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害怕……
贞洁
桎梏着无忧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让她作呕的气息,污秽的手在她身上摩挲,带出某种贪婪肮脏的欲-望。
她惊恐如木偶,紧绷了僵硬的全身,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可是,却未因此而被放过。
怎么办……
会有人来救她吗?
且不想他们要将她带到昭国去,此刻,现在!抓住她的男人会做什么……
她不敢想,却又无法抑制的去想!!
那人忽而眼底闪过异样的光,随即阴阳怪气的问夏墨,“墨,她可以给我玩吗?反正,昭帝只要她做护身符,可没有说要完整的。”
说完,他诡笑了两声,将怀里的雏儿收得更紧了。
“你想尝她的鲜?”夏墨指尖轻轻滑过无忧光滑如玉的脸颊,轻浮的神色随着她越发明显的惊悚而感到快意。
“十三皇妹,我可是听说了,你已成人,父皇可有为你做打算?”
说起来,他真是恨啊……
“打算回国都之后,准备将你送去哪一国和亲呢?”他猜测着,音色晦暗犹如修罗深渊中发出。
“哦不,父皇这样宠你,是要随了你的心意,成全你同朝炎的那个小畜生双宿双飞?”
他仰起头,豁的大笑——
那笑声让受制的小人儿毛骨悚然。
转而,他突然收了笑意,深深的恨从脸容上渗了出来。
他靠近无忧,面对面的距离,感受她呼吸中的恐惧,摇着头轻声而残酷的道,“我想父皇再如何的纵容你,也不会许你和风曜一生一世,不如让九哥哥帮你这个忙,让他们破了你的身,如此一来……”
她贞洁不再,别说邻国的皇亲国戚,就是夏国的臣子贵族都不愿意要她了吧?
“你说到时候,风曜会要你吗?”
尖锐的话语像是把钝刀,缓慢的拉过无忧的心脏,她一张小嘴张张合合,从极致的恐惧转变为祈求,只剩下祈求……
“九、九哥哥……”
他再恨,他们也是兄妹啊!
触及她花容失色的脸庞,夏墨的手往她颈项下滑去,他无情的说,“你的九哥哥,已经死了。”
那手猛地揪住她的衣领,用力撕扯开!布匹碎裂的声音伴着她惊叫声一道在狭窄的洞穴里散开,夏墨兴起,笑得丧心病狂,“我的好妹妹,交给你们疼爱了。”
说完,他转身,留下无尽的绝望。
“九哥哥……不要,不要啊!!!”
无忧想伸手去抓他,可是身后龌龊的男人已经将她推在地上,睁着发红的双眼,撕扯她的衣衫。
那是她无法抗衡的强大,她是那样小,她才十二岁啊……
谁来救救她?
“父皇!!!救我啊……”
无忧挣扎着,尖叫着,嘶喊——
“风曜!!!!!!”
追来
走出窒闷的洞穴,将身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置若罔闻。
风曜……
提及这个名字,夏墨的恨意,亦是从心底源源不断的涌出。
夏宫中人情冷漠,连个敌国的低贱的奴才都敢对他横眉冷对,不屑一顾,这样的皇子,不做也罢了。
听着无忧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哭喊求饶,无助,恐惧,折磨,煎熬,他心里真是好痛快啊……
此处荒山野僻,怎可能有人来救她?
就在他才将舒缓胸口的压抑,松懈了神思的时候,猛然间——
一道黑影冷不防朝他掠来,在他未及反映前,一记掌风凌厉劈来,他被震飞,重重落地后,从口中咽出口热血,再去往洞口处,男子已然冲了进去。
那是风曜?!
并不深的洞穴内,无忧衣衫支离破碎,她被那恶徒骑在身下,圆瞪的双眸里只有他兴奋得扭曲的脸孔。
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任何抵抗都是惘然……
“不要啊……啊……”她痛苦的大喊,眼泪模糊了双眼。
是不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那么就让她死吧,她让死!!!
蓦地——
丑陋粗鄙的男人痛楚的喝了声,脸容一僵,侧身往旁边倒去。
几滴暖热,洒在无忧的脸上,她莫名的睁大了眼望,便在那男人倒下的同时,一道她万分熟悉的身影赫然立在眼前。
“曜……”
无忧泪眼模糊,怯怯的用气息唤了他一声,仓皇失措的小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那张冷冽的俊庞,沉宁如静湖,一双孤寂冷冽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无忧,倒影出她受惊狼狈的模样,手中长剑,鲜血滴滴滑落……
如此嗜血,却再她眼中,胜过任何耀眼的光。
突然有人闯入,洞内另外二人,猝不及防!!
未说半语,不约而同的抓起手边的武器,向他杀了过去——
风曜视线不移,手腕翻转,剑光潋滟流转,扑上来的两个男人几声惨叫,就地倒下。
然,他们并没有死,只是在刹那间被挑断了手脚的经脉,成为废人。
“不要怕。”风曜对无忧平缓宽慰的说,平静的姿容,竟有种难以形容的阴兀。
他来了。
可在追上来之前,他犹豫过的。
她的生死与他有多少关系呢?
就算她死了,他也早已在夏宫中站稳脚跟,于他来说,并不影响大局,那他为何还要冒着难以预料的危险追赶而来?
脑海里不断出现那日在宫殿门外,她抓住他的手,说,我会照顾你的。
他心底里尽是好笑和不信。
明明那么小,那么孩子气,她凭什么照顾他?
可是……
为什么他还是追来了?
暴戾
为什么,在听到她痛苦哭喊的声音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将他包围?
烧得一颗心狂躁得无法安宁!让他难以忍受,更无法控制的狂怒。
无视身旁那两个肮脏的荒民哀嚎,风曜默不作声,望着蜷缩的无忧。
映在眸底的小人儿,乱了一头柔软青丝,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衣裙,沾染了灰尘和泥土,不再绝尘不染,她只能用双手抱着自己,惊魂未定。
仿是在见了他之后,真正的恐惧和悲伤才从内心释放,豆大的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如此,更看得他心火腾升。
早已习惯了她的笑颜,习惯她无理取闹,甚至是发傻任性。
这样的表情,无邪的她,不该有。
那张倾世的俊庞看似平静,雕琢完美的表皮下,有看不见的惊涛骇浪……
倏的,风曜一挑眉梢,侧头看向身侧已被他断了手脚筋的荒民,不怒,反倒笑了,“你们可知,自己有多低贱?”
听上去舒缓的口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两个人,靠在洞穴的湿壁上,动弹不得,得风曜一个笑里藏刀的眼神,便连痛也不敢再发声。
男子抬起执剑的手,再道,“你们可知,你们犯下死千次万次,都不够偿还的罪?”
旋即,他挥起手中的利刃,辗转翻飞,又听一阵钻心彻骨的嚎叫,充斥在洞窟里,血腥味更浓,荒民的眼珠,被他生生剜了出来。
死,对于他们来说太宽容了。
就算无忧是他的棋子,是他从未入眼的小傻子,那,也是他一个人的。
只有他能将她任意的摆布。
别人,不行。
更没有这个资格!
“怎么办呢……”风曜薄唇开合,挖了他们的眼珠之后,心情才有所缓释,可是,还不够。
“怎可让你们死得太容易?”听着二人痛不欲生的惨叫,他又颇为烦躁,阴晴不定的脸容在犹豫沉吟着,如嗜血恶鬼,披着美丽的皮具,到人间来作乱。
他再抬起空暇的左手,轻轻推出一道凌厉的掌风,只听闷声一响,其中一个荒民便喷出口艳红,再发不出声音,扭曲的五官,眼珠那处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窟窿,张着的嘴颤颤的上下抖动,却怎么都合不上了,双耳也流出血来。
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得,更不能动弹,成为了真正的废人,连死都不能。
风曜如法炮制,再将剩下那人一并收拾至此,他才舒心的从胸口送出一口气,一直以来隐藏的暴戾,展现无疑。
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谁也没有资格染指无忧。
因为她,是生来便注定是他的。
那是她的选择。
若要毁掉,也该由他亲手。
受伤
洞窟内一片惨状。
血雾弥漫,死气沉沉。
饶是无忧都不敢再轻易出声。
她是知道自己得救了,却在见到风曜这般可怖的模样时,禁不住毛骨悚然。
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一身炫黑将他隔绝在她所陌生的世界里,走不进去,亦是不敢走进去。
沉淀许久,风曜回过神来。
他转身,收了手中的冰冷长剑,来到无忧身边蹲下,而后脱下自己的衣袍,轻轻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住。
“不怕。”他道,简短的话语,胜过一切安慰。
无忧被他抱了起来,往洞外走去,她怔怔的望着他的侧脸,努力想找回往昔的柔色,即便,心知那是他伪装的也好。
“怎么了?”在快要走出洞口时,风曜止步,低眉回看她一眼,问。
张口,她还未说话,他又道,“你在怕我。”
他的嗜血,连自己都始料未及。
无忧蜷在他怀中,稍作调息,才怯声道,“我不喜欢你那样。”
“他们该死。”他不带感情的说。
“可是——”无忧揪住他的衣襟,显出些许激动,“我不要你那样……好可怕,你不该是那样的。”
在她的心里,有两个风曜。
一个如平日所见,沉默寡言,高傲不羁,明明是奴才的身份,却活得比主子还要不可一世。
可她感受得到,他内心有一片柔软的地方,那是另一个他,静如水,淡如风,软如云,总在他不经意时露出少许马脚,她看在眼里,看得真切。
那个他,何尝不是小心翼翼,对任何都珍惜着。
即便……那地方她也未曾触及。
“你觉得你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我吗?”他笑,又恢复了那种玩世漠然的态度。
无忧不言,微微低了头。
他再抬步走出洞窟,外面淡白的天光照在他们身上,视线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被打伤的夏墨,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只留下一滩半干的血迹,在那散乱的石子上,显得突兀灼眼。
“方才我只顾追来,沿途没有留下记号,贸然乱闯,恐怕会迷路,此地离行宫应该不远,我们等人来找吧。”四下望遍之后,风曜断然道。
一番厮杀,他也有些乏力了。
无忧点头,低眸时扫到他胸口的位置,立刻惊觉异样,“你受伤了!!”
就在他锁骨左侧的下方,有一支被折断了的箭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血肉里,和伤口模糊在了一起,若非他脱下外袍,她都不会发现。
“怎么办……你受伤了……”才恢复一丝安稳的脸孔又露出不安和慌乱的神色,那箭头几乎完全没入他身体里,是为了来救她,才用手折断,不去管的吗?
取箭
空寂的深林里,无忧失措的话语声不高不低的飘荡着,尽是无力,眼前刺目的血色,引出她另一种害怕。
她的曜受伤了……
可是这里荒野无人,该怎么办?
拧着眉心,无忧求助的双眸四下绕了一圈,最后抬起了头,将目光停留在风曜的脸上,他也在看她,静如止水,一脸从容,恍若无事般。
对望,他好像有意要看她失措的模样似的,片刻之后,才勾起嘴角,说,“没有伤到厉害之处,只要把箭头取出来便可。”
无忧连忙应和的点头,要他放下自己,多怕因此牵扯了他的伤。
看出她的忧虑,风曜展颜笑了笑,然后将她轻轻搁下。
脚尖刚点地,无忧忙不迭的去看他的伤,心痛的问,“疼吗?要怎么取出来?”
那箭头看上去好像长在了肉里似的,若非借着天光,隐隐泛出金属的光泽,都快分辨不出那血肉模糊的连接。
一定很疼吧……
她着急得快哭出来,风曜眸底的笑意却愈渐浓厚。
“不疼。”
他不急不缓的说,“不过,要请公主帮我一个忙。”
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无忧手心里,那是把做工小巧精致的匕首,还不如巴掌大小,可是放在无忧的手里,却沉甸甸,相当有质感和重量。
“这箭中得有些时刻了,此刻要拔箭,需先用匕首将伤口两边割开,有劳公主了。”
“我?!”无忧惊乍起来,犹犹豫豫的,“我、我不会……我怎么行……”
光听他说一遍,她都心惊肉跳,他受那么重的伤,还要她亲手再割两刀,平时让她踩死一只毛毛虫她都不敢,更之余是在他身上动刀子……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了。”风曜抱歉一笑,俊削的脸容,纯白的天光下,风平浪静。
他相信她,也只能信她。
无忧却不信自己,吞吐的话语里全是胆怯,“我……真的不行吖!”
男子不急,始终波澜不惊的看着跟前一顿乱着急的小傻子。
“公主,你不是说会照顾我的么?”
是谁,信誓旦旦的要肩负起照顾他的责任。无论是夏宫也好,任何地方都好,她说过的话,不止一次,他就暂且当真了。
※
因他一句话,无忧再推脱不掉。
他们找了一处空地坐下,由风曜口头指导,无忧握着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的为他取箭。
她酝酿了许久,才在他半干涸的伤口上划出两道新伤,然后用自己的手捏住箭头,闭眼,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扯了出来。
整个过程里,风曜始终面不改色,淡然的视线笼在她表情丰富的小脸上。
让她给他取箭,好像将她凌迟了似的。
最痛
荒民的武器,粗糙蠢钝,深入风曜血肉里的箭头,上面还带着斑斑锈迹,像是长了倒刺的荆棘,被拔出来的那一刹,鲜血喷涌,着实把无忧吓得惊慌出声。
看着那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她又想问‘怎么办’,但见风曜抬起右手,迅速在身上点了几下,那不断冒血的窟窿,竟然就止住了。
“咦?”无忧含着眼泪,表情由无措变成茫然,呆头呆脑的,模样煞是可爱。
“我封了穴道,所以不再流血了。”风曜笑着对她道,语气里不乏安慰。
之后不再等这傻子问东问西,他合上狭眸,靠在身后的巨石上,轻声的,“让我休息一会儿。”
疼吗?
无忧定是又想如此问。
疼吗……
血肉之痛,确实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回想之前那一路狂奔,是他过于疏忽,才会中了无知荒民的箭,想也不想就用手折断,快马加鞭的追来,彼时,久违的脱力感将他包围,却是为了身旁手足无措的傻子。
他究竟是……怎么了?
罢了再睁开深眸,扩张的视线里,无忧焦虑的脸容在他眼底逐渐清晰,满满的都是担心,真实,无暇……
又怕惊扰了他,只好这样看着。
讽刺的是,似乎,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他死活的人,亦是有一天,最恨他的人。
这世上最痛,并非来自**,到那一天,你就会知晓了的。
※
夜里,凉风四起,天上悬着的那轮满月,散发出莹润遥远的光,朦胧,却也遥远得不真实。
许是高估了侍卫军,也许是荒民太多,没准真的将夏国的皇族们困在那山谷之中,他们自身都难保。
若夏皇因此而薨,可真要笑掉诸国的大牙了。
总之,都到了这时候,竟还无人寻来,无奈之下,风曜只好带着无忧深入密林。
深夜里,最怕的不是再遇到荒民,而是出入这片区域的猛兽。
寻了一颗看上去牢固的参天大树,然后用腰带给无忧绑好,自己先驭轻功飞上去,再把她提了上来。
他们就委身于树干衔接的地方,脚下至少有四、五丈高,无忧蜷在风曜怀里,不敢大动,周遭静谧无声,清冷的月色,恍似将他们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这里,只有他和她。
不知是什么时辰,远处不时传来兽的叫声,空寂,深远,人心难静。
无忧匐在风曜的胸口上,轻易能闻到他伤口的血腥味,却,不抗拒。
她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