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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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冢- 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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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徐番却只说许辰不会有事,且说让他在京兆府待上一阵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孙德胜弄不懂徐番的想法,但他可是清清楚楚知道许辰这帮少年有多凶猛的!

    一旦让许辰手底下这帮少年等不及了,那可就是泼天的大事了!

    孙德胜问过徐番后,这几日一直被拖在皇宫,面对6浩这边的问询,也只含含糊糊的说不会有事,只能先将这帮少年拖住。

    但到了今天,孙德胜实在对这帮少年还能否忍住没了信心,便想办法抽出了一点时间,准备亲自过去稳住他们。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就遇上了明显有备而来的程若水。

    程家这个盟友,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徐番和许辰,孙德胜都觉得还是有必要维持下去。

    为此,也就花了一些宝贵的时间为其解惑。

    “杨家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受伤?”程若水纠结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决心再等上一等:“既然圣上下明旨让京兆府查案,那么只要杨家这个女人没有受伤,这所谓的伤人案就查不下去了!”

    “无非就是多拖上几天,那也就是说还有谈条件的可能……”程若水可不是只长了肌肉的莽夫,程家绵延百年,大家子弟出身的程若水除了外貌还遗留了祖上的神韵外,骨子里其实早就是一个合格的世家子弟了:“无论是圣上还是萧炅,他们的目的应该都是为了打压徐相,以便在接下来的朝争获得优势。”

    “但要是这个杨家女人真受了伤,变数就很大了!”

    “能不能谈条件尚且两说,一旦过了那条线……”程若水皱紧了眉头,幽幽道:“让他们看到了彻底削弱徐相的可能,许辰这边怕是躲不掉了!”

    “没有!”孙德胜非常肯定地摇头:“绝对没有!杨家这女人前几日还进过宫,那时我瞧的清楚,不仅没受伤,反倒更加光彩照人!”

    “如果是这样,那还有一线机会……”程若水仔细观察了孙德胜的反应,见其这话说得诚恳,没有一丝躲闪、遮掩,也就渐渐信了。

    “那好,我来想办法打通京兆府大牢!”

    程若水之前真没想到区区一个牢头竟然这般难办,不仅派人传话没用,就连他这个堂堂金吾卫大将军,卢国公府上的二老爷亲自上门,那个小小的牢头竟然也闭门不见!

    甚至于在他火,派人拆了他家后,这小小的牢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直到这时候,程若水才意识到对方背后之人的势力和决心。

    之前,他曾一度怀疑这背后之人乃是当今圣上,毕竟他实在无法想通,在长安城里还有哪一家能让一个牢头忽视甚至有意羞辱他们卢国公府的颜面。

    直到今日从孙德胜这里得知圣上已经下了明旨,这才排除了皇帝的嫌疑。

    毕竟身为堂堂天子,既然已经用了明面上的办法,当然不可能去威胁一个小小的牢头。

    天子自有天子的傲气和尊严。

    既然不是皇帝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他程若水还真不怕和其他任何人掰一掰手腕。

    “好!”孙德胜点头道:“当务之急,必须先和师弟取得联系,要让他清楚外面的情况!”

    “我相信,以师弟的聪慧,一定能找到化解的办法!”

    两人商量好后,孙德胜继续往东市而去,程若水则去想办法搞定京兆府的那个牢头,更主要是必须摸清楚这牢头背后到底是个什么人。

    孙德胜让车夫一路奔驰,正巧赶在王策准备再次出门的时候到了少年们的院门口。

    “王贤弟!”孙德胜唤了一声,随即下了马车。

    已经跨上马背的王策回头一看,见竟是孙德胜亲至,遂连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孙大哥怎得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乔装打扮后的孙德胜指了指大门:“我们进去说吧!”

    “好!”王策随即领人进门院子。

    走到客厅的时候,得到通知的6浩等人也纷纷赶了过来。

    客厅外,有少年再次将大门关闭,手持冰刃守在外面。

    “孙大哥,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之前你总是含糊其辞?”6浩当先便问。

    “唉……”孙德胜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担心他们着急上火,怕他们做出傻事来,叹了一声后便说道:“宫里的情况也很复杂,陈。希烈勾结了另外一个大太监,已经开始对徐相动手了!”

    “什么?”众人着实一惊。

    “老师怎么样了?”

    许辰出事的第一时间内,6浩就亲自去了老师徐番府上,但是连人都没有见到,这些天也一直没有断了对相府的联系,但都一直音讯全无。

    要说不疑惑,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但眼下听孙德胜这么一说,几人对徐番的愤怒便少了大半。

    “陈。希烈利用钦天监正的一封奏折,避开徐相,私自面见圣上……”

    孙德胜随即将这些也是他时候查出来的东西一五一十告诉了6浩等人。

    “这么荒唐的周章,皇帝老儿也能信?”郑泰一直在大海上驰骋,什么皇帝、国王之类的不仅见过,杀都杀过,为此对所谓的皇帝,心中其实没有多少敬畏。

    孙德胜了解这帮少年,直接忽视郑泰言语中的不逊:“关键不在这封奏章上,而是陈。希烈利用这封奏章勾起了圣上的怒火,从而将这怒火引向了徐相。”

    “什么怒火?”郑泰又问。

    “唉……”孙德胜叹了一声:“还不是那焰戏闹的!”

    那一晚上,孙德胜其实也被天空中的焰火惊得从床上爬了起来,硬是穿着单衣看完了所有的焰火。

    但看完之后除了惊艳之外,也没有别的想法。孙德胜那时大致也猜出焰火是许辰这些人搞出来的,但许辰这些人搞出来的稀奇东西多了,一时间也不可能跟危机扯上关系。

    直到打听出了那日李隆基的反应……

    “圣上当时问贵妃娘娘:‘那是谁家?’贵妃遂回道:‘想是哪家王府吧!’,接着圣上便说:‘错了,那不是!’……”

    孙德胜几乎原原本本将当日李隆基看焰火时的反应和说过的话全部告诉了6浩等人。

    听到这里,聪明的少年们便将目光全投向了6浩。

    尽管他们没有听过大明朝关于石亨的典故,但依旧能从孙德胜的复述中感知到李隆基当时的愤怒。

    6浩,自然也能。

    他感受到了兄弟们投过来的目光,却只能低着头,一言不。

    孙德胜很快也察觉到了突然的寂静,瞧了众少年一眼,心中了然,却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所谓的伤人案,还是由京兆府审理?”王策最终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错!”孙德胜点头道:“圣上已经下了明旨,这会儿萧炅应该已经接到圣旨了!”

    “既然是在明面上查案,那也不怕!”王策沉吟道:“那个什么虢国夫人的身上绝对查不出什么伤来,他们即便想拖也拖不了多久,何况我们也不会傻等在这什么也不做!”

    这里还在商量事,门外就急冲冲跑了一个传信的伙计。

    “快!快告诉二东家!大东家……大东家有消息了!”

    伙计是秋水阁的伙计,同样也是出于安置院子里许多家眷的考虑,许辰又让彭泽在长安开了一家秋水阁。

    事先有过约定,一旦许辰开始让人去秋水阁置办席面,就到了必须和外面联系的时刻!

    最初,许辰真没想到京兆府的大牢会那么难渗透,等了三天,许辰只好将最后的手段用了出来。

    那个姓贾的狱卒收了许辰的钱,办起事来倒也不含糊,由于许辰订的是席面,不可能一蹴而就。

    为此,等吃完了午饭,姓贾的狱卒就跑了秋水阁一趟。

    秋水阁这边的掌柜一得到消息,立马就派了个伙计回来传信。

    客厅里的几人一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就冲到了门前。

    “快说,大哥说了什么!”王策连忙问道。

    事先有过约定,许辰会借点的酒菜传递不一样的信息。

    “千……千日醉!”一路狂奔回来的伙计气喘吁吁回道。

    “我就说嘛!”郑泰兴奋道:“早该这么干了!”

    “没有那么容易!”周康沉吟道:“对方既然有了戒备,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

    “你们……”听得云里雾里的孙德胜,见几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顿时慌了:“你们要做什么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稀罕!() 


    夜色下,京兆府衙西北角。

    几道黑影迅翻过院墙,落地无声,黑暗中闪过两点星光,大牢门口仅有的两名守卫随即倒下。

    王策、周康收了吹筒,微微招手,身后的郑泰等人便跟了上来,一道冲进了大牢。

    大牢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满满一桌子的酒菜已是一片狼藉,七八个身着狱卒服饰的汉子有的趴在桌上,有的躺在地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酒液和菜汤的痕迹,嘴里出震天般的呼噜声。

    “这就是那个牢头?”郑泰踢了踢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用脚拨弄老汉那张獐头鼠目的脸,笑道:“铮铮铁骨就长这样?”

    “别啰嗦,快换衣服!”王策瞪了他一眼,随即俯身开始拔狱卒身上的衣服。

    “能不能不换?”郑泰刚弯下腰,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一脸的厌恶:“这衣服也他妈太脏了!”

    “不换?”王策冷哼一声:“你难道想就穿这一身走进去?”

    “要是有迷烟能把里面那帮家伙都弄晕就好了……”郑泰皱眉思索片刻,继而两眼一亮:“老柴那里肯定有!不如我们……”。

    “这里面关着不少江洋大盗,寻常的迷烟可没法保证一个不漏!”周康连忙打断了郑泰的遐思。

    “靠!”郑泰无奈,只好强忍着酒味和汗臭味,开始扒狱卒身上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留了两人在外看门预警,王策三人则提溜着昏暗的油灯朝大牢深处走去。

    许辰所在的牢房在京兆府大牢的最深处。

    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坐在床上闭目休息的许辰睁开了双眼。

    “大哥!”

    王策三人都进了牢房,周康站在门边,时刻注意着空旷的甬道。

    “说说看,外面到底生了什么!”许辰开口便问。

    “大哥,咱还是先离开吧!”郑泰左右看看,皱眉道:“这地方这么脏,没准都有老鼠……”

    许辰白了他一眼:“老鼠你少吃了?”

    “那是应急嘛……”

    王策懒得理他,直接向许辰汇报这些天外面的情况:“听孙大哥说,老师被皇帝敲打了,陈。希烈联合了宫里另外一个大太监,利用钦天监的奏折……”

    “杨玉环前些天和高力士一起被皇帝逐出皇宫,在玉真观呆了一阵,二哥成亲那天才刚回的宫……”

    “今早,萧炅将裴氏状告大哥伤人的事上书给皇帝,皇帝已经下了明旨让京兆府彻查……”

    “另外,礼部、吏部、户部、工部,这些天有越来越多的官员被弹劾,大理寺每天都在给人定罪,内卫基本上每天都在抄家……”

    “太子李亨那里也私下杀了好多人,大部分都是府上的下人,应该是各处安插进去的眼线,可很奇怪的是,这些人都已在太子府上呆了很多年,也就是说,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太子李亨……”

    “以七宗五姓为,北地世家豪门这些天也很活跃,明里暗里,几乎每天都有宴饮……”

    许辰静静听完,开口却问:“老二呢?”

    “二哥……二哥说家里不能没人,所以就……”王策双目闪动,斟酌着用词:“不清楚大哥这边的决定,二哥在家里也做好了大撤退的准备。”

    许辰皱眉,沉默片刻,继而又问:“李林甫呢?他有什么反应?”

    “没有!”王策摇头:“如今长安城里好像最安静的就是他!”

    “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的触角还到不了他身边的原因……”

    问完了大局面,许辰才开始关心自己的处境:“杨家那个女人呢?谁在给她出主意?”

    不是许辰看不起虢国夫人,以那个蠢女人的智商绝对不可能想到来京兆府告状这样大巧若拙的法子。

    寻常人家出了事,自然是到衙门告状。可身为国夫人,拥有随时出入宫禁的特权,这女人一旦有事,铁定是直接进宫找皇帝。毕竟在她眼中,身为皇帝,这天下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而走正规程序来京兆府告状,既不会被御史言官弹劾徇私滥权,又能做到进退有据、谋定后动。

    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在于算准了萧炅此人的私心,既能借机看清萧炅此人对徐番的态度,又能以此为引,看清乃至打乱徐番的布局,就连私下和徐番联姻的李林甫,也多少会受到影响。

    可以说,把许辰往萧炅手上一送,眼下朝堂上的几大巨头都会闻风而动。如果把目前的局势比作一潭黑暗的死水,这一落子,便好似朝这潭死水丢出一块大石,水花四溅的同时,水中隐藏的几只狰狞巨兽也必将露出自己的身影,乃至翻云覆雨,让人可以借机一观潭水的深浅。

    能想出这么一招的人物绝对是一个对朝堂局势有着相当程度了解的人。

    最少,萧炅和许辰之间的联系,哪怕是那日参与了大朝会,位列金殿之上的人,也没几个真正清楚萧炅为何会对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许辰动手。

    以虢国夫人的智商,几乎不可能弄懂这样复杂的关系。

    “这个比较好查!”王策回道:“裴氏那日先去了杨国忠的府上,随后进宫去了杨玉环那里,之后便出宫去了京兆府。”

    对于长安的情报网,自从最初彭泽带着一批人进京开始,许辰就已投入了大量的财力,利用预先知道的大势,着重对其中主要人物的渗透。

    而杨国忠这么个千里来京打秋风的杨家远亲,初到京城、声明不显的时候,王策就已经按照大哥定下的目标,开始了对他的观察和渗透,在杨府上下安插了不少的眼线。

    就连杨国忠夜里和老婆欢快了几次,少年这边都一清二楚,更不要说虢国夫人这么个大活人大白天上门和杨国忠关在屋子里一上午不出来的事了。

    但毕竟人家欢快的时候,屋子里也没有第三人,对于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许辰这边能放心用的人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听墙角这样的好习惯还没有练到条件反射的境界。

    少年人的口味也偏向于同样年轻漂亮的妙龄女子,半老徐娘和糙老头子这么重的口味还真没养成。

    至于虢国夫人出门在皇宫和京兆府辗转反侧的事,没有派人跟踪的少年,同样也不清楚。

    当然,就更不可能清楚程若水在其中起到的起死回生般的决定作用。

    “杨国忠……”许辰缓缓吐了口气,喃喃道:“他终于也上场了吗?”

    王策不解话中意,就像他以前也不懂大哥为何会将这么个混混放到和李林甫同等的关注地位上一样。

    “这样一来,事情就清楚多了……”

    许辰这三天一直在猜测虢国夫人的动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真搞不清楚这个蠢女人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走了这么一步,若有心,有是谁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如今,弄清楚背后是杨国忠在支招后,心中无疑踏实不少。

    杨国忠这一回最多不过就是利用自己投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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