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丁把胳膊从兰儿怀里抽回来,说道:“我与你同侍一夫,你进门早,我认你是姐姐,我尊重你,可你也别把我当傻子,随意摆布我。”
伶牙俐齿的兰儿也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鸯儿见事情要闹僵,忙劝开了薛丁丁。
兰儿的侍婢含香倒也机灵,连忙领着二人去看早为薛丁丁准备好的房院。
见李茂苦笑,兰儿打趣道:“怪不得你不往她那去,这分明就是个炮仗,逮谁炸谁,真有她的。”李茂道:“她年纪还小,纵然聪明,到底不通人情世故,你以后多教教她。”兰儿道:“人家可是大家闺秀,我有什么可教她的,你是要我多让着她吧。你放心吧,这么个美人儿,谁见谁爱啊,人又年轻,我哪斗得过她,早晚败下阵来。今日我少得罪她一分,将来的日子就好过一分,我心里有数呢。”
兰儿是越来越妩媚动人了,李茂看的心直痒痒,欲抓紧时间办一场,小妮子巧弄手段,把他火撩起来后,却一滑跑了,害的李茂只好带着一身火气去参加议事堂会议。
第508章 幽州之变()
郑孝章、文书丞、谢彪、常木仓四个人已经到齐,正在扯闲篇,见李茂进来,一起笑起迎接。( 道:“惹恼了小娘子,日子不好过吧,如何,今晚回去会不会受罚?”
李茂道:“你们呀,以后办事能不能事先给我打个招呼,突然来这么一下,你们出气了,我却给害惨了。”
谢彪道:“有什么办法,你迟迟不下决心,前面又催得紧,我们只好冒着杀头的重罪替你下这个决心啦。石雄是我们四个联手逼的,你不要怪他,要怪罪我们四个扛着。”
辽东城六大家族兴风作浪,后方不稳,一直是李茂的心腹之忧,但他曾向薛丁丁许下承诺要保全六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不能在薛丁丁面前失信,处理六大家族的日程就一****地拖了下来。眼下营州之战即将开打,他本人亦将离城远征,这个心腹之患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用什么手段来处置此事,手段很多,但怎样能给薛丁丁一个交代却是个难题。
郑孝章四人背着他联手石雄一下子把僵局捅破,逼着他不得不狠下决心,事情做了,薛丁丁也闹了,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李茂现在的火气不是恨四人擅做主张,而完全是被兰儿撩起来的。
“长痛不如短痛,此事到此为止了。营州方面已经起了摩擦,诸位议议如何应对。”
“营州之战已经不可避免,我的意思在入冬前结束,否则我们将重蹈金梯邕的覆辙。”
“营州驻军一万二,我们能出动的是三万,营州城高池深,朱氏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兵力方面并不占优势,这一仗并不好打。倒不如明年春季发兵,用一年时间困他,营州是兵多粮少,一旦供给切断,只能束手投降。”
“营州之战亦速战速决,不亦久拖,拖则有变。不过营州不是辽东城,我们的准备是否应该更充分些,把兵力扩充到五万,五对一,更有把握一点。”
“朱氏号称拥兵一万一,实际不过**千,我们有大神器助阵,相信入冬前就能破城而入。文总管说他们兵多粮少,我们何尝又不是,去年打了一年,收成很差,今年营州方面又起摩擦,中原粮商不敢来,这个冬天难熬啊。一旦打通了通往中原的门户,粮食方面就不成问题了,所以这仗亦速打,打战,一战而定乾坤。”
“孝章总是豪情万丈,只是幽州方面会不会有动作?”
“国泰不是说了吗,刘济病重,刘绲经秦总管点拨,已经知道朱洄的狼子野心,幽州方面不会有什么动作。”
众人发表完各自的意见,会场安静下来,有人喝水,有人剥吃干果。
“营州之战,我亲自出马,后方就委托孝章、谢彪主持,书丞坐镇东高州,木仓随我。西南方向由金副使主持,东北方向由黄仁凡主持,东北方向由祝九主持,归州有胡南湘。军马动员总监由郑孝章充任,粮料动员总监由文书丞充任,交战期间官军犯罪应从重从严,百姓犯罪应少杀慎杀,二者不可颠倒。”
议事堂会议到拂晓时分方散,蔡有才、曾真二人立即着手拟定相关文稿,巳时前报李茂签批。李茂回到城东新建的节度使府,先绕到薛丁丁住的院子去看了眼。
鸯儿早起正在院中浇花,见到李茂吃了一惊,连忙放下水壶跑了过来,胸前一对颤酥弹跳有力,已颇有些规模,李茂嘘了一声,打手势让她噤声,小声问:“还没起?”
鸯儿点点头,李茂把鸯儿望了一眼,目光在胸前做了重点停留,笑道:“今后她有什么事,你尽量报我知道,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茂握了把鸯儿的胳膊,圆润紧实。鸯儿红了脸,低眉顺眼地说道:“她年纪还小,你莫要逼她太紧。她是个聪明人,会转过弯的。”
李茂笑了笑,顺手摘了朵花插上鸯儿的云鬓,鸯儿的脸红的更狠了,含羞低下头,不敢看李茂的眼。
等她再抬起头时,李茂已经转身走了。
兰儿入睡时点丝不挂,候了一夜不见人来,拂晓时分浓睡正香,却被李茂折腾醒了,她捧住李茂的脸,迷迷糊糊地问:“哪来的轻狂小郎,折腾了一晚上,还剩多少力气。”
李茂含着她胸前一对红葡萄,吮的她浑身燥热,兰儿把细腰绷的紧紧的,勾手来抓李茂,却被他死死按住,李茂抱紧她,一顿狂风骤雨般的猛攻后,兰儿彻底醒了,他自己却因困倦地睡着了。
一轮明月下,幽州城西的节度使府后宅,戒备森严,明岗暗哨森罗密布,入夜之后任何人没有副使刘绲的手令都不得随意走动,违令者格杀勿论。
刘绲已经七天七夜未曾卸甲休息了,困了就倚着廊柱打个盹儿,头发不梳,胡子不修,双眼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困兽。
因为茶饭不思,睡眠不足,刘绲变得异常焦躁、易怒、多疑、嗜杀,对身边人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毫不手软,卫士和幕僚们战战兢兢,莫不期盼着这没头没脑的日子早日结束。
可是他们也明白在幽州权力顺利交接前,这样的苦日子还得继续熬着。
秦墨到幽州已经一个多月,因为点拨了刘绲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被刘绲当贵宾供着,他这个贵宾餐餐山珍海味,夜夜做新郎,神仙般的日子。
秦墨却常说自己无福消受,愁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刘济病危,幽州城内激流暗涌,眼见就是一场泼天大祸,偏偏刘绲这个人优柔寡断,临大事却无大决断,明明手握一把好牌,却不知道怎么打。让秦墨这个旁观者都为他揪把心。
李茂打发秦墨来幽州,本意是让他说服刘绲把营州朱洄调到幽州,使个调虎离山计,方便他打营州。刘绲本人也有意调朱洄来幽州,帮他一把。
但秦墨见了刘绲后,立即密报李茂,建议改变策略阻止朱洄到幽州,刘绲性格优柔寡断,很容易被人操纵,朱洄之父朱滔曾为幽州节度使,唐德宗时,朱滔的兄长朱泚闲居长安,趁泾原之乱,自立为大秦皇帝,围德宗于奉天,事败被杀。朱氏家族败走营州,但朱氏家族在幽州依旧枝叶繁茂,亲信故旧甚多,一旦朱洄进了幽州,或者能减轻营州方面的压力,但弄不好刘家幽州就变成了朱家天下。
得营州而失幽无疑是笔亏本买卖,秦墨建议朱氏问题在营州解决,不要扩散到幽州。
李茂接受了秦墨的建议,要他说服刘绲拒绝朱洄进幽州,刘绲接受了秦墨的“点拨”,令刘济养子刘鸿率卢龙军精锐屯驻平州,严防在此期间营州兵西进。
没有了朱洄的干扰,刘绲看起来胜券在握,他本人也十分小心,但光有小心还不够,这种时候,不抢先下手把兵权拿在手里,而是在等父亲死,实在不明智,一点也不明智。
秦墨喝完了一杯酒,忽然烦躁起来,就一把推开了怀里撒欢的美人儿,幽州的女人高大白净,性情爽利,少了南方女子的温柔似水。
尝个鲜还行,吃多了反胃。
那女子吃了秦墨一推,暴躁起来,起身就走开了。
喝了太多的酒,秦墨百无聊赖,自己名义上是刘绲的贵宾,实际上却是刘绲的阶下囚,一个享受贵宾待遇的阶下囚而已。
第509章 幽州之变2()
刘绲这个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做事瞻前顾后,黏黏糊糊,究竟难成大器。
秦墨想到这心情又烦躁起来,忽然想安静一会,这个念头一经萌生,把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以他的性格恨不得凑尽天下热闹,怎么突然想安静了?
独自在明晃晃的大殿上转了一圈,秦墨转身去了殿后花园,正给花木施肥,忽听得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
久在河边走,秦墨对这种声音自然不陌生,他把腰一哈,顿时隐入花木丛中,张目望去,果见有几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摸进了殿堂。
“刺客?!冲我来的?!我去他娘的。”
秦墨二话不说,转身朝“逃生通道”奔去,做贵宾囚徒这么多天,他也不光是喝酒吃肉玩女人,退路早已找好,就在后花园的西边,那里是座民宅,富贵人家无疑,高墙大院,戒备森严,花园里还养着狗,若秦墨没猜错的话,园子里还住着一个女眷,因为他常听到侍女们打闹的声音。
两道墙相隔三尺,这对惯于飞檐走壁的秦墨来说不算什么,攀上墙头一跃而过,飞身扑进了对面的园子里,所幸今晚的狗睡的死,竟没听到响动。
秦墨定了下方向,这座后园占地四五亩,正中心是一座椭圆形的湖泊,湖的北岸有一座两层绣楼,此刻还亮着灯。
至于为什么去绣楼,秦墨也说不大清楚,或者只是好奇吧。
离着小楼还有四五十丈,一头体壮如豹的黑犬猝然发难,从华阴下一头扑了出来。
秦墨一声惨叫,已被黑犬扑倒在地,他双手护住头面,就地打滚,避免被黑犬咬到要害。
挣扎打斗之际,楼里灯光大亮,四个小丫鬟挑着灯笼战战兢兢地挪出门,见人犬互搏斗,纷纷呼叫:“黑豹,黑豹。”那黑狗闻听有人叫,松了口,转头望去。(
秦墨一个翻身,挣了起来,抱着头一头撞进了绣楼,走的太急,倒把两个打灯笼的小丫鬟给带倒了。
黑犬见走了人口,呜地一声嘶吼,就追了过来,却发现它的对手已经攀在柱子上,离地一丈高了。黑犬连续几个扑咬,就未能得手,便抱着柱子转起了圈,竟也不叫,只是呜呜地嘶吼着。
秦墨骂道:“孽畜,休要得意,回头老子亲手剥了你的皮,皮做褥子,肉做火锅,下水丢出去喂秃鹰。你怕不怕,你服不服?”
秦墨正在那骂的吐沫乱溅,一个姿容俏丽的丫鬟搀着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娘子从楼上下来了,那女人显然是刚刚起床,一头乌丝随意地挽在脑后,衣着也十分宽松。
秦墨只是望了那美娘子一眼,便看的痴了,手上松劲,身子悠忽往下滑了一尺,黑犬闻风而动,人立起来,张嘴就咬。
秦墨大惊,赶紧往上攀爬,这时间院子外守夜的家丁也闯了进来,站在门外问怎么回事,嚷着要进来,那美妇人道:“让他们出去,就说我们逗黑豹玩呢。”
一句话打发了外面的家丁,美妇人又朝黑犬招了招手,凶猛如豹的黑犬忽然变得温顺如猫,趴伏在美妇人手下,吐着舌头一动不动,美妇人收服了黑犬,令丫鬟带了出去。
又关了门,这才对秦墨说:“梁上君子,你下来。”
秦墨笑嘻嘻道:“美娘子,我不是梁上君子,我是路过的。”
妇人笑了笑,道:“路过的,你下来,黑豹咬伤了你没有?”
秦墨确认那条该死的黑狗已走,这才滑下柱子,整整衣衫,向美妇人行礼道:“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其实我真不是梁上君子。”
美妇人抿嘴笑道:“我知道,你是过路的嘛。”
这中间秦墨又把这妇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连连叫苦,自己自诩阅尽天下美色,却不想真正的美色原来在这。禁不住一阵感概。
一个小丫鬟捧来一只托盘,盛着些瓶瓶罐罐的治伤药,美妇人道:“黑犬虽然听话,但脾气不好,容易伤人,过路人,这些药你自己拿去,或服或擦。”
又一个丫鬟取来一包钱,美妇人道:“这些盘缠你带着,早日回家乡去吧。梁上君子做不得,过路人也做不得。”
几个小丫鬟见秦墨呆站着不走,一齐喝道:“好不识相,还不走,等着何将军回来抓你吃官司吗。”
秦墨惊醒过来,连忙取了药和盘缠,拱手向美妇人道:“小娘子的恩德,某永世不忘,容当后报。”
转身就走,一头撞在了廊柱上,手上的瓶瓶罐罐和盘缠撒了一地。左右丫鬟一阵哄笑,个个摇头道:“就你这样还要报恩,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秦墨摸着头上的包,满面羞红,再不好意思看那美妇人一眼。
从后门出来,才知这里是幽州大将何泓的宅邸,何泓此人秦墨见过,长相高大威猛,五大三粗,却不想娶的妻子竟这般纤巧美貌。
秦墨朝地上啐了一口,腹诽道:“世上的鲜花怎么尽插在了牛粪上,何泓这小子倒是好运气,娶了这么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做妻子。我怎么就没这好运气。”
秦墨按照原先设定好的撤退路线,来到城东一处避难所,打算在这呆两天再走。幽州局势混沌,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一时还搞不清楚,贸然出城反倒容易暴露,在此潜伏下来是最安全的,幽州不像东高州,官府控制力有限,藏个把人根本不是问题。
翻墙进去,从石板下翻出钥匙开门进屋,正要打火点灯,身后忽有人道:“不要点灯。”
秦墨吓得脊梁骨直冒冷汗,颤声问道:“谁?”
“是我,谭忠。”
谭忠,刺客出身,是刘济麾下爱将,旧日曾在曹州呆过,与秦墨并不陌生。
秦墨定定神,也想开了,谭忠刺客出身,一手杀人的好本事,若要害自己,十颗脑袋也掉没了,既然没动手,说明他并不想为难自己。
“你来找我有何指教。”
秦墨慢慢转过身来,试图看清谭忠的位置,却没有成功,谭忠隐身在最黑暗处,根本看不清他的确切位置。
“一个时辰前,尚书病逝了。”
“死了?这么快,前天晚上我还见过他,精神甚好,怎么就死了呢,吃人暗算啦?”
“死者为大,你嘴上积点德。”
“是不是吃人暗算了?你还没回答我。”
“大公子忧郁成疾也死了,三公子刘鸿被诸将拥立为卢龙军留后,兵权在握。我以为你还是早早离开的妙。”
“有些明白了,我的那位老朋友怎么样了,我说的是魏文豹兄。”
“死了。”
“我明白了,谭兄救命之恩,秦墨没齿难忘。刘尚书已然升登极乐天堂,刘副使又追随而去。我记得谭将军和刘鸿并不熟悉,当初也是你建议刘副使打发他督军在外的。这幽州我看你就别呆了,我们茂哥对你十分欣赏,赞你是忠义之士,何不随我一道去辽州呢。我保管你在辽东比在这更能施展抱负。”
“多谢李尚书的好意,我嘛,就不必了。”
谭忠说话的声音有些怪异,秦墨赶忙打亮火石,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却见谭忠歪斜在墙角,人其实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一条胳膊被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