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水连珠和三八大盖!”他越说越激动,眼角都红了起来。这番话也引起了其它人的共鸣,纷纷看向自己手中又破又旧的武器,吸着鼻子沉默不语。
虎头红着眼珠继续说道:“你告诉我们,苦累都是暂时的,迟早我们会推翻这个吃人的社会!我们信你,跟着你,可要是再待下去,恐怕被吃的就是我们了!我是个粗人,自小爹娘就死了,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但起码也能分辨是非。以前满鞑子为恶,咱老家年年饿死几十号人,俄国日本又屡屡欺压我们。可现在呢?我老家的人全都搬进了国营农场,种田都用洋机器,虽说大半要上缴国家,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可好歹小孩能免费上学了,家家户户三天就能吃顿白米饭,逢年过节桌上还有不少鸡鸭鱼肉。”
“任大哥,兄弟们真不想干了,你说的那个好日子将来或许能成,可我们不想这么脚不不沾地混着了,回去哪怕是卖力气,也好过过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虎头说道动情处,单膝跪地流着泪将枪递给任辅臣:“事到如今只有两条路,大哥要么毙了我,虎头宁死也绝无二话,要么就请大哥成全我们,让我们回国自谋出路!”
十几个年轻人也纷纷跪倒在地,拔出配枪放在地上。整个营地都鸦雀无声,虎头的这番话算彻底把心思勾了起来。其实大家都知道国内变化有多大,所以这些年陆陆续续不知走了不少人。先回去的和这里也有些联系,所以都知道如今连海兰泡和赤塔都是大民国的了,不少人组织起来,几家几户一起凑钱买了土地,甚至还有干起开矿买卖发了财的。
反观他们这些犹犹豫豫没走的,且不说整日提心吊胆怕官军来剿,几年里连饱饭都没吃上一顿,所以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任辅臣身上。
任辅臣也是面色难看,国内的事情怎么可能瞒住他呢!其实他也知道,虎头他们想走不是一天两天,今个的事情不过是借口罢了。眼看理想和信念还比不上白米饭和热炕头吸引人,他也很灰心丧气。
捡起枪交给虎头说道:“虎头兄弟,你们想走就走吧,只是现如今你们都上了通缉名单,回去后恐怕要受罪的。”
虎头早已心硬如铁,把枪一推说道:“这枪留给大哥防身吧!国内现如今不准带枪,兄弟回去安安分分过日子也用不着这玩意。至于受罪。”他惨笑一声,目光从四周的同伴脸上扫过,说道:“不就是挨警察鞭子,当苦力修几年铁路嘛,以前遭多了这个罪,也不怕多挨几下。”
任辅臣吸吸鼻子,只得默默收起枪。虎头和十几个年轻人按江湖规矩磕了几个头算了清这段孽缘后,纷纷拿起包袱向外走去。
身后,一张张本来麻木的脸庞上都涌起了复杂神色。
虎头一步三回头的走着,眼看就要踏出营地重新开始新生活时,耳旁却陡然传来一声枪响。
“啪。”
冷枪声中,鲜血猛然从身边的伙伴胸口涌出,瞬间将棉袄染成了红色!再扭头,四面八方的丛林里突然冒出无数蒙古族士兵和俄国士兵!这个变故让整个营地都仿佛炸开了锅般!
当一挺日本三式重机枪从营地正面丛林里被蒙古士兵推出来后,任辅臣更是目眦欲裂嘶声大喊:“不要。”
“哒哒哒。”爆裂的机枪声中,勒拿河畔的清洗运动开始了,托诺茨基和红军总参谋部试图缓和中俄关系,先解决东方的想法被子弹无情的撕碎。
得利的是谁?
(未完待续)
第五三八章 又出事了?
再普通的人,打6年仗后也能成为优秀战士。
机枪发出嘶鸣的瞬间,虎头就下意识的扑倒在地,双手习惯性摸向腰带,但空空如也的带囊吓得他一身冷汗。
就在这么一瞬间,纷飞的子弹已经在营地内搅起漫天血肉,猬集在一起为伙伴送行的中国团士兵简直就是肉靶子,暴雨似的子弹击中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鲜血、碎肢满地都是,很多人枪才举到一半,就被飞来的子弹击中。
勒拿河畔的这个小营地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修罗地狱,合围的蒙古和俄国红军士兵从四面八方冲入营地,肆无忌惮屠杀着丝毫没有准备的中国团士兵。一些凶残的士兵甚至干脆弃枪不用,用寒光闪闪的马刀剁砍昨天还被他们称为同志的中国士兵的身体。
一个伙伴抓起石块砸向敌人,但很快就被刺刀无情的穿透肚子。虎头见状知道救不了了,干脆鱼跃而起用肩膀狠狠撞开抽刀的敌人,顺势手一捞拔出他腰上的手榴弹后,转身就扔向从正门涌入的敌人。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榴弹暂时挡住了涌入的敌人,他借这个机会带同伴连滚带爬冲向任辅臣冲去。
任辅臣倒在地上,左胸被子弹打出两个血洞,手中虎头留下的自来得手枪甚至还没拉开枪机。“任大哥,任大哥!坚持住,我带你走。”虎头和剩下的伙伴们抄起地上武器开始反击,但敌人实在太多太多,靠临时组织起来的防御线根本挡不住。虎子只得边喊边拉准备将任辅臣拉到河边,那里有一艘他们秘密藏起来的小船。
长长地血印似乎象征着什么,见到两旁掩护的战士不断到下,任辅臣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挣脱虎头,狠狠一把抓住他的手。把带血的手枪还给他后,双目赤红连连嘶喊:“走,快走!带兄弟们逃出去,我对不起你们啊!”这位带大家为追寻梦想毅然踏入异国他乡的中国团团长,最终却迷惘的瞪大眼睛,血洒这片望不到头的密林中。
虎子流着泪拿起枪带剩下的伙伴向河边逃,当他们抵达河岸时才发现藏起来的小船早已被付之一炬,由此可见俄国人防备自己很久了!宽阔的勒拿河成为了绝地,一张张狞笑着的脸庞向他们慢慢压来。远处肆虐的敌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场,连死去的人他们都要捅几刀。两位侥幸未死的女同胞被揪着头发拖入旁边的草丛,哭喊,叫骂最终被淫笑声淹没,撕下全部伪装的红军甚至排起长队来发泄兽欲!
“我艹你俄国姥姥,你们给老子等着!”虎头和七八个伙伴丢掉打光子弹的枪,手握刺刀强忍着伤痛和心碎,纵身跳下冰冷彻骨的勒拿河。俄军士兵这才放弃戏耍念头连连开枪,河面上顿时冒起几股血花。
********西伯利亚密林中的枪声还没传到外界,重庆綦江工业区沿岸却热闹非凡。
挑夫们云集码头等待南来北往的雇主,河道内江轮来来往往,偶尔还能看到悬挂英美等国旗的船只。昔日荒芜的土地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工厂,数以百计的烟囱铺满77平方公里的土地。一条条小铁轨以这里为中心如同放射线般向外延伸,将矿区、机场甚至重庆城全部联系起来。连接厂区和宿舍区的马路两旁开满了各种店铺,用以满足工人们日常生活的需要。
从1912年立项,13年选址到现在已经过去7年。7年来利用洋务运动的余晖集合西南全力,重庆工业集团终于从一家中型钢厂和江南、金陵等地搬迁过来的兵工厂发展为拥有27家各类分厂,3家技工学校,16座各类矿山,产业涉及整个杨子江流域和西南的超大型企业。拥有各类华人工程师和技术员2500余人,洋工程师和专家430余人,华工3。3万人,洋工5021人。产品从世界最好的飞机到坦克汽车,从各类机床到民用锅炉,从大口径重炮到小小子弹,还有无线电为代表的新兴产业,重工业结晶的蒸汽轮机。
和汉阳、江南一样,重庆走的也完全是杨秋设定好的一条捷径。就是集合全国和全世界华人技术员,用请进来走出去的办法不断培养扩张。正常的话这需要大约10到15年时间,但欧战却催化缩短了这个过程。大量欧洲工程师和技术工人被请进来成为骨干,然后又抽调工人去英法实习,最后还从俄国捞到数千优秀人才。光有人还不够,可1916年时英法为拉拢中国出兵又提供大量宝贵的精密机器,最后是海量的军工订单帮助迅速渡过早期财富累积阶段,这才有了重庆工业集团。
重庆人对这家集团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由于它存在,整个重庆直辖市都焕然一新,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子弟在里面上班,彻底改变当地农业经济模式,还带动了大批下游产业的蓬勃发展,大重庆工业区一点点形成时,自家的口袋也鼓了不少。恨的则是自打有这个集团后,附近几十里地就再也没多少好天气,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打开窗户,天空都是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连20公里外的重庆市区内都没能完全幸免。
刚上岸的张文景也不自觉捂住口鼻,这股子焦硫味实在不好受。
前来接他的雷猛见状呵呵大笑:“这味道是难闻了点,听说每天早上江滩上都一层煤灰呵呵,连打渔的都跑光不来了。”
“所以说当初选址时副总统还真煞费一番苦心。这一带居民少田地也少,要是建在重庆市区里面,我估摸几十万户人家都别想开门透口舒服气了。”重庆遇上的徐秀钧从后面钻了出来。他倒不觉得气味有多刺鼻,反而饶有兴致的远望厂区,感慨道:“天地乾坤乌云蔽日,这才是工业盛世的景象。要是全国各地都能像这样,何愁国不富民不强呢。”
这个雄心壮志惹得考察归来的张文景哈哈大笑:“你可真敢想,连美国都做不到全国搞工业。不过这片黑云也横行不了多久了!郑部长他们已经派专人去瑞典学习减少黑烟排放的技术。听他们说,等改造好后黑烟破坏就能减到最小。”
“瑞典?这么小国家能有这本事?”雷猛不信,晃着比胡萝卜细不了多少的手指比划几下:“我看地图,那地方还没我们湖广一地大呢。”
“国家小不代表技术差。”考察半年归来的张文景气质变了不少,谈话时终于有了大国财长的架势,介绍道:“欧战前,瑞典就是仅次于欧洲六大强国的工业国家。尤其是冶金技术,全世界现在半数的优质软钢都是由他们造出来的,轴承、液压和成套机械不比德国差多少。战后德国大量企业转移到了那里后,现在更是兴旺很多。”
雷猛听说小小瑞典居然这么厉害,也张大嘴巴赞叹道:“难怪前几天总司令去炼钢厂说,要加强特种钢材的研究,软钢还被排在第二位点了名呢。听吴青度厂长说,他们重庆自产的软钢只有欧洲1910年的水平,很大部分还要靠进口。”
张文景说道:“岂止是进口这么简单。去年全国总计进口了270万吨各种钢铁,软钢约有15万吨。可就是这15万吨,价格却相当200万吨的粗钢!你想想,要是自产能节省多少?”
“我的妈呀,15万吨就敢卖出200万吨粗钢的价格?这不是抢钱吗!”雷大少校鼻子里都在冒粗气,眼睛发绿呼呼道:“那为啥不直接买设备和技术回来自己造呢?我们的工人不行就从逃难来的老毛子里挑,反正这几天总司令还在为安排他们犯愁呢,总不能白养!”
徐秀钧知道,张文景这次率团出访不仅是开阔眼见,联络各国银行界和财长那么简单,也肩负采购设备和技术的任务,所以出去时浩浩荡荡带了两三百工商界的代表。见到他边说边笑,不由问道:“润秋(张文景字)笑得如此欢畅,难道是买到这个技术了?”
“瑞典人倒是肯卖,不过要价是一座水城钢厂!”大家没等到张文景的答复,旁边到有人替他回答了,扭头看去是国社秘书陈果夫。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欧美活动,作为国社党务代表联络欧美政党加深关系。徐秀钧没想到他也回来了,笑道:“果夫什么时候回来的?”
“六天前到的钦州,听说副总统在这里就赶来了。”
雷猛连忙接过他的行李交给警卫员后,想起刚才的话追问一句:“果夫,瑞典人真开价一家水城钢厂?”
“是啊。”陈果夫刚点头,雷猛就再次倒吸口冷气。身为杨秋的警卫营长,他这些年也学会很多东西。云南和贵州交界的水城钢铁厂是第二个五年计划中最重要的钢铁企业,设计产能是年产150万吨。据说全部预算高达6000万民元,也就是3000万美元!小小的软钢冶金和加工技术,居然开价这么离谱,实在是让他想不到。
徐秀钧也被吓了一跳,有些可惜道:“哎。这些洋人还真是有好东西,也不知道我们那天才能追上。”
陈果夫见他丧气呵呵笑了起来。在欧洲时他大部分时间都和张文景一起行动,所以对张文景的行动知根知底,故意眨眨眼睛笑道:“子鸿兄也别忧心了,张部长这回没买回瑞典技术,却也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好啊,润秋原来还有隐瞒。快说说,买到了些什么?”
说起这趟欧美之行张文景也颇为得意,钻进车子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把德国软钢技术和设备全买回来了。还有蔡司、欧宝、基尔克虏伯造船厂十七八家的主要设备。对了,海军一直想要的莱茵金属公司炮座轴承制造设备也拿到了。”
“什么!哎呦。”徐秀钧被这串名单惊呆了,甚至忘记自己是坐在轿车里,跳起来撞到了头。
但他现在那还顾得上头疼,身为核心人员,莱茵兰计划他是知道的。当初由于运输能力,必须选择带价值更高的尖端设备和图纸技术,那些死沉死沉的加工设备只能抛弃。但工业是技术、工人和制造设备的结合,三者缺一不可。原来按计划,第二个五年计划就是要慢慢消化这些技术,然后想办法购买或者自行制造匹配这些技术的加工设备,却没想到张文景这次居然买回了差不多一半配套加工设备,能不跳起来嘛。
“不可能,绝不可能!德国人难道傻了吗?卖了这些东西,他们可就真十年八年都缓不过来了。”但他想想后,又连连摇头说不可能。
这也不奇怪,要知道莱茵兰计划中德国也留了一手,把技术拷贝出售却留下加工设备不卖。战后自己这边也多方想办法,试图拿到设备却迟迟没有结果,怎么这回全卖了呢?陈果夫为他解惑道:“现在欧洲很乱。英法为了重建国家急需资金,但德国又拿不出钱赔款。尤其是法国,隔三岔五就说要出动军队逼债,搬走了大量的加工设备,刚才那些都是他们的战利品。我回来前还听说,法国又打算占领鲁尔工业区来抵债,议会还鼓动说要赖掉欠美国的63亿美元贷款。”
“噗。”
坐在前面的雷猛实在是忍不住了,连开车的警卫员都差点一头扎进江里去。这帮法国佬真够狠的!搬空半个德国不说,还要抢人家的工业区,最可恶是居然想赖掉美国的几十亿美元债务!这就是自喻文明人的法国政府和议会干出来的事情?!这要是真被赖掉,估计美国能从大西洋哭到太平洋雷猛总算是想明白了,咂咂嘴吧:“他娘的!难怪听秉文说,美国一口气开工13艘主力战舰,全加起来的总吨位比英国海军还多5成!当时我就纳闷了,他美国佬四周连个鸟都没有,白白花钱造那么多军舰干啥?感情是准备好了要武装逼债啊!我看这主意不错,干脆我们也赖掉得了!”
“哈哈。”
车厢内一通哄笑,张文景连眼泪都出来了,笑骂道:“你这块滚刀肉,英法敢赖账是因为美国暂时那他们没辙,我们本来就缺钱,还需要向美国贷款融资呢,要是赖账将来谁还相信我们?”
“呵呵我就是那么一说,一说。”雷猛舔舔嘴唇,明显是有劝杨秋赖账的打算。
徐秀钧继续问道:“法国就这么轻易卖给你了?为什么不自己用呢?这里面好些东西都价值连城,英国难道就听之任之不管?”
“怎么用?怎么管?”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