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农合会,又容易被乡镇本土恶势力操控,不管是采取哪个政策,地方在公田问题上的表现都不佳。随着帝国耕地面积的扩大和工商业的发展。我们现在更应该让土地自由流通,允许土地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扩大兼并规模。”
宋彪有点不耐烦了,很干脆的说道:“有问题就先想办法进行改良,如果因为麻烦而废除,是否会有超过数千万的农户失去土地,沦为佃农?这是什么时代了,难道还一定要有地主存在吗?”
宋教仁则道:“陛下,保证人人有田种的理想确实伟大,但这样的政策是不合理的,维持这种政策的社会成本太高了,而且在实施的过程中各种不公平的问题层出不穷。在南方的很多县,公田甚至能占一个县的耕地数量的1/2,但这些耕地基本都被当地大宗大姓的农户瓜分。在帝国工业化进程如此迅猛的今天,我们的工业还是缺乏大量的劳动力,农民需要从土地上解放出来。”
宋彪指责道:“你这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逃避问题。帝国现在有1。7亿人口是农民,不是每个农户家庭都擅长种地,都擅长经营,你不能让社会达尔文主义在帝国泛滥,让自然去淘汰他们。人类的文明在进步,我们有责任照顾弱势的群体。你说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但我们初衷是好的,只是办法上不对,那我们就应该改变办法,只要我们努力,总能找到合适的办法。你不能抓着这个问题当作政治议题去炒作,是的,这个问题炒作起来确实有利于民主党,但真的将公田体制废除掉,那就真的有利于所有农民的生存吗?”
宋教仁沉默不语。
他和宋彪皇帝确实是有多年未曾接触了,所以,对于皇帝目前的政治偏向是缺乏了解的,作为一个政党的领袖,他非常想执政,想以自己的力量去改善中国,而且,他也坚持很多自己和政党的理念,他和民主党现在一个最为重要的核心思想就是尽可能的保障社会的公平。
帝国的公田制度是农业税改革政策的遗留问题,因为当年强制规定耕地持有量超过一定限额是要额外征收巨额的税款,国家同时有权回收超额的耕地,通过这样的政策,欧阳赓内阁时期大量回收了全国超过1/4的耕地。
按照最初的设想,欧阳赓首相是考虑逐步将这些公田出售给耕地数量较少的农户,但到了顾维钧内阁时期,顾维钧就改变这个设想,转而采取廉价租赁的政策,以强制性的政策保证人人有田种的政治承诺。
这个政策某种程度上是顾维钧能够连任两届的根基,但在过去的十年中,公租田政策在执行过程中已经出现了大量不公平的现象,农村大宗大姓宗族以各种名义霸占公田的事情非常普遍。
比如一个李家村,他们一个宗室有百余户人,在村里占2/3的数量,他们就可以操控本村的农合会,操控村长的选举,然后采取各种手段将公田都霸占下来,只有李姓能够拿到公田,逼迫其他农户家庭离开。
现在国内有一种政治议潮,那就是取缔村长选举,或者限制村长权力,改变传统的农村自治惯性,在各村都建立普遍的警察所机构,由警察所机构维持地方秩序,而公田的分配执行一概由县一级的政府机构控制,或者是由县政府委托农业协会负责,这就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限制农村大姓的影响。
这个说法普遍遭到了比较大的反对,如果光复党坚持这么搞,它很可能要损失上千万张选票,甚至更多。
现在帝国总计有合法选民1。35亿,全国各乡镇的农协控制着大约三千万张选票,所以说,这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大票仓,轻易是不能得罪的。
顾维钧迟迟不敢搞这件事,很大程度上还就是忌惮民主党在这个问题上反复,当然,民主党目前的倡议和主导政策要比光复党还激烈一些,他们的态度就是直接取缔,但这个倡议还真的很吸引人。
宋彪的观点是取缔本身是不对的,不负责任的,而且在取缔过程中的不公平和渎职现象会更加严重。
这天下午,宋彪和宋教仁就最近比较热的一些政治议题都讨论了一番,说实话还是比较失望的,民主党已经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民主党了,做为一个更精明的政客,宋教仁也不是过去那个宋教仁了。
晚上举行皇家御宴招待了宋教仁夫妇后,宋彪让裕华皇储亲自送宋教仁夫妇离开,他则去了御书房,单独给陈瑾打了电话,让陈瑾到御书房见他。
此时此刻,宋彪唯一还能继续寄予厚望的只剩下陈瑾了。
就这些年而言,陈瑾这个女婿在很多问题上同宋彪皇帝的态度还是非常接近的,不管是对外政策,还是国内治理的主导思维,他们都有极大的相似性。(未完待续。)
第323章 不精彩的高明
陈瑾接到了电话就立刻赶往宫内,进了御书房,见到正在批阅公文的宋彪皇帝,他很是得体的上前躬身行礼,宋彪皇帝也随即安排他坐下来,将手中这份中央调查总局关于李树澄一案的初步审查结果交给陈瑾,让陈瑾先看了再说。
自李树澄一案被揭露以来,此案就一直存在多个疑点,各种传言的版本皆有,因为李树澄曾经担任过顾维钧的秘书,又是顾维钧重点栽培的亲信,故而使得顾维钧的声望和支持率也大受打击。
此事说法极多,据说李树澄在成为顾维钧的秘书之前就已经是青帮成员,被与青帮来往甚密的官员引荐给唐绍仪,此后才在顾维钧身边担任秘书。
民主党的一些议员则坚称李树澄长期馈礼给顾维钧,所以,顾维钧也是分赃之人,甚至是为李树澄提供保护之人,大有一番要弹劾顾维钧,并且将整个中央内阁官员都清查一番的驾驶。
也有一种说法认为李树澄长期受青帮社团的资助,也受社团的多次要挟,而李树澄本人则坚称是长期受到社团要挟,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案件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谜团,即便政府给予最终的调查报告,社会上也会继续存在各种猜疑,特别是当地多名检查官员被暗杀一事,更是惹出了无数猜想。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受中央政府管辖的中央调查总局就是唯一有足够公信力,可以查办此案,并且也有能力一查到底的机构。
宋彪皇帝对此案也是高度关注,委任裕华皇储为中央调查总局的副总长,亲自以皇储身份督办此案,真正在背后负责此案的则是中央调查总局的总长陈明仁。
陈明仁是陆军中将军衔,曾任中央保密局副总长一职。长期担任章骏的副手,负责保密和反间谍工作,可以说是远东陆军士官学校培养出来的第一代情报官员。
经过这两个月的全面调查。陈明仁已经基本得出了此案的结论,大部分的涉案人员都已经认罪。
这份初步的调查报告也是昨天才送到宋彪皇帝的手中,正好陈瑾过来了,宋彪就将这份调查报告给他过目。也想听听陈瑾的意见。
陈瑾现在毕竟是第一副财政大臣兼中央经济委员会办公厅主任,这些年历经外务部、审计总署、中央储备局、财政部的多个职务的锻炼,比之年轻时肯定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别。
当然。此时的陈瑾依然还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毕竟才35岁啊。
陈瑾将中央调查总局的这份报告仔细研读一番,不由得也是一声感叹,同宋彪皇帝答道:“此案暴露的问题极多,非法社团已经到了必须严打的阶段,光复党内也要严厉整顿,全面清查自检方能自保。”
宋彪微微颔首。
他倚靠在椅背之上,整个人还是陷在一种沉思之中。过了片刻才继续和陈瑾说道:“我今天下午见了宋教仁,还是比较失望的,民主党的政策有点不成熟。”
陈瑾也思量片刻,答道:“在野党,不耸人听闻何来支持?如今正是民情激愤之时。他们的口号极端一些才有人支持,可以理解,真正等他们上台之后,当初喊的那些承诺怕是没有多少能够兑现。”
宋彪嗯了一声,又问陈瑾:“李树澄一案,你如今又是如何看法?”
陈瑾简单的答道:“依法办理即可,既然确实没有涉及首相,我以为真正办理下去就不能算是大事,只是政府务必拿出铁腕整治非法社团。”
宋彪颔首。
李树澄一案的整个经过还是比较复杂的,正如人们较多的猜测之一,李树澄在学生时代就已经秘密加入社团,考取中央帝大之后,投身政治,期间确实是有唐绍仪派系的亲戚相助,一直留在顾维钧身边任职。
直到李树澄回长沙竞选市议员开始,他和社团方面的联系都不是很多,但在他成为湖南省的农业水利厅长后,双方来往就开始密切起来,期间倒也确实有社团挟持李树澄的情况,可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双方都是密切配合作案。
在整个过程中,李树澄和其他同社团有关系的官员,以及自身心腹又在湖南组建了一个特殊的关系网,这帮人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手段隐蔽,特别是李树澄,犯罪智商极高,多次躲过了中央调查总局的财务审查。
宋彪同陈瑾说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那就必须严加清查和打击社团,中央调查总局会在近期于湖南省高级法院提起全面的刑事诉讼,越快结案越好,以免影响选情。”
陈瑾则道:“早日给国民一个交代,此事才能早一日平息。”
宋彪沉默的想了想,忽然问陈瑾道:“你认为帝国目前内政之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陈瑾不假思索的答道:“光复党大限将至。”
宋彪很诧异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陈瑾答道:“光复革命的理念已经不在像过去那样吸引人了,党内一盘散沙,汪兆铭、顾维钧、杨兆麟各有一派嫡系,甚至连唐绍仪、张康年迄今还留有旧部。政客之中,父子承袭者极多,长而久往,党而非党,沦为各家之党,所谓光复党不过近乎是一群乌合之众,唯有执政党之利益而已。”
宋彪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处理?”
陈瑾道:“另起炉灶,重新建立思想凝固之政党,我以为任何政党都有其固定的寿命,有的党长一些,有的党短一些,此皆与社会潮流有关,光复党之理念已经难以跟上时代之步伐,被淘汰是理所当然。国内未来党派之争,三十年后多半是以社民党和民主党为主,两党一左一右,各有拥趸。”
对于陈瑾的这个判断,宋彪也不能说不正确。
当然。宋彪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因为社民党、民主党都不是他特别喜欢的政党风格。
他继续鼓励陈瑾道:“你再说说看吧。”
陈瑾思量了一会儿,谨慎的答道:“我觉得应该联合光复党内一部分帝党和中间派坚固的成员。重新建立新党,只是要有新的政治思想和主张,能够适应时代的大潮流,摆脱光复党的包袱。继承光复党的一部分遗产。就现阶段而言,这还是有机会的,如果发展的比较快。应该有可能避免帝国社会的左右之争。”
世界民主政治中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欧洲大部分的国家在政党之争上就存在着明显的左右翼之争,而英国、美国则是典型的自由主义和保守自由主义之争。
帝国的情况比较复杂,光复党属于特征不明显的政党,大体属于保守自由主义政党,整体上既有右翼政策的特点,也有左翼政策的特点。但要说到国家的特殊情况,光复党的政策又确实更贴近于国情。
政党这种问题,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问题。
宋彪不太喜欢陈瑾这个舍弃光复党的提议,他不否认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如果没有明确的新策略。新政党终究还是会沦落腐朽。
总体而言,光复党的贪污**问题并不是特别严重,毕竟有反对党和媒体的牵制,最后还有中央调查总局这么一个闸门,像李树澄这种通过专业会计师、律师和十几家内幕公司的协助交叉行贿贪污的案例也是极端个例,某种程度上,正因为中央调查总局、中央廉政局这一系列的机构和制度的存在,才使得**官员必须采取极其高明的手段躲避监察。
对于一般的官员,他们还真的没有这种本事和离奇的关系网络。
光复党的问题就在于内部思想上的混乱,党员们已经缺乏真正的统一思维,聚集在党内只是为了追求统一的执政利益而已。
见宋彪皇帝为之沉默,陈瑾则继续劝说道:“当前内政就这个党派的问题而已,越是竞争激烈,越需要一个清晰的执政思想,用一种贯彻的思维和认知去统一政党,如果另立新党比较困难,光复党内部的主流派系如能达成一致意见,也可以重新整顿,关键在于务必要使得光复党重新焕发青春,能够再次凝聚青年人的志向,而不是坐在功劳簿上只追求执政党的利益。”
宋彪皇帝点头承认这一点,但他同时也觉得更多还是陈瑾自己想要另立门户。
在现有的光复党内,汪兆铭、顾维钧都各有一大派系,虽然这两大派系可能不会,也不敢明着阻止陈瑾的上位,但却未必会被陈瑾所掌控。
特别是对陈瑾来说,超脱这两个人的影响另外建立新党是最有利于他的局面,而不是单纯靠着皇室的支持做一个没有党内控制力的首相。
不管怎么说,陈瑾的态度代表了一大批青年党员的态度,这也就意味着光复党的分裂是迟早的事。
宋彪虽然不支持这样的事,但他也意识到自己还是应该尽早作出选择,在他看来,对中国最为有利的政治局面是应该是中央长期稳定统一,地方则存在一定规模的民主竞争,也就是目前的这种情况继续维持下去,只是党派的理念层次更为现代,民主竞争的方式更为公开和规范。
这天晚上,宋彪和陈瑾就光复党内部的问题交谈了很长时间。
至于未来究竟该如何选择,他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对于陈瑾的意见,他则是既认同,又有比较大的保留。
李树澄一案对中央内阁和光复党的打击是很厉害的,但还不至于会让顾维钧败选,只能说是地方省份中,民主党和社民党夺取的席位肯定会更多,包括在国会的席位上,民主党、社民党也会占据更多的席位。
这将意味着顾维钧在他的第三届内阁任期中可能会遭遇很多新的麻烦,一些想要通过的新法案会遭受更多的苛责和非议。
这些都很正常。
民主社会有其运行的规则。
其实在1940年的这一年,宋彪皇帝对于中国政治制度和民主体制是很迷惘的,他并不觉得民主体制就是最好的体制,只是就目前而言,确实没有比它更好的一种方式而已,它依然存在着很多缺点。
每个国家的国情不一样。在一些国家,它的缺点相对小一些,在另外一些国家。它的缺点就相对会更大一些,总体来说,国家越复杂,民主体制的缺陷就越大。
李树澄案对顾维钧的冲击是最大的。他也被迫采取更为激进的改革政策,并且承诺进一步加强反贪反非法社团的法律,在他的第三届首相任期内。他承诺会集中一切力量打击非法社团。
顾维钧倒不一定会在最后时刻败选,他毕竟还是有皇帝的支持,这也是宋彪皇帝让裕华皇储亲自负责调查的原因,随着直接隶属内廷和皇帝的中央调查总局将案件调查情况逐步公布,撇清顾维钧同李树澄的关系,并将罪责主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