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老神色怅然,摇了摇头,“不行,如果没有隐部为各国,尤其是魏国执行那些刺令,魏国的那个人,恐怕就有无数的办法,让小卫国陷入亡国的危险中……”
“没错。刺令执行,不仅是为了让卫国获得源源不断的收入来源,更是为小卫国争取生存时间的唯一方式,否则,小卫国,对于各国,尤其是大魏国而言,再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早已觊觎卫国已久的各国,势必会兴兵而起,将没有任何抗击之力的卫国,瓜分干净,一如当年的宋国一样。诸位手上的刺令,也丝毫不可停歇……”
“这几十年来,从卫君到庶民,自上而下,都没有一人,能做到让小卫国真正富强起来,脱离于大魏国的控制,这名鬼谷弟子,一年的时间,是否真的做得到……”
封天河自言自语道,每一句话语,也都牵动着台下众人的心弦。
……
早已见到马霸的常羽,可没有封天河这般沉重的心思。
“奶奶的熊!你说封副门主给你一把破剑,让你帮小卫国……帮小卫国?摆脱大魏国的控制?”马霸肥脸嘴角一抽,有些不敢相信,但眼光仍是焯焯地盯着常羽手上的那把紫电剑。
常羽心里更中骂娘,一看马霸的目光,把剑一推到马霸面前,更是没好气道,“剑给你,要不你来?”
“臭小子!想陷老子于不义,明知老子干不了这事,还不被隐部剁成红烧肉?”马霸骂道。
常羽心中更是一顿臭骂,如今也只能走了步是一步了,既然已经投到子南阳府上,干脆就借着子南阳,好好干一番。
虽然荀卿警告常羽,子南阳不是值得追随的人,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出路。
心中思定,常羽决定明日一早,就去子南阳那边,好好谋划一下,要早点把势力渗透到朝局中,不然的话,就一直是隔靴搔痒,解决不了小卫国当前的真正问题。
如果大力推行司寇选举的方法可行的话,那就要开始进行下一步措施了,最好是能立竿见影的。
这般想着,常羽与马霸回到分院中,道别之后,就回到自己屋内。
展跖等人已然不在,应该都已经分头行动,常羽便坐在屋内,打坐修炼起来,将封天河所述的修为方式,消化一番。(。)
第一百二十章 马陵疑兵()
马陵坡南侧,红壑谷。>≧
草木稀疏,红土连绵,烈日灼烧着这边土地,一片通红,也似染上了鲜血一样。
山谷之中,一黄一红,两队颜色分明的人马,对峙而立,相隔不过几个马身的距离。
那队黄衣人马,正是六马军。
六马军显然在人数上占了上风,足足有三千余人,人人跨马挥刀,衣着有些混乱,既有束身的胡服,也有简单的铁甲,兵器上也有些杂乱不一。
尽管如此,六马军以虞族人为主,多是恶战好杀之徒,阵型虽然混乱不齐,但杀起人来,刀口都是整齐划一!
尤其是,当这帮六马军望见队阵前方一人半高的吾丘鸠时,心中更涌起莫名的自信和杀意,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三百名红衣黑甲的卫国将士!
砰!
吾丘鸠手中的山形铁杖,插进地面三尺,眼中怒火熊熊喷射而出,“乐正公,这么说来,这个人就是你们卫军的人了?!”
吾丘鸠声势如雷,身后的三千六马军,立即扬手挥刀,对准了对面的三百卫军!
整齐划一的卫军,均是由乐正公调教出的亲卫,无不是卫军中的精锐,面对十倍于已的六马军,毫无惧色,两排长盾兵在前,长矛从盾后刺出,形成半环形的防线。
阵型中走出一个身形健硕的将领,穿着里金生铁甲,两只铁面兽咬于双肩上,步步生威,这名将领左手环抱着头盔,右手拖着长刀,一头白下,目光刚毅有神。
此人正是吾丘鸠口中的乐正公。
乐正公走到吾丘鸠面前,两隔十步之距,抬起如鹰目一般的锐眼,望了身前三千马贼,突然将手中长刀丢在身下,传来一声闷响。
乐正公身后三百亲卫见此,霍霍声起,正欲移步上前将其护住,乐正公却摆了摆手,三百亲卫立即止步,乐正公缓缓开口,“吾丘鸠,老夫与你,也算是忘年之交,这些年来,你我均是以诚相待,所以老夫不愿欺你,此人确实是老夫门下之人,不过,此人本应在刺金门中,为老夫暗中调查某事……”
见吾丘鸠面色阴冷,乐正公话锋一停,面色疑惑,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至于此人为何会出现在马陵坡,杀害令弟,老夫也说不清楚……”
“既是你门下之人,你又有何话说!”吾丘鸠一声怒吼,手中山形铁杖,拖泥而出!
三千六马军挥刀狂呼,声势如潮!
三百卫军将士,霍霍而行!
“且慢!”乐正公张开双手,一声大喝,两边人马声势立止。
乐正公缓缓转过头来,盯着目中血红的吾丘鸠,说道,“吾丘鸠!此人虽是我门下之人,但老夫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此事必定有人……”
“大哥!不好了!寨中起火了!”
乐正公话音刚出,六马军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疾呼!
六马军闻言,立即一阵骚乱,军队从中分作两边,三骑狼狈的骑兵疾奔而出,还未到吾丘鸠身前,就已经翻滚落马,连滚带爬,顾不得身上的血渍红泥,边跑向吾丘鸠,边哭喊道,“大哥!不好了!寨外突然出来了好多卫军!”
“你说什么?!”吾丘鸠身形一震,惊愕地望了一眼乐正公,手中铁杖一放,大步走向那名报信的马贼,伸手就要将起扶起。
“吾丘鸠!”乐正公吃惊之余,恍过神来,大步上前,要呼住吾丘鸠。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为的一名报信的马贼,本是摸爬之势,突然纵身窜起,快如闪电,直朝吾丘鸠的胸口撞去!
“找死!”吾丘鸠先是大吃一惊,随即一声大喝,双手成拍山之势,就朝那人的面门打去!
说时迟,那是快!
那名马贼身形一矮,伏地而窜,堪堪避过吾丘鸠双手合击,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军匕,直朝吾丘鸠胸口扎去!
一声冷哼!吾丘鸠双手一沉,直接改了方向,向下拍去,势要直接将对方的脊骨拍断!
诡异的是!
那名马贼丝毫不避让,身形一侧,贴近吾丘鸠身侧,手中一闪,军匕刺穿吾丘鸠胸甲,刺进肋骨之内,离心脏只有半寸距离!
一声闷响!
吾丘鸠巨力直接打在马贼肩上,将其拍飞出去,抛飞进马贼堆中!
另外两名马贼见得手了,也不理会那名受伤的同伴,相视一眼,取出狼烟,直射天空!
一时间,四面喊杀声起!
山谷两侧中,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卫军,潮水般向下涌去!
“不好!有伏兵!”六马军中突然有人大喊道,回头想去抓住那三名马贼时,已经不知混到哪里,正四处厮杀!
六马军立即阵型慌乱,人人扯马相视,不知所措。
“乐正公,我率军来助你!”山坡上一名为的大将疾呼道。
山谷中的三百卫军,面面相觑,脸上既是兴奋,又是疑惑,乐正公这一路来,可从未与他们说过,红壑谷还埋伏着一支卫军。
“宁凉!谁让你来的!给我退下!”乐正公须倒立,大喝道。
那名叫宁凉的卫将,似乎并不理会乐正公的话语,挥起手中长枪,大喝道,“贼军已中计,跟我杀呀!”
卫军声势大振,朝山谷中冲去!
吾丘鸠已被两名六马军左右扶住,他看了一眼左胸上的匕,抬起殷虹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乐正公,仰天大吼:
“中山国人何在!”
“吾等在!”六马军挥刀山呼。
“给我杀了这帮背信弃义之人!”
“杀呀!”六马军的吼杀声,立即将乐正公的呐喊淹没!
狭小的山谷内,里里外外,塞满了人,围成了三个颜色的大圈,厮杀震天,血流成河!
……
濮阳城,刺金门内。
常羽在门内待了三日。
这三天时间内,除了与展跖等人安排收购私盐的详细计划外,其余时间,都待在屋内巩固修为,经过几日的熟悉,常羽已经能够对紫电剑,使唤得如同手臂一样。
与封天河的一年之约,常羽自然不便跟展跖等人述说,只与众人商量加快计划的进展,以便尽早将药材收集齐全。
展跖等人也不辱使命,竟然在这两三日内,就在城中找齐了四五十人,这些人的身份、年龄都没有相似之处,与一般老百姓无异。
通过这几日的调查,濮阳城内的大小盐商,以及他们手上的盐货多寡,也都已经登记在册,整体盘算下来,与常羽最初计算的投入,相差无几。
如今已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但这几日,均不见彭高阳。
常羽一帮人,自商议好之后,便兵分两路,展跖与毛氏兄弟三人,对濮阳城最是熟悉,便负责盐货之事,彭高阳胆大心细,则专门负责调查严化的身份。
自上次常羽去面见封天河后,回来就几日不见彭高阳,向展跖一打听,才知彭高阳摸到一些线索,当天就已经跟展跖等人分别,出城而去了。
第三日午时。
常羽等人正在屋内仔细规划下一步打算时,房门砰地一声,被轻撞开,一抹阳光趁机钻进屋内。
“常兄,大事不妙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假严化()
众人闻声望去,一个黄衣大汉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正是彭高阳。
展跖一见是彭高阳,便调笑道,“彭冷脸,你这一身泥粉,是到哪个村里跟花姑娘鬼混了?”
彭高阳也不理会展跖,严肃地说道,“常兄,有严化的线索了!”
这一句话,立即将众人的戏笑声掐灭。
彭高阳大步走向常羽,正欲继续说,这才记起房门未掩,又快步回去,飞速地左右一顾,确定门外无人,这才将门迅速带上。
众人一看彭高阳此举,都大觉不妥。
彭高阳素来稳重,极少有如此焦虑的时候。
“严化之事可有不妥的地方?”常羽起身为彭高阳让出一个位置,连忙追问道。
毛二正欲为其倒水,彭高阳摆了摆手,就近坐下,一身黄衣扑地漫出无数粉尘,他也毫不理会这些,神色肃然,略一点头,便说道,“此事说来复杂!自常兄让我调查严化之事,前几日,我便让毛三到勤务房,帮我查阅严化入门时的登记资料。按资料上所言,严化本是于半年前才加入刺金门。”
彭高阳话言一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严化加入刺金门之时,也跟我等一样,是一名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习武的基础。但以当日在马陵坡上的修为表现来看,严化却已经有了……”
“已经有了至少五段的修为!”常羽凝重地接话道。
众人哪还不知其中意思,面面相觑,无不愕然。
常羽以一年的时间。勉强达到修为四段,已经是刺金门中。堪称奇迹的事件了,连马霸这种嘴贱之人。也赞不绝口。
但半年之内,就从一名普通人,成长为一名修为五段的刺铜弟子,这在刺金门中,绝对是妖孽般的存在。
不,应该说,这根本不可能!
“没错,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彭高阳点了点头,“半年之内。便能达到如此修为的人,据我所知,只有封副门主一人。因此,我便怀疑,当日与我们一起的,究竟是不是严化!”
“什么?!”展跖大吃一惊,诧异道,“彭冷脸,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日常大哥取刺令的时候。不是亲眼看到名单上有严化这个人吗?而且,门中刺令可是无法冒领的,严化身上,还拿着半枚刺令。怎么会有假?”
“没错。”彭高阳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过。严化这个人,我们并未在执行任务之前见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展跖眉头皱得老大。
常羽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一处,眼中一亮。“彭兄,你的意思是?严化是另外一个人?”
“大哥,什么是另外一个人?”展跖有些糊涂道,毛氏三兄弟,除了毛二陷入沉思之外,另外两人也是一脸不解之色。
“展跖,你可记得,跟我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一名刺木弟子?”常羽提醒道。
“刺木弟子?哦!对,是有这个人,因为是个刺木弟子,我倒也没有在意这个人的名字……不过……话说,回到门中之后,就也没再去找此人了……”展跖一摸下巴,回想道。
“不用找了,那名刺木弟子名为‘单飞’,我已经查过此人,这名刺木弟子自从与我们出去执行刺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门中,门中关于此人的资料,也是少之又少。”彭高阳斩钉截铁道。
“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又执行其它任务去了?”毛三愣愣地插了一句。
展跖伸手一拍毛三后脑,骂道,“你赚钱有这么不要命吗,刚回来,第二天就跑出去?!”
“严化刚入刺金门半年,确实不太可能达到刺铜弟子的水平,但门中的刺令,又不能冒领的,必然是严化与单飞两人才行,可是,我们之前确实都未见过严化这个人,难道……难道,真正的严化,其实不是那名刺铜弟子,而是刺木弟子!”常羽说到此处,连自己都大吃一惊。
众人更是不敢相信地盯着常羽。
彭高阳面色凝重,继续道,“起初之时,我也不敢相信,但查证单飞无果之后,我就顺着严化的线索往下查去。严化本是卫国东南面,周家坞的一户严姓农家的后人,得知这个消息,我便快马赶到周家坞。但那户严姓人家,已经在半年之前就搬迁走了,加上严姓一家在周家坞落脚的时间极短,邻里邻外,都对这家人一无所知。”
“正当无处访问之时,我索性就在周家坞内,挨家挨户打听那户严姓人家的信息,终于在一位老人家处,探得了一些消息。原来,严姓人家当时初到卫国之时,周家坞来了一些军爷,自称是乐正公军中的人,到村中募集勇士。全村上下,自愿参军者,足足有几十人,严化就在其中。”
“这几十人进到军中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突然有一天,严姓一家中,来了几位便衣打扮的神秘人,带了许多厚礼,与严化的两位父母长聊了半天。第二天清晨,这一家人,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周家坞,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严姓一家人,严化也从未再回来过。而且,据我私下打听,卫国之中,严姓者,也没有几人,严姓一家,必然也不在卫国之内。”
常羽略一沉吟,就把握到了其中关键处,“彭兄,你的意思是,半年之前,严化原在周家坞参军,后来,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加入到刺金门中,父母至亲,也因此搬离了卫国?”
彭高阳点了点头,示意正是如此。
“这么说来,当日那两人中,只有那名刺木弟子,最符合严化的身份和修为了。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严化已经加入卫军,为何又会再进入刺金门中?莫非,严化是被卫军刻意安排进刺金门的,为了避免身世调查,卫**方才将其父母双方迁走……”常羽疑惑道。
“常大哥,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毛二突然凑了过来,问道,“那天你与荆统领,还有吾丘鸠,都见过严化的尸体,会不会有易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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