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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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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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我有罪,我罪大恶极,请夫人放我一马,我愿诚心归顺燕王,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田萁跟同伴们交了个眼色,众人都面露喜悦,对郑训的坦诚、配合十分满意,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总是件轻松惬意的事。

    “你安心做你的京兆尹,有什么需要我会让月奴知会你。不打搅你们饮酒了。告辞。”

    四人说走就走,来无影去无踪,月奴没有走,弯腰扶起郑训,笑语嫣然,郑训默默地推开了这女人的手,那双热乎乎的柔嫩的小手此刻在他眼里就是蜂尾针、蝎尾钩。

    月奴取了一对琉璃盏,倒了两杯葡萄酒,递给郑训一盏,笑道:“裴家兄弟早晚完蛋,跟着燕王才有前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郑训哼哼道:“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骗的我好苦。”

    伸手推开酒杯,迈步便要离开,却听月奴在背后厉声喝了声:“你给我站住!”

    郑训浑身打个寒颤,竟然就站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人家处心积虑图谋你是看得起你,这长安城能守几时?城破之日玉石俱焚,你以为燕王也似裴家兄弟那般好糊弄?”

    郑训闻听这话,转过身来,抱怨道:“只是这样的大事,你总该跟我打声招呼嘛,这两年我待你如何,咱们俩也算是一见钟情,知根知底的,我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你看看今日弄的多狼狈,我竟吓得给人家跪下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往哪放嘛。”说罢接过了月奴手里的酒杯,柔声道:“适才我脑袋有些昏乱,冲撞了你,我给你陪个不是,你莫怪。”

    月奴笑道:“夫妻嘛,**头打架**尾和,我怎么能怨你呢。”

    和郑训又喝了个交杯,重整杯盘再喝。

    酒过三巡,月奴媚眼如丝,问道:“你答应要娶我为妻,几时才能兑现?”

    郑训惊道:“我,说过这话?”

    月奴道:“看你,又不认账,去年中秋前**跟我说的。”

    郑训掐指盘算着:“去年中秋前**我在小玉那过的,几时跟你说过这话?哦,当然啦,我跟她是逢场作戏,我跟你才是真感情。”

    月奴道:“真不真光说说可不行,我不依的,我找人算过了,今年腊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我要那天成亲,你依不依。”郑训掐指一算,距离此刻尚有三四个月,便拍了胸脯说:“一切包在我身上,我老郑说话,从不食言。”

    月奴大喜,又取酒来,二人直喝到一更末才散,月奴先醉了,郑训起身来,打了凉水洗了脸,望了眼月奴甜美的睡姿,心里骂道:“蠢女人,这般害我,还指望我娶你?等我收拾了田萁那歹毒女人,看我怎么活剥了你。”心里发狠,口中却道:“本想留下来陪陪你,奈何家里一堆破事,我先走了。”

    掩了门出去,找苍头要了马,拉着马到了坊门前,却不见自己留下的侍从,正疑惑间,忽闻脑后恶风不善,欲低头已经来不及,脑袋重重地挨了一闷棍,瞬间昏死过去。

    裴仁静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六七个年轻男女,心里犯嘀咕:“老子昨晚天神附体了,竟有这等神武?”

    挣扎着坐了起来,管家过来服侍洗漱,裴仁静问:“几时了?”

    管家答:“巳时末。”

    裴仁静点点头,管家命人将窗帘打开,又将丞相府的属官唤至廊下。裴仁静当门坐定,一面由左右服侍他梳理头发,一面问事,众人回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裴仁静打了个哈欠,道:“**浓睡,睡的舒服,若无大事你们就酌情办了吧。我还要去吃饭。”

    众人散了,裴仁静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双手扶膝正欲起身,忽有一人飞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道:“京兆尹让人绑票了,裴仁闯将军让人刺杀啦!”

    “啊!”裴仁静大叫一声,愕怔半晌方道:“天子脚下竟有这等事?”

    京兆尹郑训昨日深夜巡城回宅半途被人绑票,绑票者将他藏在运粪的马车上准备一早运出城去,被守门的卫卒发现。因此获救。

    禁军大将裴仁闯昨夜下番后回营,走到半道被人射了一箭,跌落马下,侍从牵着马回到营门口才发现马上无人,回去寻找,人已经死在了路边。

    裴仁闯是裴仁静的堂兄,自淄青起就追随三人,大秦建国,官拜殿中监兼任羽林军大将军,位高权重,却不想死的如此窝囊。

    一夕之间出了两桩大案,裴仁静心惊胆寒,急忙梳洗了,穿了软甲,罩上官袍,点起府中全部卫兵,用五辆马车摆了个**阵,他自己易容成卫士,混在人群里,随着大队慢慢地蹭进大明宫里,这才撒腿跑去向他的皇帝哥哥禀报这两件惊天大案。

第691章 要保存火种() 
裴仁勇叹道:“长安太大,咱们兄弟恰如那浮在表层的油皮,看着风光,实际却掌控不了这座城。”

    裴仁渠道:“这必是李茂那婆娘干的,看我怎么揪出这个人来。”

    裴仁静冷笑道:“连郑训都让人绑了,你兵马虽多,捕人这活怕是做的还不如他吧。”

    裴仁渠道:“那厮生性奸猾,怎肯替咱们真心卖命?”

    裴仁勇道:“你们别吵了,长安就像是一片海,鱼儿藏在海里,你捞不着的。”

    裴仁渠道:“这么说,就这么算了,我手上有兵,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裴仁静道:“可以十天为限,看看三哥的本事啦。”

    裴仁勇无奈地摇了摇头,唤来郑训,令其全力配合裴仁渠,誓把李茂安插在城里的奸细揪出来。这边裴仁渠尚未回府布置,那边田萁便已得到了此讯息,她对左右道:“郑训首鼠两端,很不老实,早晚给了他一点小教训,他今日就来通风报信,不过还不够,还得继续用力敲打才行。裴仁渠要搜捕我,我就还以颜色,给他来个针尖对麦芒。”

    裴仁勇建政以后,收揽各处溃军,又招募城中无赖小儿,得兵五万,屯于城外,始终不敢进城骚扰,城内治安主要依靠郑训的京兆逻卒,外加少量禁军夜巡。

    裴仁勇的脑袋还算清醒,深知长安之大,非自己所能撼动。

    但裴仁渠不信邪,自持有武力在手,有恃无恐,亲率大军入城,挨门挨户搜捕奸细,自是大海捞针。兵员素质良莠不齐,趁火打劫的自也不在少数。好在裴仁渠治军严厉,约束甚紧,倒也不至于捅出大篓子来。

    但他能约束自己的部属,却约束不了田萁的人。田萁亲自督阵,各方豪杰齐出,化装成大秦军,跟在裴仁渠的后面纵火劫掠,搅的长安城惶惶不安。

    裴仁渠大怒,下令郑训彻查,郑训不必深究也知道是谁在作梗,心中惊恐莫名,急忙入宫见裴仁勇,请撤回城中驻军,以免激起民变。

    裴仁勇连夜下诏将军队撤出长安城,裴仁渠极度不满,飞马直入大明宫去讨个说法。见裴仁静也在,料是裴仁静告的刁状,脸色更是难看。

    裴仁勇忙解释道:“此事与老二无干,城中每日来告你状的人不下三五十家,我怎么不知?耳朵都被他们吵聋了。”

    裴仁渠道:“这是小人在背后栽赃陷害,故意把水搅浑,阻止我彻查下去。”

    裴仁勇道:“这是自然,谁也不想束手待毙嘛。只是你有办法让他们收手吗?”

    裴仁渠道:“恕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咱们待城里那帮人太心慈手软了,心慈手软到窝囊。咱们有兵,索性把那不服气的宰几个,杀鸡骇猴。”

    裴仁静道:“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自你领军进城前,他们哪家不听话了?一个个关门闭户,安分守己过日子,是你去搅和人家的安宁。你说杀鸡骇猴,谁是你要杀的鸡,谁又是你要骇的猴?”

    裴仁勇见二人又要争吵,忙打个哈哈说:“你们还记得昔日的‘甘露之变’吗,仇士良手握重兵,代天杀人,杀着杀着就不敢再杀下去了,为何,长安街上一个不起眼的老翁,他的儿孙可能就在外地为官、领军,你随便一刀下去,就得罪了一片军州,谁能担负的起?初都打下了长安,放着大明宫里那么多的好东西一个都不敢拿,他是圣人,还是傻子?他说怕怀揣重宝回不了陇西,那大明宫里这么多美艳的嫔妃宫女呢?那厮**成性,行军途中尚且带着姬妾,为了进了长安城反倒收敛起来了,为何他不敢沾手,甚至连大明宫都不肯进?他是怕结仇啊。”

    裴仁渠道:“他怕结仇,我们不怕,我们已经霸占了李家江山,这仇早就似海深了。”

    裴仁静道:“咱们是跟李家结仇了,可咱犯不着跟天下人都结仇。”

    裴仁勇道:“老二这话说的好,天下是李家的,咱们跟李家结仇就得罪了天下。现今李家气数已尽,天下不再是他一家的,咱们跟李家结仇,未必就得罪天下。以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容身之地?可若得罪了天下人,咱们就真的走投无路啦。”

    裴仁渠愤懑地道:“不做皇帝,想做皇帝,做了皇帝却又这么窝囊,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做。”又道:“罢了,咱们就不惹天下人,不过若天下人逼的咱们没了活路,也别怪我翻脸无情,索性拿这长安百万人家给我陪葬,纵然九泉之下也不寂寞了。”

    裴仁静嗤地一声冷笑:“老三,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与**何异?”

    裴仁渠道:“**不**的有什么要紧,命都没了,还管这许多。”

    裴仁静道:“阿弥陀佛,大道既隐,邪魔当道,可惜啦,又要生灵涂炭。”

    裴仁渠道:“人死形灭,无知无觉,我死之后,管他烈焰熏天。”

    裴仁静道:“你这种人最是可恨,不知畏惧,人不畏天,与**何异。”

    裴仁勇连忙制止二人争执,言道:“建国称帝的是我,我是难逃一劫了,你们还有机会。我打算出城向李茂归降,条件是放你们两个去南方,你们到了南方后,能占据州县割据自雄最好,若是不能,就寻个有本事的依附起来,最好是隐姓埋名,最好是自己做主,哪怕是上山做个山大王呢。我大秦虽然灭国,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大秦虽然灭国,李唐的江山也气数尽了,将来必是天下大乱,诸侯蜂起,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但是老三你要记住,人不能胜天,对天要心生畏惧,人不畏天,与**无异。”

    裴仁渠忽然怆然泪下,言道:“大哥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咱们就这么败了吗,我手里还有兵,我不服,我不服。”

    裴仁静也激动起来,劝裴仁勇道:“还没到山穷水尽,咱们让一步,我去安抚城里,咱们继续跟李茂耗,往死里耗吧。”

    裴仁勇叹道:“晚了,咱们已经得罪了长安城。李家这几年倒行逆施,得罪了不少人,故而人心思动,皇帝走了他们不走,不是给咱们面子,是给皇帝脸子。再者也是一时摸不透咱们的底,现在他们看透了咱们的底,哪还容得咱们再待下去?几户豪门联起手来向咱们发难,再引李茂入城,则大事去矣。到时候再想回头就没机会了。”

    裴仁渠嘟囔道:“皇帝都做了,再去做山大王岂非让人笑话,我宁肯死了也不去落草为寇。”

    裴仁静叫道:“都是你逞能,让人看穿了咱们的底,不然还能跟他继续耗下去,鹿死谁手尤为可知。”

    裴仁渠大叫道:“这怎能全赖我?!”

    裴仁勇厉声喝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压服二人坐下,便又缓了口口气说道:“你们听我说,若只是你我三人,死便死了,咱们一块死。可你们想想,从淄青到现在有多少人跟着咱们,他们有父母有妻儿,咱们倒了他们怎么办?我坐了大明宫龙**,睡了他的妃子,我是回不了头了,你们俩却要好好活着。”

    裴仁渠惊道:“大哥,你不让俺俩睡,却自己偷偷睡,你”

    裴仁勇脸皮一红,嗫嚅道:“我也是一时没把持住,现今追悔莫及。”

    裴仁静一时伤心过度,嚎啕大哭起来,裴仁渠也悲从心起,泪流满面。

    裴仁勇又道:“老二多谋少断,老三敢断少谋,你俩优劣互补,谁也离不开谁,以后老三做大,老二听老三的。就这么定了。”

第692章 关内五军() 
裴仁勇硬气心肠,挥挥手,打发了两个兄弟,唤入学士,拟书回复李茂,声言他自己可以去李茂大营投诚,却须李茂网开一面放裴仁静、裴仁渠及部将出城,翻越终南山,去南方隐姓埋名,等他们过了汉中,他便去帝号,自缚双臂前去李茂大营投诚。。 平板电子书

    李茂回复只要裴仁勇保证四宫太后和城中百姓、官员人身安全,财产无损,精神不受伤害,名誉不受亵渎,可以答应放裴仁静、裴仁渠一马。

    在右厢的具体操办下,裴仁静、裴仁渠率两千旧部出散关,过汉中,向南而去。

    接到裴家兄弟平安无事的消息后,裴仁勇履行诺言,去帝号,解龙袍,自缚双臂,出城赴李茂大营请罪。

    李茂没有为难他,将其打入囚车送往洛阳,一面派兵接管了长安城。

    出城之前,裴仁勇已经遣散五万秦军,烧毁军籍,免得受牵连,李茂设城东、城南、城西三处招募处,招募收编,免得流散害人。

    待长安大局初定,李茂率行营将吏奔赴贤良寺觐见四宫太后,迎四宫太后回大明宫,郭太后道:“大明宫、太极宫为凶丑盘踞,腥臭难闻,未彻底清理前,我等不便居住,还是暂在兴庆宫落脚,待皇帝回銮后,再作计较不迟。”

    太皇太后郭氏一直居住于兴庆宫,提出这个主张,倒让李茂不好拒绝。

    只得派人收拾了兴庆宫,护送四宫太后去兴庆宫暂住。裴家兄弟占据长安后,盘踞太极宫和大明宫,对东内兴庆宫不大瞧得上眼,一直没有涉足。郭太后要求回兴庆宫自然不是怕骚臭什么的,她是担心李茂趁机安插耳目监视她四人。而兴庆宫情况较熟,人也相对较少,情况更容易控制。

    四宫太后入住兴庆宫后,即任命自己面前的人执掌庶务,各自在自家面前筑起一道防护墙,防贼防盗防李茂。

    李茂听闻此讯,一声冷笑,令田萁妥善安排人手好生看管,太后若在他手上出了什么意外,还真不好向天下人交代。了结了这桩事后,他自去李绛府上请他出山相助。长安城有多大,情况有多复杂,李茂有着清醒的认识,治理长安还得靠李唐皇帝钦命的西京留守。

    李绛被李瀍任命为西京留守后尚未上任便被裴家兄弟擒获,裴仁勇欲用其做右丞相,李绛抵死不从,被裴仁静打入天牢,因为忌惮他声誉太高,一直不敢下手。裴仁勇出城投降前夕,将其从天牢里放出来,礼送其回家。

    老友相见难免唏嘘一番,李茂随身带来米粮、肉菜、布帛各两车,解了李家燃眉之急。李绛出身不高,为官也算清廉,家中本没有多少积蓄,下狱后得到大秦帝国地方官府的特别照顾,光抄家就有四五次,另加几次小有规模的绑票,仅有的一点清汤寡水也被搜刮的干干净净。李家早已经混到了靠变卖家产为生的地步了,李夫人走投无路,连陪嫁来的传家宝都给当了。

    李茂见李绛夫人眼睛里含着泪花,便让蔡文才领出一个人来,说道:“这位胡掌柜说有几样东西归还,请嫂嫂清点一下。”胡掌柜正是典当行的掌柜,人老成精,阅历丰厚,看惯了风起云落,对李家当的这些东西都妥善保管着,只等着风水哪一天又转回来,自己好有个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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