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劳摇头“雾月夫人,尚海波不是我们能处置的,大帅只经派横刀营在向定州开拔大帅出现在定州城下之时,所有的叛乱将烟消云散,尚海波回到定州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杨龘一刀黯然神伤,低着头走向厅外看到敌人倒在自己面前,他心里只有兴奋但看到昔日的战友,昔日的老师马上就要倒在自己面前,心里却是惆怅不已……朝失足千古恨啊!他的眼中,闪过当年在崇县,尚海波咆哮着命令亲兵扒掉自己和唐虎的裤子,那一顿板子啊,是他杨龘一刀真正成长的开始。自己的兵法,除了大帅教,尚海波也曾不吝指点过自己啊!
房中,骆道明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转身向着霁月深深一揖……”夫人,下臣恭喜夫人和公子了,大帅返回定州,夫人终于守得去开见月明了!”
霁月脸上喜色一闪而逝,抱起安民,“谢谢你了骆大人,霁月能有今天,大人你功不可没,只可惜了……”只可惜了什么,霁月没有说出口,但骆道明听明白了,霁月身后的钟静也听明白了。
横刀营离定州城还有十里的时候,扎下了营盘,一队队哨骑随即从营内驶出,撒向四周,中军里,关字大旗高高升起,站在定州城上,已可以清晰地看见横刀营的大营,冯国脸色凝重,站在城墙之上,对身边的倾城道:“公主,如果尚大人无功而返,定州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大战了,同室操戈,军心堪忧,民心更不稳定,这稳定军心民心之举,公主得马上着手进行,在定州城内宣传横刀营伙同清风,意图谋反,我定州军民,应同心协力,共抗叛军,坚持到三大主力战师的返回,然后将叛军一鼓成擒。
横刀营的战斗力,冯国是清楚的,磐石营与之对垒,他还真没有多少信心,如果军心再不稳,那可就要糟糕了。
“放心吧,这些我来做,可恨路一鸣始终不肯就范,否则有他登高一呼,定州军民自然上下一心。”倾城恼火地道。
冯国摇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只盼尚军师能带着秦明他们回来,有了秦明一个营,我们两面夹击,击破横刀营反掌之间耳。真是奇怪,怎么王过两大主力师到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呢?”
冯国不能出城野战,但对于守城,他觉得问题不大,定州城高险峻,城内军械堆集如山,只消上下用命,守住定州城问题不大,关键在于,如果在这里与横刀营大打出手,定州其它军事集团会作何想法却不得而知,霁月与安民的失踪终于在现在显露出了恶果,如果有哪位方面大将得到了他们母子俩,大可以以拥立安民公子为借口而对倾城大打出手,然后挟拥立之功,独揽定州大权。
唉!冯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无可选择了,也无法选择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尚海波迷迷糊糊,一路从上林里返回,一路之上,脑子里都是迷迷瞪瞪,便连夜里休息,也是盘坐于雪地之上,抬脸仰望着天空,痴呆的神色让护卫们都是担心不已,尚大人这是怎么啦?
又走了一天,终于可以看到定州的轮廓,但在他们与定州城之间,却横亘着一座军营,横刀营的营旗高高飘扬。
“尚大人,前面是横刀营的大营,我们,我们要不要避开?”一名护卫小心地问道。
“避开?”尚海波似乎惊醒过来。
“关将军,刚刚前营来报,尚大人到了辕门外,想要见将军您!”王州一路奔进中军,看了一眼关兴龙,再看了一眼李清,小声道。
“见我?他是想见大帅吧?”关兴龙冷笑一声。
“他是从那里过来的?”李清问道。
“是从上林里方向来的!”王刚道。
“你去告诉他,关将军不想见他,让他回城去吧!”李清冷冷地道。
“大帅,他既然来了,何不留下他来,此人军略不凡,如果让他回到定州城,说不定会给我们造成麻烦!”关兴龙道。
“麻烦?”李清冷笑一声,“我回来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我让他回城,就是想让他告诉某些人,闹剧结束了,现在该是算帐的时候了!”
王刚倒退着退出大帐,一个转身,向营门外奔去。
“尚大人,关将军军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见大人您,请大人先回城吧,关将军说了,等横刀营回城之后,关将军亲自登门谢罪!”王刚很是礼貌地向着尚海波一揖,但眼神之中,却分明告诉尚海波,关将军进了城,的确会登门,但却不是谢罪,而是问罪。
尚海波呆呆地站在营门口,不是关兴龙不见他,而是李清不想再见他,曾几何时,自己任何时候想要见李清,都是不受限制的,但现在,薄薄的一道栅栏,却在两人之间隔开了遥不可及的一段距离。
恐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李清了慢慢地转身,尚海波马也不骑了,就这样深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向着定州城蹒跚而去,大帅让自己回城,那自然是将他已回来的消息传回城中,传给那些大帅想让他们知道的人。
尚海波伸手入怀,握住怀里的一柄匕首,悄悄地抵住自己的心口,这一刀扎下去,自己就解脱了,不用再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刀尖如肉,一阵剧痛传来,尚海波又停下了手,将匕首猛地扔在地上,仰天长笑,笑声凄厉。
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和尚海波胸前渗出的血迹,护卫们惊呆了。
“尚大人,尚大人!”护卫们一涌而上。
罢了罢了!尚海波仰天长叹一声,一腔雄心壮志,终成过眼云烟,这副自皮囊,还是留着让大帅来处置吧!
甩脱护卫们的搀扶,尚海波慢慢地向前走去,只留给护卫们一个落寞单薄的背影。!~!
..
第五百五十二章:重入定州城
第五百五十二章:重入定州城
回到定州城的尚海波,没有去军帅府,也没有去镇西候府见倾城,而是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府第,随着尚府大门轰隆一声关上,尚海波自囚于府中。
“你说什么,尚先生已经回来了?”布置完军务的冯国返回城头,听到守门校尉的回禀,疑窦顿生,尚先生回来了,为什么没有与自己等人通气,难道上林里此行不顺?还是出了什么别的变故?
打马飞奔到尚府门口,紧闭的大门打开一道小缝,一名尚府老家人探出头来,脸上灰暗,对冯国道:“尚先生只有一句话,大帅回来了!”说完这句话,门砰的一声关上,冯国却呆在当场,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两腿发软,身形摇晃,扶住身边的镇府石狮,这才强撑着没有倒下。
大帅回来了?怎么可能,大帅不是已经死了么?身后的护卫惊讶地看到他们的主将在瞬息之间,似乎佝偻下去,转过脸来时的脸色灰败,直如死人。
“将军,将军!”远处一马飞奔而来,“横刀营逼近定州城!怎么办,将军?”
冯国强撑着走向马匹,“看看去!”双手扳住马鞍,想要翻身上马,但平时这个熟练之极,每天都要做个无数遍的动作,这一次居然没有完成,两腿无力的他居然没有爬上去,护卫们惊讶地看着冯国,眼光之中尽是不可思议。
咬着牙,冯国猛一使劲儿,爬上了马,蹄声得得,向着城墙奔去,他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也许是尚海波搞错了,也许是横刀营或者选锋营的诡计呢?
站在城墙之上,横刀营已迫近城墙只有里许之路了,城墙之上,八牛弩已开始绞弦,投石车令人齿酸的绞动钢绳的声音响成一片,在磐石营士兵看来,横刀营是要造反了,而保卫定州城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一排排士兵涌上城墙,手里的一品弓已搭上了弦,只等主将冯国一声令下,万千箭雨便会喷出。
众目睽睽之下,横刀营的关字将旗落下,在城上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一面李字大旗猛然昂起,在寒风之中猎猎作响,排成整齐阵形的横刀营士兵霍地两边分开,一队骑兵拥着一人,从队列之中缓缓走出。
“是大帅!”城上,一些眼尖的士兵陡地认出了从骑簇拥着的那一个人,一声惊叫,瞬息之间,城上惊叫声连成一片,不是说大帅已经阵亡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柄柄高昂的一品弓瞬息垂了下来,将箭对准大帅,那可是大罪过,万一手不稳,这箭射出去了,那可就是大不赫的罪行。
更多的士兵涌上城墙,睁大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李清。
“是大帅。”
“对,没错,就是大帅!”
“大帅在横刀营,横刀营不是造反!”
“我说兄弟,大帅在横刀营,横刀营没有造反,那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一名士兵有些疑惑地道。
“我们,我们在守定州城,不对,我们,是在造反?”一名士兵突地反应过来,随着他的惊呼,他周围的士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弓箭刀枪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冯国。
李字大旗升起的瞬间,冯国就知道,一结都结束了,看到横刀营诸将,复州知州许云峰等簇拥着李清越众而出,冯国转过了身,一步一步走下了城墙,在众多将士的注视之下,跨上了战马,向着城内慢慢走去。
李清走到定州城下百步之内,看着紧闭的城门,仰脸看了一眼城上的士兵,嘴角忽地浮起一丝笑容,“我终于回来了,不过我从来没有想到,定州城的大门会对我关上。”
身边的李文李武警觉地注视着城上士兵的反应,百步之内,早已进了定州一品弓的有效射程,更别提什么八牛弩等重型武器了,两手扶着腰刀,两眼眨也不眨,只要城上稍有异动,两人便要挟着李清后退。
许云峰看着紧闭的城门,多日前被愚弄的怒火腾地一声爆发了出来,两脚一夹马腹,奔到城下,厉声喝道:“大帅回来了,尔等还不开城门,是想要造反么?”
城上一片慌乱,在横刀营数千将士的注目之下,紧闭的定州城门咿呀一声,慢慢地打开,守门的校尉一脸惶恐,跪倒在城门口,随着他的跪下,城上城下,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所有的士兵都跪了下来。
许云峰松了一口气,关兴龙松了一口气,李文李武也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众人汇集到一齐那显得特别巨大的出气声,李清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对于磐石营士兵的反应,李清还是有把握的,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岂是倾城等人能想象到的。
挥挥手,关兴龙一骑奔出,在两名护卫的带领下,奔到城下,厉声喝道:“磐石营冯国,阴谋作乱,意图谋反,着,磐石营云麾校尉以上军官,立刻自缚双手,出城请罪,大帅对尔等自有处置!”
城下微微骚动了一下,但旋即平复了下来,“所有磐石营士兵,地方守备士兵,放下所有武器,即刻返回军营!”
城上,一名参将站了起来,看看周围的士兵,低声怒喝道:“看什么,找绳子绑了我!”几名士兵稍微犹豫了片刻,一名士兵大着胆子找来一截绳子,将这名参将绑上。参将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大帅定州明察秋毫,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大步走下城去。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一名名军官都站了起来,有惶恐,有震惊,有害怕,不一二足,顷刻之间,全部自缚双臂,顺着城门洞走出来。
一排排的磐石营军官和地方守备军官跪倒在李清面前。最先自缚双手的那名参将以头触地,大声道:“大帅,我并不知冯国将军阴谋造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有命,末将只能服从,末将是冤枉的。”
一众军官顿时都叫嚷了起来。
李清扫了一眼众人,慢慢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很快便会有人还你们一个公道,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犯上作乱者。”
“多谢大帅!”军官们一齐叩首。
关兴龙一挥臂,一队横刀营士兵涌上来,两人挟着一个,全都看管了起来。
“进城,接管所有防务,控制交道要道,控制所有衙门!”关兴龙大声下令。
横刀营士兵一队队地冲进了定州城,而磐石营士兵和地方守备士兵此时都已放下了武器,在自己的果长的带领之下,正面露惶恐之色,一队队地返回军营。
一个时辰后,王刚飞马来到李清与关兴龙面前,大声回禀道:“大帅,定州城内所有衙门已全部进驻,交通要道全部被,除了大帅府,末将不敢造次外,其它地方,已完全由横刀营士兵控制!”
李清一叩马腹,“进城!”
关兴龙是一个精细人,横刀营进城,除了把守交通要道,控制重要府衙之外,像镇西候府,尚海波的参军府,冯国的将军府,只是派了士兵在府第之外设岗,他并没有让士兵直接冲进去,关兴龙知道,无论是尚海波还是冯国,都是跟着大帅起家时的老人,这些年来,跟着大帅东拼西杀,大帅对他们的感情是无容置疑的,是杀是囚,这个注意只能由大帅来拿。至于倾城,他更是不敢造次了,按理说,倾城是这一事件的主谋,是导致常胜师数万官兵损失的罪魁祸首,但谁让她是大帅的夫人,而且还是大帅两个孩子的母亲呢?
对于倾城,他没有什么好感,关兴龙有时也想,如果非要在倾城与清风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清风。至于为什么,应当是和清风当初是与他们一起自最底层奋斗而起,相比倾城,清风应当更珍惜定州现在的成就,毕竟这里面,也有她的血汗。关兴龙很是感叹,想当初出崇县之时,清风已是高高在上了,而自己还是大头兵一个,而如今,自己却是一方守牧大将了。
冯国回到自己的府第之时,已完全平静了下来,走进自己的书房,他坐了下来,过往岁月一幕幕自眼前闪过,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搞搐起来,眼中掠过痛苦之极的神色。他拔出腰刀,缓缓地擦拭起来。
“老爷,老爷,我们府外来了很多士兵,堵住了府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冯国的妻子,一脸的惊慌,腆着大肚子出现在门口。
“我知道了!”冯国抬起头,看着不久便要临盆的妻子,手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老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妻子看着冯国,脸上露出惊讶之极的神色,此时的冯国,竟然换上了当初自草甸逃命而回时身穿的那一身军服,破破烂烂,血迹斑斑,这么多年了,冯国居然也没有扔掉。
“来,你过来,我跟你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数个时辰之后,跟随着冯国妻子来到书房门外的丫头们听到房里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呼声,大惊之下,冲进房内,眼前鲜红一片,胆小的丫头们立即被吓昏了过去,冯国伏在书案上,脑袋与身体几乎完全分了家,鲜血在大案之上肆意流淌,而夫人则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哭喊着。
“来人啊,来人啊!”年纪大一些的嬷嬷壮着胆子,冲出房门,嘶声吼叫着。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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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倾城之死
蹄声得得,数百名护卫在李文李武的带领下,前呼后拥地随着李清走向定州的中枢所在,镇西候府,沿路之上,闻讯的定州百姓无不欣喜若狂地涌上街头。摆在房里的香案灵堂早已撤下,沿途之上,树上的白幡。门前的白灯笼忽啦啦地统统地消失,取而换之的是喜庆的红色,在警戒的士兵身后,人群狂热地高呼着:,“大帅”。,“大帅!”。
李清微笑着向众人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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