好的样子。反而用肩去轻轻地撞船小二,把人家也弄得站立不住,跌坐于地。船小二爬将起来,使劲地拍着身上的尘土,埋怨道:“聪明弟,好过分,我今天才穿的干净衣服,就这样了,哼!”
“没事!”聪明弟笑道。“苏州河有的是水,你下去泡一下就起来,干干净净。多好呀!”聪明弟的开朗性格是出了名的,玩心上来了,与疯子无异,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船小二,往河边方向移动。
船小二大叫道:“谋害于人,救命呀!”
天才神童进屋。将夫人交给的任务完成了,出来时正好赶上这一幕。微笑道:“嗨,早知道找点事情给聪明弟做,免得无聊发疯!”
“有了!”聪明弟在天才神童哥哥走出族长爷爷的房间时道,“能解答吾之疑难者来了。”说着,便抬高腿,像是醉拳,又像是舞蹈,高一腿低一腿,斜着身子,走向天才神童哥哥,还有一个握拳的距离之时,便端端正正地站着,眼睛翻白,突然一个九十度的躬身,头将天才神童哥哥顶了个趔趄。
长嫂可紧张了,突然一声尖叫传来之时,聪明弟伸手去拉天才神童哥哥:“没事,摔不着,有我在哩!”
殊不知,聪明弟说此话之时,天才神童反手抓住聪明弟的胳膊,重重地抖着,轻声喝斥道:“爷爷睡觉哩,闹如此大的动静!”
聪明弟感情上是接受天才神童哥哥的训斥的,面子上却挂不住,他故作神秘地道:“拜师,可乎?为了愚弟之终身幸福,一定要拜你为师!”
天才神童轻斥道:“行了,不发疯行吗?把你嫂子都吓着了!”
“不好意思,不是有意的!”聪明弟的疯劲似乎过了,声音也降低了,他神神秘秘地对天才神童哥哥道,“真的啊,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吾之终身幸福,一定要教我!”
天才神童知道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他,只好道:“看看啰,帮得上便好说,帮不上不许强求,不许让为兄为难?这也是孝道!”
聪明弟不是一般的聪明,他是那种坚持大原则下颇有些小灵活之人,他赶紧在天才神童面前声明道:“小弟有时虽然疯,但是从未失去分寸,对也不对?”
天才神童点头首肯之后道:“人可以有趣,但也要有味,才算完美。”
聪明弟不听教训,他尊重的是族兄,是族兄的卓越才情,而并非与现实有不小差距的过失观念,他害怕天才神童哥哥接下来重蹈上孝道课的说教,于是,赶紧检讨自己道:“小弟从来不敢忘记孝悌观念,虽然社会对女人是轻贱的,但对女人的尊重则是小弟的觉悟,尤其是对长辈女人的尊重,时刻都牢记于心,对长嫂也是这般!”
聪明弟此话够明白,天才神童用审视的目光看看他,期待着他的解释。
“啊,对,刚才之举是有些奇怪!”聪明弟笑道,“一个天仙般的女人,常常是娇美的容颜与蛇蝎心肠相通,而长嫂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族兄不觉得是一个谜吗?”
“有你那样揭谜的吗?”天才神童则面无表情地道,“让人如芒刺背,浑身不舒服,不自在,还会被不明真相之人添油加醋,胡乱猜测!”
“啊,啊,提醒得对!”聪明弟检讨道,“此乃吾一大弱点,疯劲上来了,就什么都忘了,自我节制自我约束的防线便形同虚设,真是要命!”
“汝已不小了,以后必需要在待人处事之中,坚守底线!”天才神童严肃地教训道,“男女有别,把界限扩大到不会让人误会的范围,才是吾等旺族的本真,尔可明白!”
船小二跟着高兴了一阵,听着兄弟俩的言语交流,觉得名门望族之所以成为名门望族,不只是金钱充裕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圣贤之意传家的问题,圣贤之意传家并不是生搬硬套的问题,而是取其有用之意于实践之中的问题。
船小二很激动,也很感动,他很庆幸能成为苏州吴家的雇佣,能与这些尊古而不泥古之人为伍,能接受他们的耳濡目染,这就是所谓的近来者赤吧!
“天才哥,可否请教一事?”船小二神秘地将天才神童拉在一旁,小声地问道。
“何事?但说无妨!”天才神童大大方方地回应道,“只要吾之有解的,定当满足。”
“我说了,可别笑活于人!”
“怎么会呢?说吧!”天才神童关心地道,“我们是朋友嘛!”(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节 船小二码头受宠()
次日午时,一群人在苏州河客运码头聚集,准备迎接另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一行。大家闲暇之时,天南地北地交淡着。可船小二心中有事,昨日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始终像蟒蛇一般盘踞在他心中,让他呼吸不易。
船小二就在天才神童身边环绕着,总是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也难怪,一向忙碌而又缺乏用时间待客的天才神童,难得有与大家闲聊的空闲,当然成了交谈的中心。就连族长爷爷都感到不爽,有被冷落之感。
船小二终于抓住了机会,天才神童手中把玩的纸扇掉在地上,他正弯腰去拣之时,船小二似乎腰更灵活一些,弯腰的动作更轻快一些,他蹲在地上,等待着天才神童,而天才神童则没太注意这一点,漫不经心地躬身下去,下巴正好撞在船小二的头顶上,他啊了一声,伸手去摸船小二的头。
船小二并未起身,仰面向着天才神童,笑哈哈的,道歉曰:“撞伤没有,对不起!”
“说什么呢?”天才神童关心地道,“汝可否受伤?”
船小二在天才神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退了一步,深深地一鞠躬:“想借此问昨天不好意思问出口的问题。”
天才神童见船小二如此之举,颇感诧异,如此身份之人,居然研究如此精妙之事,可见其对自身境况的不满足,其高远的志向值得钦佩。其进取精神应该鼓励,可天才神童头脑极速转动之时,他的笑容却显得怪怪的。
船小二颇有些忐忑不安。他面红耳赤的样子。
天才神童知道他又在嗓子里卡壳了,便提醒道:“昨日踌躇,今日犹豫,明日是什么?说吧,有何不好意思的?说!”
船小二鼓足勇气,试了几次,均未能说出来。他背过身去,面对滔滔不绝的苏州河水。面对银色的浪花,他终于说了出来:“缔造一个名门望族所需何种条件?”
此话出口,反应各异。
那两个前站见吴氏家族的下人居然可以问出如此高深的问题,对吴氏家族更加钦佩。他们向族长爷爷颔首致意。
而族长爷爷则表现出另眼相看的神色。
众多人的看法则嘲笑船小二自不量力,这是下等人能考虑的问题吗?仿佛地上的癞蛤蟆,好不容易抬头望着天上的云彩飘飞,在千变万化的组合中,有一朵云彩形似自己,便高声向全世界宣称,我浑身仙气,瞧,更朵酷似吾之云彩的化身!
天才神童不这么想。他对船小二充满了敬意,心中啧啧称奇,很荣幸。天下经过努力,经过塑造,可以预见,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又一个名门望族会享誉远近。
聪明弟的态度则是不以为然的,他这次没有逞口舌之快,难得缄默了一回。他也动过心思了,见天才神童哥哥如此含蓄。料定有话不便说出口,便想找他为自已代言,于是催促道:“不必装在心里,吐将出来吧!”
族长爷爷也期待着天才神童的答案,他也是动了心思的,这道题不是他命的,但确系他考查天才神童长孙一脉的,借题一用总该可以吧,这叫天意。天意是否明确,是否有明确的答案,这当然重要,他怎能不期待?
天才神童是一个极其聪明,极其开放,极其包容之人,而且是有极强社会责任感之人,他的答案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名门望族不难,秉持传统理念为根,从传统理念中悟出符合社会发展实情的新理念,在传承中摒弃,在摒弃中传承,便可成矣!”
族长爷爷点头的同时,又瘪了瘪嘴。
此话有些深奥,非船小二可以懂的,他一头雾水,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还用问,当然是天才神童的内人了:“简言之,便是有礼义,懂变通,识实务。仿如小二哥撑船一样,懂得河中有水能行船,而且选择正确的航向,躲过激流暗礁,不往明知有危险之处乱闯,航船必然平安无事,航行自然也是安全的,是肯定可以达到目的的。”
长孙媳妇言之有理,言之有方,族长爷爷很是佩服,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瞎说,看看我这长孙媳妇,女子有才有德才最绝,可以让无数的男人骄傲不得,轻视不得,坐卧不安,汗颜得无地洞可钻!他想着,赞许的目光投送了出去。
天才神童见娇妻没有反应,便递了一个眼色,带头向族长爷爷投以感激的目光。
船小二被这深入浅出的比喻深深打动,他激动得很,懂了,他将悟出之理简单地变为一句话:“观念与金钱同理!”
“为何与金钱拉扯在一起了?”聪明弟问曰。
“立本靠观念,立家则靠金钱。”船小二的羞怯早已不复存在,他大胆地道,“在积累家庭财富方面,也是一样。比如说,我要兴家,我今年买一条船,今年确保船行安全,明年便有两条船,后年便有四条船,如果家中有点钱,赚一倍,再买一倍,发家致富,岂不风一般的快速,财富之球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好啊好啊!”族长爷爷可不吝啬对船小二的赞扬,“吾很欣慰,小二哥终于活明白了,你说的就是规律,就是发展的纲要,本族长支持你,给你力量。”
船小二真的有受宠若惊之感,他激动得语不成调:“力量,借钱?”
“行,怎么都行!”聪明弟慷族长爷爷之慨,便笑言道,“要太阳吗?没问题,摘给你!要月亮吗?没问题,摘给你!要星星吗?好,没问题,摘给你!”
族长爷爷可高兴了,他招手让船小二过去,船小二来到族长爷爷身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爷爷,感谢您老人家的大力关照!”
“关照?”族长爷爷一脸慈祥,“还没开始哩,就给我开出情感支票啦。我接受。如果原始积累需要外出打工,就来我吴家,机会任选,待遇从优,来去自由,绝不附加条件。”
船小二重重地点着头,半晌又说:“我家老二也能撑船,族长爷爷可否……”
“没问题!”族长爷爷爽快地答道:“随时可以来,船有的是!”
“爷爷,您哪来的船?”聪明弟问道。
“脑子进水了吧!”天才神童则讥讽道,“吴家郊区旅馆开业之后,需要大量的船,你没想到,还是没有看到?”
“船在码头上,还是在船厂里?”聪明弟耍起了贫嘴,明明知道颜面无光,但是还是要强撑着,总想挽回一点颜面,哪怕是胡搅蛮缠也要坚持坚持。
两位前站没敢放开怀抱大笑,而是面向苏州河,并望向遥远的地方,掩饰着激动。
“真有你的,聪明弟!”长嫂双手的大拇指悄悄地翘着,微笑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节 两族长相见恨晚()
外来名门望族的两名前站人员正在使用遥望方式掩饰激动之时,他俩的目光相触,却进行了一次简明的对话。
年岁稍长的前站认为苏州吴家的确待下人如家人,对船小二遇上开明的主人表示庆幸,更为他对家族做出的思考表示惊讶。
而另一位前站则不然,满脸狐疑,就像看戏曲一般,心中总是自我提醒,千万别上当,是假的,是演出来的,绝非真实,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两人均蠕动着嘴唇,想来几句轻声地争辩,可两人真正从口中发出的则是兴奋情绪带动之下的激情之语:“我们的家人至矣!”
这声音足可以包裹码头上与迎客有关的所有人,尤其是族长爷爷,他从椅子上站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此人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微胖,目光炯炯有神,岁数虽长却没有一根白发,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沧桑痕迹。
“爷爷,您坐会儿,他们上岸之时再通报于您!”聪明弟是体贴族长爷爷的。
而天才神童夫妇也在点头,唯独船小二上前去搀扶族长爷爷,试图让他如聪明弟所言那样。可族长爷爷不肯,他反而走到两位前站面前问道:“此族长与彼族长如之何?”
年轻的前站则不解其意:“不知如何比较。”
而另一位稍长的前站则见过世面。此时二位族长并未接触,即便接触了也不会去比较别的,就只能是比较容颜。于是便道:“形容酷似,干练,没有岁月痕迹,有的都很睿智。”
族长爷爷可高兴了,他走过去拍着年长的前站道:“汝很厉害!相信吾与你家族长会成为知己和知音,我们的相处定然是非常愉快的。”
大家都沿着码头的石梯往下走,族长爷爷则在两位前站的后面。满面春风,喜形于色。期待着贵客上岸。
聪明弟见画舫行来,便称赞道:“大器,有档次,装饰华美。有艺术气息。”
年幼的前站则谦虚道:“一般,一般!”
船到了码头,船工将缆绳甩上岸边,码头上的人将缆绳接住,用肩扛着,用力挣扎了几下,便将缆绳套在石墩上,拴得紧紧的。然后,搭上木板。供游客上下。
从船舱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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