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苏绣商铺老板低垂着头,特别像认罪伏法一般,心甘情愿地接受审判似地,“苏绣的确被强人劫去,报了官,自今没有音讯!”
众人听了,不少人道:“那是汝个人之事,与顾客何干?顾客的损失,难不成因为货物被劫就不管不顾了吗?”
“诚信何在?”有的人代为据理力争,“即便倾家荡产也要为顾客的损失负责到底!”
老板没敢抬头:“我愿意退货,退全款,可他不干!”
“汝以为,交易乃沙滩上写字吗?”有人质问道,“退全款不就是当交易没有发生过吗,世上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那是汝个人之事!”找出气筒之人道,“后日便是吾嫁女之期,汝一定要保证我订的苏绣到货,汝自己想办法,否则,哼!”
“吾损失惨重,吾能怎么办嘛!” 苏绣商铺老板扬起他的胖脸,一脸疲态,“总不能让吾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吧!”
“那是另一个问题!”人群中的明白人道,“若是真的赔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商家与顾客是有待商量的,除了退全款之外,赔偿损失的幅度应该可以有伸缩性。”
“汝胖成这样,像吃不起饭的吗?”准备买苏绣嫁女之人道,“倘若讲信用,吾便在此订下二匹苏绣,要不然,免谈!”
苏绣商铺老板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吾托人就近找最好的苏绣,力求护吾声誉,对诚信负责,为顾客负责!”
老板说完,吩咐那个被众人威压刺得像一只老鼠的伙计道:“快去,让帐房先生就近找两匹最好的苏绣回来,不得有误!”
伙计问曰:“老板,价钱呢?”
“贵一dian便贵一dian吧!”老板认真地吩咐,仿佛从为难之中解放了出来,“品级要高,验货要实,不准出意外。”
找出气筒之人向众人拱拱手,笑得十分开心,朗声道:“多谢各位主持公道,多谢!”
这伙计也太过老实,他拉开柜台的门,关上,走在柜台外的人群中间,站住,回头问道:“要是品级不够呢?”
“次品谁会要呀!”众人代老板回答道,“次品做嫁妆,也太不摩登了吧!”
有人劝道:“赔都赔了,就赔他个良心上过得去吧!”
准备订苏绣嫁女的人上前道:“老板,订货!”
老板的笑容堆在脸上,疲态跑得无影无踪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 铁公鸡身上拔毛()
土财主夫人很满意近日的排练和舞台表演,观众的叫好之声荡开了她的心灵之花,也调动了她的参与积极性和热情。
她将娇儿和美妍教到面前,问道:“接下来排练什么?”
看她那激动的神情,和询问时的声音发颤,便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隐藏着必须告之于人的迫切之情,只是用这种方式寻求一个出口罢了。
吴妍很会做人,她给夫君递了一个眼神,上前为土财主夫人捶背道:“我就知道,涂妈早就有了打算!”
涂妈果然激情飞扬地道:“争吵,争吵是强化戏剧情节,刻划人物性格,深化表演内容最好的方式,没理由忽略的。”
娇儿则给涂妈递上茶盅,故意歪曲心中所想:“依目前的剧情发展,涂妈之意是让帐房与老板争吵吗?”
看来,好为人师乃所有人的弱点,涂妈也不例外。她猛侧身抬头望着笑盈盈的吴妍,半晌不说话,吴妍则曰:“准与谁发生争吵,表现的内容是不同的。”
“若是表现守信与不守信的内容呢?”涂妈俨然一位严肃认真的考官似地问道。
吴妍向娇儿眨了眨眼睛,试探道:“还是娇儿说的!”
“非也,那不是最好的选择!”涂妈大摇其头,“应该是账房与伙计发生争吵!”
吴妍故作一番沉思之后,点了点头,有意识地碰着涂妈的脑袋:“这脑袋为何就如此之灵,如此之厉害呢?”
三人大笑之后,娇儿道:“吴妍想好了,不明白的一定要请教涂妈,涂妈才是真正的生意奇才和表演策划奇才!”
这孝顺的**汤灌得涂妈乐开了花,次日。她便早早地等候在排练厅里。
吴妍趋步上前请安之后,说如此,涂妈可兴奋了:“等待你好好表现。”
伙计得令。赶往一个非常热闹的集镇,他可高兴了。沿途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见着路边有一棵树,他上前踢了一脚,歪着嘴,瞅了几眼,换了一只脚又踢了出去:“啊!”
他坐了片刻,顺手从路边扯断一根草茎。掐去开花的草尖,衔在嘴里。腿脚瘸了几步之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蹦跳,衔着草茎的嘴不清不楚地道:“运气,好久没去这集镇了!”
来到集镇的茶馆门口,伙计走向柜台,将草茎拿在手上,敲了敲柜台中正在算账的老头:“有什么好算的!苏绣商铺的账房在吗?”
那老头一听,也不算了,微笑道:“来。我带你去!”
账房见伙计前来,叫道:“来壶茶!”
“不用!”伙计拒绝之后急切地对账房道,“老板让你买两匹品级最高的苏绣回去!”
“我们专做苏绣生意的商铺。还去卖别人的?”账房十分诧异地问曰。
“汝在外收账,还不知道吧?”伙计压低声音道,“我们商铺这次新进的苏绣被劫走了,又遇上订货的顾客等着嫁女,所以……”
“知道了,救急!”账房是一个机灵之人,一说便懂,他灵机一动,抢下伙计手中的草茎。“这金条扔了吧,赶紧去集镇中心那家苏绣商铺。将货看好,价钱谈妥。我马上就到。”
“为何?”伙计问道,“先生为何不一同前往?”
“你傻呀!”账房斥道,“没见过世面,他们都认得多,我去了,价格自然会抬高嘛!”伙计临别之时,账房拉着他,耳语了一阵,伙计也不住会意地点头。
集镇的中心也不是太热闹,伙计看见商铺中的同行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上前问道:“我买一节苏绣,缝裤子。”
那店铺中的伙计趁打哈欠时抬眼看了一下:“买不起就走,少来找挨骂!”
“多少才卖?”伙计问道,“一床被盖面子多少钱!”
集镇苏绣店铺的伙计不知是伸懒腰还是回答问话,比了一个手势,指头弹了两下。
“如果买得多,会便宜一点吗?”伙计问集镇苏绣店铺的同行。
“若买一匹以上,八五折!”集镇苏绣店铺的伙计似乎来了精神,他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倘若汝买得起一匹两匹,八折!”
“便宜无好货!”伙计道,“是上等的苏绣吗?”
“买不起就别处玩去,休在此处过嘴瘾!”集镇苏绣店铺的伙计揉了揉眼睛,极不耐烦,“上等货卖白菜价,汝也买不起,去去去!”
“我看看货色可乎?”苏绣店的伙计问曰。
“让汝过过手瘾!”集镇苏绣店铺的伙计乓地扔出一匹苏绣在布幔垫着的柜台上,“绝对的上等货色,别处不用说八折,全价也买不到!”
“好,我买两匹苏绣!”伙计指着柜台里面货架上的两匹苏绣道,“给我拿来放着。”
两匹苏绣刚摆上柜台,账房先生便微笑着走了来,柜台中的伙计热情地与账房先生打招呼时,账房先生道:“啊,生意不错!”
“说好了,两匹苏绣,价钱八折!”伙计对账房眨眼后强调道。
“给钱吧!”集镇苏绣店铺的伙计催促道。
账房先生上前摸了摸那两匹苏绣,重点看了看边缘,用力地拉动着苏绣,滚动着展开看时:“将就!七折!”
“先生,汝乃苏绣行家,奈何说出如此外行的话来!”集镇苏绣店铺的伙计很不舒服地道,“极品苏绣,要不是地方小,这个价钱,看都不让看哩!汝之店铺何时卖过八折呀,天地良心,总得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账房先生摇着头,两只眼睛瞪着那伙计:“帮亲戚买两匹苏绣,还看走了眼,平时教尔等用心伺侯,就是不听,丢人现眼了吧!”
“怎么啦?”集镇苏绣店铺的伙计十分意外,他看着账房先生,奇怪地道,“你,你敢说我的苏绣不是极品,做了一辈子苏绣,居然信口雌黄,黄眼狗一般不识货!”
“嘴巴不干不净的,打扫茅厕去吧,做何生意呀!”账房一拍柜台,指着那两匹苏绣道,“存货吧,级品又怎样?”
买苏绣的伙计也见过些世面,他问账房先生道:“几折才可下手?”
“七折,就算送个人情,七点五折!”账房先生指着伙计的鼻子骂,“买贵了,亲戚还以为其中有猫腻,还活不活人了!”
“对,七点五折,多一个子都不要!”买苏绣的伙计畏畏缩缩的样子,“可买不回去,亲戚又怪我没用,做了一辈子苏绣,连买回去的胆子都没有,我还怎么混!”
这时,里间出来一个戴瓜皮帽中年人,笑着道:“砸店来啦,账房先生。”
“这不,忠人之托,没办法嘛!”账房先生语言缓合了许多,“既然都听到了,就这么办吧,是我呀,不大敢要!”
“账房先生少说两句,钱在你哪里,就按七五折算了!”买苏绣的伙伴哀求道,“求求你,买回去之后,给我留个面子,千万不要将此过程说出去。”
账房先生似乎不依不饶,付钱时,还在鼻子里哼哼着,临数够七折的钱后,他便将银子攥在手里,把玩着,并斥道:“傻子,还不扛走!”说完,将剩下的银子在柜台上一字排开。
出门上车,走出集镇苏绣店铺两三丈远时,账房先生拍着伙伴的肩膀道:“这就是杀价的生意经,绝对管用!”
排练结束时,土财主夫人还在玩味,想必观众也会如此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节 苏绣老板囤积梦()
账房先生与店中合伙回到苏绣商铺,伙计急忙下了车上的两匹苏绣之后,应账房先生之命前去报告老板。
在内室客厅见到胖老板的小伙计,绘声绘色地将购买苏绣的经过告之老板,老板捋着山羊胡子,眼睛眯着一团,赶紧放下茶杯,在木椅子上挣扎了几下,借拱手之力起身:“好嘞,看看去,这条道蹚得好!”
老板夫人则高兴地道:“发愁之事也能赚钱,太好了!”她也尾随而出。
账房先生向老板打招呼后,两人仔细查看买来救急的苏绣,不断地称赞道:“好东西,上等货色,值,太值了!”
“真有你们的!”老板眉开眼笑地道,“辛苦,今晚我请你们喝酒,酬谢酬谢!”
账房先生与商铺中的两个伙计都谢过老板,表示愿意继续为老板的生意兴隆尽职尽责,祝愿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兴旺。
晚饭时分,账房先生与两个伙计来到老板的客厅坐着闲聊,老板和老板娘均出去了。负责买苏绣的伙计趁着立了功而抱怨道:“每天都吃老板家的菜,早就吃腻了!”
“知足吧!”另一个伙计驳斥道,“能得到与老板一样的待遇还不知足,不知是哪辈子怎么修来的福气哩!况且,你一个小伙计能做主呀,账房先生有功不表,人家才是真君子哩!”
账房先生笑而不言,故作品茶,而居功自傲的伙计有些不好意思。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胖老板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夫人还在后面叫喊道:“慢点,跌倒了拉都拉不起来。不差这点时间!”
老板进门之后,一屁股坐在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高兴地道:“今天吃订餐,最好吃的。马上送来!”
老板娘还算有福之人,富态而不臃肿,身材匀称,面容和善,肤色白净,她道:“平时我们也舍不得吃,今天和大家共享,菜是我挑的!”
大家热热闹闹地交谈着。相互感谢,说些相互体谅的话。
大餐送来摆了一桌子,老板娘笑盈盈地道:“两个儿子都进货去了,我来当酒司令,来,斟满啰!”说着,启封,捧着土罐子往各位的酒碗里斟满。
账房先生站起来,端上酒碗道:“我敬老板和老板娘!”
“我敬账房和两位师傅!”老板则招手让他坐下,他自己站了起来。“不是因为这次的苏绣赚了钱,应了急,而是提供了一种确保信誉的经营之道!”
“喝。喝了这碗再说!”老板娘催促道,“夫君不喜欢饮酒,还是要喝!”
老板很是听话,酒碗在桌上顿了两下,端起来,仰着脖子,努力灌将下去,大伙见状,也都咕咚咕咚地喝着。老板的确酒量浅。歇了几次才最后喝完,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喘息着,老板娘给他捶背抹胸口。
“吃菜。吃菜,千万别客气!”老板缓过劲来,“多吃菜,不吃完不准走!”
“醉了吧,酒话都出来了!”老板娘道,“再喝真的醉了,说事儿!”
老板喉咙里的酒味往上涌,他咳嗽着,伙计赶紧将茶杯递在他的手上,老板接茶杯时拍了两下伙计的手背,以示感谢,呷了一口道:“我计划搞流动经营,各自为战。”
账房先生听老板讲着,心领神会地道:“老板指的是将附近各集镇的苏绣贱收贵卖,像我们这次一样!”
“这恐怕是偶然得之,并非常年均有生意吧!”参与这次买苏绣的伙计担心道。
“应该不会吧!”老板娘道,“只要有永远都长不大的集镇,永远都有大量消费不起的人群,这生意必然就会压在库房里,老板不贱卖还能全都自己用吗?”
“老板不会少进一些货物吗?”另一个伙计问曰。
“适当少进一点是可能的,但进得太少是有麻烦的!”账房先生道,“我们这次因为货物出了一点状况就危及到信誉了,谁还不准备一些呀!”
老板娘利用给大伙斟酒之时问道:“大伙不想当二老板吗?”
这一问还真把大家问住了,包括账房先生在内。大家都知道老板娘懂生意,但没想到她会别出心裁地冒出这个新词来。
老板可得意了,他粉脸红扑扑的:“我这不是酒话哟,夫人教我的,给愿意自己尝试做生意的人一笔本钱,每月向我上交十一或十二的利润,剩下的自负盈亏,多赚多得,怎么样?”
“老板之意,我好像明白了。”参与这次买苏绣的伙计突然反应过来了,账房先生和另一个伙计则迫不及待地催促快说时,他道,“老板想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成为对老板负责的小老板,即夫人所谓的二老板。”
“这谁不明白呀!”另一个伙计看了声称懂得老板心意之人道,“还以为有多高明哩!”
“如果愿意,有几条规矩必须坚持。”老板娘笑着道,“经营老板规定的苏绣,以巩固特色经营,说白了就是垄断;按时上缴利润,无论盈亏都必须讲诚信;如果二老板的钱攒集够了,要另起炉灶,不得从事与苏绣无关的生意。”
账房先生和两个伙计一边听一边急速地思考。
“这样吧,尔等对我的生意尽心尽力,有不少贡献,优惠尔等。”老板似乎酒劲儿上来了,面色红似关公,他断断续续地道,“如果愿意一试的,给两个月试销期,行,当然好,不行,回来继续干。”
账房先生颇为动心,他打量着老板娘:“老板说的不是酒话?”
老板娘点头道:“别人是万万不行的,此乃专为尔等三人实施的优惠措施,借以报答大家的艰苦努力与付出。”
在家守商铺的伙计突然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酒,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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