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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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冢- 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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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位有望啊!”。

第四十三章 谁是谁非() 
聪明的李琦带着美好的憧憬走了,并没有发现他十八哥看向他时眼中流露出的那份鄙夷。

    还是那个老人,静静地站在李瑁身后,望着李琦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可当真是个蠢货!”

    李瑁没有回应,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只是眉宇间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焦虑。

    心中忐忑,箭已发出,回不了头了,好在自己藏于暗处,应该不会很快被发现吧?至于以后……就和李琦刚说的那样,无论结局如何,这些小事都不重要了。

    说来确实是一条妙计呢!

    “殿下,火已经烧起来了,要不要填把柴?”身后,老人的声音响起。

    李瑁沉默一阵,轻轻摇头:“算了,如今的局势不是我能掌控的,等结果吧!”

    “好!”

    ……

    火起之处,厮杀已然开始,只是这厮杀却显得有些单调。

    火光闪动下厚厚的烟尘弥漫了整条街道,缭绕的烟雾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嘶吼声、叫骂声不断传来,却无法撕碎这看似柔弱的雾。

    “该死!他们到底在哪?”

    “他娘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

    “不好,又有弟兄倒下去了,他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怎么光流血找不到伤口?”

    “老三!老三!你撑住啊!咳咳……该死!这烟里有毒!”

    ……

    烟雾中一片慌乱,大街一侧的楼上,少年们却有些悠闲。

    “三哥,这枪可真带劲儿!”张立摸着刚分到手的步枪,一脸的兴奋。

    “娘的!怎么老打不准?”王策也试了好几枪,只是收效甚微,不禁有些郁闷。

    “哈哈,大哥说过,这打枪要看天份的,想要一发一个准儿,得看人!”

    王策白了他一眼,叮嘱道:“别瞎玩!这子弹贵着呢!先拖住他们就好,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好好好!”张立满口应下,又赶忙抬起枪口,突突又是两枪。

    枪管前端装着一个软木制成的简易消音。器,效果还行,只是用了几次就得换,好在成本低倒也不愁。

    事出突然,徐番的应对和许辰的预期有些出入,如今局势已经如此,为了稳妥,许辰还是将步枪发了下来。

    “你留在这,我得去别处看看!”王策放了几枪,便将步枪放下。

    “把枪带着啊!这路上不定乱成什么样呢,带把枪防身!”张立把头抬起,冲着王策说道。

    王策一笑,拍了拍腰间:“我这有短的,还是这种更适合我!”

    “嘿嘿,我还是觉得长的好!长的打起来才痛快,也爽!”张立一脸淫笑道。

    “一边去!”王策瞪了他一眼,又嘱咐道:“别忘了啊!等会儿事了了,记得把下面的尸体处理掉,要是不方面,就多扔几个火焰弹下去,房子烧就烧了,大不了我们出钱重盖就是,但步枪的秘密一定要守住!”

    “放心吧!我晓得的!”张立认真点头。

    这里只是众多火焰中的一处,许辰人不多,但好在李亨组织起来的一帮人全部都是分散入城、分散隐藏,每一处的兵将虽然都算得上精锐,但人数却不多。许辰这里只要用很少的人加上各种装备,配上地利,就能成功将他们拖住,漏网之鱼免不了,但大部队却很难准时过去。

    这样的行动环环相扣,相互间的配合一旦乱了,后果难以预期,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飞鸟自长安城上空掠过,被这滚滚的浓烟和冲天的火光惊得陡然拔高,猛地振翅,一路向北,从皇城的上空滑过。

    许辰等人已在朱雀门前等了有一阵子,朱雀门内的宫城,禁军的士兵已然全副武装,动员了起来。

    虽然各有心思,也各有依仗,但那份紧张的心情却也实实在在,毕竟刀剑无眼,城墙着了火,池塘里的鱼总有几条倒霉的。

    御道上有人纵马奔来,局势如此,也没人去在乎这些,倒是这奔马和马上的人引得禁军将士纷纷侧目,若不是那文士身旁陪着几名头插长羽的金甲卫士,只怕箭雨早已呼啸而来。

    “快开门!”施南亭朗声道。

    “不行!”宫门前,一名方脸大汉提着一双紫金锤大喝道:“宫门落钥,擅闯者杀!”

    “我有徐相的手令,加盖了中书省、左右监的大印!”施南亭自怀中抽出一纸手令,大声喊道。

    “也不行!”那大汉板着脸寒声道。

    “无需打开正门,旁边的偏门便可!”施南亭又说道。

    “呵!你当自己是谁?这皇宫正门也是你能走的吗?说的就是偏门!”方脸大汉冷笑道。

    施南亭这是头一次进宫,也是早上的时候徐番临时起意,想着政事堂还留了几件急事要办便领了进来。徐番身为宰相又得了李隆基的特许,带几个幕僚帮办轻而易举。

    等到后来许辰入城,又在明德门那里闹了一场,徐番顺势而为准备提前动手却不想对方却更早发动。

    如今局势凶险,各处的事都传到了徐番手上,一大堆要命的大事等着他拿主意,要不是听守门的禁军说徐伯去而复返,还带了几个少年人,猜到是许辰要入宫见自己,想必有要紧的事,徐番才没工夫搭理。

    特意把施南亭派来接人,也是深知许辰这小子多疑的尿性,派个徐伯认识的人来,否则这样的局势下,指不定这小子又闹出什么事来!

    只是施南亭头一次进宫,对于宫禁的规矩不太熟悉,徐番又忙,写了一道手令之后便让他自行前去加盖大印,原本觉得盖了中书省和左右监的大印也就够了,却没想到如今大变骤起,平日的手续不管用了!

    “这种时候,除非圣上亲令,宫门绝不可开!”

    局面一下子僵持下来,跟来的那几个羽林卫至多算个象征,眼前的事自然不会帮忙,也真帮不上忙。

    说来对于这次勉强算得上任务的跑腿,施南亭不怎么上心,如今大变突起,徐番那里各种事千头万绪,忙都忙不过来,大老远跑来接一个少年人入宫,实在有些不着调。

    再跑回去一趟,不说徐番怎么看他,施南亭自己都嫌麻烦,他倒也在想办法,但说实话心中想的更多是回去之后对徐番的说辞,算是一种体面的解释吧。

    他这里不怎么上心,倒是拱卫朱雀门的另一位将领走了过来,接过施南亭的手令后,便笑着对那方脸将领说道:“手续是齐全的,再说今儿是徐相当值,他老人家这么着急,许是有急事呢!”

    “还是让人进来吧!外头或许真出了事,可这戒严的命令还没传下来,原先的手续也能用嘛!”

    “开什么玩笑!”方脸将领浑然不顾及同僚的脸面,大声斥道:“你莫非眼瞎了吗?外面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随便放人进来,出了事是砍你的脑袋还是我的脑袋?”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就这还算好的!掉脑袋的干系,你想担我可不想!”

    “……”

    争吵也只维持了三两句,局面再度恢复到原来。

    就在施南亭迟疑该不该掉头回头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一串马踏御道的声音。

    “施先生!施先生!”来人一路快马,奔至施南亭身边,带着一丝埋怨说道:“施先生怎走得这般快?害得咱家好一阵赶!”

    “孙尚宫?”施南亭面带疑惑。

    来人正是孙德胜,孙德胜自从去了一回豫章,给皇帝带回来三百多万贯银钱后,李隆基龙颜大悦,大笔一挥便将孙德胜从原本的掌事公公连夸三级提拔成御前公公,仍旧管着尚宫局,但地位已然是所有太监中除高力士外的最高者。

    唐代内宫沿袭隋代,设六宫二十四局,其中以尚功局最为尊崇,原本孙德胜虽然也领着尚功局,但说起来在高力士这帮干儿子里地位一直不算稳固。溜须拍马的本事自然不缺,只是跟着徐番读过书的他,实在做不到那般下作,高力士对他的态度也一直模棱两可,而孙德胜的品级也和其他五局的总管太监相同,到时候高力士这个大内第一人的宝座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然而自打从豫章回来之后,别说那几个曾经的竞争者了,就是高力士对孙德胜的态度也变得微妙,很少把他当成下级或是干儿子看,隐隐有将其视作同级意思。

    没办法,谁让孙德胜能帮李隆基弄来钱呢!

    会捞钱的王珙一度将要执掌户部,同样会捞钱的杨钊此刻也官运亨通,任命外官尚且还要顾忌宰相和群臣的看法,在皇宫这一亩三分地上,皇帝有独一无二的权利!

    好在孙德胜得志不猖狂,以前是怎么对高力士的此后也依旧如故。

    不仅高力士满意,就是他那几个之前的竞争者也彻底绝了与之相争的心思,认同了孙德胜第二太监的地位。

    对于这样的人物,还要在宫里当差的禁军守卫们自然不敢冷眼相加。

    “原来是孙尚宫!”另一名守将走了过了,微笑问道:“不知孙尚宫此来有何要事?”

    说话间,朝着那方脸将领淡淡地瞥了一眼。

第四十四章 三点() 
孙德胜瞥了一眼身前这位一身亮银甲,体形修长的将领,又抬眼望了望依旧立于门前,提着一双大锤、满脸凶煞的方脸将领,脸上微笑不改:“咱家赶来是给施先生送东西的!”

    说着谁也没理会,只转身向施南亭,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折起的纸,递给满心疑惑的施南亭,笑着说道:“施先生走得急,倒把这要紧的东西忘了!”

    施南亭翻开一看,竟是加盖了皇帝印信的一道谕旨,自然不是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而是皇帝的私印,施南亭在徐番那见过几次加盖了同样印信的谕旨,有了这么颗印在这皇宫大内不说横行无忌,也能畅通无阻。

    但让他惊奇的却不是这颗印,而是这纸上的字,上面除写明了徐伯的本名外便是连身高样貌也有一番描述,更奇的是上面竟连许辰这个徐相学生的名字和相貌也有!

    这些字当然不可能是皇帝写的,如今这样的关头,皇帝也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在乎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么问题就来了!

    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写了一份如此详尽的谕旨,若是在得到朱雀门守军的通报后仓促写就的倒也罢了,可若是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将要进宫,那这……也未免太恐怖了!

    容不得施南亭不去多想,实是如今这样的时候,皇宫这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天下的局势。

    施南亭抬起了头,打量着眼前这个曾在相府见过几面但算不上熟的太监,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施先生,还是快点吧!圣上和徐相还在等着呢!”孙德胜微笑着,催促了一句。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施南亭沉默着将谕旨递给了那银甲守将。

    那身披银甲的守将接过谕旨快步走到那方脸将军面前,扬了扬手,轻笑道:“秦将军,该开门了吧?”

    那方脸将军板着脸接过谕旨,仔细查看后方才转身向宫门走去。

    孙德胜感受到了施南亭那还未移开的目光,抬起手臂指着正在忙着开门的方脸将军以及他身后好整以暇站着的那位同僚,依旧笑道:“你看他们,拦着你的未必是刁难,奉承你的也不一定真对你好,各家各派,谁的人都有,乱着呢!”

    “呵呵!”施南亭陪笑一声,两眼微眯,状若无意问道:“那孙尚宫呢?你又是谁的人?”

    孙德胜还是在笑,平淡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家当然是圣上的人咯!难道施先生不是吗?”

    施南亭只是笑笑,目光移向已然缓缓开启的宫门。

    “你们俩能进,他们不能进!”那方脸的将领指着许辰身边那些少年冷漠说道。

    许辰一笑,回头说道:“那你们就在这等着吧!这回不打架,不用跟着了!”

    门禁森严,虽看着只一道宫墙,却有好几道门隔着,朱红色的大门映衬着巍峨的高墙,透着皇家的威严。

    徐伯转头看许辰,正四下张望的许辰回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脸,傻傻问道:“我是不是该露出点震惊的表情?乡下人进城那种?”

    “一边呆着去!”徐伯眼角抽搐,怒斥一声。

    “好嘞!”许辰点头,乖乖地走远两步。

    ……

    “师兄好!师兄别来无恙?”许辰一进宫城便瞧见了孙德胜,自来熟的凑了上去。

    孙德胜楞了一下,余光四下一扫,眉头微蹙瞬而舒展,随即亲切的迎了上去。

    “师弟啊!豫章别后一年有余,可想死为兄了!”

    由于许辰一上来就张开了双手,孙德胜也只好同样张开双手抱在了一起。

    靠近后,孙德胜在许辰耳边小声说道:“你在做什么?这里是皇宫啊!”

    许辰笑容不改,小声回道:“今日后咱们的关系瞒不住的,索性挑开来,老师的地位今后只会更稳,只要今上还在,咱们的关系越透明越好!”

    “那也不行!”孙德胜神情急切:“你来长安是要考科举走文官那条路的,一来就跟我这阉人扯在一起,人家会怎么看你?你还怎么融进文人的圈子?”

    这一下倒轮到许辰微微一愣,分开之后,瞧着孙德胜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许辰心头一暖。

    “没事,我来长安是为做官不错,但文的还是武的不重要了,就是当个宠臣也可以!”

    “胡闹!”孙德胜脸上竟浮现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来:“你一身才气,又有经世济道的本事,去当个媚上的宠臣,怎么对得起老师的敦敦教导?”

    许辰嘴角微抽,老脸难得一红:“这个……师兄你这么夸我,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

    徐伯微微摇头,走上前来:“都别耗着了,快走吧,老爷还在等着呢!”

    一路之上,施南亭都在观察许辰这个人。

    这个被徐伯和徐番不断提起、不断称赞的少年人他也做过一番了解,才学不错,尤其诗文一道更算得上绝佳。

    听说在豫章的时候曾献计剿灭过一伙水匪,后来去了升州,南方叛乱的时候又靠着地方团练守住了升州城,之后被王忠嗣调去了南边,也时有战报传来,但许辰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却不高。

    说起来,也算得上能文能武吧,统帅千军万马那是玩笑,但在这样的年纪里能写出一手好的诗文,又能领着一帮团练上战场,哪怕只是敲敲边鼓,在如今的脂粉少年中也算难得了!

    但更多的东西却不知道了,施南亭自己了解不到,便是徐番那里的情报也不多,当然他并不知道不是徐番有意藏起了这些情报,而是连徐番自己对这个学生的了解也没有多少。

    但他知道的是,明玄和尚去了一趟南方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自然不止一次问过徐番,但徐番的说辞都是一样的,只说明玄和尚自觉没有办好差事,无颜再回相府,已云游四方去了。

    这样的说辞很符合明玄那骄傲的性格,于是施南亭尽量说服自己相信了这些。

    然而直觉却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和明玄的消失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他心中很想知道,又很怕知道。

    徐番已不在兴庆宫,回到了政事堂,千头万绪的事情都要他来安排,而皇帝还待在重兵护卫的兴庆宫内,此刻的他怕是谁也不愿信了。

    其实说起来这样的局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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