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我们水师的投巨是相当巨大的,这在定州本部里,本就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你知道吗,如果将大帅投入到我们水师的银子抽出来,完全可以再组建一个十万人的兵团,你以为大帅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吗?”
郑之元笑了笑,“那肯定不是,现在咱们定州的财力很是困窘呢!”
“不错,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帅一定要保持在水师之上如此大的投入,第二艘万料战船已经下水,第三艘的龙骨也已完成,年底也可下水试航了,大帅投入这么大,肯定是要收回本钱,而且还要大赚特赚的。”邓鹏道。
郑之元兴奋地道:“统领,第二艘万料大舰这一次可以跟着您一起回来编入现役了吧?”
邓鹏大笑:“瞧把你急的,放心吧,这艘船一到,就归你了,从此以后就是你的旗舰。”
郑之元大喜。
邓鹏转身登上小船,“黑鹰,山上那些玩意儿你要多下下功夫,尽量多地培养一批这样的人才出来,我估摸着,这东西以后会很有用的。”
黑鹰苦着脸,“统领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心里却在嚎叫,这叫什么事吗,自己堂堂一个水师参将,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训鸟的了,不行,自己得赶紧练出一批人来,天天跟鸟儿玩儿,那有站在自己的舰只之上,迎风而驶来得风光!
“祝统领一路顺风!”两人一齐抱拳,恭送邓鹏远去。
随着一声声悠长的号角声,启元号上彩旗飘飘,船上数面巨帆依次升起,在众多舰只的护卫下,渐渐地消失在连山岛众人的视野之中。
定州,大帅府!
原本就占地甚广的大帅府在倾城公主下嫁之后,曾作过一次大规模的扩建,紧靠着大帅府的公主坊原本居住着卫护倾城的一千五百宫卫军的家属,倾城公主死后,秦明带着千余名宫卫军破营而去,流窜到了草原之上,做了马贼,而他们的家属自然也受到了牵连,公主坊是住不了了,全部被强行迁出。
这些原本生活优越的宫卫军家属顷刻之间便沦落成了定州最为失意的一群人,拖儿带女的他们被强行迁出之时,哭声震天,连大帅府中的李清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都被安置在哪里去了?”李清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现在的境况,心中虽有些不忍,但如果不加以处置,也是万万不能的。
“大帅,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在聚集在一起,经过与定州下属各县府协调,每个地方都迁去了一部分,对于他们,我们采取的是监视居住。秦明带走的这些人战斗力极其强大,可以预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成为我们的心头之患,将这些家属分迁到各地,可以避免这些宫卫军铤而走险。而且如果其中有些人耐不住思念亲人之苦,悄悄潜回来探视的话,我们还可以守株待兔,如果抓住几个,倒也可以摸清秦明现在的近况。”路一鸣道。
李清点点头,“这些家属也都是遭了无妄之灾,下到各县之后,可曾安置妥当?”
“我们已经咐咐各县,给他们一些土地,让他们能以其谋生,而且严令各地不得为难他们,我想,这些人如果过得还安稳的话,对于秦明的军心也可以起到一定的瓦解作用!”燕南飞接着道。
“做得不错,可以告诉这些人,如果他们能将他们家中的男人召回来,我不但不追究这些人的罪过,还重重有赏。”李清点点头。
“大帅英明!”骆道明道。
李清耸耸肩,看着三人,“大帅府的改建规划得如何了?”
骆道明站了起来,从边上的案几上拿出几大张图纸,“大帅,根据您的要求,我们做了完整的规划,是这样的。大帅府分成了四个部分,左边一块改成了内阁,我们三个就在这里办公,而右边,则会成为即将成立的大都督府的驻地。中间这一块便是您以后召集众臣议事的地方。而后边,则是您休息的宅子,只是这样一来,大帅,你住的地方可就有些小了!”
李清呵呵一笑,“还小?就这,只怕是普通民居的十数倍大吧。”
骆道明笑道:“您是定州统帅,这点地方,的确有些小了。不说别的,单是亲卫和丫环仆从,便有上千人,这可就真有些挤!”
李清摆摆手,“行了,内阁和都督府的护卫也都用我的亲卫吧,这样一来呢,就腾出一部分人来了。”
“是!”骆道明道,“公主坊这里全空了出来,我们准备将所有的办公御门全部迁到这边来,这样一来呢,有什么事情,可以很快地召集各衙官员,而不必象以前那般全城四处跑了。”
“一齐要用多少银子?”李清点点图纸。
“改建完毕,大约要二十万两左右!”骆道明道。
“这么多?”李清皱起了眉头。
“这已经尽量地节省了,大帅!”路一鸣笑道:“您这里可是我们整个定州的脸面,如果寒酸了,损的可不仅仅是大帅的体面啊,该要的铺张还是一定要的。更何况,四月分各地的豪强们都会云集定州,也要让他们看看我们定州的威风啊!”
李清摇摇头:“没有必要,真正的体面是让我们治内的百姓都吃得饱,穿得暖,让我们的士兵们有更锋利的武器,更结实的盔甲,眼下我们治下可是百废待兴,不说别的地方,单是全州一地,老百姓们都还居无定所,每天还靠着一点稀粥渡命,这个时节,我怎么能将大帅府修建得如此豪奢呢,这不是让百姓骂我们吗?而且我们现在可是真穷啊!”李清摇摇头,“今年这仗打得,没一点收入不说,还尽得倒贴!”
燕南飞微笑道:“大帅慈悲心肠,心怀百姓,下官感同身受,但这些不是三五天能解决的,需要有一个过程,虽然我们现在财政的确很困难,但是只要熬过这上半年,到了秋收之后,一切便会好起来。再说了,整修大帅府,即便再省,也得十好几万两银子,节省不了多少,吕大临将军从萧氏哪里不是敲了一笔银子么,这是意外之财,大帅就当吕将军少敲了对方一笔罢了!”
李清大笑,“这个老吕,以前还真没发现他还有这个天份,做得不错,不过嘛,能省还是省了吧,春耕正忙,全州,金州那边起步晚,什么农田水利啊,骡马耕牛啊,哪样不要钱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李清挥挥手,算是一锤定音。
三人无奈地互瞧一眼,“谨遵大帅之命!”
“这个官制的厘清你们有眉目了么?”李清看着燕南飞,这事主要是燕南飞在做。
燕南飞站了起来:“大帅!初步制定了一个大的轮廓。文事这方面,内阁之下,分设六部,分为吏,户,兵,刑,工,礼,吏部主掌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户部主掌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等事务;兵部主管武官选用和兵籍、军械、军令、驿站等事物,刑部主掌法律、刑狱,工部主管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礼部主掌典章制度、祭礼、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等!”
“等一等!”李清竖起手掌,看着三人,道:“这不大妥当吧?如今这时局,我们如此做,是不是太张扬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大帅,眼下天下三分,逐鹿天下正当其时,天下英才可都睁着眼看着呢,我们何必遮遮掩掩,就摆明了车马,让天下有才之士来投,我们定州如今兵强马壮,唯一不足的就是文事太弱啊,咱们设下位子,还怕没有有识之士来坐吗?”
李清抚掌大笑,“说得是,倒是我迂腐了。”反正自己眼下已是摆明要造大楚的反了,那又何心既要当,又要立牌坊!啊呀呀,我呸,把自己比成什么了!
“各部之下分设各司,处理具体事务,这些还在筹划当中!”燕南飞道。
“那武事这边呢?”
“根据大帅的意见,设大都督府,总管全国兵事。但将领的任免,军队的后勤都由兵部这边管理!”燕南飞道。
“大都督府下,分设五司,对应大帅所设想的五大野战军集团,另外,再设参谋本部!”燕南飞抬眼看了一下李清,这个名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真不知大帅是怎么想出来的。
“另外,大帅,眼下我们定州军队的将领大都位低权重,因此,我们也重新制定了定州军队的级别体系。请大帅斟酌!”燕南飞递上了一叠文案。
将军级别:
第一等,大将军衔。
第二等分为二级,骠骑将军骁果将军
第三等分为四级,抚远将军,定远将军,镇远将军,威远将军
第四等分为两级,明威将军,宣威将军
校官级别每等前者为正,后者为副
第一等,振武校尉振威校尉
第二等,鹰扬校尉,昭武校尉
第三等,云麾校尉,归德校尉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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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争执
第六百一十二章:争执
官制有了大概的轮廓,接下来就是往里面填人了,而这,也正是让李清最为头痛的问题,西陲人才,特别是文治之才不足的弊病在这个时候显得是那么的惊心。定州军队甲于天下,数年之来,出了无数名震天下的武将,但文治之才,转来转去却总是那么几个人。
燕南飞回来之后,一直便在负责吏治的改革,内阁之中,他负责吏部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今人手不够,便只能让他先把这一块兼起来,兵部手握着全军的后勤辎重,人事升降,在以武立国的定州,地位也是显得格外重要,一时之间,李清居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只能由预备着当大都督的老头子先兼着,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找到一个人来,否则大督府的权力就过重。
户部人选李清却早已定下,那就是从芦州转任回来的付正清,刑部由原后勤司的军法官钟昊天出任,此人铁面无私,当是这一职位的最好人选。工部便让任如清来领头,任如清虽然书读得不多,但胜在务实,有实干经验,也算勉强能胜任。
至于礼部,李清不由苦笑,这样的人才他还真找不出来,先便这样挂着,由路一鸣先管着,以后再说吧。李清相信,随着时局的逐渐稳定,看清天下大势的读书人,必然会有络绎不绝地来投定州,到那时候,这些难题就解决了。
相对于洛阳方面数百年来在人才上的积聚,以及在士林清流之间正朔的名义,定州目前还显得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而在地方官员方面,定州也是捉襟见肘,可用的人太少,复州许云峰,并州揭伟,芦州李思之,全州龙啸天,翼州李退之,卫州如今还在军事对峙之中,暂且可以军事管制,以田丰兼之,而路一鸣进入内阁,定州这个最重要的州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够份量的人来出任知州,室韦西都护府,上林里东都护府也因为燕南飞与骆道明进入定州核心层,也没了文治官员。
“你们来想办法!”李清很不负责任的对三人道:“既要有能力,又要能深孚重望。”
三人面面相觑,空出来的位置都是一方实权人物,主公居然撒手不管?其实三人手中也着实滑多少够份量的人物,燕南飞的故旧之中倒不乏此类人物,但这些人现在都视燕南飞为寇仇,正唾沫星子狂飞地怒斥他背师求荣,岂会为他所用,而骆道明和路一鸣以前太低,实在没有什么够份量的人能抬出来,哪怕这是一个给他们营造势力的大好时机,三人也不知如何来做,毕竟,抬出来的人还要能做事才行,否则,砸了自己招牌,污了自己脸面还是小事,万一让定州出现了不可重大损失,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清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地道:“我只抓主要矛盾,剩下的问题那是需要你们解决的,嗯,不是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么,你们现在就要为我分忧!”
李清所说的主要矛盾,目前来说,自然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军队,第二是银子。
相对于文事上的艰难,军队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按照燕南飞制定的军队衔级对号入座就可以了。
老爹李牧之即然主掌大都督府,那大将军的称号是跑不了的,另外,现在主掌翼州战区的过山风大将军衔也是板上钉钉,吕大临老将,在自己起家之初,给予了自己极大的帮助,可以说,没有他当初的临阵倒戈,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数蚂蚁搬家呢!所以不论是为了酬谢当初之功,还是为了稳定原定州系将领官员,抑或是让吕大临更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力,这个位子那是一定要给的。
原常胜营老将王启年,姜奎都不是能独挡一面的帅才,但王启年独立执掌一师已有数年之久,虽然从没有单独指挥一场大型战役,但胜在忠心耿耿,将他安置在过山风一侧也是有牵制重兵在握的过山风的意思,那么,这个位子也只能给他,而且,让王启年得封大将军位,也有安抚原常胜营系的意思在里头,常胜营起家时的数千人中,只要是活下来的,现在大都在军任中级军官,不能让他们有什么不满。
水师之中,邓鹏自然不用说,要得封大将军了,其它如郑之员,可降一级为骠骑将军。
田丰帅才,但过来时日尚短,也没有立下什么让人瞩目的大功,打下芦州卫州,并没有完全显出他的本事,现在便只能委屈他做一个骠骑将军。杨一刀,姜奎便也只能在这个位置上。
关兴龙是从定州众多将领之中横空出世的一匹黑马,他在大的战略方面虽然目前还没有显露出来,但在战术的机动灵活,随机应变之上,在定州还极少有人能出其左右,镇守室韦数年,功勋着著,骁果将军一职,暂时也不会委屈了他,相信随着以后大战的展开,此人必将一鸣惊人。
而其它如吕大兵,魏鑫等人,便依功封为抚远,定远等军职。
而对于即将回来的陈泽岳,李清不由一阵沉吟,陈泽岳断了一双腿,不知现在状况如何,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唐虎忠直汉子,一直随侍在自己身边,虽然不是什么将军,也不大可能出去领兵打仗,但名位上自己也不能亏待了,至少也要让他做抚远将军,而且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虽然职位不高,但身份却贵重。
想到陈泽岳和唐虎等人,李清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清风,想到了统计调查司中钟静,王琦等一干将领,李清的脸不由沉了下来。
手轻轻地敲着桌子,李清道:“统计调查司?”
路一鸣,骆道明两人对望一眼,燕南飞脸上却闪过一抹喜色,“主公想要改组统计调查司?”
李清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考虑?这次你主持厘清官制,对于统计调查司可有什么腹案!”
燕南飞断然地道:“没有!”
李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刚刚燕南飞脸色的变化,他尽收眼底,如果说燕南飞对于统计调查司没有什么想法,那显然是假的。
“有什么就直说吧,勿需藏着掖着,这间小屋里子,有什么都可以敞开说,但一旦形成决议,出了这屋子,便只能坚绝执行。”
燕南飞站了起来,向着李清行了一礼,朗声道:“主公,统计调查司的触角伸展到定州的各个角落,我可以这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统计调查司的耳目。以下官看来,现在统计调查司已成尾大不掉之势,须及早应对。”
骆道明一听这话不对了,立即反驳道:“燕大人这是言过其实了吧,比方说大帅府,难道还有统计调查司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