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运来;交于定州府衙,这是一独门生意,他自然是要着力巴结的。”
“自古以来,盐便是暴利,复州这许多盐弃,大帅却将供给一州的食盐都给了他一人;他能不着力讨好么?恐怕这宅子也在您的名下吧?”
李清一笑“那你可猜错了”这宅子却是他送给清风的。”
茗烟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清风;对方笑意晏晏地正看着她,茗烟心里一怔,清风看似人畜无害,但心思厉害的很;只看她筹建统计调查司时的手段便可知一斑,利用原定州暗影系统将架子搭起来后,不动声色地在短短的时间里;便让定州暗影所有人全都靠边站了;完全被排斥出了定州情报系统,不然自己也不会被逼无奈,只能西渡而去,别辟蹊径。
说话间李清派人召了崔义城来,看着屋里三人;崔义城一脸的谦卑,自己虽然富可敌国,但在这些权贵达人眼中,也算不了什么,一句话可以让自己上天;一句话便也可以让自己下地狱;定州易主,自己见机得快,很快便找上了统计调查司的路子,回报自然是惊人的,所有原来往定州贩盐的人统统被禁绝,只有自己一人得到了独家专卖,所付出的只是要为定州按时提供一些有关复州的情报而已。不过鼎风让他在统计调查司里上了名册,给了他一个名义上的鹰扬校尉的名头,却让他有些忐忑。虽然能做官是他们这些商人一直以来的梦想,但统计调查司是个什么部门”他也是一清二楚的,这里头的水有多深;他根本就探不到底,但商人逐利的思想仍是占了上风,心想便是成了统计调查司的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披着这张虎皮;做成更大的事业呢。
所以他进来后,对李清和清风行得是下属之礼。这让茗烟很是惊讶。这才明白原来崔义城已上了清风的船。
“说说复州的事吧”李清让他坐下,道。
“是”崔义城欠欠身子,道:“复州大帅向显鹤是外戚出身,他是当今向皇后的本家,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成为复州大帅,本身倒没什么能耐;而且极为贪财,我们复州这些商人可是吃尽了他的苦头。”
李清笑笑,道:“说重点”
“复州产盐,盐本身利润极高;但由于是朝廷控制的物资,所以向大帅除了售出官盐外;更是私下里发卖私盐,说起来;我们卖出去的盐大半都是这些私盐。这些私盐发卖出来的价只有官盐的一半。”
清风微笑道:“崔校尉,看来你在我们定州赚得可不乒啊,你给我冉的可是官价啊”
崔义城打了一个哆嗦,李清却道:“嗯,你得到这些私盐肯定也付出不少的代阶;无可厚非;向大帅如此发卖私盐;朝廷就没有察觉吗?”
“那怎么会?朝廷的职方司厉害着啦,不过向大帅发卖私盐绝大部分都流向了向皇后家,更有一少部分进了皇宫;进了陛下的口袋里,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了。”
李清摇摇头,竟然是这样,真是不知天启是怎么想的,别人偷了他的东西,然后塞一点点好处给他,他居然也就不闻不问了。
“不但如此,向大帅还利用复州水师,向海外贩盐;利润更高,这一次大帅想利用复州水师,我便想到了这一点,水师经常有船出海贩盐,我们大可以利用。
“水师已经糜乱到了这种地步?难怪海盗猖檄;屡禁不止。”
“那倒也未必”崔义城摇摇头“水师统领邸鹏倒是不错,但这些年来;已逐渐给向大帅架空了;手里只有一营水师可用,其它三营水师,都是大帅的心腹,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约束自己的亲军,不掺合这些事情。”
李清点点头“这倒有点意思;出污泥而不染,这个邓鹏很了不起呢,这样吧;崔义城,你能不能替我在淮安府安排一次机会;我想见见这个向大帅。”准安府是复州首府。
崔义城惊讶地看着李清:“大帅”你要去淮安?”
“嗯,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既然向大帅爱钱,我倒是有法子让他派人护送茗烟西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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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淮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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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州,淮安府,虽然是与定州毗邻而居,但却看不到丝毫的战争气息,与定州人剽悍的武人习气不同,街人大都长袍缓带;步履从容;安步当车,逗鸟溜狗,街上店辅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商铺伙计们笑容满面;不停地向街上的行人兜售本店的产品。更有许多佳丽,衣着单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手执团扇;或立于楼上窗前,或斜靠门椎,媚眼横生;秋波乱送。
李清摇摇头,自叹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陪同而行的崔义城没有听清李清在说什么;而茗烟却双眼发亮,低声道:“大帅;这是你的新词么?”
李清低低一笑”道:““不是,有感而发矣。看到这里的景象,不由想起我们定州,两州相邻,却反差如此之大,不得不让人心生感慨。”
这一次崔义城听清了;笑道:“大帅这是在淮安府;如果走下去看一看;那景象又大是不同。淮安府里聚集了复州绝大部分的富商和士伸,而下边的县却大大不如了,特别是那些盐丁;生活还是相当的凄惨的。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来形容也不为过。”
“哦?”李清感兴趣地道:“那向大帅不怕这些人造反么?南方三州现在已是遍地蜂烟;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肚子吃不饱。”
崔义城笑道:“向大帅在这上面还是挺高明的;让人虽然吃不饱,却也不至于饿死,老百姓只要还有一些盼头,那肯铤而走险,干这些杀头的勾当。如果有些地方的盐吏太过分;向大帅也是会杀一微百的。”
“这么说向大帅还是挺聪明的,知道底线在哪里嘛!”李清嘲笑道。
“当然聪明”如果不聪明,安能稳坐复州这么多年;要知道,便是毒后家族中,凯觎这个位子的人也是不少啊!”崔义城笑道。
“嗯,我喜欢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更容易。”李清道:“你都安排好了么?”
“大帅放心;我都已安排好了,今晚在淮安府最大的酒楼一品居,我已包了场子,只招待二位大帅。”
淮安大帅府,胖得如同一个球的向显鹤向大帅艰难地挺着肚子在房间里踱步”来回走了几圈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扬着手里的一张贴子;冷笑道:“这个崔义城想干什么?请我赴宴,奶奶的,难不成我是他想请就能请的;我还没找他算帐呢?自以为靠上了李清;独霸了定州的食盐市场,却仍是按着老规纪给老子那一份,当我是哈儿呢!”
一边的一位幕僚笑道:“大帅;崔义城不懂规纪,您才更要去啊;好好教教他规纪,让他把份子补上来,岂能白白地放过他?”
向显鹤冷笑:“教他规纪,还需要我亲自去;大帅府里任出去一个人;也能把他的骨头渣子给榨出来。跟我犯混,我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幕僚擦了一把汗,规劝道:“大帅;这崔义城不是跟定州李清李大帅有关系吗?咱不能把事做绝了;以后与李大帅不好见面啊?再说了;李大帅已是皇室驸马,说起来与大帅还是亲戚呢!”
听了这话;向显鹤摸了摸肚子““似乎你说得也有道理,李清嘛;倒是不能与他做得太绝;不过真要论起辈份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叔呢!”说到这里,不由一阵得意,咯的一声笑,道:“纪师爷,你是不知道啊,京城里来信说李清与倾城打了一架,哈哈哈;真是个笑死人了,那个丫头这一次吃了一个闷亏;却说不出口,哈哈哈!”
纪师爷又擦了一把汗,这些皇室秘事还是少知道为妙,不过大帅自称是李清的叔;倒不知李清认不认,这李大帅年纪轻轻;便重挫蛮族,扳倒萧远山,手段端地了得;岂是好惹得人?
“是啊是啊,向大帅即是李大帅的长辈,更要去替李大帅教教崔义城做人的道理了;岂有过河拆桥之理?否则大帅断了他的盐路,让他一边哭去,到时只怕李大帅也不肯饶他。
向显鹤一拍大肚“说得有理,这一次不让他大大吐血;绝不放过。纪师爷,你去安排,晚上我们去赴宴。”
纪师爷答应一声,出得门来;又大大地擦了一把汗,在心里道:“崔义城啊崔义城;你要我帮你一定请到大帅;我可是给你办到了,这一千两银子也没有白拿你的,但大帅到了让你难看,可就不能怪我了。”
听到房间里传来大帅的怪笑和伺候的丫头的惊叫,纪师爷赶紧跑得远远的。
黄昏时分,一品楼所在的街道便被封道清街了,大帅府的亲卫沿着街道远远地站了出去;繁华的街道顿时清净了下来;除了一品楼,其余的商家都是叫苦不迭,大家都知道向大帅要去一品楼,但这一封街,其余的商家可就没得生意做了;愁眉苦脸的老板们黑着脸;都早早地打炸关门;他们都知道大帅的德性,这一来不到深更半夜,断断是不会走的,今天算是可以早早休息了。
看着这一排场,一品楼上的李清摇头笑道:“向大帅真是好大的排场,这已好比皇帝出巡了;居然净街清道。”
房间里没有外人,崔义城的胆子也便大了起来;““向大帅可不就是这复州的土皇帝么,说一不二的,别说是封街了,更离谱的事也是能做出来的。”
杨丵一刀不禁道:“他这么做,难不成其它的官员都瞎了眼不管么?也没有人参他一本?”
李清哈哈一笑“一刀,在复州;只要向大帅一手遮天,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再说了”向大帅的后台也不是一般的硬;是硬得很啊!再说向大帅又有钱得很,银子使得足了”只要他不举旗谋反,谁去管他。
正说着;房门轻响;一队鸢鸢燕燕手持乐器;鱼贯而入;向众人鞠了一躬;为首的一人笑道:“哎哟;崔爷,这可是有日子没请我们一笑楼来捧场了;今儿个难得你终于又想起我们来了?”
崔义城哈哈一笑“崔某有日子没回淮安了”这不一回来”就赶紧请来丁小姐了么?今日请得可走向大帅;丁小姐可得拿出真本事哦”
转身向李清道:“这位是千金一笑楼《向月关大大致敬》的丁铃小姐,淮安府的头牌;歌舞双绝!”
李清点点头;扫了他一眼,便又回头去看楼下;清风也不甚感兴趣,只有茗烟看见了同行,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千金一笑楼的丁铃,与她一样”也是一州之首,今日终于得见;倒真是名不虚传,先不说是不是歌舞双绝,单这长相;可比自己要强得多。
丁铃看到崔义城与李清说话;倒像是一个小厮在与自家主子说话一般的神态”心里不由一惊;暗道这是那路神仙;能让淮安富豪崔爷如此谦卑?眼光扫过一边戒备地看着自己的杨丵一刀与另一名亲卫;心中又是一跳;这两人好重的杀气;肯定是见过血的主。欢场上的人眼光的确是毒,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李清倒不在乎丁铃有什么发现;左右今日来此是与向显鹤谈生意;即便这丁铃如茗烟一般;也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他也不在意。
楼下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看来向显鹤到了;李清探头一看时,不由瞪圆了眼睛,他不是没见过胖子,但倒真没有见过这么胖的,大队的亲兵马队簇拥着一辆马车到了楼下,从马车上下来的那里像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肉球,看到周围人谦卑的态度,那人肯定走向显鹤。
“这胖子走向大帅?”李清回头问道。
“是!”崔义城欠身道:“我可得去接接,否则向大帅又要不高兴了。”向李清告了个罪,赶紧跑了下去。
一边的丁铃愈发惊异起来,这年轻人居然称向大帅为胖子;而且极为自然流畅,和他一起的人,加上崔义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说舟这年轻人的身份可不同寻常啊!
“这位公子是哪里人啊?可是面生得紧”丁铃娇笑着向李清走去,刚刚跨出一步,杨丵一刀已是一伸手将他拦住,寒声道:“一边去。”
丁铃脸色大变;还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无礼呢;即便是楼下的向大帅,对她也向来是笑语晏晏,想要说点什么,但一看到杨丵一刀那双冷峻的眼睛,生生地又蹙了回去;满脸委屈地退到一边。
楼外传来楼板痛苦的咯吱声;想来向显鹤已到了门外;李清转过身,拍拍脸庞,竭力做出了一张笑脸。
房门打开,一个肉团滚了进来;眼光却没有看到李清,而是先看到了一边的丁铃;还没有说话,已是螺出一阵大笑;“啊哈哈;老崔,今日你可是大手笔啊,连千金一笑楼的丁小姐与她的整套班子都请了来;这可是花费不菲啊?丁小姐;有日子没见了啊?可还过得好;改日去我府上唱一出堂会咋样?”
一边说着,一双肉呼呼的手已是摸到了丁铃的小手,握在手里揉啊揉的。
丁铃脸上的委屈已是一扫而空,娇笑道:“大帅要听铃儿唱堂会还不简单吗,你一声招呼,那一次铃儿不是颠颠地马上就跑过去?不过今天啊;大帅还有客人要招呼哦!”说着眼光已瞄向李清。
李清那张勉强支撑的笑脸此时已显得有些僵硬了。看到向显鹤终于向自己看过来,不由私了一口气。不料向显鹤脸色一变“老崔,你这是什么意思?”声色俱厉,显然没有想到房间里还另有自己不认识的人;而且一看就不是善茬啊,杨丵一刀和那名亲卫身上的杀气实是太重了,向显鹤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到底也是一州大帅;只一眼便看出了这几人的不同,心里已是一惊。听到向大帅的怒喝,门外的侍卫已走出现在了门边。
李清一笑”抱拳道:““向大帅,定州李请前来拜会;唐突之处,还望诲涵啊!”
定州李清,向显鹤肉球一般的身子陡地一僵,而一边的丁铃更是猛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原来眼前之人就是近来名声传遍大楚的定州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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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帅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李清巴巴地悄无声息地摸到谁安,是来认自己这个叔的,胖子论带兵打仗,军国政略那肯定不行,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绝对的行家里手,听到李清自报家门,只是短短的一个楞怔,脑子里却已转了几百念头。不用怀疑对面李清的真假,这份气度和从容,身后侍卫的杀气,让久历宦海的胖子立即确定李清丵真的来了,只是,他来干什么呢?
颠颠地滚到李清面前,两只刚刚揉捏过丁铃纤细小手的胖手热情地抓起李清的双手,软绵绵,热乎乎,让李清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呀呀,原来是世侄到了,这是怎么说呢?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啊,你来,我是应当全副仪仗到边境去迎接的,哎呀呀,老崔,你可太不对了,怎么的事先也要给我打个招呼啊,这让我情何以堪啊?”脸上堆满欢容,肉都挤到了一起,说着话时转着头瞄了一眼崔义城,眼中徒闪过的绎芒让崔义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大帅太客气了,此事例也不必怪老崔,是我让他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