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歪规矩?袂央心中发问,但也不敢翻看。
见袂央捧着书籍的双手悬在空中,老板笑道:“姑娘,你若多买,我便送你时下最畅销的小艳本。”
“咦。”袂央不解道:“小艳本,是什么?”
老板嘿嘿直笑,“这都不知道?不过你是姑娘家,不知道这个也不足为奇,这么吧,你买两本书,我收你一钱银子,便送你一本小艳本,如何?”
袂央对那小艳本着实有些感兴趣,她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书籍,“是什么奇门功法么?若是那样,我真的想要一本。”
老板差点笑得嘴巴抽筋,意味深长地看了袂央一眼,眉头一扬,屈起大拇指,夸道:“算起来,还真是奇门功法,神奇得很呢。”
“好哇好哇,那我要了,我只要那一本小艳本便可,多少钱?”
那老板一怔,嘴角抽搐,道:“姑娘,我斗胆再问一句,你确定只买这一本?”
“我独独只要小艳本!”袂央有些固执地说道。
老板快要笑得岔气了,连忙转过身去,从放在桌子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一本小册子来,递给袂央道:“收你半钱银子吧。”
袂央当下也没和老板讨价还价,便掏出半钱银子,与老板交易。
将那本小册子捧在手心上,袂央离开了书摊,远远的还能听见老板连连大笑。袂央一奇,便翻开手中的册子,映入眼帘,可谓是触目惊心,书上哪里有什么字啊?全部都是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尽是搂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
袂央看得脸红心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当下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功法,怎么是男女一起修炼的?还要脱光衣服?神奇,当真是太神奇了!”
袂央的声音有些大,路过的行人听见了,便好奇地探过头来,看着袂央手中的小艳本,紧接着大笑起来,“唉呀妈呀,光天化日,一个姑娘家竟然公然在看春。宫图!”
袂央不解何为春。宫图,茫然地看着用奇怪眼神看着她的人。
“还不害臊呢,你看她还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小姑娘,你手中是淫书啊,无耻的书啊!”
有人这么提醒了一句,袂央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中的书抛了出去,人群又传来一阵阵欢笑。
那本小艳本被袂央抛出之后,竟落到了一个白衣男子手中,那男子带着半边银色面具,不是烽寂又是谁?远处的袂央在人群中伫立着,烽寂一时也没有发现她。
顺着小艳本飞出的方向看去,袂央这回倒真是看清楚了小艳本落入了烽寂手中。
袂央暗叫不好,不知道烽寂为何突然出现于此,她也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做,是进是退?袂央头脑有些空白,便愣愣地看着远处的烽寂。
烽寂拿起手中小艳本,由于书面上没有书名,他不知道里面画的是春。宫图册,当下便伸手翻开了书页。
袂央身子一震,心中有些想笑,她很想看着烽寂出丑。
如预料之中,烽寂看了一页的书册,便是身子有些僵硬,表情突然变得极为不自然,他一怒之下竟是将小艳本化为了无数细小的碎片,这期间,他的脸还有些淡淡的微红。
众人不敢笑,看见这面目如此生冷的男子,哪里还有人像取笑袂央那般取笑他?
半晌,烽寂转身,往另一边的街头走去。
袂央更是一奇,一想到自己的秘笈还在他手中,这个时候她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想也没想,便偷偷跟踪烽寂去了。
第四十四章 潜入
袂央一路跟着烽寂,但也不敢太近,两人相隔有二十来步远,袂央轻手轻脚,动作也极为自然,也不知道此番跟踪的她,会不会被烽寂知道,袂央以为他是不知道的。
一路跟来,只见烽寂在一间客栈门前停了下来,远处的袂央身子也不由得一震,连忙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探出半个身子,往烽寂看去。细细打量着烽寂门前的客栈之后,袂央两眼睁大,暗道:“来福客栈?这鸟人在来福客栈停下来,是要做什么?”
袂央好奇不已,便见烽寂双手抱臂,目光投向了客栈之中,顷刻间,便见十几人眨眼之间出现在了烽寂身前,伴随着一股清风,席卷着烽寂一袭白衣。
袂央心头一紧,打量着突然多出来的十几个人,只见有四人衣着打扮有如随从手下,他们一身暗紫衣衫,连面庞都由面具所掩,只露出两只眼睛。除去这四人,有五名美貌女子身穿轻盈薄纱,手抱琵琶,她们细纱般的衣裙,无法遮掩她们的曼妙身姿和白嫩的肤质。
“咦?”当一身红衣的妙欢使者辛落的身影映入袂央眼帘时,袂央不由得瞳孔微缩,后背已经渗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出现在这里?不过也实属正常,既然鸟人会出现在此,那么这女人也会在这了。”
除了妙欢使者,连她身旁的影月使者移星也在,袂央自然不认得她了。袂央心道:“这些魔门中人到这曲尤镇,所为何事?”袂央之前还有想夺回秘笈的念头,但眼下看到这么多的魔门中人,不由得打退堂鼓了。
袂央有些僵直地立在原处,看着原处的烽寂一行人,只见烽寂依然是冷淡的神色,身旁的人都在张口说话,而他却是闭口不言。
“现下这么多人,秘笈之事,看来又要泡汤了。他们在有福客栈门口,恰巧此时还没打晌午,不然我还得过去,那可大不妙,我且先去其他地方躲躲,另寻他法。”正当袂央想转身离去之时,却见那穿着暗紫衣衫戴着面具的四名男子中,其中一个正向袂央这个方向走来。
袂央又是一身冷汗,暗叫不好,“这个人难道是发现我了?他怎么过来了?”袂央忧心忡忡,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只见那暗紫衣衫的随从男子走进了一道巷子里去了。袂央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也不知道她在打算着什么。
袂央躲在巷子里的一个阴暗处,探出脑袋发现那暗自衣衫的随从手里拿着一套笔墨白纸走了过来,原来那随从竟是去买笔墨去了。也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强大的念头在袂央脑海里闪现出来,这个念头使得她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想来那暗紫衣衫的随从没有防备,他路过袂央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袂央大胆之下凝集气息,汇聚在手,握紧手中的云笙剑,用力往那随从后背一刺。
一声闷哼,那随从应声倒下,血流一片。
袂央吓得心快要跳出了脖子眼儿,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虽然杀的是魔门中人,但也惊得袂央一身冷汗,打湿了衣衫。
她四下张望,好在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过来,匆忙之下,她拿出自己带着的手绢将云笙剑上的血迹擦干,而后将随从拖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利落地脱掉了随从身上的衣服配饰,全全将他的衣衫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后再戴上从随从脸上拔下来的面具,袂央此时的模样,倒真和之前那随从没有多大区别。
见死去的随从手中还紧紧攥着纸笔,袂央便蹲下身子,打算将纸笔拿过来,谁料一个活人的力气还不及死人的,袂央无奈之下,只好作罢,走出阴暗角落,她便去一家笔墨店,重新买了一套。
从杀死那个随从,到买好了笔墨白纸,袂央的心儿依然扑扑直跳,若不是她戴着面具,怕是此刻的脸早已煞白得了无血色了罢。
袂央不知道烽寂一行人要笔墨作甚,战兢兢的袂央依然尽力压制自己慌乱的心神,故作从容地往有福客栈赶去。
行到烽寂跟前,透过面具留下的两个孔,袂央可瞥见烽寂一副生冷的神情,森然的双目,好在他没有与她四目交接,否则,袂央估计要被震慑得昏过去。
学着随从的模样,袂央双手将笔墨白纸奉上,袂央不敢说什么,担心自己的声音会立即暴露了自己,只是双手将笔墨和白纸奉上,好在之前那随从身形不高,和袂央差不多,不然前后差距太大,难免会引人深思的。
烽寂低下头来,他亦是没有说话,仅是伸出手去,接过袂央递来的笔墨,忽然之间,他与她指尖触碰,不禁令袂央身子一怔,宛如触电。
烽寂依旧一副冷淡神色,拿起笔墨往客栈中走去了。
袂央正要跟上,却听妙欢使者辛落说道:“神风使进去给主上写信,你们就好好等着,半柱香之后我们即刻启程。”
袂央便同另外三个衣着与自己相同的随从站在一处,她低下头,心道:“启程?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没等袂央寻思出答案,又见辛落往那五位罗衣轻盈、手抱琵琶的五名美貌女子道:“焚琴谷的姐妹们,你们就等一下,待会儿我们就赶往翼望之城了。”
“翼望之城?”袂央心中咯噔了一下,心道:“原来他们要回翼望之城?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也要跟着去不成?”袂央本是借此装束潜入烽寂一行人之内,一来打听自己秘笈此时下落何处,二来若秘笈仍在烽寂手中的话,袂央也好看准时机下手。
既然对付烽寂,明的袂央斗不过他,但是来暗的,那倒未必。袂央如此之想,便更加铁定了自己潜入烽寂一行人,跟随他们前去翼望之城的决定。
抬眼看着“来福客栈”四个大字,袂央又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晌午要与彭怀和许沁在此汇合,若是自己这般贸然潜入翼望之城,而不先和那两位师兄说明,到时候他们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袂央犹豫不定,但一想到自己视如家传之宝的秘笈还未回到自己手中之时,袂央便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心道:“夺回秘笈之后,到时候再回云玑派找彭怀师兄和许沁师兄道歉就是了,希望他们不要因为等不到我而一直等下去才好啊。”
袂央在心中自言自语之后,便感受到一股冷风迎面扑来,袂央打了一个寒噤,立即抬起头来,两眼正好对上烽寂的眼神,烽寂刚从客栈走出来,他冷目在袂央身上停留了一下,使得袂央整个人又轻微颤抖起来,她心里不停祈祷,希望烽寂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好在烽寂的目光,转瞬之后便移开了。袂央长吁一口气,妙欢使者一声令下,道:“我们走吧。”说罢,朝袂央他们四个随从看来,道:“你们去牵你们的马过来吧。”袂央一愣,身旁的三个随从联答一声是之后,便转身往客栈的马厩走去。袂央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跟着三个随从的步子,袂央一言不发,只听三个随从碎碎念道:“诶呀,法力不够就是不好,你们看使者他们,还有那焚琴谷的五个女弟子,皆是可以驾驭着法器飞行,唯独我们虾兵蟹将,才这般骑马赶路!”
“别抱怨了,还好有马骑,别叫我们徒步奔跑就是好的了。”
“是啊,知足吧!”
“嗯,你说是吧,连毕?”这句话一落,三个随从便向袂央投来目光,原来袂央冒充的那随从名唤连毕,此时袂央不知如何回应,自己要是说话,口音不对是会暴露自己的。
袂央咬紧嘴唇,正准备憋着声音说话的时候,却听另外一个随从骂道:“你们忘了,连毕是不会说话的,人家是哑巴。”
袂央长叹,暗自窃喜,这老天爷对她也忒好了点吧,幸好连毕不会说话,这么就省去了袂央憋着声音说话的困难活儿了。
几人牵了马,便赶到了来福客栈门前。
烽寂都没有瞧他们一眼,而是衣衫飘飞,身子一跃,便消失在了袂央眼前。袂央暗自叹奇,只听身旁一个焚琴谷女子连连笑道:“神风使真是好法术,竟然可以御风而行,好生羡慕呢。”言毕,又是连连娇小。
“雪黛圣女,您的法力也是不差的。”妙欢使者辛落怪声怪气地说着,也不知道是真正的夸赞还是奚落。
雪黛,焚琴谷新任圣女,环抱琵琶,肤如白玉,晶莹剔透,风吹过之时,轻盈的衣裙翻滚,露出了她两条雪白的大腿,引得路人口水直流,鼻血流淌。
雪黛低眉又是一声娇笑,片刻后转移了话题道:“我们也赶过去吧,切不可被神风使老老地甩在身后了。”说罢,竟是祭出一件玉如意模样的法器,小脚踩在其上,光晕一闪,她竟是驾驭玉如意往前方飞去了。
辛落一声冷汗,当下也是祭自己的法器赤情环,飞了过去,影月使移星什么话也没说,同四名焚琴谷弟子也是各自御宝而去。留得四名随从牵着马愣在原处,袂央两眼发直地看着魔门中人瞬间飞得老远,听到身旁的几个随从道:“连毕,还愣在做什么?还不上马,不然我们要找不着神风使他们了。”
袂央连忙点头,翻身艰难地爬上了马背,袂央不会骑马,她死死地抱着马脖子,任凭马儿胡乱往前冲去。
第四十五章 启程翼望
“连毕,怎么如此骑马?”
“你这样紧紧抱着马脖子,不把马儿勒死才怪!”
袂央抱着马脖子奔了几里,身后便传来几个随从对自己说话。不能说话,不能出声,袂央实在是太难应对身后的三个随从了,她不知道如何才能不会露出破绽。
“他哪回不是这样?想来定是他的马儿惹着他了,才会这样对付自己的马。”这时,另一个随从懒洋洋的回应了一句,袂央心中大喜,多亏了这个随从,若不是他,自己的奇怪行为还真找不到什么借口来解释。
远在前方的神风使者烽寂、妙欢使者辛落、影月使者移星,以及五名焚琴谷女弟子,袂央早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骑在马背上的她,只能偶尔往前眺望一下,多余的时间她都用去担心自己会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好在袂央骑着的马儿性子不是那般火辣,不然几下挣扎之后,便会将袂央狠狠摔下来不可。
风呼呼地刮向脑海,在袂央耳畔边嗡嗡作响,好在有面具掩住了面庞,不如这刀子一般似的疾风,或许能将袂央的脸生生割破。
袂央同三个魔门随从苦苦追赶着烽寂们的步履,直到黄昏时分,他们骑马奔入了一片葱郁林子之中时,才发现不远处有点点火光,而火光之前便是几个焚琴谷女子双膝盘坐,似在休息。除此之外,影月使者移星和妙欢使者亦是坐在一旁。
袂央一奇,正迷惑着为何看不清烽寂的身影之时,才发现在不远处的古木之上,烽寂正轻立树尖,一个人看着远方的日落。黄昏晚风,悠悠回荡着整片树林,吹动得烽寂细长的衣带,翻飞不已,晚霞将天边染红,夕阳下的烽寂,竟然有种难以读懂的孤独之感。
几个随从纷纷下马,袂央学着他们的样子行到使者身前,拜了一拜之后,便找了另一处角落,蹲坐下来。
想来,今晚他们是要在这林子中留宿一晚吧,袂央攥紧双手,手心里冷汗直冒,此时众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柴火噼噼啪啪的声响,袂央才会如此担心。
环顾四周,袂央这才发现周遭的场景竟是有几分眼熟,正在苦苦回忆的时候,便听见一女子声音软绵绵地响了起来,“这里便是雨泽林么?之前不是听说此处潮湿闷热,怎么今日过来,空气竟是如此的清爽?”
说话的正是焚琴谷的新一代圣女雪黛,此时她修长的手指不停拨弄着手中的琵琶,双眼却是时不时往树尖上站着的烽寂看去。
当今魔门三大代表门派,即为翼望之城,冥渊阁与焚琴谷,那日在云玑派的讲学大会,青乾真人曾经也提起过,只不过那时的袂央早已呼呼大睡,因此她至今都不知道魔门三大门派分别是哪几个。
袂央透过面具,细细打量着之前说话的雪黛,只见她轻薄衣裙,微风阵阵,露出她洁白修长的大腿,不由得令袂央打了个寒噤,头皮发麻。雪黛的瓜子脸,一双细长的凤眼,时不时会流露出缕缕秋波,红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皓齿,她嘴角形成了一个最完美的角度,凤目里,倒映的却是树尖上的一袭白影。
适才雪黛的询问,许久之后才听见有人回应,“不就是之前霸占此处的黑熊妖死了么,熊妖一死,雨泽林多年淤积的瘴气和燥热之息,也就慢慢散去了。”回话的是妙欢使者辛落,她双目盯着雪黛,雪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