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放在肚子里,就算不为你,我也得为那臭小子想想不是?你们手上的钱应该还在那臭小子手上吧?那么多现钱,你怎么可能带的回来?”
徐番笑着宽慰道。
到了这一步,孙德胜也只好苦笑一声,说道:“不是存心想要期满先生,实在是这一回我们……”
“拿的有些多?”徐番笑着问道。
“没关系,尽管说!铜钱,我在臭小子那见得多了!”
孙德胜无奈,只好说道:“此次共赚了两千多万贯,拿回来的只是零头!”
徐番没有意外,听完后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如今朝廷有难,你”
第七章 升州的许辰()
公元589年,隋灭陈。隋文帝遂下令荡平建康城,以石头城为蒋州治所,隋炀帝时改为丹阳郡。
此后隋、唐两朝相继采取抑制南京的策略,将扬州治所自金陵迁至广陵,曾一度取消南京州一级的建制。唐初,杜伏威、辅公祏义军占据丹阳郡,归顺唐廷,唐改丹阳为归化。杜伏威入朝被扣不返,辅公祏起兵反抗,建立宋政权。其后唐平江南,置升州。
玄宗年间的升州尚无六朝古都的底蕴,风头为扬州所掩,空有虎踞龙盘的地势,却无冠绝天下的繁华。
龙藏浦,又被笼统的称为淮水,诗人杜牧的《泊秦淮》还要等上近百年,那令人迷醉的十里秦淮如今却只是升州城外一条依城而过的护城河。
没有画舫、没有佳人,有的只是岸边长长的水草和那在水中、空中,嬉戏翻转的水鸟,虽也有一番别样的野趣,然而在许辰看来确是满目的荒凉和无尽的失落……
“唉!怎么就没给穿回明朝去呢?我的秦淮啊!……”
升州城外,龙藏浦边,一座巨大的农庄在数月间拔地而起,此刻,农庄内各种工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而庄子外,那宽敞的码头上,许辰正独自坐在木板桥边沿,双腿晃悠着,随手扯下一根水草,对着空荡荡的龙藏浦作感慨叹息状。
许辰身上,两个守卫的少年听见了大哥的叹息声,迷茫的对视一眼。
“大哥刚才说什么呢?情怀?什么情怀?”一个少年望着同伴,不解问道。
另一个同伴作低头苦思状,片刻后抬起头来,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说道:“当然是作诗的情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可是才子啊!”
“是吗?什么诗啊?”先头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追问道。
同伴伸手挠了挠后脑,努力回忆道:“好像是烟什么水什么,情怀什么酒家,后面两句好像还有亡国和女人什么的!哎呀!大哥做的诗那都是顶好的,我哪能记得清啊!”
却见先前那人瞥了他一眼,满脸不信的说道:“你就吹吧!什么亡国呀!这离前朝都过去上百年了,亡的哪门子国啊!”
同伴见其不信,连忙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啊!大哥这叫做追忆!”
“追忆?追忆什么啊?”先前那人问道。
说到此处,同伴左右看了看,虽知道这附近压根没有外人,然而却依旧放低了声调,一脸神秘的问道:“你看大哥像是个普通人吗?”
“哪能啊!要是大哥都算是普通人的话,那我们还算人吗?”先前那人连忙说道。
“这不就对了嘛!”同伴傲然道。
“对什么?”先前那人问道。
同伴忙又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大哥一看就不是凡人,现在作的这首诗,估计就是在追忆过去!”
“什么过去?”先前那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在同伴那神秘的眼神下,却猛然间想起,连忙惊叫出声:“亡国的过去?”
“你小点声啊!”同伴连忙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低声告诫道:“知道就行了!别瞎传啊!”
先前那人嘴巴被同伴捂住,说不出话来,只好使劲的点头,伴随着频繁的眨眼。
“你们俩搞什么鬼!”就在二人抱在一起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声呵斥。
二人慌忙分开,见了来人,赶忙躬身见礼道:“二哥!”
“你们刚才在干嘛?”来人便是陆浩。
“我们在说……”先前那人正准备大声说出来,却感觉到同伴正在一旁使劲的拉扯他的衣角,只好回头问道:“你拉我干吗?”
同伴白眼一翻,直接无视对方,随后又赶忙冲着陆浩回答道:“二哥,刚才他背后钻进去一只虫子,我正帮他抓呢!”
陆浩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摇摇头,板着脸训道:“站岗就要好好站,虫子来了也不能动,队列怎么站的!”
“是是是!二哥教训的是!”二人忙点头哈腰道。
陆浩来此本有急事,说了两句之后,便也就不去理会了,快步走到许辰身旁,弯腰唤道:“大哥!大哥!”
唤了好几声,许辰都没有反应,却听见大哥正在低声嘟囔道:“这河上怎么就没姑娘呢?”
“姑娘?”一听大哥的疑问,陆浩竟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姑娘,青楼酒肆里多得是啊!”
哪知许辰听了,脸上突现浓浓的鄙夷,说道:“那里的姑娘能跟船上的比吗?”
“啊?船上?”陆浩一听,顿时脑洞大开,心中却恍然道:“怪不得大哥从来不找姑娘呢!原来口味这么独特啊!”
于是,陆浩本着为大哥分忧的精神,脱口而出道:“那还不容易!找几个姑娘放船上去不就行了!咱家要什么船就有什么船!”
许辰这回可算是回过神来了,转过头来,看着陆浩,意味深长的笑道:“行啊!我这才只说了姑娘,你就马上能想到酒肆、青楼里去。说吧!去过几回了?”
陆浩听了,老脸难得一红,连忙咳嗽两声,随即便一脸严肃的说道:“说到船,咱们的新船出问题了!”
“什么?”许辰听了,也顾不得调侃,连忙站起身来追问道:“出了什么问题?烘干室不是已经建好了吗?难道没效果?”
陆浩答道:“不是烘干室的问题,运来的木料已大多烘干完毕,桐油也刷了好几遍了!”
“既然木料好了,那就开工啊!”许辰脸色不虞的喊道。
自从来了升州以后,许辰便忙的脚不沾地,没有一天得空。
当初随着少年们一起离开豫章的人,有少数是少年们的家眷,还有彭泽的一干乡民除了年迈实在不能远行的外,绝大部分都选择跟随,再加上洪州船厂一半的船工以及跟随的家眷,林林总总算下来竟有了五千余人。
人一多,麻烦事就多!许辰虽然脑子里装着很多管理的经验,可是理论和实践之间还需要时间去磨合。他尚且如此,更别提剩下的一帮少年了。
在刚开始的时候,三百多少年几乎放下了一切的操练,全部动员起来。
现实平整土地,然后规划各功能区,再是建房、建厂、建码头。好在当初买地的时候,这一片本就是一处现成的农庄,屋舍齐全,不然这五千号人怕是连个晚上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在经过艰难的开头后,如今的农庄总算有了个样子,一旦安定之后,许辰便立马将造船厂的事提上了日程,毕竟这直接关系到自身实力的提升,许辰哪敢马虎。
可是造船厂又哪是轻易间能够设立的起来的?尽管手上有了洪州船厂一半的工匠,但造船的工序繁多,光是木料的问题便困恼了许辰多时。
江南东道多时平原丘陵,缺少深山老林,适合建造海船的木料就近难寻,许辰只好花大价钱从别地运来。
可是木料运来之后,接下来的处理又是个难题。能够用以建造海船的木料无不需要年余时间的自然风干,同时经过多道工序的处理才行。
别的倒没什么,只要花钱,什么用料弄不到?可是这木料风干一事本就是耗费时间的活计,再加上正好遇上了江淮的雨季,十天里倒有九天见不到太阳,哪有功夫让这木料风干啊!
无奈之下,许辰只好花费巨资在船厂附近又建了个巨大的室内烘干场所,地下铺着一溜的火炕,昼夜不已的燃烧,光是耗费的煤炭每天就得一整船,至于这些煤炭自然也是许辰让彭泽手中的货栈商行给找来的。
没想到,好不容易解决了木料风干的问题,此刻竟然又出了麻烦!
“这回又怎么了?”即使以许辰的沉稳,这连着两个多月来的麻烦事也够让他头大的了。
“江工头……罢工了!”陆浩看了一眼许辰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果然又是他!”许辰咬牙切齿的说道。
“也不知道老三和郑泰怎么招的人,把这么个祖宗请回来,这是要老子供起来当菩萨吗?”许辰气急败坏的叫道。
能让许辰如此大失方寸的人自然也不是个一般人,这个工头姓江名流,在洪州船厂的时候便是分管一个船坞的老人,论资历就连船厂里那些个地位超然的老匠人也要唤他一声“师兄”。
只是这个江流中年丧子,从此性情大变,与洪州船厂的一干同僚间相处的越来越差,手上的技术虽然有,也能设计出不错的船只来,然而却越发的不愿动手,整日间只愿在他人身旁念叨,摆出一副老资历来指点小辈。
这么个人自然不受同僚待见,没过多久便惹得匠人们怨声载道,纷纷向船厂东家反应。东家们无奈之下只好将其调离,又念其上了年纪,曾对船厂立下过不少功劳,不忍看他老无所依,流落街头,便打发他到船坞上做了个工头,监督一干工人施工,设计的事更是想也别想了,从此之后,江流便愈发的消极,整日间借酒消愁,也不怎么理会船坞上的事。
那一日,王策和郑泰前往洪州船厂挑人,二人牢记大哥的教诲,只选那些个年纪轻轻的熟练工人,至于那些上了年纪、有设计才能的匠人一个也没要,随同而去的万家人见了自然也乐意如此,毕竟比起那些熟练工人来,这些能够设计图纸的匠人才是船厂真正的宝贝。
最后,轮到江流的时候,王策、郑泰二人看了他的年纪本是不愿要的,哪知那帮子工人们听说要二人要把他们带走,一个个心中难免不定,想着,这一旦出了些事,他们就连一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那还不得被东家欺负死?
于是乎,众人便扬言必须带上江流,王策、郑泰见了,再听万家人说了江流的遭遇后,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便将其带了回来。
哪知却带回来一位大爷儿!
许辰随即厌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走!去船厂!”r1058
第八章 船厂之争()
沿着龙藏浦往下游走数十里地,在其汇入长江的一片开阔地带上,十几个新建的巨大船坞上,上千名工人正在忙碌着。
由于水文状况与后世相差甚大,以如今的技术水平想要准确的勘探沿海水文地貌几乎不可能,加上沿海风浪对船厂施工影响巨大。为此,许辰只好放弃了在海边建船厂的预想,将其放到了龙藏浦与长江交汇的地方。如此,离着农庄也近,护卫起来也要方便许多。
一辆宽大的马车拉着许辰赶了过来,一直驶到了船厂之内。
许辰一下马车便看见船厂中央的空地上一群人围在那里,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姓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木匠,仗着补过几条破渔船就想来这装高手匠人了呀?我呸!赶紧给老子一边呆着去!”
“你!”刘进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看着骂他的那人。
自从跟了许辰之后,刘进身价倍增,那真可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刘进自觉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这般泼妇似的骂战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如今一时间见了,竟不能迅速的做出反击。
那人见刘进哑口无言,便乘胜追击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那就趁早走人,这船厂不是木匠能呆的地方,你还是赶紧回作坊锯木头去吧!”
那人身后的一帮工人们见了刘进窘迫的样子,也哄堂大笑了起来。
而刘进这边也不是他一人,所谓主忧臣辱,一见掌柜的受了欺负,那帮从家具作坊调来船厂的伙计们,一个个犹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纷纷跳出来回击道:“老东西,你他娘嘴巴放干净点!”
“就是!敢欺负我们掌柜的,找打是吧!”
此言一出,立刻如水入沸油一般。
“小子!你说谁呢!”老人身后的工人们立马加入战团。
“没错!敢欺负江头儿,丫的就是欠抽!”
“兄弟们,上!”
船厂的工人们身处异乡,格外的齐心,加上人多势众,自然不怕打架,话才刚说完,便卷起袖子准备动手。
马车边,许辰冷眼看着这一幕。与之并排站着的陆浩见了,忙伸手捅了捅他,说道:“大哥,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许辰目不斜视的问道。
“喊一声住手呀!一般在这种时候,老大出场前不都得这么嚎上一嗓子吗?”陆浩理所当然的说道。
许辰却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哦!”
随即冲身后摆摆手,一位护卫的少年便走上前来。
许辰说道:“你嗓门大,嚎两声!”
那少年愣了一声,心想二哥不都说了这是老大该干的活吗?
许辰见其半天没反应,侧过头看着他,说道:“愣着干嘛,快啊!没见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嘛!”
那少年听完,满头的黑线,不过却也没闲着,赶忙上前几步,大声叫道:“都干嘛呢!大东家来了!”
这一嗓子果然管用,本来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方人马听了,顷刻间分开,齐齐看向许辰,泾渭分明。
许辰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疲懒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东家,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呀!他们不但先骂人,而且还出手打人,都有好几个弟兄受伤了!”刘进身后的伙计仗着他们是跟了东家许久的老人了,便连忙告状道。
许辰听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撇过头去,冲着江流身后的那帮工人问道:“是这么回事吗?”
“没有!绝对没有!明明是他们先说要揍我们的!”江流身后的工人听了自然矢口否认。
“不错!明明就是他们仗着自己是跟了东家多时的老人,便处处刁难我们,我们迫不得已,这才只好自卫反击。”
“对!就是这样的!我们这是自卫!”
工人们一见有人领头了,便纷纷跟上,闹将起来。
“你们放屁!根本就是你们先动手的!”
“就是!明明自己动手打人了,还想血口喷人嘛!”
“当着东家的面还敢说瞎话,当东家是傻了,分辨不出来吗?”
刘进身后的伙计们也不甘示弱。
然而相比之下,伙计们年纪较轻,又多上过几个月的学,读书识字了,便自觉是个文化人,不愿再出口成脏了。论起骂人的水平来自然比不得这帮常年在船厂里厮混的船工们。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到头来只能想到把许辰扯出来,想让东家为他们的做主。哪里比得上鬼精鬼精的船工们,一口咬定是伙计们仗着老资历欺负新人,自始至终不拉上许辰一句。如此一来,伙计们叫的越厉害,便越是印证了船工们的话语。
刘进好歹也是个历练过的人了,一见自己这帮手下这么瞎折腾,顿时头大如斗。看了对面江流一眼,只见对方老神在在的立在那里,双眼朝天,嘴角却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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