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的暖心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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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暖心小宠-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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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你的打算来听。”

得此宽赦的圣言,苏璟晨面色露出欣喜,忙道,“臣下已为吾皇铺垫好一切,将夏无忧送到蚩尤,再放出消息,以其为人质,换取蚩尤王信任,只等——”

他话未说完,大殿外,已远远传来洛迦没规矩的大喝声……



无忧刚沏了新茶,打算呈给殿中对弈完的二人。

才到外殿,就被素莹拦下,说是皇上要与宰相大人商议国事。

奴才们都在外面候着,素莹正询问着女子这早上当差的巨细,帮她暗自揣测推算圣意。

仿是她休整几日之后,张适悠等人都忙不迭的帮着她绸缪夺宠大计,无忧暗自感到好笑,又颇为无奈。

莫不是真要在赤宫讨个妃子做么?

正弄得她无言相对时,昨夜醉得不省人事的洛迦,这便是风风火火的又闯来了。



“洛迦殿下,皇上正在与宰相大人商议要事,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张适悠挡在身形魁梧的洛迦跟前,不慢不紧的说着话。

他本就矮小枯瘦,加上常年勾腰驼背,显得人看上去有种深宫太监独特的诡异。

总会让人觉得,这些个宫中活得越长久的老人,越是会糊弄外人。

洛迦挺胸仰头,垂眸瞥他,语气颇为凶狠,“本王即日便要离开赤城,你们皇上都不出来相见么?果如这般失礼,那本王回去之后,只好如实向父王禀告了。”

话说得不留余地,又是威胁,又是逼迫。

张适悠不敢得罪,嘴上说着好听的话拖延着,心里早就暗骂起来。

这蚩尤三王子,来的第一日大闹孔雀台,昨夜开席不久,又醉得百般失态。

他们蚩尤,当真是个蛮夷之地!

洛迦也不待见张适悠,懒得理会他喋喋不休毫无诚意的话语,亮眸一扫,便抓住了奉着新茶的夏无忧。

“无忧!你也在啊!”

他欣喜了一声,大步走上前去,对她朗笑,“我午时便要出发回蚩尤了,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回去?”

小人儿凝眉瞧他,想起他昨天那袭醉后有心而发的亏欠的话,心下一阵伤感。

“洛迦殿下,我不能……”

“唉!”根本不听她说完,洛迦大叹一声,将她打断,“你别同我说那些大道理,你只要跟我说‘愿’,还是‘不愿’。”

他问得真切,好似女子只消点头,他便定有法子将她带出这地方。

彼时他底气十足,全赖今日一早,毕力格和蒙亚转性似的对他齐齐支持!

声援他们殿下再去挑战烈皇一回,若打赢了,将夏无忧带走便是。

洛迦性格刚烈又单纯,经不起怂恿,于是横冲直闯的,又来了……

听他高兴的说完,无忧不能言的望向站在后面的那一文一武两位蚩尤名将。

难道他们不怕自己家的主子走这一趟朝炎,折了胳膊,断了腿……么?

“怎么样?疯丫头,我对你好吧?!”洛迦像个大孩子似的,灼眸闪着清澈的光,直叫人不忍直视。

“谢……谢谢你……”

无忧吞吞吐吐,已经在为他担心。

她回首往内殿望了眼,确定还无人走出来,压低了声音,担惊受怕的对跟前的男子道,“不过你这么多年都没有赢他一次,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前几天你才惹恼他,如今我都不敢与他冲撞,万一他不留情面,你就……”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济?”

双手叉腰,洛迦愁眉望那小人儿,“本大爷可是想救你于水火!”

她还不知好歹,毫不领情!

无忧惭愧的把头低下,含糊着嚅嚅道,“你本来就打不过他……”

她这话声虽小,却被殿中诸人都听得清晰,由是毕力格和蒙亚都忍不住低笑起来。

这是全天下都晓得的事,蚩尤第一勇士,打不过大夏的凤曜公子,如今的朝炎烈皇。

洛迦被下了面子,好生火大,向毫无动静的内殿再度嚷嚷起来——

“北堂烈!给小王出来,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我若输了,我们蚩尤与朝炎永不开战!你若输了,就让夏无忧跟我走!”

他输一场,有生之年,蚩尤与朝炎永不开战!

好大的赌注,大得惊人!

无忧眸光攒动,睁大了瞳眸望他。

她不曾想到,曾经与自己对着干的野小子,竟在她最卑微无助的时候,毫无所求的站在她的一边。

“你是不是很感动?”

抓到女子眼中的感激之色,洛迦得意的问。

恍若不觉,这一刻,这男人,虽仍旧带着纯挚的孩子气,却早已经顶天立地。

总有一天,他会成为蚩尤高原上的霸主。

“你能赢他再说吧。”

对他,无忧只有这一句。

亦是在她心中,不管是往昔文武双绝的风曜,还是当今权倾天下的北堂烈,都不可战胜。

那是她心甘情愿的认为。

即便他们之间的隔阂,万水千山,对那个男人的笃然,连夏无忧都无法不认命。

始终,她多么的依赖他的强大。

洛迦洞悉了她的想法,回以的是淡而坚决的神色,“好,我赢给你看。”

“好!”

这一声,从殿中传来。

是应允,更是应战!

带着阴兀之气的男子从中折转出来,俊庞溢满了从容之色。

他深若渊潭的眸精准的投射在女子身上,给与她一抹她所熟悉的柔和的色彩,却又与过往有所不同。

无忧怔忡半瞬,来不及分辨,一晃而过之后,他已走到洛迦跟前。

“朕,与你一战。”

不求白首,只愿不离

从前洛迦屡次和风曜比试,是想为他们蚩尤招揽人才,他自心而发的欣赏他,却不想,此人真正的身份竟是朝炎储君。

如今北堂烈肯再应他一回,已是纡尊降贵,说到输……

“殿下,尽力就好。”

演武台下,毕力格接过洛迦扔来的裘皮袍子,笑呵呵的对他说道。

虽然他们殿下从来没打赢过北堂烈,可他是一点也不紧张宄。

切磋而已,烈皇不会真正要了殿下的命。

再言——

那双充满了阴谋的眼睛向旁侧移看过去,另一端的朝炎宰相,站姿端正,目不斜视,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湘。

一场由他亲自提出,蚩尤与朝炎稳赢的戏!

昨夜出宫时,毕力格和蒙亚在西城门遇到苏璟晨,看似,他好像刚送走了什么人。

说来也是蹊跷,亲妹刚立为皇后,那是他理应在酒宴上一醉方休,却出现在清冷的城门处。

这自来不是蚩尤使节能够多问的,本想寒暄几句,就此拜别。

没想到,苏璟晨却叫住了毕力格。

当下的中土,西北有三国鼎立,均衡早晚会打破。

蚩尤王储与朝炎的烈皇早就相识,曾经年少轻狂彼此欣赏,相反与那阴毒的西逻女王都没有好感。

何不顺水推舟一起挥军那妖国,是两分天下,还是今后战个你死我活,都先灭了西逻再说。

如今最大的问题,只在于一人,那便是夏无忧!

“明日本相会对吾皇旁敲侧击,只要二位大人能游说洛迦殿下与吾皇再战一次,以夏国公主为赌注,胜算会比从前都大,虽然本相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我们万岁说服,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洛迦殿下都不会有性命之忧,此事对蚩尤百利无一害,望二位大人慎重考虑。”

到底朝炎宰相的心里藏着多大的胆子,堂而皇之的设计烈皇,毕力格是无从得知。

可他字字珠玑,说得全在理上,他们毫无拒绝的理由。

在赤宫几日,任谁都看得出夏无忧对烈皇来说重要至极,若她随殿下回了蚩尤,对将来两国结盟只有好处。

退一万步做想,倘若今后杀场对阵,此女绝对是一颗有利的棋子。

也许,还能够控制那睥睨天下的男人。

成与不成,只待这场比试结果如何了。

远处,苏璟晨暗自洞悉毕力格在看自己,更深知他心里打的是怎样的如意算盘。

就当北堂烈会放过那女子,可是你又怎确信,你们家的殿下不会对夏无忧好?

真舍得将她当作争夺天下的利剑吗?

想到此,苏璟晨淡漠的脸容上,唇角清而浅的向两端上扬,露出一抹吃定了西北另外两国的笑容。

同他算计?

一干人等,都还太嫩了!

波澜不惊的眸子,望着站在演武台上,手持宝剑的男人,深深的执念有心而发——

就让洛迦带你保护她,消除你的后顾之忧,将这根软肋,暂且流放到蚩尤去吧。



长宽均为八十八丈的演武台,高十八丈,台面平坦旷阔,是高手对招的绝佳场所。

黑袍男子站在其中一角,凌冽之气,随着清风吹拂,向四周漾开。

他手中锋利的长剑,在曦光之下泛出冰冷无情的光泽,仿若只要他轻轻挥斩,便是一场难以阻挡的血腥屠戮。

北堂烈的强悍,在于他浑然天成的霸主之气,在于他那身令人畏惧的绝世武功,在于他无需举手投足,便只一个简单的立姿,都卓越无双,倾世无匹。

君临天下,非他莫属。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桎梏于那亡了国的人儿。

由是想到此,一瞬不瞬盯着他望的苏璟晨,心中又唏嘘,又费解。

眸光移向身旁的夏无忧,见她同是紧张的凝着那蓄势待发的演武台,才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小脸,被忧虑充斥着。

她在担心谁呢?

抑或者该问,她的心里,在期待洛迦赢了这场比试,还是……

即便身为当世难得的明白人,苏璟晨始终也没弄明白这‘情’字,到底该如何写。

可他是朝臣,是朝炎的宰相,是那个男人的左膀右臂!

若这女子是阻碍,就算违逆了北堂烈的心意,他也必将其除之——

“苏大人在猜我此刻的心境吗?”

一不小心,无忧忽而淡然的说道,愣是让苏璟晨僵了一僵。

没想到他在猜度她,她竟已经看穿了他。

嘴角扯出稀奇的笑意,苏璟晨望向她,诚然道,“不瞒公主,无论公主心境如何,本相都希望你能审时度势,顺流而下。”

“你的意思是,这场比试皇上会输吗?”

早在洛迦嚷嚷着要再与北堂烈比试一次武功后,无忧就猜到了,此事定不会那么简单。

尤其他苏璟晨,一早便来了璞麟殿,怎会只为下一盘棋?

此刻再听他说话语气,想必北堂烈也了然各种牵扯关。

唯一被蒙在鼓里,兴冲冲只想大打出手的洛迦,他性格太过单纯,肯定不会想到那么多。

由始至终,肯定是被两个和苏璟晨串通好的忠心耿耿的侍从给怂恿了。

反正北堂烈不会真的杀洛迦,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她离开朝炎而已。

苏璟晨不答,摆正了脑袋,面上笑意不见消退,抱手作观战的模样。

演武台上胜负难料,北堂烈可从未对他讲过会输给洛迦这样的话。

他故意不说,在女子跟前故弄玄虚一番,由得她忐忑。

就是那表情,都能让他们万岁暗自纠结审度,权衡一番。

攻心之计,玩弄于掌心之间,忽略的是夏无忧自小生在皇宫,事关她自己,还有心心念念的男子,诸人的心思,她自然是懂的。

眼看洛迦大喝了一声,纵步跃上演武台,苏璟晨忽听身旁的人儿浅声坚决的说,“我不会离开的。”

“什么?”

他大诧,只想当作自己听错了。

侧脸过去,对上的是女子平静的面容,纯黑清澈眸中,却透着决然的光彩。

‘砰砰’两声兵刃相撞的声音,在宽阔的武台上迸射开,两个男子再次交手,无不是惊天动地,势振河山!

这会儿,台下淡然了的,反而是专注望着上面战局的夏无忧。

苏璟晨被她这表情唬得心里发慌!

若北堂烈真受了他的鼓动,有心输了比试,到时候若夏无忧不走,他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你不是一直想走么?本相给你机会,何以你又不愿意了?”

他对女子好言相劝,希望她能顾全大局。

没有她在这里,那些许事情不知道容易多少倍,他更要少担心多少个日夜。

小人儿无动于衷,就当是耍了倔脾气,当朝巧言善辩的宰相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苏璟晨看了眼武台上斗得难舍难分的两道身形,眉间拧起深深的忧虑。

洛迦不但一身蛮力,那手长枪功夫,当世无人能敌。

幸而北堂烈练了无暇决,能将任何武学成倍发挥,不然,恐怕与他缠斗不久,就会败下阵来。

也正因为男子有练就了一身绝世神功,对付洛迦便是轻而易举。

所以早先他的那番话,对北堂烈起了作用。

眼下唯一的阻碍,偏在这时显得异常坚定,他无奈又深重的叹了口气,“你明知留在此会扰得他心神不宁,又何苦留下再添烦恼?”

“那若我如你的心愿走了,你就能保证他的心安了?”

无忧不轻不重的反驳,将苏璟晨噎得哑口无言。

双眸注视着台上身影闪烁交错的黑影,如今没了武功,她已经无法再牢牢将激斗中的北堂烈看清楚。

视线唯有死死追随,才能抓住少许的痕迹。

弑父亡国的仇恨再深,也无法改变扭转她心中有他的事实。

如今的夏无忧……都坦然接受了!

“是他不愿意要我走,我留在他的身边,日日让他看着,岂不是更叫他放心,蚩尤与朝炎总有一日会兵戎相见,宰相大人也不想我到那时候,才成为他最顾虑的弱点吧。”

她话说得肯定,没有留给苏璟晨反驳的余地。

谁能说夏无忧不是北堂烈的软肋?

他最大的弱点,叫苏璟晨焦虑如斯。

演武台上,剑气流转,银枪横扫,那个男人会为她放下尊严输一次吗?

其实,那些都已然不重要了。

在她和他之间,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局势并不如你看到的简单,送你去蚩尤,亦是为了保护你,有洛迦在,他会拼命护你周全!”

苏璟晨早就机关算尽,没想到他算漏了夏无忧。

“皇上在你身上下的毒,本相都已为你准备好解药,只要你肯走!”

“我不肯。”女子断然道,骨子里真正的倔强,都不再掩饰的外泄了出来。

她侧脸正对他,神色里一片坦然,“我知在暗处有许许多多威胁北堂烈的杀机,你惧我乱他思绪,可你有想过,我真如你所愿,此刻消失在他眼前,今后不会辗转于有心人之手,对他不利吗?”

她早就走不了了,她是他的心……

“这个世上,我信只有呆在他身边,我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我不会再离开了。”

一旦下了决心,她就会勇往直前,再不逃避。

苏璟晨怔忡片刻,倏的冷笑,激将道,“莫不是你担心离开之后,朝炎会挥军南下?”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女子并不否认,反而露出宁然和顺的笑容,“他应允过我,只要我留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向明谦哥哥开战,前夏公主的价值,不正是如此么?”

反正她不会跑,以自身换得子民安稳,何乐而不为?

苏璟晨一直都知道夏无忧有自己的小心思,却也从没料到她慎密如此。

“你可知你的任性妄为,他要付出多少代价?!”

她坦然一笑,“无论他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对他不离不弃。”

这是北堂烈应得的。

是生,是死,十年羁绊,身和心的纠缠。

他们之间早就千丝万缕,挣脱不得。

既然如此,她愿意永生永世和他绑在一起!

“苏大人。”将苏璟晨的愕然看在眼中,无忧反而对他宽慰道,“该顺流而下的人,或许是你呢?”

朝炎最年轻的宰相不可置信的颤声笑起来,对这女子竟不可抑制的生出几分佩服之情。

“他若死,你也去死?”

“他若死,就算我不想死,你定也会亲手取我性命吧?”

自古忠臣,最恨的就是魅惑君心的女人,更何况夏无忧是北堂烈的心。

“好……好……”

苏璟晨点头,又摇头,难得语无伦次。

昨夜他才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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