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叩击马腹,战马开始向前小跑,笔直地迎向对面的铁甲骑士,对面的人显然有些迟疑,因为现在的李清赤手空拳,但旋即,便为李清的不屑所激怒,一夹马腹,那铁甲马四蹄蹬地,瞬间加速,向李清冲来。
好马李清暗赞一声,如此快的加速,即便是自己这匹精选出来的战马也是不及。不需提醒,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加速,两马沿着一条直线,疯狂突进。
倾城很是愤怒,她将李清引到这里来,一是想与这位声名鹊起的后起名将较量较量,最好是打败了他,免得他日后小觑了自己,二来也是想见他一面,看一看李清的相貌,虽然皇室女子无法计较自己未来夫婿的容貌,即便李清丑陋之极,皇帝一下决心,她也不得不嫁,这种政治联姻根本不可能讨价还价,但女儿家总是希望自己的郎君才貌双全,初一见李清,倾城倒是非常满意,虽然谈不上英俊,但却也相貌端正,英气逼人,骑在马上,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出任何一个动作,但一股久经沙场的名将气势却总是掩饰不住,这种气质是那些没有一些特殊经历的人无法拥有的。
但李清脸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笑容却让她不得不怒,抛开自己的身份不谈,当然对面的他也可能不知道是自己当面,但宫卫军的特殊身份他不会不清楚,这种不屑不仅是对宫卫军的不屑,也是对皇室的不屑。
宫卫军不是御林军那伙傻蛋。怒火让倾城瞬间发作,她决定要好好地给李清一个教训,摧动马匹便开始进攻,至于这时李清是不是赤手空拳,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列,公主要教训你,没有让你下马趴在地上,老老实实地挨揍,已是很给你面子了。但她却没有想过,她这样的全副武装,真要将李清打倒,也不知道李清还有没有命在。
两马迅速接近,单手持枪的倾城伏下身子,整个人与战马合为一体,滚滚而来,当然,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的长枪瞄准的是李清的马头,她要将她的马刺翻,让李清狼狈不堪地摔下来。
李清死死地盯着对方的枪尖,心里默默地数着数,一,二,三,就是现在,他左手轻轻一牵,与他心意相通的战马在两马相撞的一瞬间忽地转向,绕了一个小弧圈,旋即又兜了回来。便是这轻轻一闪,两人对面相向已变成了倾城在前,李清在后,场上的局面居然变成了李清在衔尾急追了。
不要小看李清刚刚看似一个很简单的小弧圈,高速奔驰的战马进行这样的突然转向是非常危险的,没有马上骑士与战马的心意相通,长期配合,没有战马的强悍和骑士高超的控马枝巧,根本不可能完成。否则不是马蹄折断摔下马来,便是小弧圈转向不够,被对方迎头撞在侧面,那除了一个腾云驾雾上天放风筝之外,真得没什么别的更好的结局了。
倾城眼前一花,已没了李清的踪影,不由大骇,旋即耳中听到急骤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回头后看,大惊失色,李清居然紧跟在自己的身后,马头几乎要赶上自己的马尾了。
其实这场单挑至此已是胜负分明,如果李清手中有一把长枪,早就将倾城挑翻马下,那里还轮得到她在前面跑得好整以暇,李清也等着对方开口认输便停马不追,既然对方来单挑自己,想必身份也不会低,总不会耍赖吧?
但李清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前面正惶惶策马奔逃的却是皇室骄女,倾城公主,满腔信心而来,一招便即落败,霎时间,公主脾气发作,就是不投降,看你能咋得?你的马有我的马好?你的马有我的马有耐力,只要你赶不上我,你赤手空拳能奈我何?
两人一前一后,一逃一追,眨眼前便绕着校场奔了三四个圈子,此时,校场边上的看台上已多了一群人,却是一群太监簇拥着天启皇帝与皇后娘娘以及最受宠的路贵妃,她们是听说倾城前来单挑李清,特意抓着皇帝来看热闹的。
但他们错过了最精彩的两人对决,等他们来的时候,已演变成了一追一逃的局面,天启皇帝,向皇后,路贵妃和一众太监宫女都看得目瞪口呆,路贵妃掩口而笑,“陛下,你确定是倾倾来挑战李清么?怎么看起来不像啊?”
两匹马跑得校场上烟雾腾腾,李清的火气也渐渐地升了起来,见过耍赖的,没见过这么耍赖的,仗着自己马好,我拿你没办法是吧?嘿嘿,小样儿,当真是战场初哥儿,你这马再好,披上了铁甲,再驮着你这么个铁疙瘩,要是能跑得过我的马,那我李清将名字倒过来写,老子这马看着没你的马雄伟,可也是从草原上那么多马中挑出来的,便算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两人咬着牙,都拼命摧马奔跑,倾城想仗着马速躲过对方的追击,只要能转过身来,便可以给这讨厌的家伙狠狠的一击,但奈何李清不但马术极精,胯下战马更是少见的良驹,不论倾城如何想法,总是紧紧地跟在身后。
又跑得几圈,倾城已是觉得有些不妙了,自己的战马已发出了喘息声,回头看时,对方先前被稍微拉开的一点距离正在渐渐缩小。
其实两匹马绕着校场奔了数十圈后,都已有些疲累,这可是一直在加速狂奔啊,换作一般的马,早歇菜了。此时的速度也开始在渐渐降低。
就是现在了李清一拍马头,胯下的战马兴奋地猛一探头,张嘴便咬住了前面那个铁家伙的尾巴,用力一甩。
倾城的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倾城大惊,双手猛地抓住马脖子,免得被摔下来,身后的李清哈哈大笑,摧马向前,两马交错的一瞬间,他飞身跃起,落在了倾城的马上,从身后两臂一环,牢牢地将她抱住,发一声喊,便将他从马上扭了下来,蓬的一声摔到地上。
李清大笑着跟着跃下,毫不客气地跨坐在这个铁甲家伙身上,喀的一声将她的两只手都扭了过来,按住,大笑:“服了没?”
台上都失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向皇后与路贵妃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而后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倾城又羞又恼,虽然隔着厚厚的铁甲,但被一个男子这么骑坐在身上,那滋味可就有些不好受了。
“放手”她怒喝。
“女人?”李清一怔,隔着铁面具,这声音闷声闷气,有些变调。“是太监吧?奇怪啊,宫卫军里也有太监?”腾出一只手,将倾城被按在地上的头转过来,伸手一拉护脸甲具,一张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的脸庞立时便呈现在李清的面前,再外加上一对喷火的眼睛。
“真是女人?”李清当场石化。
“快放手,大胆,那是倾城公主”看台下抢下好几名太监宫女,边向这边跑边放声大叫。
李清用力晃晃动,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下,反问道:“倾城公主?”
倾城不作声,只是恨恨地盯着他,李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骑坐在对方身上,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尴尬地转过头,却意外地看到看台上天启等人嘴巴正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鸭蛋。
“倾城?我即将被赐婚的妻子?”李清打了一个寒噤,貌似是一个母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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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得意失意
八月的天气是酷热的,但比天与更热的却是现在枯香街上的威远候府,皇帝赐婚的圣旨今天终于到了威远候府,作为天启皇帝最小的也是最为宠爱的一个妹妹,传旨的规格也是最高的,不是由某一个大太监捧着圣旨”而是由当今皇帝的皇叔,至今仍掌控着宗府大权的韩王带着庞大的仪仗队,一路招摇而来。
李氏头面人面齐聚威远候府;恭迎着这位头发胡子已经苍白,却仍是精神翌铩的韩老王爷。跪在地上听着那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念完的那骈四俪六,华丽异常而又让一般人无法听懂的赐婚诏书,李清的心里却殊无半分欢喜和荣耀,这是一桩**裸的政治联姻,皇室需要李氏宗族的支持,更需要李清手里掌握着的边关重兵,而李家却需要皇室宗亲的身份,以便能更快地积蓄力量;双方一拍即合,恐怕那位看起来很凶猛很有个性的倾城公主也快乐不起来吧,李清心里暗想。
想到倾城,李清心底不由又浮起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圣旨到来之前,杨丵一刀告诉自己,清风带着钟静出门了,说是要去布置一些事情,但李清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想躲出去,在这个时间里,她一定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甚至是不合适宜的。
想到清风出门时那寂廖的背影,黯淡的神情,李清的心里不由有些心痛。
待得韩王终于念到钦此二字时,跪了一院子的人已是满头满身的大汗,此时如蒙大赫”待韩王笑着扶起最前排的安国公李怀远时,众人便纷纷爬了起来,一时之间,李清的耳边便充斥着恭喜的道贺声。
韩王笑吟吟地走到李清面前;欣赏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翻,道:“陛下慧眼识珠,也只有毒将军这样的青年俊彦”方才配得上我那倾城侄女,这可真是朗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哈哈哈!”
李清一阵暴汗,貌似那倾城一身功夫倒是上上之选;但这貌吗,倒是亏了她这倾城的名字,也只能算得上英慧二字。但愿她的脾气还温柔,不过想到她尽然在赐婚前诱未来的夫君前去校场单挑,李清便也不太抱太大的希望。
“倾城却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李将军!”韩王笑嘻嘻地道。
李清愕然,这算什么?好像于礼不合啊,特别是像皇室这种将礼讲求得极致的家族;怎么会突兀地来上这么一句。
韩王却似乎没有看到李清的诧异”接着道:“我那倾城侄女道,李将军的勇武她算是见识了,但要想真正娶到她,却需要将军拿出一件聘礼。”
安国公在一边笑道:“聘礼我们倒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知倾城公主想要的是什么?”百度破晓颓废更新给皇室舟聘礼,当然不能随便,李氏早在得知赐婚的确切访息后,便开始忙活;整整一百二十八挑的聘礼已是创下大楚聘礼之最了。
“你们李家的聘礼那是给皇室的,倾城想要的却是李将军送给她的。”韩王一笑。
“那会是什么?”安国公有些纳闷地问道。
“李将军,你曾在皇上面前说过,三年内平定草原,倾城便是要这个,她要你将这一承诺作为给她的聘礼,三年之后,草原平定;报捷之时便是倾城下嫁于你之日,如何?”
听到这出人意料的要求;周围的人都有些傻眼,李清却反而轻松下来,这么说来”至少在三年之内,自己倒也不用迎娶这位倾城公主了,这反而让他放松下来,真地要他马上迎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他的心里也是很别扭的。他抱拳笑道:“还请王爷转告倾城公主,三年之后,我将拿着草原的人丁册,地域图来迎娶她口”
韩王大笑“好气魄,本王自愧不如。安国公,你有一个好别、子,哈哈”看着安国公,韩王促狭地一笑,眼下京城谁人不知威远候府里的那点事,只不过顾着颜面;没人当面说穿罢了。安国公却不满地扫了一眼李清“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心里却在道李清这下将话说满,将来万一做不到可就失信于天下人了,今天来府里贺喜的人都是宗族世家,当朝权贵,李清这话只怕用不了几天便将传遍天下,到时只怕徒留笑柄,不好下台。
“王爷,府里已备下酒宴,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安国公笑着将韩王向大厅里让。
“酒”自然是要叨扰几杯的,不过今儿可不能喝多,本王还是回宫去覆命呢,改日,改日我去你国公府,咱们好好地喝上几杯。”
威远候府中沸反盈天,热闹异常,而在与枯香街隔着几条街道的一间僻静小院里,清风却端坐于葡萄架下,石桌E摆放着几碟小菜,两壶酒,他的对时候,胡东有些局促地坐着,不安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清风。
整个院子不大,但很幽静,葡萄架绿叶葱葱,虽然此时阳光正烈,但也只有稍许几线阳光透过枝叶;洒射下来,反而倒是有微风吹过,与外面的酷热相比,这里倒像是一处世外桃园。
“钟静,你也过来,陪我一起喝几杯吧!”清风招呼道,伸手将三个酒杯里倒满酒。一边的钟静走过来,平静地坐下,看着清风力“司长,还是换上冰镇的果子酒吧,这酒太烈了!”胡东小心地道。这个小院是统计调查司在京城里设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今天突然被招来,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到居然是陪清风喝酒。
“不!”清风断然拒绝“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将军成了皇室驸马,定州必将实力大张,以后做起事情来也会更顺风顺水,只有此等烈酒,方能以贺。”
胡东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钟静,但钟静却毫无表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风哧的一笑”对胡东道:“胡东,看你平日倒也豪爽大气,想不到今天比个娘们儿也不如,来,干了!”端起酒杯,举到胡东面前。
两人一碰,清风举杯便向嘴里倒,喝了不到一口,便呛得大咳起来。
“小姐,你想哭就大哭一场吧!这样,兴羊s里会好受一些!”钟静缓缓地道。
“我为什么要哭?”清风等咳漱稍平,却反问道。抬头将剩余的酒全倒进了嘴里,仰头吞了下去;这一瞬间,胡东却看见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他赶紧转过头去,看向一边。
钟静摇摇头,既然如此,反倒不如让清风就此醉了,将几人杯子添满,清风却不肯再饮,将酒杯推舟一边,神色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平静了下来,恍若无事般地问胡东道:“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胡东啊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呆呆地看着清风,清风有些恼了“交待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不会没有一点进展吧?”
胡东这才省悟,忙道:“司长交待的事,胡东哪里会不用心去做,您就放心吧,进展很顺利,我已将从定州来的弟兄顺利地安插了进来,用来了多久,我就能掌管飞鹰帮的大权,进而开始司长您的计划。”
“嗯”清风点点头“头一年里,司里会给你财力上的支持,但从第二年开始,你便要自力更生;而且还要有余力支持谢科那边,我想他那里会是一个无底洞,需要大量的银钱支持”不管他要多少,只要是公事,你都要大力支持。”
胡东点头:“我明白,司长,我准备站稳脚跟后,先从赌场等地方下手,这些地方来钱快,接着便开始渗透青楼,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掌控地下势力的发言权。最后,开始向低层官吏渗透,我发现,洛阳的底层官吏们生活也很清苦,只要肯使银子,这些人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大帮助。
“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高兴”清风缓缓地道:“三年以内,我们的工作重心在草原上,但你这里将是三年后的重点,在这三年里,你一定要做到完全掌握洛阳的地下势力,让他们为我所用。”
“司长放心,胡东得蒙司长看重,委以重任,定然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清风冷笑道:“我将这副重担压在你的肩上,可不仅仅是死而后已便能了结的,即便你死了,也要将事情给我做好。”
胡东悚然道:“司长,胡东明白了。”
“洛阳的水很深,地下势力之前纵横交错,大楚各大实力派肯定都会有渗透”你做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轻易露出底牌”即便是对暗影,也要留个心眼口有什么事难以决断,又不能联系上我的话,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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