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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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冢-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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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久,这帮人便意识到这外乡人的背。景硬得很,渐渐的也就熄了下黑手的心思。

    可是少女唐雪玢却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想让她学那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绝无可能!再说,大唐的风气也不兴这个!

    唐远夫妇从小对女儿宠爱有加,少女也很懂事,一直会帮着家里做些事。到了长安之后,唐雪玢依旧帮着家里在铺子里张罗着。

    美女总是很吸引人的!

    这一点在这无比开放的长安更是如此!而少女唐雪玢,即使是在长安这个佳丽云集的地方,依旧有着一份独有的美。

    于是这份美丽便容易招惹些浪荡的公子!尤其又是开门做生意的……

    有肖焱这个内卫“十一郎”在,那些底子薄的家伙自然被他三拳两脚打了出去,就算那些人请来了长安府衙的捕快,或是哪个衙门的官人、哪个军卫士兵,一块花牌便足以顶住一切!

    但,也总有顶不住的人!

    王准便是这么个人!

    “准,卫尉少卿,出入宫中,以斗鸡侍帝左右。”由此可见,王准是个邀幸的宠臣,宠臣虽然没别的本事,但却是经常在皇帝面前活动的人,也是能让皇帝记住的人!

    何况他爹王鉷又是当朝户部侍郎,前不久,杨慎矜死后,又兼领了杨慎矜此前的差事。全职乃是御史中丞、户部侍郎、江淮租庸转运使。

    都是要害部分,权力可见一斑!

    而肖“十一郎”虽然也是皇帝的人,但实际上却不像人!一把刀而已!

    所以,对于王准,肖焱无能为力,他父亲肖逸更不可能比得上王鉷。

    为此,面对着空前的压力,唐远一家,再度陷入了困境之中……

    “要不然,就说我们家又烧出了新品,借着进宫面见贵妃娘娘的机会……”唐远的妻子,眼见女儿进来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坐下,而丈夫也是满脸的愁容,便建议道。

    唐远这些天来,看上去真的消瘦了许多!

    有了青白瓷,他们家并不缺什么钱,但如今这时节,有钱也买不到多少粮食!何况还有个王准从中作梗……

    所以,唐远一半是忧愁的,一半倒真是……饿的!

    “唉!现在这种时候,就算是贵妃娘娘,也没心思花在这上面了!”唐远摇头叹息,接着说道:“听孙二哥说,这些天来,朝廷里都乱套了!自从朝廷缺粮的消息传开后,上至圣上、宰相,下到他们这些捕快、衙役,一个个都在为粮食发愁。”

    “听说是南方误了春耕,整整一季的稻子没有一点的产量!那也就是说,我大唐今年少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粮食!”

    唐远一家都是南方人,自然晓得整个南方误了春耕意味着什么。

    “所以如今,就连那些个王公大臣也没多少粮食,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就算有钱,也无粮可买啊!”唐远无奈的叹息道。

    “那也总比每天只能买几斗米好吧!人家有钱至少还能多存一点粮食,街头的张屠夫,人十几天前,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便一口气买了五百多石粮食,不光人有的吃,就连他们家的猪也有的吃!”

    “你再看看我们,家里不是瓷器就是金子!那些东西能吃吗!”唐氏没好气的瞪着唐远,斥责道。

    唐远老脸一红,低下头去。

    “娘,你就别怪爹了!爹,这不也是没有经验嘛!”唐雪玢见父母吵了起来,连忙出声劝架。

    唐远一家世居浮梁,浮梁县不仅山清水秀,田野肥沃,更兼三面环山,又有昌江流过,水旱无忧,百年内也少见缺粮的事,唐远又是个技术宅,成天只顾着在家摆弄瓷器。

    所以,在流言刚起的时候,唐远一家并没有意识到粮荒的危机。等到消息逐渐确定以后,王准的命令又下来了……

    所以,如今的唐远一家,空有一箱箱的金银,却买不来多一些的粮食。

    “娘,没有用的!今天我不只去了一家粮铺,其余的粮铺做的更过分,一看到我去,一粒米也不肯卖!恐怕那人早就给所有粮铺下令,不做我们家的生意,只让东市的这家每日卖给我们几斗米,饿不死我们就行!”

    “那些粮铺虽然都背。景深厚,可那人的父亲乃是户部侍郎,手里握着他们的命脉,就算真有一些不惧他的人,那样的豪门世家,又岂会为了我们去凭白得罪那人呢?”

    唐雪玢倒是看的很透彻。

    “唉!难道就没办法了吗?”唐氏颓然叹息。

    就在唐远一家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唐家前面的店铺内却闯入了一帮不速之客!

    “唐远,给老子滚出来!你他娘的卖的是什么瓷器呀!破破烂烂的竟敢黑我兄弟十贯铜钱!今天你要不出来给老子个交代,就别怪老子砸了你这破店……”

第三十四章 王大公子!() 
来的人不少!除了一脸悲愤的“苦主”和他那满面横肉的大哥外,自然还要跟着一大帮帮闲、打手,撑撑场面。美中不足的是,看客少了些,如今这时节,百姓们都上赶着四处筹粮,哪还有闲情来看热闹?

    但领头的汉子却是个有追求的人,这么好的一出戏,没用观众怎么能行?哪怕只为装点一番也是好的!为此,便花钱请了些“观众”来,在铺子外面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状,虽稀稀落落,却也聊胜于无。

    “几位找唐某不知所为何事?”唐远站了出来。

    “是不是他?”满脸横肉的头领没有搭理唐远,而是转过头来冲着身后作“悲愤”状的“苦主”问道。

    “苦主”听见大哥叫唤,回过神来,抬头看了唐远一眼,便立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我这瓷瓶就是他卖给我的!”

    “什么瓷瓶?”唐远也不是没遇过事的人,看来人的架势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便好整以暇的问道。

    “就是这个!”领头的那人从自家兄弟手上取出一个层层包裹着的青色瓷瓶,只在唐远面前晃了晃,便手持瓷瓶冲到店门前,吆喝开了:“街坊四邻都来瞧一瞧啊!这家黑店,一个碎了的瓶子竟然要了我兄弟十贯铜钱!大伙儿来给评评理!”

    “看看!瓶子里面都碎成这样了!竟敢卖这么贵!”领头的汉子端着瓷瓶,走到那群“观众”中间,将瓶口对着他们,“观众”们一看,果然发现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一时间议论纷纷。

    “真的诶!这瓶子怎么破成这样啊?”

    “这么烂的瓶子还敢卖十贯铜钱,也太黑心了吧!”

    “平常看着这家人倒是挺面善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装的忠厚老实,就越黑心!”

    ……

    虽然知道这帮所谓的“观众”全是对方找来的托儿,但被人如此谩骂,也不是件愉快的事。

    “给我看看!”唐远冷着脸,伸手讨要瓷瓶。

    那领头的汉子走到唐远,当着唐远的面,翻转瓷瓶,将瓷瓶底部的一个红色印记露出,指给众人:“大伙看看,这就是他们家瓷器上的印记!”

    “观众”们拿了钱,自然很配合,立马便有几人将脸凑了上来,看完后纷纷点头:“不错!不错!‘唐记’就是这家店了!”

    “唐老板可看好了!可别说大爷我冤枉了你!”领头的汉子握紧了瓷瓶,将那底部“唐记”的印记冲着唐远示意。

    唐远仔细的看了看,虽然不愿,可也承认了下来:“不错!是我家的东西!”

    一般这种事,闹事的一方多半有备而来,矢口否认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但唐远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在门口的一帮“观众”里面还藏着让唐远几个熟悉的面孔。那都是长安几家有名瓷器铺的掌柜,只怕自己一旦否认,这几个人便会以“行家”的身份站出来,那时反而更加被动了。

    “好!既然唐老板承认,那就好办了!”领头的汉子神色愈发的傲然。

    “瓶子虽然是我家的,可唐某也要仔细看看,也好知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免得今后再给客人们添麻烦!”唐远再次伸出手去。

    眼见唐远已然入瓮,领头的汉子便大大方方的将瓷瓶递给了他。

    唐远接过来一看,表面倒是完好无损,只是瓷瓶内部却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纹,伸手一摸,釉的表面却没有丝毫的缝隙,依旧光滑,那些裂纹竟好似凭空生在里面一样。

    “是个高手!”唐远打量着这些瓶子内壁上的裂纹,心中如是想到。

    瓷器在土里、水里藏的久了,也会生出差不多的纹理来,但那样的釉纹只会平添瓷瓶的价值。而手上这只瓷瓶内的裂纹却没有半分美感,缝隙也大,看上去就跟碎裂了一般。可要让瓶壁上出现这样的裂纹,却又不伤及表面的釉,能做到这点的自然是个高手!

    唐远想个一阵子后,便做出了决定,对着众人朗声道:“这个瓶子的确是我家的东西!在下一时疏忽,这才卖了个残次品出去,在下愿为这位客人无偿更换一个同样的瓷瓶,另外为表歉意,再下愿再奉上百贯铜钱!并且,唐某在此承诺,今后但凡有客人在本店买到残次品,再下除了无偿更换外,都将以原价的十倍进行赔偿!”

    唐远的店门前围了一圈的人,附近的商家以及东市里为数不多的客人也渐渐聚了过来。后面来的人没有听见前面的交谈,但却把唐远的这句承诺完完本本的听了去,一时间自然议论纷纷。

    “什么?十倍啊?我没听错吧!”

    “挑了个烂货还能赔十倍的钱?”

    “唐东家,此话当真?”

    后来的人们渐渐忘了看热闹的初衷,一个个都在围着唐远验证他的承诺。

    “自然当真!街坊四邻都可为我唐某作个见证!”唐远抱拳冲着众人说道。

    “不光如此,今日为了向诸位街坊表达歉意,本店所有瓷器,一律半价销售,先来先得,卖完为止!”就在唐远刚刚说完,店铺里面便走出一位少女,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唐远回头一看,却是自家女儿。唐雪玢冲父亲使了个眼色,唐远便明白了过来,转身说道:“不错!今日本店一律半价,卖完为止!”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砰然心动。常来东市的人大多听说过唐远的铺子,知道里面卖的都是高档瓷器,动辄几十上百贯一个,这要让自己找到了残次品,一下子就能凭白得到几百上千贯铜钱啊!哪怕没碰到残次品,今天花一半的价钱买个瓷器回去也是赚啊!

    于是,后面来的那些人,一个个便争先恐后的向店内赶去。

    留下满脸呆滞的一干闹事者。

    “哈哈!唐兄弟还是那么的老辣啊!”人群的后方一个魁梧的汉子爽朗的大笑着。

    “依我看,还是我们的未来大嫂聪明!三哥,你说是不?”一个少年笑嘻嘻冲着身旁另一个少年说道。

    那人笑了笑,竟是王策!

    “那是必须的啊!我们大东家看上的人能是个普通人吗?”另一边同样有一个少年,一身伙计打扮,却是赵铭!凑上来大拍马屁道。

    “行了!大哥又不在这里!”王策出声制止了二人,对着魁梧的汉子说道:“彭掌柜,我们进去吧!”

    那魁梧汉子自然就是彭泽,而这一行人便是许辰派来长安送粮的人!

    闲话少说,一行人向着唐远的店铺走去。

    唐远走的是精品路线,店铺并不大,此刻更是被一窝蜂挤进来的客人塞的满满的,王策等人一时间也进不去!

    而就在方才唐远父女凌厉的平息了一场风波之时,唐远店铺斜对面的一家酒肆的二楼,一位中年侍卫俯身对着一位正在埋头大吃的青年人淡淡说道:“公子,事情办砸了!”

    “什么?”青年人似乎没有听到,闻了一遍。

    “事情办砸了!”中年侍卫确认道。

    “哦……”青年人沉默了一阵子,方才望着侍卫说道:“那就装麻袋沉到曲江池去吧!”

    “是!”中年侍卫依旧平淡。

    青年人停杯投箸,抓起一块丝巾擦了擦手,站起身来:“一帮没有的东西!还要本公子亲自出马!”

    说完,青年人并着几个侍卫,便下楼去了……

    “让开!让开!”几个侍卫来到唐远店门前,高喊两声后便直接动手推人。试图为青年清出一条道来!

    王策他们还没挤进唐远的店铺,便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历喝,随后,人群中的他们,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一旁退去。

    彭泽刚想用劲,推力便逐渐消失了,因为有眼尖的客人已经认出来来人,正慌忙离去。

    “先看看!”王策自然也注意到了离去之人脸上畏惧的神色,便伸手制止了彭泽。

    “我数三个数!”青年人脚踏唐远店铺的门槛,极为嚣张的伸出三哥手指头来:“过后,要是里面还有人,那……今儿,就别走了!”

    青年用一双还算英俊的眼,冷冷的扫过店内的客人,同时开始数数:“一!”

    店里的客人一见,连忙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瓷器,低着头赶出店去,生怕被青年人记住自己的模样。

    当然,也有那不认识青年的人,看见青年嚣张的样子便心中来气:“你小子是谁?”

    “二!”青年理也不理,自顾自的数着数。

    那开口质问的人自然大气,正准备再说两句,旁边有那好心的人赶忙拉住了他:“别惹他!你惹不起的!”

    “他谁啊?”那人停了一下,愣愣的问道。

    “通天的人!”好心人指了指天,随后便也低着头往外赶去。

    “三……”青年人第三根手指正在慢慢弯下,那气不过的人看了一眼青年人身旁几个虎视眈眈的侍卫,只好愤愤的放下东西离去。

    转眼间,店内空无一人!

    “哼!还算识相!”青年人鼻孔出气,叱骂了一句。

    随后便向着唐雪玢笑眯眯的走来:“要不是看在美女的份上,本公子哪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谁说的?公子的脾气一向很好的!”有那见机快的侍卫连忙谄媚的奉承道。

    “哈哈!别这么说!低调低调!”青年人谦虚的摆摆手,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半分的谦虚。

    “王公子!”唐雪玢冷淡的打着招呼:“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嗯……好听!真好听!小玢的声音可真是好听!”青年人回味无穷的闭着眼。

    “叫王公子,太生分了!叫我王准,或者阿准都是可以的!”青年人便是卫尉少卿、当朝户部侍郎王鉷的儿子王准了。

    “不敢!王公子若是想买瓷器,尽管挑选,今日本店一律半价!”唐雪玢依旧冷漠。

    王准刚想走进几步,唐远见了,便拦了过来:“王公子想买东西,找唐某便可!”。

    王准有些气恼,身后的几个侍卫见了,便想冲上来推开唐远,但却被王准拦住了:“混账东西!你们想干啥?要是伤了唐东家,你们担当得起吗?”

    “是是是……”几个侍卫连忙悻悻的退下。

    王准训完人后,随后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唐远:“唐东家……哦,不!应该叫唐世叔!今后咱们应该多走动走动嘛!”

    “对了!家父最近想要置办几个瓷器,听说唐世叔店里的东西连贵妃娘娘都赞誉有加,所以特来相邀,劳驾唐世叔去我家走一趟!”

    唐远没有理会王准言语上的轻薄,依旧冷淡的开口:“要订做瓷器,只要王公子把图纸拿来便可!”

    “不不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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