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到宗介和娜美告别的那段剧情时真的恨不得掀桌子……)那个请客的约定,那个没有变成现实的拥抱,那个幸福生活的愿望……不行了,我不行了……那么好的女孩子啊啊啊啊啊!)
没有实现那个约定,娜美就那么死去了。
可是,她不会怨恨你的。她不是和小要说了,要她包容你,原谅你吗?
你听得到吗?宗介。
所以宗介,你要连同她的份一起,得到幸福。
只有这样,娜美才会继续微笑吧。
我们也是一样。
第三章 真正的较量'下'
5
(来了。)
简直像饥肠辘辘的猎犬,从主人那里收到了“上吧”的命令一样。
M9将匕首形的单分子刀在手中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之后,收进了腰间的刀鞘里。虽然像是表演一样的动作,对属于第三世代型AS的M9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接着,敌机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将装着在背部的外挂点上的步枪摘下,将枪口指向了己方。
宗介的“野蛮人”也一边将手持的步枪对准敌机,一边将机体向左方向大幅度地摇过去。除了左边以外没有别的生路,他对此十分清楚。
二者一边移动,一边开炮。
夜晚的遗迹的静寂,被两股火焰和轰鸣声打破了。
M9毫不费力地跃上夜空,躲过了宗介的射击。
——不,正确地说的话,是在己方即将发炮之前就做出了回避动作。纵使是M9,也不可能比子弹更快速地移动。当然“野蛮人”也一样。虽然也立即开始了回避运动,但是旧式的机体的行动,和M9比起来仍然是非常缓慢的。
炮弹擦过了右肩的装甲。
“…………!!”
真是千钧一发。要是再迟个零点几秒的话,驾驶舱所在的胸部位置就已经中弹了吧。总算能躲过敌人的第一发炮弹,首先,都是多亏宗介没有让“野蛮人”做出跳跃动作,而是像要倒下去一般地将机体向左边移动的关系。
作为直立步行兵器的AS,与普通的车辆不同,在保持站立的状态下,具有着某种程度的位置能(重力势能)。不试图进行勉强的跳跃,而是将机体托付给重力,因此,“野蛮人”才能做出比原有的规格更加敏捷的行动。(大家可以理解吧?就是下降的重力加速度的问题。)
其次就是向左方向的机动。
从敌人的角度看的话,就会变成己方在向敌方的右侧移动。那台M9正以右手持枪,摆出两手射击的姿势,在这种状态下,为了要瞄准“野蛮人”,从自机的角度看,就不得不将两手向身体的右侧移动。
AS这种机械,与将手臂朝向内侧——向身体的中心线方向移动的动作相比,对于反方向——从中心线向外侧的动作上,是稍微有些不拿手的。(虽然只是平常情况下几乎不成问题的,非常非常小的擅长与不擅长的区别。)
这一点,对于作为AS模特儿的人类来说也是一样的。
AS和人类的腕部虽然是极具柔软性的构造,却不是像坦克一样的左右对称的回旋炮塔。这种构造下,向身体外侧的动作,无论如何都会稍微变慢一点,或者变得不准确。特别是在拿着步枪这样的重物,使得“末端重量”加大的话,那种差距会变得更加显著。
实际上,若是人类拿着3公斤左右的哑铃或者装满水的塑料桶,将手臂向左右大幅度地、快速地挥动看看的话,那个人的手臂和空着手时相比,就会变得不容易马上停下来。AS也是一样的。
即便是最新锐的M9,只要还是作为拥有左右两手的“人形”,就也躲不开这种基本的工学上的、构造上的问题。
也就是说,宗介所选择的“野蛮人”的机动方法,对于M9来说,是“最讨厌的行动”。无论如何也是搭乘过无数次的机体。敌方的操纵兵讨厌的东西,宗介也是最清楚不过了。
那么,跟着又会怎么来呢。
大概会在落地之后,以低姿势从正面跑过来吧。从地形和障碍物,以及位置关系上考虑的话,为了取得正好的射击位置,应该会那样移动。
还有警戒中弹的问题。
虽然M9在防弹性能上远胜于“野蛮人”,用这台机体的步枪对其造成损伤这件事本身却绝不困难。吃了37毫米炮弹的话,即使是M9也不会平安无事的,估计至少也会造成大幅度的机能低下。和大部分的装甲车一样,M9根据各部分的不同,装甲厚度和防弹性能也有区别——果然还是背面装甲比正面要薄弱许多。
所以,敌人是不会特意采取将背部朝向己方这样的机动的。不,或许可能会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总之绝不能对此有所期待。
(那样的话……)
宗介巧妙地操纵着“野蛮人”的手脚,一个漂亮的前滚翻受身之后,马上让机体飞身跳向左正面的遗迹的墙壁,就保持那样压低身体,冲进了障碍物之中。
对于敌人来说,这又是一个很棘手的行动。
照那样下去的话,不仅难以瞄准“野蛮人”是当然的,而且还会把算不上坚固的左斜后方的装甲完全暴露给对方。
掀起干燥的泥土、降落在大地上的M9,中止了试图向当初考虑的方向移动。转为轻轻迈步的姿势,想找个空当判断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
没有放过那个机会,宗介将枪身从坍塌的墙壁的缝隙中伸出来,进行了一次三点连射。是只使用驾驶舱的操纵臂的、完全手动的射击。因为这台机体的火器管制系统之类的,实在是相当靠不住的。
打偏了。
接连射出的三发三七毫米炮弹,命中了敌机M9左后方大约两米远处的遗迹的正殿。中弹之处碎片横飞,沙尘乱舞,开炮的声音在周围的群山中回荡。
(果然对战还是很困难。)
宗介咋舌。刚才那种程度的射击,要是能打中的话简直是该谢天谢地了。就这样通过继续向对方施加压力,倘若能碰巧引诱出敌操纵兵的失误——
“!”
M9反击了。在连射之间交织着无数的机动,企图取得良好的位置。
冲击。
“野蛮人”用以藏身的石造的墙壁之类,在强力的AS用步枪面前就像胶合板一样。在机体周围,不是被贯通,就是被粉碎的无数飞散开的石块,激烈地敲击着“野蛮人”的装甲。
警报音。
好几个警报灯开始闪烁。
第一冷却单位运转不良。左腕部的动力传递系统也出现了“油压低下中”的显示。动力系统并没有发生火灾。总而言之,知道不是致命的损伤了。
将手从操纵杆上离开,在控制盘上用手动进行损害控制。引擎管理。油压控制。轻油的气味飘了过来。没有发生火灾吧。仪表没有故障吧。
指尖几乎是反射地、自动地移动着叩击着开关。如果是M9的话,这应该是AI在一瞬间就能替主人完成的作业。而宗介所进行的,是由于长期的操作经验而烂熟于心的,正确而迅速的操作。
宗介一边用单手进行损害控制,一边还为了逃避敌人接下来的攻击而同时进行着回避运动和牵制射击。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操纵兵能模仿得来的事情。如果是那些新兵的话,大概只有在什么地方停下来,打开使用手册,边进行各种尝试边对机体的系统进行调整了吧。
之后还能没有障碍地运动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机体管制系统显示出还有120秒左腕就会无法驱动的字样,但是这数字是完全不能相信的。宗介对此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设计局的技术人员,随便把几近死板的方程式输入进去得到的数字而已。
考虑着自己的经验和机体的状态,以及今后可能选择的几条战术,宗介试着大略地计算了一下。
长的话15分钟,短的话8分钟。
应该还是能勉强撑到那个时候的。
但是到那个时候为止,能找到那台M9可以抓住的空隙吗……?
——
“开始了呢。”
被留在在姆那麦拉的郊外等待着的娜美喃喃道。虽然这里离战场还很远,但从隆隆作响的炮声和照亮群山的火焰中,她知道她的“野蛮人”和宗介已经投入了战斗。
她和整备队员们的周围,仍然站着一群手持卡宾枪的警官。人数大约五人。是无论如何挣扎也不可能违抗的对手。
整备队员们七嘴八舌地互相咬着耳朵。
“就算说是‘开始了’……光这么说,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呀——是吧。”
“再走近一点儿看吧。”
“笨蛋!会被被流弹打死的哦?”
就算是这样的状况,他们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只有在整备员中担任领导的阿修脸上挂满担心的表情,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
“……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才说反对的……这种感觉很不妙。无论比赛费有多高也……”
“阿修。别抱怨了。”
娜美用严厉的声音说。
“不,可是啊。还是有不好的感觉,真的……”
回头看了看绷着脸举着来复枪的“警官”们,他嘟囔道。
“宗介的身手你也知道吧?这次也会什么事也没有地回来的啦。”
“啊啊。不是,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警官中的一人,佩带着巡查部长的阶级章的男子取出携带无线电(步话机吧?),开始跟哪里进行简短的通话。
(是,署长。)
(把女人?)
(明白了。)
(会处理的。)
娜美和阿修定定地盯着说出那些话的巡查部长,然后苦着脸面面相觑。
“这什么啊。这种感觉是……”
“走了。”
切断了无线电的巡查部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女人。你跟着过来。其他的人上那边的卡车。”
“哎?为什么——”
“快点儿!”
“等,等等啊。”
娜美被粗暴地抓着手腕,硬拉向了近旁的巡逻车。阿修等整备员则被枪口顶着,推上了涂成黑色的卡车。
“娜美——”
“别担心!以后再联络——”
“别磨磨蹭蹭的!”
巡查部长和一名警官,以及娜美所乘坐的巡逻车掀起烟尘,驶离了那个地方。
拉着阿修他们的卡车向娜美坐的巡逻车的反方向开了出去。
——
署长等人正用于观看“竞技”的“观览席”,设在距离作为战场的遗迹差不多两公里远的一处山顶附近。
像半地下式的碉堡一样的构造,朝向地表的墙壁被厚达数米的混凝土装甲板所覆盖。观战用的小窗户也特别安装了加厚的防弹玻璃,为了就算万一有流弹向这个观众席飞来,VIP也绝不会遇到危险,而下了不少工夫。
要说哪里和真正的碉堡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和粗糙的外壁相比,里面的装潢实在是豪华得离谱。
地板上铺着绒毯。天花板上是高品质的素雅的灯具。墙上挂着描绘古罗马时代剑斗士的写实派的绘画。沙发之类也是最高级的,简直就连面向头等舱客人的休息室也相形见绌。
室内设置的数个大型的液晶显示屏上,正从各种不同角度放映着“野蛮人”和M9战斗的情况
“真是的——”
从小窗户里用双筒望远镜窥视着战况的那名男子,有些吃惊般地耸了耸肩。
“——虽说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业界很小啦。不过那家伙居然这么快就出场了啊。”
“库拉玛先生。您跟那家伙私下里认识吗?”
慢慢地坐在沙发上,署长问道。
“那倒也不是。实际上不过见了几分钟而已。”
被称为库拉玛的那个男人不感兴趣地低声说。
高大的身材显得气派十足,头发剃得短短的脑袋上,戴着小小圆圆的太阳眼镜。就算面对的是使用实弹的战斗,也像是正在看一场无聊的足球比赛般的样子。
“几分钟。我认为光是那样也已经足够了呢。在我看来,他只是个常见的落魄少年兵而已。”
“可是那样的小鬼却加入了‘秘银’,而且还在精锐部队里执行作战,不仅如此——应该还和那个九龙交过好几次手呢。”
“九龙?是哪位大人呀?”
“不知道吗?”
“是啊。还真是不晓得哪。”
库拉玛用漠不关心的眼神,瞟了一眼天真地如此嘟囔的署长的笑脸,用日语小声地嘟哝道:
“乡下人真悠闲啊……”
“?”
“没什么。”
库拉玛将视线转回到双筒望远镜上,重新观察起M9和“野蛮人”的战斗来。
从这个“观览席”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遗迹中的两台机体。相良宗介的白色“野蛮人”,正利用地形和障碍物,想方设法躲避着在性能上遥遥领先的M9的猛攻。
虽然从旁边看的话,这好像只是在四处逃窜,马上就会遭遇到变成饵食的命运——
“真是厉害。”
库拉玛带着讽刺叹息道。
“以那种身手再能开上那台‘白家伙’的话,应该是不会输的。”
“哈哈。就算是白的,‘野蛮人’也还是‘野蛮人’呀。”
“不是那个白的——不,算了。相比之下,那台M9。操纵兵知道相良的事情吗?”
“不。特意没有让他知道。”
“说不定会被干掉哦。”
库拉玛这么一说,署长哼哼地喷了喷鼻子。
“怎么会。不可能的啦。那可是一台旧式的‘野蛮人’啊?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大概也不会手下留情吧。”
“是吗。”
算了,没关系吧。
库拉玛这样想道。
反正那台M9也不过是在上次的大攻击中入手的战利品。不仅不能在世上抛头露面,还得把见过它的人全都收拾掉。就算是万一受到损伤,也只不过会使资料收集工程的其中一项会停滞而已。
而且署长的自信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就算是非常地努力,“野蛮人”也没有道理能赢得过M9的。结果肯定早晚会出现的。
真是可惜啊,相良宗介。你明明已经走得这么深入了。哎,真是活该。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署长摘下听筒,用当地语言做了几句简短的对答,很快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了?”
“是那台‘野蛮人’的队伍的处理问题。”
署长让紫色的嘴唇滑溜溜地歪了歪,微笑道:
“应该会给我好好地收拾掉吧?”
“哎。整备队员们朝附近的养猪场去了。只有老板的小姑娘……请让我们稍微玩一下之后再做吧。呜呼呼呼……”
“哪个都不是值得自夸的兴趣啊。”
“真是遗憾哪。男的的处理姑且不论,关于怎么对付小姑娘我可是很自豪的呢。如果您有兴趣的话,给您讲讲我的英勇事迹如何呀?”
“客气。不用了。”
“别那么说嘛。首先把脚脖子给——”
“我说过‘别说了’吧。”
被这平静却极具分量的声音打断,署长再也不说话了。
这个*待狂的变态混蛋。你他妈才正配得上养猪场呢不是吗。
他心中暗暗骂道。
库拉玛从怀里掏出装着人参条的香烟盒。虽然开始戒烟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一旦生气还是会马上留恋起烟草来。
(插花:……虽然我不想再吐这个槽了……库拉玛!!!吃人参吃到喷血吧你!把宗介的肾还给我们!)
——
本想着会不会被送回南桑去,但阿修等整备队员们被带到的地方,却是离姆那麦拉不远的一个农场。开车的话几乎花不了两分钟,非常地近。
不。
刚从卡车上下来就知道了。这里是养猪场。被带到这种地方来,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呢?
“巡警先生啊。这里是——”
“走。往那边。”
又被卡宾枪轻轻捅了一下。无法抵抗地,阿修他们被带向了放饲料的地方。
腥膻的臭气直冲鼻子。
堆积了如山般的固体饲料的、简陋的小屋。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台巨大的饲料粉碎机。是从上面把固体饲料放进去,再从下面把变成粉末状的饲料吐出来,通过传送带运到相临的猪圈去的一套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