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手上的筹码实在太少!还不可能对周刚形成有效地制约,更不可能让他乖乖听话,再加上眼前的孔叔叔还没有做好彻底和周刚决裂的决心,这周刚的事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而听到坛主要先将周刚的事放下后,孔道士内心深处竟也感到了一阵轻松
“对了,那一大堆铜钱的事,孔叔叔查探的怎么样了?”青年人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这个倒是有些眉目了,只是这事可不是属下查到的,而是人家光明正大的自己说的。”孔轲无奈的摇头笑道。
青年人闻言后也好奇的笑着问道:“哦?发生了何事?”
“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小四昨晚说的那家酒肆便将那一大批铜钱尽数拉出城去了,足足有五十大车啊!”孔轲笑着回答道。
“出城?出城去哪了?”青年人听见后却停下了笑,皱了下眉头问道。
“从西门出去,一直往西北去,应该是去吴越镇找船只了!”孔轲估摸着回答道,他今天忙着去找周刚,对于刘进的车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关注了一下,看着他们一路向西去,走的又是大道便猜测对方定是去吴越镇了。
“然后呢?后面的事有再去打探吗?”青年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问了这么一句。
孔轲也察觉到了坛主的异常,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漏了一些什么,便迅速回答道:“有的!我派出去一个人一直在后面跟着,想来过不了多久最新的消息就能传回来了!”
孔轲的预言很快便成真了!
“坛主,军师,不好了!”一个普通力夫打扮的青年人慌不择路的闯进了二人商谈的房间,同时嘴里大声嚷嚷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孔轲一看自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这般模样的跑回来,连忙伸手抓住了他问道。
“军师,不得了啊!那运铜钱的家伙竟然在吴越镇大肆采办各种货物,如今他拉去的铜钱已经花掉不少了!”孔轲派出去的这个人是个机灵的家伙,突遭惊变却也依旧镇定的将打探来的消息迅速的说完了。
“采办货物?为什么啊?”孔轲迷茫的问道。
青年人听见消息后低头想了想,随即赞叹道:“呵呵,这个人倒是好手段啊!”
“坛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孔轲看见坛主已经明白过来了,连忙问道。
孔轲毕竟只是个江湖人,虽然聪明,可是对于这些商贾之事没有丝毫的经验,一时间回不过神也是难免的。
青年人笑了笑,回答道:“这家酒肆的主人不知因何事一时间竟收到了如此巨量的铜钱,而且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吸引了如此多的目光,已经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运走了。所以便正大光明的运去吴越镇,大张旗鼓的置办货物,将铜钱全部转换成货物,如此一来那些想要对铜钱动手的人一下子便失去了目标,而他们也能迅速摆脱众人的视线。”
“那怎么办?这铜钱没了,咱们不是白高兴一场了吗?”孔轲听明白之后,也不由得苦叹道:“唉……早知如此,当初咱们就该立刻动手先把门口的那一车队的铜钱抢来了再说。”
“呵呵,孔叔叔又说胡话了!咱们昨晚要是动手了,今天就得离开豫章城彻底不能再露面了!”青年人嘴角上扬,轻声笑道,这一刻从那张英俊的脸上,那嘴角,那眼神中透出的竟是一抹难见的风情,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风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孔轲被这么一说,老脸一红,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说道:“是啊!咱们抢了官府的钱也许还能藏得住,这要是抢了这些富人的钱,这群家伙还不得挖地三尺把咱们找出来啊!”
孔轲刚才也只是被这大量的钱突然从眼前消失,惊的有些患得患失,如今冷静下来后想想可不就是如此嘛!官府的钱那是公家的钱,丢了找不回来最多也就是找几个替罪羊罢了,大部分的人尤其是对那些具体查案的捕快来说,其实没事大不了的,所以也就自然不会用心侦查了。但是这些世家大族不一样,毕竟钱是自家的,丢了自己会心疼,再者传出去对自家的名声影响也不小,所以自然会卖命的探查。
两者在态度上完全不一样,再加上世家的实力实则根深蒂固,要昨晚孔轲他们真的从世家大族手里把这铜钱给抢走了,现在的他们真的该逃出豫章城了!
“孔叔叔也是一时着急罢了!”青年人笑着说了句宽慰的话,随后又接着说道:“其实这目标也不算丢了嘛!那些人抢不了是因为他们即使把货物抢了回来也没有销路,但是我们不一样啊!这些船和货到了我们手上不照样是钱嘛!而且我们还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人家,这要是抢了一大堆铜钱怎么运还真是个问题,现如今好了,把船跟货一起抢来,我们直接扮成商人就能把东西运出去,既方便又安全!”
孔轲一听青年人的话,顿时也笑了起来,说道:“还是坛主目光深远!属下可真是望尘莫及啊!”
“孔叔叔,你又取笑我!我就不信你没想到这些!”青年人笑着驳斥道。
“哈哈,哈哈,坛主,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啊?”孔轲大笑了几声,将青年人的话头盖去,连忙又一副请示的样子对着青年人问道。
青年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的孔叔叔这是无时无刻不在巩固自己的权威,哪怕是牺牲自己故意装出一副迟钝的模样也在所不惜。
“这么办吧!先派人再去盯着他们,他们置办了船跟货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吴越镇,等到他们出航的时候,咱们在水面上找个机会动手!”青年人想了想说道。
“具体在哪,还请坛主明示!”孔轲躬身问道,一副听命于人的模样。
青年人也不再去计较这些,孔叔叔的一番苦心自己也不能白费了!随后又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等他们出了湖口进了长江再动手!”
“属下得令!”孔道士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应道。
随即,青年人的命令便传达了下去,整座小院也从刚才的寂静中渐渐的有了一些细微的轻响,小院中竟有着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动着,这种轻响持续了好一阵子后方才消失,同时小院中的人影也褪的一干二净,整座小院又重新恢复到刚才的那种深深的寂静当中。
随后孔轲走出了小院,一个人光明正大的走在豫章城的大街上,身上穿着一件老旧但却干净的道袍,右手中掸着一根浮尘,施施然的走在街上,配上他那偏瘦但却精壮的身材和那张依稀能看出当年俊朗的脸庞,倒也有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是此刻的孔轲却没心思去欣赏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赤裸裸的目光,为了赶时间的他下意识的放开了脚步,速度一下子便升了上去。
他们所在的小院离着豫章城的西门很近,出了小院所在的坊门,拐个弯便到了豫章城西门所在的那条大街上。
如今正是午后,大街上的人很多,豫章西门的城门洞里也聚集了不少了的人,有商贩有行人,吵吵闹闹的聚在一起,人群移动的速度很慢。
只是这一切难不倒我们身手敏捷的孔道士,只见孔道士在人群之中左摇右摆的迈着步子,片刻之后便到了城门的守卫面前,守卫见他一身道袍知道他是一个出家修行的方外之人,身上也没有携带什么货物,孑然一身,随即便放他走了。
孔道士出得西门,认清了方向后,径直朝着吴越镇大步迈去,刚才还在眼前,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离别的兄弟们()
孔轲单人独行赶到了吴越镇,刘进花了一个白天才堪堪走完的路程,孔轲却只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
这一回的行动青年人那边自然不可能只派他一个人,如今青年人的命令早已随着小院里那憧憧的人影传了出去,用不了多久,这一回行动所需的人手便会集结完毕,孔轲一人来此不过是为了方便对目标的监视罢了。
吴越镇的大名他孔道士不可能没听过,知道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集镇,来的人多反而会坏事,自己一番出家之人的打扮也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刘进他们今天在吴越镇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孔道士都没有花什么心思便找到了刘进借住的客栈,毕竟哪怕是晚上,刘进他们依然在客栈的一楼大厅摆了个摊子接着收购着货物,孔道士只要跟着商人们走便是了。
孔轲进了客栈,向掌柜的要了一间房,便上楼休息去了,刘进这边动静这么大,他都不需要特意的坐在楼下盯着他们。
很快,夜色渐渐浓了起来,刘进他们一直闹到大半夜才收工回房去休息。而此时,孔轲的房间里也出现了一个黑脸少年,就是那个被他们叫做“小四”的少年人。
“小四,人都来齐了没?”孔轲感觉到屋子里的动静,却依旧保持着在卧榻上闭目打坐的架势淡淡的问道,眼睛也没睁开一下。
黑脸少年拿起案几上的水壶狂灌了几口凉水,瘫坐在榻榻米上,方才舒了口气说道:“军师啊,人都到齐了!这一路可真是把我赶死了啊!”
“呵呵,少年人就该多动动嘛!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走了这么多路也没说什么,你一小屁孩啰嗦个什么劲啊!”孔道士依旧闭着眼,教训道。
“能跟你这老妖精比吗?”黑脸少年低着头嘴里轻声嘟嚷着说道。
“砰”的一声响起,随后便是黑脸少年发出的一声痛苦的“哎哟”声。
一颗小石子从孔轲袖中飞出正中黑脸少年那宽阔的脑门,这一声响,那叫一个清脆啊!
“小子,你说什么?大点声说,我老人家耳背听不清!”孔轲淡淡的说道。
“我是说军师您老人家宝刀未老,武艺高强,哪里是我们这些晚辈能比的了的!”黑脸少年立马一脸谄媚的拍着马屁道。
“嗯!”孔轲满意的用鼻孔回了这么一个字,随后便安静了下来。
看着军师那闭眼打坐的模样,黑脸少年松了口气,刚想再说一句什么话,还没出口便被自己用双手捂住了嘴。
随后,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孔道士依旧静静地打着坐,只是留下黑脸少年一个人在那里坐卧不安,少年人本就爱动,这般一声不发的可真要把他给急死了!只是他可不敢在军师打坐的时候发出什么声响来,这已经被惨痛的经历验证过。
就这样,黑脸少年纠结了一整晚,强撑着那要落下来的眼皮,睡觉也不敢睡,因为呼噜声也会吵到军师的……
终于,天亮了,孔轲结束了打坐,一睁眼便看到黑脸少年那一脸憔悴的模样,所幸少年脸太黑,也看不出什么黑眼圈来。
“臭小子,那怎么不睡觉啊!”孔轲皱着眉头问道。
“不敢睡!”黑脸少年哭丧着脸回答道。
“为啥?”孔轲疑惑的问道。
“怕打呼噜……”黑脸少年嘟嚷道。
“你……我……”孔轲被少年的回答惊的说不出话来,随后又哭笑不得的呵斥道:“赶紧给老子睡觉!晚上还要不要行动了啊?”
“哦……”听到这句话的黑脸少年如蒙大赦,也不去榻上倒头便睡了,片刻后便响起雷鸣般的呼噜声。
孔轲看了看这憨头憨脑的少年,无奈的笑了笑,从榻上取下一床被单盖在熟睡的少年身上,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刘进他们昨天花了一整天依旧没有将钱花完,今天天一亮便又到牙行门口摆摊去了。
休息了一晚,神采奕奕的孔道士便在牙行附近找了一间茶楼,在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楼下忙碌着的刘进,至于那些失望的江湖人发出的那些痛苦的叹息声,自然也瞒不过孔轲的双耳……
刘进他们又用了半天时间才终于将那近百万贯的铜钱花个干净,换回来的十多艘双层大船还有满船满船的货物,如今都停靠在吴越镇的码头之上。
下午的时候,刘进再一次清点了船只和货物的数量,核对无误后,便循着许辰的命令,吩咐船夫们迅速启航。
许辰手上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这十几艘船上的水手船夫们都是在吴越镇花钱雇的,吴越镇是一个海上贸易最开始的起点,自然也聚集着大量靠着手艺和力气吃饭的水手们。他们不隶属于任何的世家大族,事实上那些海商世家们都有着自家家养的船夫水手,自然不会去雇佣这群不知底细的人,而这一群人也多是破产的水上渔民,又没有土地,只好靠着这把子力气赚口吃食。
而能在吴越镇混出来的水手们也大多都是手艺过硬,同时信誉良好的人,只要跟雇主签了约便算是把命卖给了雇主,忠诚度虽然比不上那些家养的奴仆,但是至少在这一趟行程中还是值得信懒的,这一点也是这些水手们存身立命之本,但凡你坏了这行的规矩,你也就别想再混下去了,所以,水手们多会自觉地遵守这些,凡事为雇主们考虑。
下午申时一刻,刘进下令船队启航,十几艘双层大船便缓缓地驶离了码头。
规模不算小的船队渐渐运去,只留下一群人在码头之上空自叹息,只是却依然还有着一些不死心的人,比如那个独眼的贺老三。
贺老三眯着那只独眼望着远去的船队,一脸的坚毅表情。
“大,大哥!船都走了,咱们怎么办啊?”贺老三旁边的光头大汉对着他问道。
“走了才好呢!在这吴越镇咱们动不了手,等他们走远了,咱们就好下手了!”贺老三依旧望着远去的船队,似乎在回答,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道。
刘进的船队渐渐地将速度提了上来,十几艘大船便在碧波荡漾的鄱阳湖上飞快地驰骋着。
很快便驶到了长山岛,只是船队并未停留,偏了个头,向着北边的鄱阳湖湖口驶去。
而此时长山岛上的那座小山上,许辰正刚刚放下手中的一个细长的竹筒,对着身旁的老三铁牛说道:“刘进和老四走了,待会儿你也要出发了!”
自从拍卖会之后,第二天天一亮,在刘进运着铜钱出城之后,许辰便也乘了一艘小船飞快的向长山岛赶来,留下了那一大堆找上门来的世家中人。这些人都是打听到了昨晚拍卖会上竟然出现了琉璃这等奇珍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能猜到许辰这里有猫腻,于是便找上门来。
只是没想到许辰的动作这么快,天刚亮就离开了豫章城,众人去了许辰的家中,只见到了留守在家里的陆浩,陆浩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应对这些人还是过得去的。
在陆浩这边得不到答案的人便把矛头对准了徐番,只是桃苑那是黄家的地盘,徐番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贬谪的小官,但是消息灵通一些,实力雄厚一些的世家多少也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这个徐番的不同寻常,自然不敢贸然前往,而那些实力弱小的世家,黄家这一块大的招牌便足够让他们望而却步了。
所以,到目前为止,许辰的行踪一直是个迷,当然也只是对那些实力稍弱的世家而言,而那些够实力的人又不会为了几件物事去得罪徐番,于是乎,许辰便逍遥的在长山岛上呆了下去。
铁牛能听得出大哥语气中的那份不舍与淡淡的担忧,毕竟这算得上是他们兄弟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但是这种时候伤感的话语反而不如几句宽慰来得重要,遂铁牛笑着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老四那边有刘进陪着,他那个老滑头能活这么久,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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