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 (正传+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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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英雄传 (正传+外传)- 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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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知道在以后的一五年中,能不能赶得上杨提督,况且,我在追赶的期间,提督本身也在前进。

“何必用追的那么客气嘛,用飞的不一下子就赶上了!”

卡介伦少将对我这么说,先寇布准将听到之后说:“趁杨提督白天睡大觉的时候用跑的就好了。这样不是能缩短相当的差距吗?”

竟然这样开我的玩笑。波布兰少校则是笑着说:“尤里安有提督在前面,但杨提督可就没有杨提督在前面,会辛苦很多呢。”

三位都为我加油。但反过来说,这三位都各自在和别人不同的道路上,以自己的速度及方式前进着,因此对在师父(很棒的名词,这也是从杨提督那里学来的)后面紧紧追赶的我感到有趣,甚至抱着同情的心理在参观也说不定。

今天看到海尼森的主战派集会的实况出现在银幕上,感到不高兴的杨提督说道:“尤里安,复习一下基本的问题吧。为什么战争是不好的事,因为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比它更能大量产生无意义的死、无益的死和无谓的死了。不是吗?”

的确是如此。不能被那些专门煽动别人的人及那些爱国业者所欺骗了。

那些人自己活着,就拼命赞美死亡,如果没有其他人为他们而死的话,他们就烦恼了。他们赞美奉献和牺牲,但如果没有其他人为他们牺牲、为他们奉献的话,那他们可就头痛了。一写到这里,我发觉到头来我的想法还是从杨提督那里学来的。我现在的地位只是一只吸食这棵叫杨威利的大树树汁而活的小虫而已,况且还有些时候不能完全消化呢。希望总有一天,我不再只是小虫而已,再小也没关系,能成为一棵树苗就好了。至少,现在能从杨提督那里吸取树汁的一部分也好,尽量正确的记述下来。

“国家、法律、社会制度、电脑、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道具而已。为了尽量免除一般人的麻烦而存在,同时也是人类用来支配大多数的一种手段。法律或电脑不会支配人类,而是熟知这类道具使用方法的少部分人,在支配大多数的人类。古代有自称能听见神的声音的人,支配着一个国家。所谓的神,也只不过是说这些话的支配者,用来使自己的权利正当化的一种手段,让人民思想麻的麻醉药而已。后来,近代的主权国家代替了神的地位,但其根本并没有改变。用强制手段使人民祟拜这个道具的另一个道具,也就是军队了。”

然后杨提督对我说:“尤里安,军队仅仅是道具而已,而且是没有比较好的道具。我希望你能牢记这件事,进而使自己尽量成为无害的道具就好了。”

不说“请成为”当然也不是“要成为”。只说“成为……就好了”——这就是杨威利的为人。光是这一点我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 银河的历史; 又翻过了一页 …………

第五章 旧住民VS新住民

…………我的征途是星星大海…………

七九七年二月一日

和帝国军的俘虏交换仪式,已经正式决定了,时间是这个月一九号,地点是伊谢尔伦要塞,所以各项准备工作统一开始进行了。

不过这件事真的是进行的太神速了。尤里西斯号转达了帝国的提案,才过了不到两个星期而已,现在就已经有具体的方案出来。

“因为非赶上选举不可啊,二百万的士兵要是加上眷属就有五百万张票了。再加上还能披上件人道的外衣,所以也难怪政府那么积极。”

卡介伦少将用这么讽刺的气说明事情。政府只要决定就好,负责实行的人可就不得了了。杨提督把卡介伦少将叫来伊谢尔伦,好象就是为了这个似的,在他头上加上一个“俘虏交换事务总负责人”的临时头街后,就把全部的责任统统推给他。

“如果帝国军的俘虏伤害平民怎么办?”

“要是趁这个机会,二百万名的俘虏一齐暴动的话,可就不得了。他们对要塞的内部可了如指掌,光是破坏动力系统的话,就大事不妙了。”

“如果拿平民当人质威胁我们交出要塞怎么办?我军能夺取伊谢尔伦,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这些,除了卡介伦少将之外的其他幕僚们有着各式各样的忧虑,好象非常烦恼和不安。

“干脆拜托罗严克拉姆侯爵发表声明好了。就说如果有破坏了好不容易才和同盟军成立的友好关系的人,要加以处罚,就这样。”

波布兰少校提出这个提案,出人意料的正经八百,但由于他的前科太多了,大家都不理他,实在很令人同情。

身为最高负责人,却还象没事似地喝着茶的杨提督,在我向他请教帝国军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夺取要塞时,举起手在面前一摇说:“不,不会这么做的,尤里安。即使现在玩这种小把戏把伊谢尔伦要塞夺回去,罗严克拉姆侯爵也没有这个余力来维持它。这么做只会招来同盟军的敌意而已。而且,尤里安,我想罗严克拉姆侯爵根本就没有把伊谢尔伦放在眼里。”

能告诉我的话就到此为止,后来好象在考虑些什么,杨提督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这种时候是不能去打扰他的,我就把茶具收拾一下退了出去。

到“俘虏交换事务局”偷窥一下,发现总长阁下正在激烈忙碌中的空档喘气,他叫我进去。

“世间还有哪种白痴,会比那些认为事情只要一经决定,各种准备都会自动弄得好好的家伙们更笨的?”

好象光是俘虏的名单,就要分别以六种类别编排不可。姓名的字母排列顺序、队级别(所属部队种类别、成为俘虏的日期别、兵种别(象是工兵啦或陆战队员这种)、出身的星系别,还有伤、病者和死亡者名单也是需要的。卡介伦少将现在正忙着把从海尼森传来的名单重新编排。

“下午尤里安要出场比赛是吧。抱歉没办法去为你加油,但把冠军拿回来吧。”

对,今天的另外一个新闻,就是举行要塞内各部门的飞球对抗赛。喝过茶的杨提督也到比赛会场来了,下十元赌司令部队获得冠军。这好象是最高额的赌注,大家好象都怕赌注太大会被取笑似的。

提督拨开人潮在我耳边说道:“尤里安,千万别受伤了。看起来,所有出场选手中你是最引人注目的呢。”

“不要紧的。”

“对手如果是波布兰的话,瞄准脸或屁股吧。效果我可以打包票。”

只在一旁参观的高尼夫少校,手拿着纸杯一面插嘴道。

因为我已经很累了,而且把下午比赛的全部经过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只把结果记录下来。

我在三场比赛中得到五四分,获得个人得分最多奖和勇战选手奖。我所隶属的司令部队获得准优胜的成绩。而在优胜队空战队伍中,获得最佳选手奖的是一位叫科尔德威尔少尉的人。波布兰少校如果不是在第二场和“蔷薇骑士”队其中一名球员空中相撞而退场的话,很可能会得到最佳选手奖。

我打算把得到的奖品其中之一带去探望波布兰少校,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那是每边长五十公分装满巧克力酒糖的大箱。

杨提督虽然损失十元的赌金,但由于他也很高兴我得到了奖品,因此请我到餐厅吃晚饭。真是很棒的一天。

 

七九七年二月二日

我有点在意杨提督说的话。

就是那句“我想罗严克拉姆侯爵根本就没有把伊谢尔伦放在眼里”的话。

在伊谢尔伦要塞没有建造之前,这个回廊对同盟军、对帝国军来说,都是战略上的要点。林·帕欧元帅和尤斯夫·托波洛元帅搭档击败帝国大军,布鲁斯·阿修比元帅的战死,都是在这个回廊的周围发生的。直到杨提督发挥魔术师的本领,无流血的占领要塞以前,这里不知道已经流了多少的鲜血。因此,如果罗严克拉姆侯爵根本就不在乎伊谢尔伦的话,实在教人难以相信。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伊谢尔伦并不是确立战略的要素之一。战略和战术之间的区别必须弄清楚才行,尤里安。”杨提督这么说。在成为杨家的一员之前,我一直以为战术和战略是相同的东西。所谓战略是为决定战争全体胜败的最基本构想和使构想突现的技术;战术则是为了决定战场的局部胜负,简单的说就是应用的技术。杨提督说:“设法造成状况的是战略,而利用现有状况是战术。”

立体电视的电视剧中,主角的军官或刑警常常有“我的直觉告诉我的”这种台词跑出来,这时,杨提督就用“哦,直觉就知道啊?”这种讽刺到极点的口气加以批评。

“军人的直觉要是完全正确的话,就不会有战败者了。警官的直觉如果全部正确的话,就不可能会有被冤枉的人出现了。但现实又是怎样的呢?”

这一点我很清楚。上次看过的“无罪而被杀害的人们”这本书里,也有很多案件是没有任何证物,只凭检查官的直觉加以逮捕,判罪处刑后又找出真正犯人的情况。所以杨提督又说了:“战略上根本就没有直觉存在的余地。只是思考和计算,和让这些现实化的实际作业而已。举例来说,想要在某方面布下一百万的兵力,除了兵力本身之外,还需要将兵力运送到目的地的硬体,和一百万人份的食粮,以及管理这一切的软体也是不可缺少的,这一切不是靠直觉就会凭空跑出来的。因此,对职务不够诚实的这种军人轻视战略,只在战术上下赌注。更进一步,不诚实又无能的军人,就只会把战略的不备和战术的不全,全部用精神论来搪塞过去。不给予食粮和弹药的补给,只是一味要求士兵鼓起斗志打倒敌人。以结果来说,的确有因为精神力而战胜敌人的例子。但从一开始就把精神力当作重要因素计算进去而得胜的例子,在历史上是一个也没有。”

杨提督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为什么以寡击众的战役会出名?就是因为这种事例于太少了。一百次的会战中,有九十九次都是兵力多的那一方胜利。”

“当然,不只是兵力多而已,还必须有充分的食粮和弹药的补给,获得和战场及战况有关的正确情报才行。然后,选择在战场上有能力指挥部队的指挥者,在必要的地点布下兵力。最后才轮到战术家出场。

“虽然我说战略是构想,但也许可以说是一种形式价值判断。如果在战略阶段做出最完美的计划,在战术上也就更容易获得胜利。尤里安,我被人称为创造了奇迹,但这些都只属于战术性的,战略上不会有什么奇迹或偶然发生的。就因为如此,战略才有思考的价值。”

我尽我的能力正确地记录下来。现在也许距离完全理解还非常遥远,但总有一天我会了解杨提督所说的话意义。

 

七九七年二月三日

卡介伦少将越来越忙了。

要收容两百万的帝国军俘虏、让他们吃饭,要一个不少的交给帝国军;再收容二百万个同盟军俘虏,给他们吃饭,再一个也不少的送回首都去。这里那里,包括准备差不多将近六千万人份临时增加的食粮,让将近五百艘巨大运输船能在要塞的内外停泊才行。睡觉的地方倒不成问题,但寝具和盥洗用具,敌我双方加起来得准备四百万人分,实在是不得了。

“哎,卡介伦少将真是太辛苦了,所以干脆我们帮他休息吧。”

这种话虽然没说出,但杨提督每天就象这样的,把双脚架在桌子上。

不知道是装作睡觉的模样在思考战略计策,还是装作思考战略的样子在睡觉呢?

“如果卡介伦少将有心的话,说不定会趁杨提督怠惰和不小心的时候,夺取这个要塞的实权呢。”

我这么讽刺的时候,提督一副平静的样子:“如果卡介伦学长连司今官的职位也能接手的话,那就可以好好轻松一下了。”

这么说,好象只要能轻松过日子,不管怎样都无所谓。

杨提督对于旁人取代他的地位,完全不会生气。大概只要能有睡午觉的地方就好了——开玩笑的。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我觉得没那种必要勉强学习不擅长的事。

在战舰尤里西斯号接受帝国军要求交换俘虏的提案时,杨提督和我正在下立体西洋棋,结果他连枪也不带就直接到指令室去,我急急忙忙追上去把枪交给他。杨提督只是挥手说不需要不需要,接着反问我一句。

“如果我带了枪,开枪射击的话,你觉得会命中吗?”

“……不……”

“那么,就算带去也没用啊。”

我在想,难道杨提督对于自己差劲的枪法而引以自豪吗?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有完全相反的看法:“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对这种事引以为傲嘛。没有任何人看见提督射击过吧?所以说不定其实是非常高明,只是喜欢深藏不露而已呢!”

格林希尔上尉的主张,我不太能赞同就是了。“想办法克服不擅长的事,太花时间和劳力了,人生苦短啊。”

以一副神气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又常常偷睡懒觉的人,我想不太可能在众人皆睡的深夜中,自己一个人爬起来练习射击的。

只是,有时我在夜里睡眼朦胧地爬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常常会看提督的寝室或书桌有光泄出来,提督穿着睡衣外加一件睡袍,坐在那里认思考的样子。

就是这样,提督才能不流血地占颔伊谢尔伦,也才能在亚斯提和亚姆立札的大败漩涡中拯救友军。

不过,最近我担心的是提督的饮酒量逐渐增加。我今天把家庭开支花在买酒方面的,要比一年前增加五倍的事,拿来警告提督。希望他能节制一点。

“酒量增加了那么多吗?知道了,我会反省的。会稍微节制一点的。”

老实说,拿给杨提督看的数字,里面有点小花样。从海尼森搬到伊谢尔伦来,酒的价格抬高了两成到三成左右。所以杨提督的酒量其实没有增加到五倍那么多。

但是,酒量增加了也的确是事实,无论如何希望能够减少一些——只是杨提督不是那种喝醉了会乱闹、大吐特吐、大叫大囔的人,所以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我觉得提督的酒量在战事告一段落时,才会逐渐增加,所以这更令我担心了。但另一方面,我觉得至少让他有喝酒的自由比较好。

其实象我这种超出份际的小孩子话,提督是完全没有接受的义务。可是提督还是听了我的话。

我担心提督的健康,但并没有可以指示他要怎么做的权利。对自己的这种不成熟,实在是很羞愧,然而另一方面还是希望提督节制酒量,我实在是两头为难。

 

七九七年二月四日

“尤里安,离开这么久了,想不想回海尼森一趟?”

杨提督用很开朗的声音这么说,令我觉得不可思议。在海尼森,提督讨厌的优布·特留尼西特有着绝大的影响力,又深受群众的欢迎,还有上司和官僚们罗嗦个不停,以及有称为“忧国骑士团”的暴力集团横行,以这些点看来,实在看不出他有多怀念海尼森。

搞了半天才知道,提督的目的是要和亚历山大·比克古提督直接见面,有重要的事要商量的样子。所以以出席同盟军俘虏回海尼森的欢迎典礼为借,一起回去。

我也开始忙了起来(只有卡介伦少将的几分之一)因为得开始准备两人份的行李才行。

 

七九七年二月五日

在即将来临的俘虏交换仪式之前,帝国军的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侯爵送来了电文。内容相当长,我全部加以引述如下:以荣誉宾客分受到迎接。视成为俘虏为罪行的这种残虐并愚劣的行为,须加以全面排除。第二,归国之后,全体士兵都将给予薪金及短期的休假。在回乡探亲家族团聚之后,任凭各自的希望可恢复军职。第三,希望恢复军职者,全体晋升一级。不希望恢复军职者,也全体晋升一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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