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我是最合适的。”
“你不是。”她摇摇头:“最合适的,当有人也,如果你此刻跟本道走,你会少些痛苦,你可愿意?”
“不愿意,你告诉我,晚歌,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如同是沙漠里的看到了黑去凝聚啊,他苦苦追问着。
道姑没有说什么,身影由远而远,想一个光圈一样,慢慢地消失,长长地叹息着。
春天,总是多雨,绵绵的霏雨,洗净了所有的尘埃,京城,就笼罩在这半明半湿的雨气之中。
观王府里,可可猛地咳着,色色还在责怪她:“看看你,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着凉了吧!”
“好姐姐,你就不要再说了,念得我头皮都麻了。”她依在色色的怀里撒娇,以前的那个可可,又回来了,不再是可怜兮兮的可可,她美丽,她聪明,她善解人意,她不遮掩自己的爱。
“看看,又下雨了,四月清明了,色色,姥姥就是清明节去的,可惜今年不能回去拜祭姥姥了。”可可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滴滴答答下个没玩没了的雨,再一次重申:“我讨厌下雨天。”
色色慎地一眼:“你有了楚观云,你那里想回去啊,过了四月,就要做新娘子了,我可没有嫁妆送给你,到时观王会说,怎么娶了个穷媳妇啊。”
“哪有啊!色色你真讨厌。”她不依地笑闹着,眼里,很快地闪过一丝愁色。
还是让色色看到了,她咬着唇:“可可,你真的想好了吗?虽然姥姥说,他是你命定之人,可是,未必一定要嫁给他啊,因为,他的心里,到现在,还是不爱你的。姥姥总是叹息,我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了,是为你在叹息啊!”色色似在感触地说着。
可可淡淡一笑:“是吧!色色,不要难为他,他真的很痛很痛的。”
“你现在就会为他着想。唉,向贵妃人真是很不错的,不过我们家可可也是个人才。如果先后没有颠倒,你就不至于会那么痛苦。”
“这种事,很难说的,色色,你还是去看看十四吧!听说他这段时间不舒服,你快点去看看吧!”她推着她。
色色叹着气笑:“这个时候,是他要回来了吧!见色忘了亲人了。”
说人,人就到了,楚观云高大的身子就出现在门口,有些笑意,手上提了个东西:“可可,风寒可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她下去迎接他,看他发上犹带着雨滴,轻轻地拂了去,满腔地柔情:“要小心身体啊?”
他笑着:“来,喝点热汤吧!从月色楼打包回来的,就要做新娘子了,身体得调养好一些。”
“嗯。”她笑着点头,将他手中的汤倒了二碗,推一碗到他的面前:“你也用一点,你瘦了很多,哪个,我相信,向贵妃的事,一定会有办法的,真的,你相信我。”她盈盈的大眼看着他。
他点点头:“嗯,是有办法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对可可更好一些,也许,欠可可的,他没有机会还了。他在黑夜中狂叫:“我最合适,我一定要救她。”叹息声,很浓很浓,他知道,她听进去了。
她轻轻地喝着,像是猫咪一样地发出声音:“真好喝,观云,你试一试啊。”
他依言地喝了进去,热热的汤入了喉,有些酸意却涌上了心头,他一饮而尽:“可可,我带你去见我的母妃吧!你还没有见过,去敬一杯茶。”母妃入了宫,又自请出来了,还是在紫云寺里。
“现在吗?”她看看下雨的天气。
“是的,现在。”落下的话,坚定而又执着。
她一笑:“有何不可。”无论是什么地方,她都会跟着他去,有他在,修罗殿算什么呢?
一匹马,二个人,像是落汤鸡一样,在雨中纵马,穿过大街小巷,行过京城里的每一处,雨水湿透了他们的衣服,没有人会在乎,模糊了视线,抹抹水便是。
在雨中,二人尽情地叫着,像是疯子,像是发泄,在雨中,可以尽情地哭,因为脸上都是雨水,谁知道,会流泪呢?谁知道,谁看得清楚呢?雨水可以将心灵上的东西,都用力的洗刷。
到紫云寺的时候,二个落汤鸡已是一身的水。
小沙弥拿了干净的衣服给他们,素白色的衣服穿在可可的身上,更显得楚楚可怜,她的发,还在流着水。
二个人相视着,继而又一笑。
一间静房里,可可拜见恬太妃,奉上一杯茶,乖巧地坐在一侧。
恬太妃越看是越满意,又下又有些叹气:“观云,终于雨过天晴了,可可真是功不可没啊。”不然,她的观云走不出向晚歌的影子,他会,孤身一辈子,无论她怎么劝,他还是一意孤行,不肯娶妃纳妾。
“太妃娘娘。”可可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们真是疯狂,外面还下着大雨,什么也不顾,就跑了来也不怕着了风寒。”
才说完呢?可可又咳着,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太妃娘娘。”
“孩子,过来,长得真是好看,和向贵妃几乎一样,观云,你可不能负了可可。”关于定都的一些事,也吹到了她的耳内,她也感叹,世上,竟然有那么像的人,而且还是那么专心一致地对她的观云。
楚观云自然是明白恬太妃的意思,不要把可可当成是晚歌,他心里苦笑,如果可以的话,倒也是好。
他看看可可,努力忍着咳,像是生怕他母妃会觉得她不好,是个病坛子,又怕她会不高兴一样,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背,让她好受一些,才说:“母妃,我会对可可很好的。”真不该冒雨的,这下又会加重可可的风寒了。
恬太妃笑了,慈祥地说:“那你们什么时候大婚啊?”
“不。”二人同时叫出声,又觉得诧异,相互看着,快速的移开眼。
“可可,你不肯嫁给观云,还是观云,你不肯娶可可这好姑娘?”
楚观云叹着气:“母妃,观云自有观云的打算,我绝对不会亏待了可可的。”
可可点点头:“太妃娘娘的美意,可可心领了,可可今年是犯冲,不能嫁,可可过几天还要回天竺,去拜祭一下祖先,所以,要成亲的话,可能也要到明年了。”
“你要回去?”楚观云看着她,忽然拍拍她的肩:“没事,回去看看也好。”
“真不知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古里古怪的,可可,你脸色真不好,风寒也是病啊,这里的大师也略识医理,让他瞧上一瞧也好。”她关心地说着。
可可一笑:“不用了,太妃娘娘,可可已经喝过药了,只是喉咙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的痒。
楚观云还是看出来了,她不想失礼在母妃的面前,可他也不想她那么辛苦:“可可,你到外面等我一下。”
如特令般可可赶紧行礼出去,终是忍不住,捧着喉咳了出来。
她用帕子捂住,浓浓腥腥的味道也涌了出来。
背后有脚步声,她赶紧将帕子藏住,看见是一个着明黄色的衣服的大师,她双手合十:“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的气色真是不好。”他的眼里,有着看透世间五情六欲一般。
可可苦笑着:“大师,我可以去求个愿吗?”
“当然可以,这边请。”他恭敬地将可可引到正殿大佛前。
神像总是似喜非喜,似笑非笑地看着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今天下雨,不然这里,必是香火鼎盛。
她恭敬地拜着,看着佛像。
“我知道,为什么姥姥对我叹气,我知道,我选择了爱他,不是恨他,不是弃他。”她一笑:“真的,好爱好爱他,今天向神许愿的人一定不多,我就多贪心求三个可好。”
她笑着,她一定是痴呆:“第一个愿:我要楚观云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第二个愿是:我要楚观云忘了我。第三个愿:我好想他一辈子都快乐,不要压在心底。”
她闭上眼,源源从心底冒出的是寒气,是痛。
“信女天竺可可,命中注定该绝,还请众位大神,能圆我三个愿。”恭敬地叩下三个响头。
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楚观云跌坐在地上:“可可?”
“观云,你怎么在这里?”她站起身来,却又是一阵狂咳,赶紧再掏出一条帕子挡住,不让他看到血迹。
可是,他仍是眼尖,坚定地摊开了她手中的帕子,一团乱糟糟的鲜红。
道姑的话似又响声:“最适合的,当有人在。”难道是,是可可。
他摇着她的肩:“可可,你见过她了是不是,你答应她了是不是,你不能这样做,我一辈子都会恨你的。”
她笑着,让他摇晃得有些发晕:“是的,是的,我愿意,我心甘情愿。”
“不行,为什么是你,是我才对,我杀生多,我罪孽沉,笨蛋可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呢?”他大声地吼着。
可可捂着耳朵,看着他黑黑的脸:“我,我当然知道,观云,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有心的,它在跳,它在痛,我想结束这一切。”
“可可,为什么?”怪不得她不肯嫁给他,是怕耽误了他。
他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她脑里,装着什么?那么笨的可可,他更想的是,他敲开自己的脑子看看,为什么会那么坚持,为什么总是这样伤害可可。
“其实,你并不像你所想的快乐,你总是悄悄的把你的悲伤收起来,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你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暗地想着她,你很爱很爱很爱她,正如我很爱很爱很爱你,所以,你甘愿的,我也甘愿,我比较自私一点,我想你活着,替我活着,我不想痛苦,其实触不到你的心,我真的很痛,可是你心里本来就难过,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样子,你会更难过的。”她小声地说着,声声如针,一根一根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紧紧地抱住她,泪流了出来:“可可,为什么总是这样,让我不痛苦不是更好。”
她笑着,泪都笑了出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姥姥说,我是蛮横的,总是欺负色色,其实,她才是姐姐,我是妹妹,我不让人占便宜的,连你也不行,我宁愿让你为我心痛,也不要我心痛。然后,你一定要忘了我,一定要,我求神了,他们一定会保佑的。”
雨停了,风停了,泪停了,什么也停了,他紧紧抱着她,生怕一放手,她就会不见了。
“三天之后,一定要跟我成亲,你死也是我楚观云的妻子。”无论如何,要让她的魂魄有个着落。
可可的病,来势汹汹,让色色也控制不住,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她印堂发黑,不久于世。
色色泪如雨下,梳着她的发,披着嫁衣的可可,依旧是国色天香。
“为什么?才要嫁人,就应了你的命运,你为什么要那样选择?”她哭得双眼都红肿了。
可可虚弱地一笑:“色色,你怎么知道?你不乖哦,偷听姥姥和我说的话。”
半点也没有说错,她的命定之人是他,所以,为他生,为他死,她甘之如饴。
“我的新娘子,准备好了吗?”帅气的楚观云轻松地说着,依旧不减的,是眉间的伤神。
她笑着,在色色的挽扶下,一步步走向他:“夫君。”
婚事不是很隆重,谁也没有邀请,只拜天地,什么也不管。
烛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美得如花一般,她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吹箫,看着他脸,幸福,够了。
双手用力地抱紧着他,她的唇,她的心,都在笑。
“可可。”他的泪狂流了出来。
而她,再也不会回应他一句,再也不会笑着说:“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
怀里的体温,越来越低,他的痛,越来越重,爱,真的很让人喜,也很伤人。
由始至终,楚观云,都是爱伤。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爱情里,并没有一定公平的。
可可死得幸福,死得甜蜜,她不想带着一身的伤活着,心伤总是最疼的。她选择被呵护。
色色哭个死去活来,为她的痴,为她的选择。
十四找翻了整个观王府,也没有看见楚观云,他走了,不见了。
甚至连皇上派出的人手,那机密的线路,也无他的踪影,由始至终,他都是最伤。
皇宫里
来来往往的宫女都大气不敢喘,生孩子的疼,一声比一声要大声,一声比一声要痛苦。
让她们更是紧张,那声音,似乎是没有力气了,还能听到产婆大声叫的声音:“娘娘,用力啊,孩子没出来。”
再不用力,憋太久了,孩子会闷死的。
向晚歌满脸是泪,摇着头:“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
“娘娘,皇上,皇上命令娘娘一定要生出孩子,就可以让娘娘走了。”产婆哄骗着,快要生产的时候,她每天都在这向贵妃的身边,也能听到她每天说的话,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我不要生了,好痛,我生不下来。”身体撕裂的痛让她大哭大叫着。
“红红,去请皇上。”情况真是很糟糕,她怎么敢作主。
红红急冲冲地到了未央宫,请示周公公,再让周公公去请示皇上。
周公公愁眉苦脸,小心地说着:“皇上,向贵妃生产,藏爱宫已差人来请。”真怕惹到容颜啊,他的薪饷一降再降,降到没有了,皇上变得易怒,脾气也狂暴,四王爷的离开也给了他打击,真怕又会踩到火线头啊。
“朕又不是产婆。”他冷冷的说着。
周公公吞吞口水:“皇上,藏爱宫的产婆说,贵妃娘娘,恐是生不下来。”寒啊,他也没有说他是产婆啊。
他皱起眉,推开满桌的东西,站了起来,却是头晕晕,周公公赶紧扶住他。
不行,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生不出来,也要生出来。
他冷厉如风,拖着疲惫的身子急冲冲地又往藏爱宫去。
入耳的哭叫声,已是声嘶力竭,他的心揪得更紧了,宫女都跪了下去:“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冷冷地说着,也没有进去,而是在那外厅冷厉地说:“孩子,一定要生下来。”那是属于他和晚歌之间的。没有她肯不肯生的事,一定要生下来。
“娘娘,皇上正在跟你说话呢?”产婆小心地叫着。
看着她恍惚的心神,有些心痛,擦着她头上的汗:“娘娘,用力啊。”
“我,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她喘得很,似乎看到了哥哥在笑在看她一样。
怕有什么变故,太远了,楚天让周公公取来政事,就在藏爱宫的一个僻静之处处理着。
“不,好痛,好痛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用尽了权力,她闭上了双眼,像是解脱一样,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啊,娘娘。”产婆大叫着,用力掐她的人中,鼻子,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事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一阵如刀割般的痛,晚歌倒吸了口冷气,是谁在掐她的鼻子,痛啊,她甩甩头。
一切,变回了她熟悉的藏爱宫,不是那无边无际,不知道的地方,回来了,回来了。
可是身体好痛啊,还有产婆的声音:“娘娘,用力啊,孩子要出来了。”
不会吧,那个向晚歌竟然生到一半就不生了。
一阵缩痛,将她的思绪打乱,她全身冒着冷汗,大叫一声:“好痛啊。”
“娘娘。”产婆有些欣喜,幸好,能将她痛醒:“娘娘,用力啊,再不用力,孩子只怕有危险啊。”
不行啊,她的孩子,不可有危险啊。
她拼尽全力的抓紧床沿,用力地跟着产婆的所说的去做。
“楚天,楚天在那里。”她大声地叫,为什么她生孩子那么痛,没有看到他,她好想,好想看着他啊。
“娘娘,不可以这样叫皇上的。”让宫女都吓了一跳,要是让皇上听到了,还得了。
晚歌认出了那个红红,喘着气叫:“红红,你去叫皇上过来,我是向晚歌,去,一定要他过来。”
“娘娘,娘娘正在生孩子。”而且他是九五至尊,怎么可以叫皇上来呢?
呼,真的好痛,这宫女还计较什么,她想看他啊,不成吗?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